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辭職後遺症

第11章 辭職後遺症

舒楝覺得自己中了霉運魔咒,從相親算起,一連串的打擊都不帶讓人喘氣兒的——她檢視股票賬戶疑心視力出了錯,使勁揉揉眼睛,一句爛熟於心的dota音效詞衝口而出:「holy*!」

霉運再一次大發神威,舒楝買的股票幾乎全線飄綠,虧她還自詡投資小能手,最近她為了新雜誌忙昏了頭,壓根沒留意股市消息,k線圖也好久沒看了,有兩支股票跳水式跌停,眼珠子瞪脫窗了也無濟於事,股票被深度套牢,她和眾多股民一起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一時半會兒解不了套,長期持有保不齊連內褲都賠掉!迅速補倉,拉低成本做差價回補虧損也行,前提是得等大盤走穩才能操作。她現在失業了,有大把時間可以盯著股票k線圖,重複高拋低吸的動作,如此循環,估計她要瘋。

舒楝忍痛拋售全部股票,申購了3支具有可交易槓桿部分的指數分級基金,2-3倍的槓桿作用,可將重回大盤高位的時間縮減一半,不求大賺,但求回本,please!

重重合上筆記本,將糟心的交易賬戶拋諸腦後,舒楝對著鏡子按了按下眼瞼,她的黑眼圈都快掉到下巴了。辭職后,她進入頹廢模式,臉不洗,毛不梳,沒日沒夜地看悲劇片、打遊戲發泄情緒,等買股票的錢蒸發了,真正的悲劇來臨,她又沒日沒夜的忙於在股災中自救,形象可想而知……她沖鏡子里的自己撇撇嘴,「真夠邋遢的」。

受破窗效應的影響,舒楝放棄把自己洗刷乾淨的打算,反正都髒了,再臟點也沒關係,她轉身去廚房翻出一桶茄汁排骨麵,燒開水來泡。

拉著窗帘宅在家裡這幾天,冰箱內的健康食品基本已彈盡糧絕,只剩下陳年存貨a套餐速食麵,b套餐方便粉絲,來回切換著吃,滿嘴的醬料包味兒。

來點刺激的,舀了一勺老乾媽攪了攪,看上去像樣多了,舒楝一邊吃面,一邊刷朋友圈,老夥計們的逗趣回復讓她連日來陰霾的心情輕快了不少。

胡琳:親耐滴,你走了,誰來給我們講地中海的搞笑日常!

孟源:你能忍到他現在,已經可以去申請吉尼斯世界紀錄了!

王如燕:在我以為你要變成女老閆時,你居然炒他魷魚了!

錢進:姐介紹你進娛樂圈的承諾不變,刷不了臉,咱就刷演技!

路璐金:看開點姐們,最紅的時尚雜誌等著你來做全職!

與錢進、路璐金不同,舒楝和胡琳、孟源、王如燕是前同事關係,一般來說,工作中很難產生友情,除非她們的老闆很極品,她們四位能把友情延續到工作之外,毫無疑問要歸功於閆寶行。

在她們之間有句話叫鐵打的老閆,流水的兵,像舒楝堅持到底完全稱得上奇迹,想想看,她是怎麼誤入歧途的,哦,城投集團招聘雜誌編輯,她投了份簡歷。

出於企業文化建設的需要,城投集團雇傭了具有新聞學教育背景的舒楝,可是三樓的人體工學椅還沒坐熱,她就被告知去某個商務樓報道,做一份企業內刊,假如成果令人滿意,就考慮把他們的班子招回集團。

聽上去像空頭支票……

企業內刊草台班子租了商務樓的一間公寓,門上掛著城投藝術團的牌子,舒楝登時覺得前景不妙,當她站在閆寶行的辦公桌前時,他正在吃叉燒飯,言行像個高等教育仇視者,「事先說明,光有張名牌大學的畢業證在我這兒行不通!小宋,借調的,文章寫的好,咱們辦內刊,你多向她請教;小胡呢是藝術團的,音樂專業畢業的,歌唱得跟祖*英似的……」,說到這兒,他吞咽口水,搭配著他只剩一綹毛的光腦門,模樣別提多滑稽猥瑣了。

老閆滔滔不絕講了一個多小時,重點講了他聰明絕頂的前半生,因為才華橫溢,下鄉當知青時特別招女孩子喜歡,後來回城進了工廠,因為學富五車,他被委以重任負責黑板報設計,「別人寫什麼名言警句,俗!我寫詩,那個年代寫詩,唉喲,了不得,春風吹戰鼓擂,聽聽,多勵志!所以說,在寫文章方面我可是老法師,你不要有驕傲的情緒,多學習,明白嗎?」

舒楝沒有立刻回答,她盯著正在辦公桌上奔跑的蟑螂,老閆一巴掌拍下去,又用打死蟑螂的手抓起蘋果啃了一口,說:「沒事了,出去吧,和同事們打打招呼」

帶著見了鬼的表情和想要嘔吐的心情,舒楝從這間充滿著可疑氣味的辦公室走出來,拉開走廊的窗戶吸了幾口相對新鮮的空氣。

不得不說,奇怪的領導降低了她對同事的期望值,同事們卻讓她大吃一驚,他們團結一致地吐槽閆寶行。

「聽他鬼扯!還才華橫溢,我呸!」,本地姑娘王如燕嗤之以鼻,「他有沒有說,年輕的時候姑娘約他壓馬路,被他幽默風趣的言談折服,馬路壓到凌晨一點半,第二天還打電話給他,嬌滴滴地說:『閆老師,人家壓馬路壓得腳都疼了』」

「呃,他還沒講」

「等著吧,他會抓住你講他那些激情燃燒的段子的!」,美編小朱補充。

耍完下馬威,老閆就去集團開會了,短短几分鐘內信息量巨大,讓她靜一靜。

好吧,想在職場中如魚得水,除了工作努力,和同事打好關係也很必要,所以她決定說出真實感受,「很顯然,他的自戀突破天際了!」

舒楝話音剛落,一個曲線玲瓏的美女拍拍她的肩膀,「我喜歡你,你總結的挺到位,不過你和老閆共事後會加深認識的,比如無恥自私卑鄙好色,歡迎你加入,我叫胡琳」

胡琳是藝術團的中心人物,負責節目策劃和表演,為人爽朗大方,已婚。

孟源畢業一年了,做行政,是那種認真幹活少數話的謹慎女孩。

美編小朱十分富有藝術家氣息,據說油畫畫的特別好,人有點蔫兒壞,他用代號十三點稱呼老閆。

「新來的,給你句忠告,坐十三點的車,切記兩點,一,絕不能坐後座,否則他會罵你不尊重領導,把他當司機!二,坐副駕駛絕不能綁安全帶,否則他會認為你藐視他的開車技術!」

好大一朵奇葩!舒楝理解不能,只好攤手:「打份兒工,還要將生死置之度外,成本太高了」

「說的對!」,同事們撫掌大笑。

舒楝很快和同事們混熟了,更快的是她見識到了老閆刷新下限的速度,讓下屬徹夜加班替他做私活,錢卻進了他一個人的口袋;集團發的工資經過老閆的手被剋扣了三分之一,舒楝發現不對,到集團申訴,財務部終於讓編外的雜誌社每人辦了一張工資卡,以後不經過老閆直接打到他們卡上。

這是第一次和老閆硬碰硬,老閆拿她沒轍兒,也就在工作上找找茬,畢竟能幫他策劃做雜誌的也就她一人,再說了,雇她的是集團,就算想開她,也得向人事部扯個正當理由吧。

舒楝和老閆鬥智斗勇期間,比她來得早的同事們一個接一個的離開,王如燕第一個走人,因為老閆罵她寫的文章是狗屎,「我跟他什麼仇什麼怨,他侮辱我,憑什麼啊,他寫的那才叫臭不可聞,我跟我們領導說了,讓他把我調回去,我可受不了這個爛人了」

王如燕有原單位,所以她走得毫無壓力。沒多久胡琳也遞了辭呈,她懷孕了,要回家養胎,走前她告訴了舒楝和孟源一個秘密。

「你們絕對想不到,老閆提過讓我當他的情人,說藝術團讓我負責,創收的部分全歸我——他也不照照鏡子,真噁心」

舒楝驚訝地久久合不上嘴巴,「不是……這是職場性騷擾,不把他告進監獄已經很仁慈了,你竟然一直忍到辭職才說,真勇士啊姐們!」

「其實他原話沒我說得直接,就挺曖昧地暗示,也沒動真格,再說了這種事對女人名譽影響挺壞的,我大張旗鼓地聲討他,沒準被他反咬一口,你們又不是不清楚他多狡猾。還有吧,我真挺喜歡這份工作的,可以表演,可以唱歌,可以聽到現場觀眾的掌聲,那種感覺真的很享受」

孟源問:「所以那回你邀請全部門的人到你家做客,還讓你老公招待我們,為的就是打消老閆想潛規則你的念頭?」

「是,我老公甩他八條街不止,樣樣都比他強,我瞎了我給他當情人」

胡琳到底久經沙場,懂得如何不傷和氣地將敵人消滅於無形之中,舒楝偷師到了一招。

一年後,舒楝做的企業內刊獲得了行業協會的表彰,集團看牌子打響,就大發慈悲把他們幾個散兵游勇收編回本部。

苦盡甘來,誰知老閆又搞小動作,在報銷單中多捎了一筆差旅消費,被財務部抓住把柄拿到例會上通報,老閆把孟源推出來當替罪羊,理由是小姑娘缺乏經驗,剛進本部不熟悉業務所致。

孟源無辜躺槍她一句多餘的話也沒說,一年後申請去了分公司,私下碰面,孟源讓舒楝多留個心眼提防老閆,至於她自己,寧願到分公司閑置,也不願意和隨時讓下屬背黑鍋的領導工作。

至今想來,孟源的警告包含著敏銳的洞察力,所幸,舒楝從未高估老閆的思想道德水準,但這次差點成了老閆他們博弈的棋子,害她放棄經營了五年的事業,失意和受傷比想象要來的深。

舒楝坐在一堆影碟和空零食袋製造的垃圾堆中,挨個給朋友們打電話:「今晚出來喝酒吧,我請客!」

「單身就是自由,我還要陪兒子練鋼琴」,胡琳一口回絕。

王如燕聲音懶洋洋的,「不去」

「別告訴你也有兒子陪,光棍一條出來嗨!」

「中意的男人結婚了,我傷心行不行?」

「誰啊?」

「詹姆斯·羅斯柴爾德!」

「哦,老牌金融家族的繼承人,他不是娶了帕里斯她妹嗎,和你一毛錢的關係也沒有好不好?」

「不爽唄,頂級優質男一個個都婚了,著急啊——對了,不用聯繫孟源了,她最近忙結婚的事呢」

「啥?」,舒楝挖挖耳朵,「前兩天她還愁對象難找呢,這才幾天啊,人生大事都搞定了?」

「她這人心思深,真正的想法又不會說給我們聽,反正咱們準備紅包吃喜宴吧,這個月都隨了兩回份子了,你說人為什麼非扎堆結婚啊,送禮金送得傷不起啊!」

舒楝安慰她,「你結婚的時候再收回來唄」

王如燕喪氣,「找個合適的男人結婚怎麼就那麼難!」

擱下手機,舒楝反應過來,本該被安慰的她咋就安慰起別人來了,平時陪她們逛街買衣服看電影聽抱怨,輪到她求關愛了,一個個都沒了影兒!

不會放過你們的——舒楝極少見的一天之內發了第二條朋友圈:老閆風流韻事恐成絕響,想聽的請我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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