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九章 終於見到
鬍子的動作提醒了李強,現在可不是鬆懈下來的時候,無論是疼痛苦楚什麼亂七八糟的都得為保命而讓位。
他跌跌撞撞的四肢並用爬到了一邊的草叢裡,還隨手用腳把自己剛才落在地上的74U蹬到了鬍子那邊。
鑽進了不知道是草叢還是灌木叢的玩意裡面之後,李強還沒來得及向著J那邊看一眼,就突然感覺到後腦勺發涼,他下意識一低頭,就聽到外面轟的響起一聲巨響,接著頭頂的植物就悉悉索索落了他一脖子。
好像還有個會動的玩意順著領口鑽進去了。
空氣中瀰漫著植物汁液揮髮帶來的特有芬芳味道,同時也有一種名為『焦躁』的東西在悄悄爬上李強心頭。
剛才腦袋挨得那幾拳不可謂不重,直接影響就是李強臉上除了嘴裡沒吐血,其他部位全有血流出來,他此時要是緊張一點咬破個嘴唇什麼的就齊活了,正好湊個七竅流血。
先不提流血的問題,光從前幾秒那爬過來時留下的歪歪斜斜的軌跡就知道,他根本就沒從剛才那劇烈的打擊中恢復過來,而且除了整個人失去平衡搖搖晃晃的,腦袋也一直在疼痛不已。
那疼痛就像是有一支長長的鑽頭,在緩慢而堅定的從他的太陽穴一直旋轉著要鑽進腦袋的深處。
「法克!」
這聲可不是李強罵的,而是外面一個拿著霰彈槍的傢伙,他朝著灌木叢開了一槍見沒反應,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竟然離開了掩體,邊拉動滑套給霰彈槍頂上一顆新的子彈,向前走了兩步扣動扳機把李強藏身的灌木叢打的枝葉橫飛。
開槍的那傢伙開這一槍的時候刻意壓低了槍口,小粒的鉛彈就像是一把鐵掃帚從灌木叢中間掃了過去,眼瞅著那裡就有了一個不規則的稀疏圓形孔洞。
而李強此時早就趴在了地上,他勉強向著側面橫移了一段距離,緊接著又一槍打在了那孔洞旁邊,鉛彈鑽進泥土裡發出沉悶的嘣的一聲,落點就在李強剛還趴著的位置。
光趴著在那挨打可不是李強的作風,自己的情況他自己知道,現在看東西都特么雙影了也就別指望什麼精確射擊了,所以他把手槍的快慢機調到連發位置,橫過槍口對準聲音大概的方向就是一個扇面。
但頭上的傷還是影響了李強的判斷,因為他開槍的方向壓根就不對,連對方的尾氣都沒蹭著不說,還差一點把彎腰摸到那哥們背後的J給撂倒了。
也是J命硬,正好從兩顆子彈的間隙鑽了過來,不然這特么就有的樂了。
J倒是壓根沒在意子彈從身邊飛過這種事,或者該說她已經見得太多麻木了,她貓著腰橫移了半步把自己整個藏在那傢伙身後,一手匕首一手槍,抬手一槍就打在了那傢伙的腿彎上。
被打中的傢伙也是個狠人,腿彎挨了一槍在跪下的同時就已經半轉身體把槍口對準了身後,卻只來得及在視網膜的殘留中看到一縷黑影,隨即便覺得嘴裡一疼了了賬。
J鬆開插進人嘴裡的匕首,任由這具屍體保持著跪在地上的姿勢,自己後退了幾步藏在了樹后。
過了大約三分鐘的時間,確定沒什麼人再會出現之後,J才從另一邊的樹叢里顯了身。
另一頭鬍子已經把趴在灌木叢後面頭暈眼花的李強給扶了出來。
「安全。」J走到跪著的屍體那裡,伸手握住對方大張著的嘴外面的匕首把柄,抬腳蹬在死人的胸口,把人蹬倒順便把匕首拔了出來。
她甩了甩匕首上紅紅白白的玩意,提著尖端還向下拉著粘絲的匕首走到最先被李強掐死的屍體那裡,低頭看了眼。
「挺狠的啊。」她回頭看了眼李強,伸手撩開擋在屍體額前的亂髮,另一隻手在對方褲子上蹭乾淨了匕首上沾的亂七八糟的玩意,一隻手把匕首歸鞘,另一隻手則在那屍體上來回翻了翻,從作戰背心後面找到一個類似錢包的玩意。
這個摺疊錢包一打開便是其樂融融的一家三口的照片,父親母親和一個金髮的兒子在鏡頭前笑的特別燦爛。
她把照片從錢包里抽出來,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女人,又看了眼被自己一匕首插進嘴裡了了賬的父親,心裡也不知道怎麼想的,鬆開手指就讓照片緩慢飄落在地上,下一刻一隻沾滿了泥土的大靴子就踩在了照片上,直接把它踩進了泥里。
接著她又開始把錢包里的其它東西抽出來:幾張信用卡一張個人ID,還有點別的亂七八糟的購物券什麼的,以及一張整齊放在錢包夾層里的機票。
J特意把機票抽出來看了看上面的日期,發現這是一張三天後從鄰國機場起飛,飛到歐洲的機票。
「我們不離開這裡?」後面扶著李強的鬍子看J就那麼大鳴大放的站在屍體面前,忍不住出聲對她問道。
「嗯。」J答應了一聲,隨手把機票扔在了屍體的胸口上。
她回頭看了眼低著頭正緩慢搖頭,看著跟嗑藥磕多了似得李強,走過去扳起李強的頭,翻開他的眼皮看了看。
「走吧,我們過營地里去。」她把剛才扔在地上的背包重新背了起來,又把長槍帶在身上,邊走邊撕開后肩位置小口袋的粘扣,把裡面的步話機拿了出來。
J擰動頻道把它放在了某個頻道上,然後壓了幾下通話鍵,才對著麥克風開口說道:「麥克,我是在船上那個醫療兵,我們現在過去了,就在你們九點種方向,別開槍。」
她這話一說完,昏昏沉沉的李強還沒反過悶來,扶著他的鬍子卻品出味道不對了。
「你知道那裡面是什麼人?」鬍子跟在J身後,輕聲對J問道。
其實鬍子這種沒事就懷疑一切的性格並不好,總是會莫名其妙的得罪人,但J倒是不太介意,畢竟鬍子能問出來就是對她信任的一種體現。
眼瞅著要見到情郎了,J的心情也莫名好了不少,她把步話機塞回那口袋裡,又把耳機戴在耳朵上,邊走邊對鬍子說道:「傭兵這個行當里女人可不多。」
她回頭看了眼鬍子,以及垂著頭的李強,提醒了一聲鬍子別讓李強摔倒,刻意放慢了腳步能讓兩人跟上,邊走邊說道:「而精通叢林作戰的就更少了。」
「你們認識?」鬍子忍著回頭去看那四具屍體的慾望,盯著J的背影問道。
「談不上。」J搖了搖頭:「聽說過罷了,以前我在哥倫比亞聽說過有一對一直給毒販賣命的傭兵後來結了婚,那事在圈子裡傳的還挺遠的,算起來也是個特例。」她停下腳步轉回身深深的看了眼鬍子:「我們這種人能走在一起的不多。」
說到這裡,或許是想到了自己的情況,J暗自嘆了口氣:「本以為這兩人已經退休了,卻沒想到又在這裡見到了他們。」
「沒想到,他們還是在給毒販賣命。」J一手扶在步槍的機匣上,定下腳步對鬍子做了個停止手勢,嘴裡的話卻沒停下:「命該如此,不是嗎?」
說完之後,她按下了喉嚨那裡的通話器,對著麥克風說道:「是的,是我們,三個人,傷了一個。」
她把手舉過頭頂揮了揮,回頭招呼了鬍子一聲,三人越過了被清理開的一片草叢形成的開闊地,又走過了那被炸倒的樹木形成的掩體。
一進去之後,首先映入J演練的就是一個撐在地上的偽裝網,網下面雙手交叉在胸前平躺的死人,和正緩緩發出呻吟聲的活人被擱在一起。
之前船上那支小隊的隊長,也就是J提到的麥克帶著一身有些破爛的裝具走了過來:「沒想到,我們又見面了。」
J點了點頭,和對方握了下手,盯著他肩膀上捆著的繃帶問道:「受傷了?」
「沒關係,小問題。」麥克歪頭看了眼肩膀上包著的髒兮兮的繃帶:「我有很多人受傷了。」
J是醫療兵,對方說這個也是應有之意,她其實心裡也特別想去那偽裝網下面看看到底有沒有老傅的身影,所以當下便點了點頭,把槍摘下遞給跟在身後的鬍子。
「他怎麼了?」看到被鬍子扶著的李強,剛才聽到了外面槍聲的麥克微微皺眉對J問道。
「沒事。」J搖了搖頭,邊挽袖子邊向著傷員聚集的地方走過去:「幫他找個安靜的地方休息一下就好。」
接下來就是救治傷員的問題了,J的動作很快,能救的和不能救的被她快速分類出來,這其中當然有看不過去的,比如明明這個人還有氣你為啥就不試試呢?
當然這種瞎J.8來的想法很快就被麥克彈壓了下去。
不過這個麥克也不是什麼正經人,在安排完防禦工作之後,他便湊到J身邊有一句沒一句的打聽起J的根底來。
而此時的鬍子也把李強放在一個相對安靜的地方,給他發了壺水讓他先歇著,自己溜溜達達的走向了那架停在中央,前機艙蓋都被打爛了的米24.。
隔著遠遠的距離,鬍子就看到米24的機艙里全是暗褐色的血跡,一個眼熟的背影正站在打開的發動機蓋上面,低頭在裡面忙著什麼。
在對哨兵標明了自己會開飛機之後,那本來覺得鬍子湊過來不爽的哨兵立馬臉色就變了,他回頭喊了一聲正在發動機那裡忙碌的人,還跟鬍子開了句玩笑:「這下我們機械師和飛行員就全了。」
鬍子禮貌的跟對方隨意聊了幾句,把槍交給哨兵讓他先拿著,自己摘下身上的零碎,爬到了發動機那裡,看了眼正低頭在裡面忙碌的人,用中文問道:「看不出您還有這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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