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道高一丈
——現場抓包是什麼感覺?
——聰明反被聰明誤是什麼滋味?
華雲表示:就是她當下的這種心情!
原來,荀彧早就看穿了她的心思,還與曹洪共演了一齣戲?
她與司馬懿站在窗前,準備跳窗而逃,窗外卻有曹洪和三名軍士侯著——曹洪斜視司馬懿,態度不容拒絕,令人進不得退不得,那氣氛簡直不要太尷尬。
幸好沒人與她斤斤計較,沒拿她「殺雞儆猴」。
華雲一時也沒了主意,輕輕地乾咳,心急如焚。她竭力地鎮靜,下意識地抓緊手中的包袱,努力地回想有什麼東西能夠幫得上忙。
當一群人強硬地攔住你,你想躲開,並且不願讓他們發難,應該怎麼做?
華雲很快地想到一個辦法:用藥。
用藥迷倒他們——就像武俠小說里寫得那樣:讓他們渾身不能動彈……
可惜小說是小說,現實是現實——她心底淚奔,默默地心想:這是三國時期,哪有什麼迷暈葯?即便是發明了,她的包袱里也沒有準備那玩意兒呀!
她在一旁暗自頓足,卻見司馬懿拱手,嘆道:「將軍,非是學生不願,實乃此事須得家父同意。家父年邁,清心寡欲,實不喜官場名利之事。學生拜官一事,不敢擅自作主,還請將軍放學生回去說明一番。」
曹洪智商在線,壓根就不信,怪聲怪氣道:「先生說得忒矯情!誰不知素有『八達』之稱的騎都尉司馬防當年推薦過曹某的兄長大人為洛陽的北都尉?令尊既然識得某家兄長大人,自然不會拒絕先生的請求,還請先生莫要推辭了!」
司馬懿眼皮跳了跳,只得道:「如此,學生也不敢推辭,勞請將軍從正門而入。」
曹洪聽罷,轉惱為喜,忙道:「應該的,應該的。」說罷,他立即離開窗戶,繞開窗戶,朝酒館的正門走去。
眼見曹洪走遠了,司馬懿眼中一閃,突然拎起華雲,朝窗外一扔。
「啊!」華雲在半空中飛舞,委實料不到司馬懿會徒手將她扔拋。
「救命!誰來救人!」她嚇得尖叫,身子像飄動的羽毛,根本不受控制。
那三名軍士稍稍猶豫,仍舊紋絲不動,目光卻隨華雲的身影而移動。
有一名軍士咬了咬牙,終是大步地上前,準備接抱從半空摔落的華雲。
說是遲,那時快,但見司馬懿敏捷地從窗內躍出,衝到另兩名軍士的面前,舞動雙臂,揮出拳頭,狠狠地砸向那兩名軍士的腹部。
那兩名軍士身軀一彎,當即倒下,疼得站不起來。
就在此時,華雲驚嚇地落入那名軍士的懷裡。
然而,她還未喘過氣來,便見司馬懿伸出一腳,出其不意,狠狠地踢向救她軍士的右膝蓋,可憐的軍士雙手抱她,沒法回擊,痛得齜牙咧嘴。司馬懿伸手一撈,將華雲撈回懷中,毫不客氣地猛踢那軍士的左膝蓋。那軍士慘叫一聲,痛倒在地。
這一變化來得太快,華雲根本沒法反應,待她好不容易地回神,就見司馬懿抱著她撒腿狂奔。他們的身後,是三名軍士的痛叫,以及曹洪的氣急敗壞。
曹洪半路返回,一邊追趕,一邊喊道:「站住!站住!不準跑!來人!快來人!」
司馬懿理也不理他,能跑多快就跑多快。
伴隨曹洪的怒吼,街道上很快地出現一群軍士。
那群軍士攔在司馬懿的前方。
華雲看得心驚膽戰,生怕他們被那群軍士給攔住。電光火石之間,她終於想起一件事兒,叫道:「你的打手呢?快叫他們來幫忙!」
司馬懿沉穩地喝道:「阿忠,阿義,你們還不現身?快擋住他們!」
司馬懿的話剛落音,只見一群壯漢從人群里竄出,飛快地撲向那群軍士的身上。
頓時,壯漢與軍士肉博起來,驚亂了路過街市的百姓們,只差沒弄得人仰馬翻。
慌亂之中,司馬懿準備一鼓作氣地衝過那片廝殺之地,正要蓄力拚勁,便聽一個清朗的聲音道:「快!走這邊兒!」
華雲眉間一動,司馬懿尋聲望去,瞅見紛亂的街道右邊有一個拐彎處,那拐彎處露出一顆腦袋,那腦袋眨了眨眼,正朝他們看過來。
「……阿敘哥哥?」華雲微微地顫動,輕輕地低喚。
司馬懿低頭看華雲,飛快地問道:「你認得?」
華雲輕聲道:「他是雲的二哥。」
司馬懿當機立斷,趁著大街混亂的情景,迅速地跑向那拐彎處,順利脫身。
至於司馬懿帶來的那群打手?打手就是打手,再強也比不過正規軍隊——不稍半柱香的工夫,打手秒變炮灰,逐個被制服。當曹洪衝過來后,早已尋不著司馬懿一絲一毫的蹤跡。最後,他和荀彧不得不頭皮發麻地聯手處理一堆殘局。
舒了一口氣,華雲和司馬懿總算安全地逃離。
站在一條清冷的小巷裡,司馬懿來不及放下華雲,便被華雲輕快地掙脫。華雲蜷縮地站好,迎面瞅見某人氣急敗壞的面孔,愧得她抬不起頭去。
司馬懿藉機打量眼前的小傢伙。
此人救了他和華雲,據說是華雲的二哥。他年紀也不大,頂多及冠,個頭挺高,小麥膚色,模樣還未長開,倒也周正。他身體結實,頭戴布冠,一身藍色的勁裝,腰佩長刀,背掛長箭,看上去虎虎生風,好一個英傑少年!
司馬懿暗暗地打量那少年,卻聽他對華雲斥道:「阿雲妹妹,可把你找著了!你膽子真不小,竟敢亂跑!吳師兄還說你想北上,阿兄本不信,這會子卻不得不信了!你且說說,好好的江東你不呆,非來許都,究竟是為何?」
華雲低下頭,默不作聲。
他眼裡滿是痛心,繼續數落華雲,訓道:「阿兄找了你半天!若不是見到街上被你們鬧翻了天,還真找不著你!阿雲妹妹,你不要命了是不?敢在許都鬧事!趕緊跟阿兄回去,免得給吳師兄添麻煩……」
華雲後退一步,露出不情願的神情。
兩人對視,不由地僵住。
司馬懿看了看華雲,插話道:「這位是……」
華雲瞄了瞄司馬懿,低聲道:「這是雲的結義二哥,姓黃,名敘,乃是荊州劉州牧的部下中郎將黃忠將軍之子。」
司馬懿眼劃一抹驚異,訝然道:「黃忠之子?」
黃敘抱拳,規規矩矩道:「小子黃敘,見過先生。」
司馬懿饒有興趣道:「哦?你認得在下?」
黃敘搖頭道:「不認得。」
司馬懿摸了摸鼻子,笑了笑:雖說黃敘不認識他,但他卻聽過黃敘……的父親。
他重生之前,黃忠大氣晚成,本為劉表部下的中郎將,后歸附劉備,並助劉備攻下益州。公元二一九年,定軍山一戰黃忠陣斬曹操部下的名將夏侯淵,升任征西將軍,劉備自稱漢中王后改封后將軍,賜關內侯。次年,黃忠病逝,謚曰剛侯。
他重生之後,局勢變得略有不同:黃忠不再是老有所成——聽聞他正值中年,為人剛正,素有謀略,武藝精湛,善使大刀與弓箭,乃是當世之虎將。
司馬懿努力地回想:黃忠本無子,這黃敘是打哪冒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