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回
第六十六回
眼看著馬上就能把宮媚困在問鼎里要了她的命,誰知羽曦突然沖了上來,還將自己的風刃破解,何淼真是又驚又氣,剛想問她究竟是怎麼回事,就看到宮媚直接虜著她飛回了魔界,心中更是恨極了宮媚!
這個魔女,不但口出狂言,侮辱宗主名聲,還拐走他的徒弟,雲岐宗勢必與她勢不兩立!
「魔女,速將我愛徒放回來!不然來日我定要取你性命!」
何淼這聲可是用了十成的靈力加持,足足傳遍方圓百里,宮媚此刻雖是重傷,卻還是聽了個清清楚楚。
這聲音真是惹人心煩!
宮媚不耐的皺了皺眉,「聒噪。」
「媚兒,你的傷……」羽曦自然也聽到了何淼的話,卻根本沒有在意,以媚兒的傷勢,短時間內肯定不用出戰了,師傅自然不能對媚兒做什麼。
她現在只擔心宮媚的劍傷,自己雖是將風刃誘導出來,可被劍刺穿身體也絕不是小傷!況且這劍還一直未被□□!
宮媚一襲紅衣全被鮮血浸染,看不出是血的顏色還是衣服原本的顏色。羽曦看著心疼,伸手正欲撫上傷口將劍□□,卻被宮媚輕輕躲了過去。
滿是淚痕的小臉瞬間慘白,羽曦愣了愣,顫抖著收回雙手,低下頭吸吸鼻子,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這都是她活該!
宮媚的意識其實已經不清楚了,剛剛不讓羽曦碰傷口只是擔心血會弄髒了她,潛意識裡卻總想著要把她關起來,不讓她離開魔界。一路跌跌撞撞的將人帶到自己的房間,讓她坐在床上,宮媚俯下身子伸手摸摸羽曦的臉,又低頭在她唇上親了一口,臉上是一片溫柔的笑意,彷彿兩人還似從前那般。
「羽曦,你可別想跑,你要是敢跑——我就殺了你師傅。」
「我不跑,你讓我把劍□□好不好?」
羽曦急得都快哭出來了,宮媚這反應分明就是失血過多,意識渙散的癥狀,要是還不處理傷口,修為再高也受不住!
「閉嘴,不要碰我!」宮媚像是想起了什麼,眼中閃過一絲痛苦,將羽曦一把推開,走到房門口又突然停了下來。
一手抓著門沿,一手背對著羽曦忍痛握住劍柄,羽曦看到她的動作自然猜到她想幹什麼,還沒來得及下床,那柄血劍就已經被甩在了床前,
「你的劍,還給你!」
獃獃的愣在原地,雙手緊緊握著,指甲深深陷入肉里,血滴順著掌心落下,淚水不知不覺就模糊了雙眼。
羽曦想,身體痛了,心就不會那麼痛了。
「大門主,您的傷——」
門外傳來一道關切的詢問聲,想必應該是媚兒的屬下,他應該會替媚兒叫人來看看傷勢的,羽曦輕輕鬆開雙手,用袖子隨意將手上的血擦乾,再也懶得管它。
「無事,小傷罷了,你不必跟著,就守在這裡,別讓裡面那人跑了。」
聲音依舊虛弱,聽上去有氣無力的,宮媚讓那下人守在門口就匆匆離開了,也不知是不是去療傷,一連幾天,都再也沒有來這個房間。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羽曦的心徹底也沉了下去,這一切不都是她自作自受?小師妹早就告訴過自己,若是喜歡媚兒應該在大戰之前就來找她,可是這樣就意味著要叛出宗門,背叛師傅了。最終她還是沒有選擇宮媚,才導致現在這樣的結果。
一切都是她的錯!
將盤發的簪子握在手中,羽曦神情獃滯不知在想些什麼,一動也不動,指腹輕輕摩挲著簪尖,左手的袖子不知何時被她撫開,露出一大片潔白無暇的肌膚。
眼裡露出一絲自責,羽曦拿起簪子對準手臂毫不留情就插了進去,鮮血源源不斷的從傷口往外冒,拖出一條蜿蜒血跡。這場面又讓她想起了那日渾身是血的宮媚,手上忍不住又加重了幾分力氣。
才一個小小的簪子就讓她痛成這樣,想必媚兒被劍刺穿時比自己更痛百倍!冷汗從額頭上冒出,臉色已是蒼白一片,羽曦用力咬著下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這些都是她欠媚兒的,媚兒那日留下的血,她會用自己的血來還清!
這場大戰足足持續了四天,前三天宮一白一直不曾露面,七十二魔將與修仙界眾人打的不可開交,紛紛殺紅了眼,各自均是損失慘重,而那些修為真正高超的人卻沒有出手,他們要保留實力,等著宮一白出現,然後一舉將其擊殺!
第四天,雙方都有些支持不下去的感覺。
宮洛此時滿身是傷,身後還有兩個修士在追他,他實在是撐不住了,只能放慢腳步停了下來,眼見那兩人離自己越來越近,他心中遺憾還未和心上人表白心意就要死在這裡,連那人最後一面都見不到。
誰知千鈞一髮之際,一道渾厚低沉的聲音突然出現,震得人耳朵發疼,那兩個修士則生生暴體而亡,可想而知這人的實力有多強悍!
「修仙界的正人君子們這樣以多欺少也不怕傳出去壞了名聲麽?」
來人正是宮一白!
冉胥一招解決身邊的魔軍,拉著夏浼躲到了一旁,偷偷觀察起宮一白。
「哼!你以為你自己是個什麼好東西?!不過是個縮頭烏龜罷了!」說話的幻影宗的一位長老,那兩名修士的正是他門下的兩位弟子。
「縮頭烏龜?」宮一白聽了也不見生氣,露出一個陰側側的笑容,不過瞬間,幾名幻影宗的年輕弟子痛哼一句倒在原地,很明顯是魔氣入體,與葛雲清的死法無二。
「你這魔人!」那名長老氣的幾乎要噴出血來,這宮一白也太過分了,若是對他的話不滿直接對著他來就好了,居然對付宗里的弟子,心思果真是惡毒!
「你再說一遍?我不介意你們這一派今日只留你一個人。」說話之間,又是幾人倒地,看的其他三派的人有些心驚。
那長老這次總算是閉上了嘴,直接對宮一白出手,其他人也見識了他的厲害,知道單打獨鬥是絕對鬥不過他,也紛紛飛上天加入戰局,齊齊對宮一白出手,早就將什麼「以多欺少」忘了個乾淨。
冉胥將宮一白方才報復那長老的動作老看在眼裡,越想越生疑。
這人不可能是宮一白,上一世她雖與宮一白認識不久,二人關係卻很不錯,不然宮一白也不會帶她進鼎天秘境,還將焚魂塔都給了她。
再看這個宮一白,心思毒辣,不過被人罵了一句,就殺了人家數十名弟子,心機城府也是極深,明明是那長老惹他不快,卻偏偏殺他宗上的弟子,要他自責愧疚,當真是讓那長老比死還難受。若是她認識的那個宮一白被人罵了,想必會氣的跳腳,然後將那人捉起來打一頓便算了,怎麼也不會殺這麼多人。
難不成是被奪舍了?可看他使的功法也確實是宮一白曾經用過的,冉胥搖了搖頭,忽然想起了一種可能——一體雙魂。
若宮一白真的是一體雙魂,那一切都解釋的通了,她記得宮一白曾和自己說過,他三大神器並不敢興趣,可如今這個宮一白卻為了三大神器,殺死葛雲清,甚至將丁家滅門,實在是令她生疑。只怕現在控制身體的並非宮一白,而是他體內的另一道靈魂!
不出一會,冉胥就證明了他的猜想是對的,因為一個人從魔界朝著天上直衝而來,正是雲景!
雲岐宗的人都愣了愣,不知道雲景什麼時候成了魔界的人。
宮一白見到雲景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眼裡閃過一絲不解,忽而又變成清明,那群攻擊他的人如何會放過這個機會,一時間各種招數都落在他身上,雲景急紅了眼正要衝進來,卻聽到一個惡狠狠的聲音,
「給本座滾遠點!」
「快過來!」
一個人同時發出兩種聲音,眾人都當這宮一白是被他們打傻了,士氣瞬間高漲,更是朝他源源不斷的發出攻擊,欲將其一舉擊殺。
雲景再也不去管違抗魔主命令會不會以下犯上,想到魔主此刻不過是強弩之末,又被那壞人搶了身體,心裡更加難受,便直接沖了進去將人護在懷裡。右手朝他腰側點了一下,卻還是沒能控制住他,冉胥有意要幫他二人逃跑,左手籠在袖中,拇指輕彈,在宮一白右腰處使了一勁,他總算是安分下來,靜靜地靠在雲景身上,任他將自己帶走。
那些修仙者自然不會讓雲景帶著宮一白離開,乾脆連他一起攻擊,地上那些魔將也沖了進來,一時之間場面居然混亂起來,正好給他二人創造了逃跑的機會。
冉胥趁著沒人注意,拉著不明所以的夏浼從他身後追了上去。雲景一門心思放在宮一白身上,自然也沒有發現後面有人跟著。
「冉冉,我們幹嘛跟著他們?」夏浼有些不解,若是上一世也就罷了,冉冉那時和宮一白關係好她也知道,可這一世他們二人明明就是陌生人啊。
「師姐,這宮一白身上有個大秘密。」冉胥露出一個神秘莫測的表情。
「什麼秘密?」夏浼越來越糊塗。
「我猜他身上可能有上古三大神器。」冉胥刻意壓低了聲音,盡量讓自己的話聽上去真實一些。為了不讓師姐生疑她只好胡亂找了個理由,反正那個假宮一白為了三大神器做了這麼多壞事,誰知道他有沒有真的搶回來一個。
真的嗎?雖然聽上去有點道理,怎麼總感覺冉冉在騙自己啊喂!
此時的冉胥哪裡知道,自己隨口亂縐的話居然一語成讖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