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母子相見
到了省城,劉無涯把郝漢和趙青陽安頓在自己家的對面,那是郝漢以前住過的房子。然後和段雲飛去慕容素素家借車。
慕容素素家,劉無涯接過慕容素素款款遞過來的車鑰匙,看著她恬靜的臉上寫滿擔憂,心裡百味叢生。早上他被殺手按在地上狂毆的時候,殺手的每一拳不亞於一記鐵鎚,打得他連意識幾乎渙散,有那麼一刻,他覺得這次無法再靠掛墜活下來了,就在他求生的意識幾近放棄,覺得進入彌留之際,開始念想身邊的每一個人,而第一個映入他腦海的居然是慕容素素。
都說人在臨死的那一刻,第一個想起的是他最愛的人。活過來之後,他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原本他覺得想起的第一個人應該會是父親或段雲飛的母親,又或是方子涵,因為他知道那段情還深深銘刻在心裡。
起初他心裡有點微微的小恐慌,儘管對於慕容素素有著莫大的好感,但他從來沒有往感情上聯繫過,後來他給自己作了解釋,當初在剛學習冥想的時候,曾經以慕容素素為參照物成功進入冥想,或許慕容素素就停留在潛意識裡。這個解釋雖然不太說得過去,然而他沒有更好的註腳可以詮釋,只得以此說服自己。
「無涯哥、雲飛大哥,你們要小心。」臨走的時候,慕容素素麵有戚色,無盡擔憂地說。
「素素妹子,別擔心。是好事,說不定過段時間大哥給你找一個廚藝可以和你比高下的人,到時生產的口水就更多了。你可以考慮一下擴大花草事業。」段雲飛心裡有點不忍,開口安慰慕容素素,母親的飯菜當然是世界上最好的,不僅僅是味道,更有天底下最偉大的母愛在裡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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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城瑞士銀行,劉無涯顫抖著手,鑰匙對了幾次鎖眼。好不容易插進去開了鎖。打開保險柜,裡面靜靜放著一個信封。劉無涯迅速打開信封,取出裡面的東西。裡面只有一封信和一個u盤。迅速瀏覽一下內容。看到自己想要看的內容,不由分說,用盡全身的力氣一把抱住段雲飛,然後鬆開把手裡的信封遞給段雲飛。
段雲飛早已熱淚盈眶。還沒看到信的內容。就已經猜到結果:母親還活著。段雲飛粗略看了一下信,便收起來和劉無涯快步走回小車,進了車門,兩人放聲大哭,再也無需壓抑如火山般即將爆發的情感。母愛如山,山便縱有萬丈高,又怎夠母親輕輕的一個俯視?母愛似河,河就算有無窮長。又怎能流盡母親涓涓而流的愛意?
信的內容是李世龍上次跟劉無涯說過的事和母親假車禍的來龍去脈,基本上都和兩人的推測差不多。不過落款的日期要比上次說事的時間早得多。看來李世龍早有準備,後來知道了劉無涯黑客的身份后,才臨時決定提前告訴一些內幕給他。
母親現寄居在臨近江西省的一個偏僻的小村子里,是李世龍愛人的老家,在一個深山裡面,那裡信息堵塞,村裡只有一個雜貨鋪裝有一個電話。
兩人平息了激動的心情,探查了一下四周,沒有發現跟蹤的尾巴,由段雲飛開車直接向母親的寄居地駛去。高速路上,一輛紅色的法拉利如箭一般向前行駛,不斷超越路上的轎車,全然不管nǎ里有攝像頭。
傍晚的時候,車子開到母親寄居地所屬的縣城,往鎮上的路沒有柏油路,全是坑坑窪窪的土路,慕容素素的車底盤太低,無法繼續前行。兩人把車寄存在縣城,準備坐公交去鎮上,到了汽車站,公交竟然已經停發了,因為鎮上到縣城的公交一天只有兩趟。
劉無涯和段雲飛望著荒涼幾無人煙的汽車站,一溜破敗的磚房就是售票廳和候車室,裡面沒有幾個工作人員,每人都無精打采地坐著,如同身上舊得幾乎失去顏色的衣服,看不見一絲光彩。由此可見這地方有多落後。
兩人在候車室買了一個大號背包,然後把一些吃的喝的塞滿,徒步走向鎮上。半路上遇見一個拉山貨的驢車,趕車的人是個樸實的山裡人,主動載兩人一程。驢車慢慢悠悠地晃到鎮上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兩人謝過趕車人,繼續步行往母親寄居的村子走。村子離鎮上還有幾十里的山路,兩人埋頭趕路,誰也沒有說話的慾望。
第二天早上,兩人邊走邊問終於走到村頭,詢問了一個正要下地種田的大叔,那大叔一聽是來找關萍的,放下手裡的工具熱情地帶兩人往村裡走。
「關老師是我們的恩人啊!我們這地方窮,原來來學校支教的老師都走光了,關老師來了之後,又把學校重新辦了起來,一個人教附近村子的幾十個娃,每天備課到半夜,連一分工資都不要,關老師真是個活菩薩啊!」農民大叔邊走邊感慨地對兩人說,不斷地講述著關老師的好,山裡人樸實,說來說去就那幾個形容詞,可他還是重複著說。
兩人默默地聽著,臉上滿是驕傲。不一會走到村裡的學校。學校是一溜平房,由山裡的石頭簡單鑿了略平的表面砌起來的,這種古代的建築方格現在已經不多見了,看起來年代久遠,已經破敗不堪了。這時學校的同學正陸陸續續地來上課了,農民大叔把兩人帶到一間石房前,就轉身去下地幹活了。
段雲飛慢慢推開房門,古老的木門門軸轉動開來,帶著山裡特有的一種砂石磨礪聲,聽在耳朵里很不舒服。然而此刻響在段雲飛和劉無涯的耳朵里不啻於仙音妙曲,門的另一面,是日夜思念魂牽夢繞的母親。
「孩子們,怎麼又忘了敲門了?」一個柔柔的聲音傳過來,無比慈愛,猶如一股暖風輕輕拂過,帶著田野里特有的清新暖人心脾。聲音是從一個伏在案頭批改作業的中年婦女口中傳出來的,她說完沒聽見動靜,揚起美麗的臉往門口看了一眼,一抹慈笑還未成形,忽然整個人呆住了,兩行清淚猶如奔騰的溪水奔涌而出,打濕了衣襟,落在身前的學生作業簿上。
「兒啊!我的兒啊!」關萍站起來,因為動作太猛掀翻了背後的木頭凳子,繼而跑動的時候碰落了桌上一摞的學生作業本,她全無察覺,眼中只有跪在門口的兩個兒子。
「好兒子,長高了,身體也壯了,好兒子,你的病是不是好了?」關萍撲上前,不停地用手摸摸段雲飛和劉無涯的臉,然後把視線停留在劉無涯身上,一臉欣慰,只是此時已然泣不成聲了,說完把兩人扶了起來。
「媽,無涯的病好了,您受苦了。」劉無涯和段雲飛忍住淚水,強裝著做出笑臉,同時伸手去擦關萍臉上的眼淚,三個人抱成一團。
「媽在這裡過得很好,山裡雖然窮,但民風質樸,心地善良,不像在城裡要戴著面具做人,這一年多來是媽這輩子過得最充實的一段日子,媽在這裡的人生價值得到充分的展示,這裡的人只要你對他們好一點,就恨不得把心都掏給你,媽在這裡一邊教書一邊等著你們父親的消息,總覺得希望無限,孩子,是不是李叔叔讓你們過來的,父親那邊有消息了嗎?」
關萍的臉上有期盼,但更多的是平靜,因為之前她沒收到李世龍的音信。兩人摻叉著把近一年的事情講給關萍聽,當然除了修體和殺手一些不宜讓她知道的事。期間有學生進來看望,關萍交代他讓學生自習。
關萍細細聽著兩人的講話,不時溺愛地看著他們,聽到兩人已經創業開起公司,臉上的那一抹驕傲遲遲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