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懲治芙嵐
?第四章懲治芙嵐
「跪下!」他一掌狠狠拍了桌子,震得那茶具都叮噹亂響。
「小……小姐……」芙嵐被嚇得一哆嗦,那雙腿不聽使喚的就跪在了地上,但嘴上仍舊不服氣,「小姐奴婢是哪裡做錯了?」
「你早該知道男女之間授受不親,前幾日母親也為這事罰了落英榭上下,你卻還將這些毀人清譽的東西往我這兒送,你是存心想要氣死老爺、夫人,讓溫府上下蒙羞?」
溫知如何時這麼疾言厲色的對自己說過話,尤其他此刻的凌厲的眼神,哪像是個才十四歲的姑娘家,嚇得芙嵐都快不會說話了,「小……小姐,奴婢不敢!奴婢也是因為小姐您和錦公子兩情相悅,所以才會……」
「住嘴!一個還未定親的閨閣女兒家,說什麼兩情相悅,你是存了什麼心非要污衊我的清白?」
「奴婢……奴婢冤枉……」芙嵐抗辯的聲音越來越小,小姐怎麼一夜之間就完全變了一個人,莫不是她發現了什麼?
溫知如根本不想多浪費力氣在芙嵐身上,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小丫鬟,前世他的心思都不在這些事上,也不願意與他們諸多計較,但這不代表他不會亦或是不能。
他活了二十多年,從溫府到賢王府,後院內夫人、小姐那些拿捏下人的伎倆,看都看會了。
「有沒有冤枉你,不需要你喊,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些年,我院里的情況你也知道,吃穿用度被剋扣早已是尋常事,連我這個主子都得拿些母親留下的首飾讓劉嬤嬤變賣成銀兩才算勉強應付開銷。你雖也不如其他院子里的丫頭那般穿著光鮮,可你頭上戴的朱釵耳環,哪一個都抵得上府里一等丫鬟大半年的月例銀子,更不用說你用的胭脂水粉,都是京城裡凝香閣的出品,隨便一盒都是你一個月的月例。還不是你平日里與各院的主子私下傳遞我院里的消息去換得的好處?」
「小姐!奴婢……奴婢是與其他院里的丫鬟交好,可也只是尋常的聊天或是交換些綉紋花樣,奴婢怎麼敢做這樣出賣小姐的事!」
「不敢?你既沒有巴結大夫人換得好處,那你身上這些首飾難不成是從府中哪個姨娘小姐處偷來的?」
「小……小姐!」這句話嚇得芙嵐整個人都顫抖起來。若只是與其他各院主子私相授受的罪名,最多就是罰點月例銀子貶去做普通的粗使丫鬟,將來若是得哪個主子賞識也許還有翻身的機會。而偷竊的罪名就嚴重多了,免不了打一頓趕出府去。
像她這樣被賣去官家做丫鬟的女子,除非是年紀大了主子打賞了銀兩給了賣身契讓她出府嫁人生子,若是因為犯了什麼錯被趕出府的,恐怕是這輩子都不會再有哪個大戶人家敢要了。
「大熱天的,如兒何必這樣動氣?萬一傳出去可是要壞了溫府姑娘的名聲。」溫知如正等著芙嵐撐不下去認了罪好把她趕得遠遠的,誰知竟是如今的溫夫人錢氏來了,身邊還帶著她的貼身丫鬟月夕。
溫府姑娘的名聲有多好他不知道,反正他這個足不出戶的溫府三小姐在外界傳聞中,就是個相貌平庸,膽小懦弱,無才無德,根本不值一提的女子,這也是多虧了他這位好繼母錢氏的功勞。
溫知如一直看著錢氏走到了自己跟前,這才慢悠悠的起身,「母親,暑熱難耐,何事勞煩您親自來一趟?」
錢氏瞥了一眼還跪在地上一身冷汗的芙嵐,後者雖然還是低著頭,可眼角卻忍不住一直向著錢氏瞟,企圖求救。
錢氏只當沒看到,自顧自坐了下來,「如兒身子不好,前幾日就該來看你了,怕打擾了你修養,今日聽下人說你好多了,這不就來了。」
這丫頭也不知是什麼福氣,前幾天明明聽人說病的快死了,這轉眼就好了,今天又不知道去老爺那兒吹了什麼耳旁風,竟然能讓老爺親自開口答應她去府外買丫鬟。這不擺明是打了自己的臉,告訴溫府里的人,她這個大夫人管不了這原配嫡出的三小姐。
她不特地來一趟給溫知如好好做做規矩,怕是過兩天這溫府後院她都做不了主了。
「不過是尋常的小病,這不已經好多了,倒是勞煩母親掛心,實在是女兒的不是。」
「既然還病著,那自該多調養幾日,丫鬟若是不合你心意,讓管事的嬤嬤帶下去好好調/教就是了,何必由你親自訓導,失了閨閣女兒家的端莊涵養。」
「若是尋常偷懶犯錯這些小毛病交給嬤嬤教訓兩句自然就是了,這偷竊府內財物的事,可不能輕饒,您說是吧?」
「偷竊?」錢氏臉上好不容擠出的慈愛笑意頓時僵住了。
芙嵐愛財她是知道,所以早些時間也是利用這點收買了她,讓她替自己辦事,不止將落英榭的消息傳遞出去,還時不時在溫知如耳邊煽風點火,把她教的膽小懦弱,又不予溫老爺親近。可如今,怎麼還有了偷竊的這種毛病?
芙嵐看錢氏將信將疑的神情,忙轉身膝行兩步跪在錢氏面前,連磕了兩個響頭,「大夫人,奴婢是清白的,是小姐……小姐冤枉奴婢……求大夫人救救奴婢。」
錢氏看芙嵐信誓旦旦的樣子,想著她還不至於這麼愚蠢,被人抓到這樣的把柄,稍稍安下心來,問道,「如兒,你說這丫頭偷竊,可是人贓並獲?偷的是誰的東西?」
「母親您看,這丫頭手上的白玉鐲,可是前年您生辰,女兒送的賀禮?」
芙嵐聞言愣了一下,下意識的想把那戴著玉鐲的手藏到身後。
錢氏這才想起來,溫知如手上的錢一直不多,所以每年生辰自然送不得什麼好東西,這鐲子,不論玉質與手工都是普通,拿出去也賣不了一百兩銀子,她嫌棄寒酸就隨便打賞了下人。
錢氏表情有些尷尬,還是堆出一臉假笑,「如兒,這事兒是娘的不對,前些時候你病著,芙嵐忙前忙后伺候你,又要一天幾趟跑來向我回報你的病情,幾天幾夜都沒睡,我看她辛苦,就賞賜了一個玉鐲。定是月瑤那個丫頭粗心拿錯了,回去我就讓她過來給你認錯,一場誤會而已。」
「誤會?若是誤會何以芙嵐一開始不解釋,既然不是見不得人的贓物,她又含糊其辭惹人猜忌,豈不是故意要陷我於不仁不義,讓我背了誣陷下人的惡名?這樣有心計的下人,我可不敢再要!還是拿了賣身契早點出府吧!」
「這……奴婢沒有啊!奴婢一直是忠心於小姐您的,小姐您怎麼能趕走奴婢……」聽到溫知如仍要趕走自己,芙嵐更加心急了,拉著錢氏的裙角小聲祈求,「大夫人,救我……」
「雖然芙嵐也有錯,可事情既然已經說清楚了,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如兒你又何必不依不饒,傳出去得了苛待下人的名聲,可不值得。」
「苛待?」溫知如一挑眉,語氣中早已沒有了先前的尊敬和氣,「芙嵐是我院里的下人,今天我要打她罰她都是我做主子的權利,比起什麼苛待下人、刻薄寡恩的名聲,我更不願意看到的是別人說我這個做主子的懦弱無能,連自己的下人都教管不好。這才是真真丟了臉面的事。」
「芙嵐是你院子里的人,可這府里如今也是我當家。今日的事也是我賞賜了她一個鐲子引起的,如兒當真這點面子都不給為娘的?」
倒不是她非要救下芙嵐這個丫頭,只不過今天她來這裡就是為了好好打壓打壓溫知如,免得她一時得意脫了自己的掌控。
「在這府里自然是您當家,您要為這丫頭求情,這面子我怎麼也得給不是。只是我也要多說一句,知如敬您是長輩,是這府里的大夫人,做正房嫡妻就該有正房嫡妻的氣度風範,別只會拿身份壓人,在背地裡竟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不知道的還以為那個小門小戶庶出的姨娘,您說是不是?」
溫知如這句庶出的姨娘,氣的錢氏臉都綠了,一口銀牙幾乎咬碎,扶著桌延的手握緊了拳,連那桌子都不禁微顫起來。
誰不知道錢氏這輩子的痛就是她的出身,若不是她的娘家官位不高,自己又是個庶出的女子,她怎麼會比不過沈家的姑娘,只是個姨娘的身份。
她這輩子最恨的女子就是溫知如的親娘沈氏,即便自己生了溫知旭這個長子被扶正成了夫人,可也只是個繼室,她又怎麼願意再被人提及自己的出身。
溫知如看著錢氏狠狠的瞪著自己卻說不出一句話,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心裡自然是爽快了不少,面帶笑意道,「既然這樣,芙嵐趕出府就不必了,從今日起就貶做三等丫鬟,罰半年的月例。您看知如這樣處置可還妥當,姨娘?」
最後的姨娘兩個字,知如還特地加重了語氣。
到了這樣的局面,錢氏當然不敢繼續呆在這兒自討沒趣,「芙嵐是你的人,怎麼處置你自己決定就好。天色不早,我就先回去了,你好生歇著吧!」2k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