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校服秀

秋日中午的陽光照在身上暖暖的，時而伴隨的一陣風過，卻有些發涼。

木朵微微仰頭，迎著炫目的陽光看著顧慮，鬢邊薄薄的汗液晶亮晶亮，「你家就在附近嗎？還是先回去洗個澡吧，我和她們去吃飯就好。」剛運動完，冒著汗最容易著涼了，木朵盯著他額頭落下的汗水，遞過一包紙巾。

顧慮順勢拽住木朵的一根手指頭晃了晃，「那我又一個人吃飯……」隨後抽走紙巾，擦著額頭的汗水。

木朵一向吃軟不吃硬，剛才葉慧怡又是當著他們的面說他們都不回家，木朵遲疑著，看了一下手機，「現在時間還早，要不，你先回家洗澡，我們等你一起吃午飯。」

顧慮餘光瞟向不遠處背著木朵和他揮手的兩個女生，嘴角翹起，「好，那你和她們說下？」

顧慮跟著木朵在花園裡好好的逛了一圈，木朵疑惑的撓撓頭，「她們跑哪兒去了？」

「給她們打電話吧。」顧慮提議道。

木朵掏出手機，「喂，芋頭，你們在哪兒呢？」「走了？去哪兒？」「那我怎麼辦……」

木朵哀怨的掛掉電話，可憐兮兮的望向顧慮，「芋頭說肚子餓，先去吃飯了。」

顧慮輕笑，撫摸了幾下木朵的發頂，柔聲道，「沒事，我收留你。」

木朵正襟危坐在軟軟的皮質沙發上，眼睛小心的左右張望。顧慮倒了水到客廳就看見木朵小賊一般，眼珠子骨碌直轉。明明坐著舒服的沙發，卻感覺這會兒是在學校政教處接受處分似的，堪堪的坐著一小處，身子筆直的挺著。

在顧慮的眼皮子底下，木朵忿忿的用力甩了甩頭髮。他們不是在一路商量著中午去哪兒吃飯嗎？她怎麼的就會來了顧慮的家裡……也不是沒有去過男生家裡，可她現在卻好不自在，非常的不自在。

看著木朵用小手扒著凌亂的短髮，一臉不甘、懊惱，顧慮乖乖的躲在拐角處，等著她梳理好頭髮。若是被知道她剛才的窘相被他瞧見，免不得又得炸毛。

等著木朵收拾好情緒，顧慮端著水走出來。

「只喝水嗎？家裡有飲料，蜂蜜，花茶都有。」顧慮把水放到茶几上，挨著木朵坐下。葉慧怡是婦科醫生，對自己的身體格外注意，對家人也要求保養，家裡各種養生保健的都有，單喝個茶都能喝出花樣來。

「啊，不用。」木朵小心翼翼的往旁邊挪了挪，捧起杯子，小口抿著，「你去洗澡吧，不用管我……」

木朵一說完，就弱的把自己嗆了一口。

顧慮忘了調侃，忙不迭的撫著她的背，順氣，「好點沒，小心點，怎麼喝水都嗆到。」

木朵低聲嘀咕著，「人倒霉喝水都能嗆到，敢情說的就是我。」

顧慮可不敢笑，知道木朵彆扭，他開好電視，拿了零食一次性拆了好幾包，放在茶几上，自己就去主卧的浴室洗澡了。

顧慮走了，木朵才平靜下來，也有心思觀摩房子的裝修擺飾了。

木朵抱著一包薯片在客廳里轉悠，屋子的裝修偏女性化，其實剛進來看見沙發就有感覺了，高貴的紫色，沙發和茶几的區域還鋪上了絨絨的地毯，總體來說是歐式風和她家純粹的中國風完全不一樣。

偶爾到這麼一個完全不同裝修的房子，木朵還是覺得很新奇很喜歡的。

顧慮穿的整整齊齊的從房間里出來，木朵正在把玩著電視機櫃旁邊的不倒翁套娃，這是陳慧怡和顧強去俄羅斯旅遊帶回來的。木朵跪在地板上，屁股靠坐在小腿上，把套娃一個個從大到小排列起來，木朵使壞的用手指一列撥過去，瞬時，所有的套娃都一前一後的搖晃起來。

見狀，顧慮轉身回了主卧。

兩人去了之前說好的中餐館，可正值午飯時間，到了門口看見裡頭人頭攢動的，木朵就歇了心思，少說也得十來分鐘才能排上隊。無奈下，兩人隨便找了一家麵館，一人一份海鮮面就解決了午餐。

木朵拿著勺子喝了小口湯后就一直讚歎不停，「好鮮的味道，超級棒的湯，讓我來嘗一口麵條……」

顧慮好笑的看著木朵像是吃了天宮蟠桃一般滿足的模樣，不在意的舀了一口湯水，一口下肚，顧慮也喜歡上了這份麵條。

木朵用筷子卷著麵條，呼呼吹了兩口就迫不及待的吃了一口。

許是聽見木朵喜歡，老闆兼掌勺廚師叼著煙就在他們隔壁桌坐下，操著一口半洋不土的普通話，「老妹兒，喜歡就多吃些，就你男朋友這體格，一定抱得動。」

「老闆說的對，多吃點，不夠就再來一碗。」

於是乎，顧慮一秒鐘就被老闆收買了，還幫著出謀劃策去一中附近開麵店。

木朵沒說什麼，只深深的看了一眼顧慮。

其實現在這樣挺好的，有些事捅破了窗戶紙，於現在的他們而言或許並不一定多美好。即便，她覺得自己有些渴望，嗯，只有一絲絲……

只是補課，年級段里就傳的沸沸揚揚的，若……真有什麼，單單春哥那關就不好過吧。顧慮，是被每個老師喜歡欣賞的人，備受矚目的他太優秀，被期許的太多，她擔不起「帶壞他」的名聲。她，有自己的驕傲。

除非，她們能夠站在同一個高度。

老師們無私地奉獻了唯一的一個休息日改完了試卷，周日晚上的夜自修就知道了成績。這次，試卷還未到手，后牆就貼上了名次表。

大家一股腦的都擠在那小小的a4紙前，里三層外三層的包圍著，外圍的同學不斷的指使催促著在裡層的同學幫忙看分數看名詞。

最裡頭的男生不受其擾，乾脆挨個的報名次。

「第一是顧慮，班長第二，陳露第三，木朵第四，蔣佳麗第五……」

邵茜茜是第八名，一聽到自己的名次在安全範圍，就興緻勃勃的擠出包圍圈，蹦到木朵邊上，「小朵兒，揚眉吐氣、振興中華了！」

木朵淡定的接道，「嗯，為中華崛起而讀書，應該的。」

邵茜茜得意的跟自己考的比蔣佳麗好似的，傻乎乎的竊笑，轉而開始對著顧慮表達一個小粉絲的仰慕之情。

木朵掃了一眼顧慮，蟬聯第一的傢伙似乎有點……黯然？失望？木朵暗暗腹誹，優等生的無病呻`吟啊……

語文老師在夜自習第三節課來下髮捲子，木朵被指派把正確答案抄在黑板上。顧慮光明正大的就盯著台上那人的背影看著，被徐少揶揄了仍環胸凝視著。

誰知，抄完答案下來，這個世界變天了。

「怎麼了，誰惹你不開心了？」回到自己座位，木朵拍了拍手上的粉筆灰，戳戳邵茜茜的肩頭，這沒精打採的樣子。

邵茜茜沒勁的趴在桌子上，懶洋洋的，「哎，她被改錯了題，又加了三分，本來就只差一分，現在總分反超你兩分了。」

「蔣佳麗？」木朵摩挲著指腹，沾了粉筆灰，有些澀澀的不舒服。

「嗯，還有誰……」

「我都沒頹喪成你這樣，沒事拉，我們下次再戰唄。」木朵聳聳肩，得了，這回還是第五。

名次變換的消息以蔣佳麗為圓心散開，沒一會兒，顧慮就給木朵發了個簡訊，「我在第一等你。」

木朵驀地愣住，緩緩笑開。

她還記得昨天下午，顧慮說，「你要相信自己。」見她默然，他又說，「如果不相信自己，那就相信我。」

蔣佳麗驕傲的揚起了下巴，對著木朵挑釁的一笑，木朵輕挑眉，接受了下一次的比賽。為了自己，為了那個比她更相信她的男生。

每下一回雨，氣候就更為冷幾分。

昨天的大雨在地上留下了大大小小的水坑，積水混合著青草泥土的芳香，使得空氣格外清新。11月才過了上旬，氣候已經與十月有著天壤之別，學生們都換上了長袖校服。

都是花一般的年紀，對於統一色土裡土氣的校服少女們毫無好感，可定做的時候無論多嬌小的女生都要求量身高的師傅加大兩碼。木朵也是，踮著腳尖和師傅打著商量，「師傅，給我訂三叉l的吧，不然180的。」

木朵雖然沒有如願以償的拿到最大號的校服，卻也比自自大了幾個號，校服下擺妥妥的遮蓋了整個臀部，袖子長的可以直接跳上戲台唱曲。

單這還不夠，女生們花頭多樣，在校服上開始塗塗畫畫，後背大半空白的地方甚至有人畫了一整個的哆啦a夢，hellokitty……

木朵並不愛花哨的顏色和圖案，瞄著筆盒裡一排的黑筆，木朵畫下了一隻憨厚的熊貓。

等老師們發現這勢頭的時候，已經無法挽回。

夜自習，顧慮瞧見木朵的熊貓，二話不說脫下校服，沒收了木朵的作業本，「我也要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