第二十四章 秦曉訂婚，莫燁離開

夜一三人看著莫老爺子進了大宅，彼此看了一眼，轉身上車直奔D市，夜一坐在一旁，拿出手機查找著D市的所有海灘。

莫老爺子說的對，莫燁怕是會一時衝動，傷到方傾的，以秦曉的性子，恐怕是會鬧翻天的。

查到只有三個大海灘，比較適合辦party。告訴蕭離后，正準備撥秦飛電話，就見蕭離拿出一個只有拇指蓋大小的東西，像是藍牙耳機一樣塞到耳朵里，按了一下，那個東西亮起了一個小紅點。

「飛，夜一找到三個海灘，我們分開找。你進入D市，向東南走，那邊有一個，我去另外兩個，到時候再聯絡。」蕭離說完，又按了一下，那個小紅點滅掉了。

感覺到夜一在看她，扭頭看了一眼，輕笑道：「你還會有好奇的表情出現，我倒是第一次見。」

「那是個什麼東西？居然可以直接聯絡到我哥哥。」夜一確實是好奇了，按一下就可以通話。

「通訊器，有效距離五公里左右，有調頻的，每個人的都不一樣。」

「我在市面上沒見過？你們內部的？」夜一想到那次碼頭的槍戰，想來應該是他們內部用的吧，他們究竟是做什麼的。

蕭離輕擰了擰眉，輕聲道：「女人，有些事你無需知道太多，你哥哥不讓你知道也是怕你太擔心了。」

夜一沉默了下來，靠在座位上，她如今也很擔心，特別是銀蓮出現后，雖說最近銀蓮已經不再有殺心，每天都是安靜的待在秦飛家裡養傷。

可是，總會有別的殺手出現的，而且蕭離還是他們最大的目標。她突然很想知道，他們究竟是做什麼的，總比這樣盲目的擔心來的踏實些。

想了想，還是開口問道：「蕭離，你們究竟是做什麼的？你和楓雅又是什麼關係？」

沉默良久，蕭離終於開了口：「軍火。楓雅是我的。」

「軍火？楓雅是你的？那楓雅豈不是......」夜一瞪大眼睛看向蕭離，驚訝問道。

軍火，他居然是軍火商，卻還經營楓雅，那楓雅豈不是也會被污黑，那麼大的公司，一旦沾上這些，也會頃刻間被染黑的。

蕭離搖了搖頭，無奈道：「你別亂想了。楓雅和「墨」是兩個獨立的個體，經濟上沒有任何牽扯，只有身邊人才會知道楓雅是我的。」

「「墨」？是你們的組織？就像是「暗」殺手組織那樣嗎？」

「嗯，「墨」是我當初誤入黑道兩年後創立的，後來飛和燁陪我一起。」

「這名字都是你自己取的？差別好大。「墨」和楓雅。」完全是兩個極端，就是黑白兩條路永遠是兩個極端。

「「墨」是同黑的意思。至於楓雅......」蕭離看著前方的路，一路平坦，這麼多年了，如今爹地看到自己終於放下那些仇恨，也可以安心了。

沉默了片刻，沉聲道：「我爹地叫蕭寒楓，我媽咪是法國人，伊薇雅。楓雅是取了他們名字的尾字。」

空氣驟然冷了下來，夜一不安起來，低下頭，低喃道：「蕭離，對不起，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是你爹地媽咪名字的尾字，我不知道我該怎麼安慰你，這一切都與我爸爸有關，雖然不肯相信，卻也不能再深究，無論是全盤推翻或者是再次確認，都是你我避之不及的痛苦。

「女人，我沒事。」蕭離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輕聲笑了笑，手滑下握住她的手，繼續開車。

他真的沒事，夜一在他身邊，他只會知足，不會再去埋怨什麼了，這也算是遂了爹地的遺願。

爹地當年臨終前，抓著他的手，反覆的說：「離兒，不要恨。你媽咪在等著爹地去陪她，我和你媽咪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幸福。爹地知道你會恨會怨，是我們扔下了你，你要好好生活，千萬不要恨，不要想著報仇。」

當時只有十歲的他，眼神里滿是倔強，緊咬下唇，不肯開口答應爹地最後的請求。

「離兒，你要答應爹地，不然我不會心安，你媽咪也會不安的。你還太小，你不該承擔這些。你要答應爹地好好的生活。」呼吸漸漸急促起來，蕭寒楓嘴張著還想再說什麼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終是妥協了，埋在爹地的臂彎里，點頭道：「爹地，我答應你，我會好好生活。爹地，你和媽咪放心吧，我不恨，我肯定會好好生活的。」

爹地是在聽到他的承諾之後，微笑著閉上眼走的，他那時一滴淚都沒掉，參加完葬禮之後就回到蕭家，他是打算信守承諾好好生活的。

沒想到的是，蕭家在爹地走後更容不得他，旁支蠢蠢欲動，本家蕭老爺子對他比之以前越發過分，蕭氏的其他股東也對他頗多質疑。

他終於還是被挑起了壓制住的恨意，冷漠的看著每個對他嗤之以鼻的人，決定違背他不恨的那個諾言。將蕭氏托給秦世榮和莫海明照顧，帶著蕭東四人回到馬賽，此後開始了追查真兇。

兜兜轉轉，他終於回到了最初，實現了對爹地的承諾，再不恨，終於放下，還有最愛的人陪在身邊。

只要握著夜一的手，他都會覺得暖意直達心底，他愛她，有了她便再無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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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D市，秦飛開車從另一條路去海灘。蕭離還是直行，往最近的海灘駛去。

駛上大橋，夜一側首望向窗外，進入眼帘的是看不到邊際的大海，碧波藍天，再往前走，拐下去就是海灘。

兩人下車，四下看了看，附近能停車的地方，都沒有莫燁那輛耀眼紅色的瑪莎拉蒂。人們在海灘上嬉鬧，涼椅陽傘，比基尼美女，隨處可見。

蕭離進到海灘上唯一的一家酒店，前台詢問沒有秦曉的入住記錄。又駕車前往另一個海灘，秦飛那邊也未尋到，也驅車趕過去。

剛靠近海灘，就看見一輛瑪莎拉蒂停在路邊，那是莫燁的車，靠過去卻沒看到人影。

夜一與蕭離對視了一眼，心下有點慌亂，秦曉和方傾肯定是在這裡，莫燁怕是已經過去了。

打開車門從路邊下去，直衝酒店跑去，被蕭離一把拉住，回身看到他抬手指了指海邊，順著看過去，秦曉和方傾在遮陽傘下的涼椅躺著，似在談笑什麼，並不像見過莫燁的樣子。

左右看了看，還是沒有看到莫燁。夜一拉著蕭離向秦曉走過去，那兩人的衣服都只是度假的樣式，並未著泳裝。

秦曉帶著大大的太陽鏡，閉著眼還在和方傾說著話，就聽到方傾帶著笑意的聲音道：「夜一，你來了。這位是？」

睜開眼，看到真的是夜一，還有蕭離。坐起身摘掉墨鏡，直接撲到夜一身上，興奮的叫嚷道：「一一，你怎麼來了。是來找我的嗎？」

夜一擰了擰眉頭，推開秦曉，轉向方傾，冷聲道：「方少爺，你們兩的事還未定下來，就在外過夜，似乎不太合適。」

方傾表情僵硬了下，尷尬的笑道：「夜一，曉曉說想在海灘上辦訂婚party，我只是帶她來看看，並不會做什麼，你放心。」

秦曉看到夜一清清冷冷的樣子，心裡不由替方傾叫屈，拉住一旁蕭離的胳膊搖晃著，嘟嘴道：「離哥哥，你看一一好凶。我們真的沒有做什麼，只是來看看。對了，怎麼就你們兩人？哥哥和燁哥哥呢？」

「秦丫頭，我可管不住她。你沒見到燁？」蕭離抬眼睨了方傾一眼，看向秦曉道。

「燁哥哥來了嗎？我沒見到他啊，他在哪裡？」

「你還有空管燁哥哥，他不見了，我們都在找他。」夜一冷光掃過秦曉，四處張望，尋找莫燁，撇到秦曉訝然的神情，緩了兩分道：「我有點急，不是和你生氣。」

忽然看到遠處的一塊大礁石上坐著一個人，看不清是不是莫燁，輕碰了碰蕭離，指了指。蕭離看過去，回頭沖她點了點頭，向礁石走去。

待蕭離走後，夜一收回視線，看向秦曉，輕聲道：「曉曉，你想好了嗎？確定要訂婚？你才大二。」

「一一，畢業就會結婚的，提前訂婚又沒什麼不可以的，我不明白你們為何都反對。」秦曉疑惑問道。

「算了，沒事。只要你願意，什麼都可以。」對！只要你願意，什麼都可以，曉曉，燁哥哥就是這樣想的，才會到如此地步。夜一不願在方傾面前多說，吞下了後面的話。

「一一，你......」秦曉剛想問個明白，看到走過來的秦飛，開心的撲到他懷裡，興奮道：「哥哥，你們都來了吖。」

「一一，離呢？找到沒？」秦飛擁住秦曉，看到蕭離不在，看向夜一。

夜一手指了指那塊礁石，抬步走過去。蕭離現在已經坐在那人身邊，可以確定那人就是莫燁了。

秦飛蹙眉看去，收回視線，掃了一眼方傾，又轉向秦曉，輕聲問道：「訂婚這麼大的事，你想清楚了嗎？」

「哥哥，你們怎麼都這個樣子，我喜歡方傾，我遲早都要嫁給他的，先訂下來有什麼錯？」秦曉真心覺得很委屈，每個人都質疑她，都反對她，她又不是小孩子。

秦飛看到她一副委屈的樣子，撫了撫額，扯了扯嘴角，道：「嗯，對。你沒錯，從來錯的人都不是你，喜歡他，訂婚都沒什麼錯，你喜歡就好。」

轉向方傾，淡淡道「方傾，你們玩。今晚之前把她送回家就行。我們只是路過，不打擾了。」說完，循著夜一離開的方向跟了去。

秦曉擰起眉頭，看了過去。那個人好像燁哥哥，他比一一他們早到，卻不過來找自己。也抬步跟上秦飛，嘴裡對方傾說道：「那人很像燁哥哥，我去看看。」

方傾一把拉住她，不開口說話，只是拉著她不放。在夜一身邊的男人走向那礁石時，他就猜到了，坐在那裡的人是莫燁。

夜一和秦飛的話，他都聽的一字不差，他們都是希望秦曉和莫燁在一起的。

他若是放了秦曉過去，怕是再也回不來了。訂婚在即，莫燁肯定不會再給秦曉時間了，他應該等不下去了吧。

「方傾，你拉著我幹什麼？我們過去看看。」秦曉轉過身，擰眉看著他。

「曉曉，我們元旦那天就訂婚吧。」

「啊，太急了吧。只有不到十天的時間，都來不及準備。」

「你放心，我會都準備好。」拉過秦曉擁住，低聲道：「曉曉，我不敢拖了。」

秦曉終於察覺到他的不對勁了，拍了拍他後背，靠在他胸膛，輕聲問道：「方傾，你怎麼了？我又不跑，你怕什麼。」

身子被緊了緊，聽到方傾的低語：「我們在一起三年了。曉曉，我只想把你娶回家，新年訂婚好不好？」她輕點了點頭，抱住方傾，不再說話。

心裡似空了一大塊，怎麼會有種要失去很重要東西的感覺。她明明同意了訂婚的，如今卻在聽到方傾提出確定的日子后，突然有點恐慌。

「方傾，我怎麼會覺得要失去什麼了？你不會離開我的，對不對？」

方傾身子一僵，勉強笑了笑，低聲道：「不會，你什麼都不會失去，我一直都會在。」

原來你心底已經有了他，卻還不自知。秦曉，如果有天你發現，你失去的是莫燁，你會不會離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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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燁遠遠看著擁在一起的兩人，苦笑了笑，喃喃出聲：「如果我把她搶過來，禁錮在我身邊，讓她再見不到方傾，你們會不會恨我？」

「......」夜一三人彼此對視一眼，一句話都說不出。

會不會恨，怎麼恨，怎麼忍心恨。可是，秦曉如果見不到方傾會痛苦，他們又怎麼忍心看她痛苦。

翻起的浪花拍打著礁石一側，莫燁起身看向大海，與天相接，望不到邊際，如同他的這場守候，多久都沒有邊際。

他終究是沒等到她，而且也沒有機會再等下去了，這次是真的要失去她了。

「飛，對不起。我有點累。」回過身，看著夜一三人，輕佻笑了笑，又道：「我想去義大利那邊，她的...她的訂婚party，我就不參加了。」

「不行。燁哥哥，你不能去。」夜一上前抱住莫燁，搖頭道：「不可以去，你明知道現在有殺手在追殺你們，你怎麼能一個人離開。」

莫燁無奈，撫了撫額，輕拍了拍夜一，看向蕭離，輕聲道：「離，你應該能理解我。」

蕭離定了定，將夜一拉回，擁在懷裡，勸慰道：「一一，讓他離開吧。我不會讓他去義大利的。」

抬頭對上蕭離，看到他輕搖了搖頭，告訴她不要阻攔了。低下頭，偎在他懷裡，不再說話。

「燁，你去洛杉磯吧。我讓蕭北同你一起。」

「呃...那蕭西又要有怨了，他們才剛見面。」莫燁調侃道。

蕭離無語，擁住夜一，下了礁石，向車子走去，口中飄出一句話：「洛杉磯，你想什麼時候走都可以。」

秦飛拍了拍莫燁的肩，緩緩開口：「就去洛杉磯吧，如今是危險之際，別讓一一擔心。我們上次義大利遇到銀蓮的事，一一是知道的。」

看到方傾牽著秦曉進了一棟別墅，又低聲道：「燁，該是我說對不起的。」

「我沒事，讓你們擔心了。我只是想看看她而已，然後就離開。我今晚走。」

「今晚？」

「嗯。離當初離開時的感覺，我今日才體會到，好在他們在一起了。走吧，回去吧。」

說完下了礁石，朝夜一他們走去。秦飛看著莫燁似很平靜，也安慰不出什麼話，隨著一同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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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一看著面前的兩人，眉頭挑了挑，問道：「原來燁哥哥指的有怨氣，是因為這個？」

蕭離掃了眼那兩人，輕笑道：「不然你以為？」

「我以為是因為兄弟情深，原來如此。你這主子還是不錯的嘛。」

「走吧。航線批在十點，飛和燁應該已經到機場了。」蕭離擁著夜一走出妖夜，上了車後座。

蕭西後面跟著上了駕駛位，蕭北關上後車門，打開前車門，坐到副駕駛位。

待車子開動，蕭北轉身看向夜一，歉意的笑了笑，道：「夜小姐，之前阿西對您有些魯莽，您別介意。」

夜一擺了擺手，輕笑道：「若不是他，我恐怕會後悔一輩子，我該謝謝他的。」

「終歸他還是衝撞了您，若不是您向主子求情，他怕是會脫層皮。」

夜一扭頭看向蕭離，閉眼假寐的側臉，少了絲冷冽，俊美妖邪，竟如此迷惑人心。

唇角彎起，看向蕭北，輕聲道：「蕭北，謝謝你們，謝謝你們不怪我，肯讓我到他身邊。還有祝福你們。」

「呃。」蕭北呆了呆，回過神，輕笑道：「夜小姐看出來了。您不介意？」看了眼蕭西，發現他的臉已有些微紅。

「不介意，挺好的。感情是不分性別的，你們無需在意別人怎麼看，開心就好。」

「嗯。」蕭東回過身子，不再說話。心裡很是驚喜，夜一註定是他們的未來主母，她能認可是最好的，本來還擔心她接受不了。

蕭離睜開眼，將夜一圈在懷裡，低聲對前面兩人道：「這下你們可以放心了。」

兩人對視一眼，這次是蕭西開了口：「謝謝夜小姐。之前的事是我魯莽了。」

「蕭西，我真的沒怪你。你不必多心。」夜一心裡是感激他的，若不是他，自己可能要永遠的錯過蕭離了。

「該改口了。」蕭離淡淡的聲音順著薄唇滑出。

蕭西和蕭北愣了愣。主子的意思是，夜一已經知道了他們的組織，也知道了他們是做軍火的。回過神，齊聲開口，喚夜一：「主母。」

夜一瞪了蕭離一眼，低下頭，臉微微紅了紅。這兩人肯開口叫她，也證明接受了她。

到達機場時，秦飛和莫燁已等在那裡。夜一上前抱住莫燁，緊緊的抱了抱，低聲道：「燁哥哥，你要照顧好自己，就算是為了我。」

莫燁笑了笑，點頭道：「傻丫頭，燁哥哥不會做傻事的，放心吧。幫我照顧好她。」

夜一鬆開他，退回到一側，對秦飛說道：「哥哥，你們聊，我先回車裡。」轉身上了車。

蕭離讓蕭西留在車裡，帶著蕭北，和秦飛、莫燁走向私人飛機停機坪，誰都沒多說什麼，只是囑咐蕭北照顧好莫燁。

飛機起飛后，夜一看著越來越遠的飛機，逐漸消失不見。抓住身旁蕭離的手，輕聲道：「蕭離，我舅舅剛來了電話，說元旦那天，曉曉訂婚。」

蕭離看了眼秦飛，見他點頭，沉默不語。夜一喃喃出聲：「不要告訴燁哥哥，我怕他會失了......」停住，後面的字不敢再吐出口。

他愛了秦曉那麼久，以後卻再也不能愛了，只怕他會在面對殺手追殺時，失了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