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死氣

外面月涼如水，一絲煙狀黑雲繞著圓月，那月亮的顏色不是正常的清亮，而是幽幽地帶了點陰鬱的淡色。

天空一片幽藍，那藍色外渡了一層薄黑，其中無星，唯有一月當空。

蕭莫寒仰頭看了一眼月光，然後縱身一躍，黑藍天幕下如同一隻大鳥滑過，他掐著法決足不沾地的飛過了大半城市，可是一無所獲。

那一絲死氣竟如來時一樣詭異地不見了。

這偌大的城市清清靜靜的，竟無一絲那死氣，蕭莫寒停在了城市正中央，盤膝坐在了高空，皺眉看著下方城市。

他來到的這個世界很熱鬧，人無比地多而且整個城市一夜不寐，就算已經快子夜的現在整座城市還是燈火通明，但這種熱鬧通常就意味著麻煩，因為那些妖物狡猾一些就完全能隱藏在人群中，被大量人氣淹沒，若是要尋找就無比麻煩。

看來那縷死氣也一樣，遁走在人群中了，他到現在還沒弄清楚那東西到底是什麼，可以肯定它能控制人類，否則那個女人就算有再多怨恨也不會化成活鬼，它看起來像是能控制人類的邪念，可如果只是一縷氣息意念，那就不可能有逃走離開的想法，可是在蕭莫寒擊破它宿體的時候，那東西卻狡猾地逃離了。

蕭莫寒看了一會，乾脆放棄從天上飛了下來，但他剛一落地就有一個符咒無聲無息地砸像他，從符咒中蘊含的能量來看，對方是一個築基期的修真者。

蕭莫寒一揚眉，並指成劍一把劈向那張符咒，只聽一聲巨響，符咒轟然爆裂，蕭莫寒也後退半步，那符咒爆裂產生了巨大的能量波向四周逸散，直面的蕭莫寒更是感受到其中蘊含的雷霆之威。

但那堪比雷爆的威力並沒有傷到蕭莫寒，在符咒爆炸的時候，他全身被一大團金光籠罩，竟硬生生抵住了對方符咒爆炸的威力，但他並沒有鬆懈，而是警惕地注意著四周，直到……

「咦，錯了錯了，道友勿怪。」

符咒的威力消散了，但蕭莫寒並沒有迎來第二次襲擊，而是聽到了一個聲音，只見不遠處空地一個人影憑空出現，那人是一個穿著樸素帶著眼鏡的普通男生，他頭頂還貼著一符紙，看起來剛剛就是用這張符紙隱身的。

雖然那男生道了歉，但蕭莫寒並沒有靠近對方，而是抱著臂依舊冷冷地盯著那個男生，姿勢明顯是警惕。

「道友……」男生見蕭莫寒一臉冷肅，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在下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為何出現在此處？」蕭莫寒沒有回應男生的話，而是冷冷問道。

男生頓時瞪圓了眼睛：「我還想問道友為何出現在此處呢，我追那些奇怪的東西已經幾天了，道友沒感覺到？」

蕭莫寒皺了皺眉：「是否是一股非妖非魔非鬼的死氣，並且能控制人類？」

男生的神色也嚴肅下來：「在下之前並非故意襲擊道友，在下乃是終南山乾元洞的竹青，奉師命下山歷練，秋水師兄處挂名，安排在了本市上大學，一個月前在下的大學發生了異狀，在下查探之下發現了端倪，是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氣息，那些東西最初不是控制人類而是侵染人類，凡是無意間接觸的人都會變得無比魔性，害的在下每天熬夜蹲在大學主樓念清心咒，念了半個月才避免發生太大慘劇。」

「雖然如此，還是有人死亡，在下努力了半個月終於追到一絲蹤跡，可它太過狡猾，只要遇到危險就逃竄不見，在下在此隱匿半個星期，布下了一些法陣，剛才道友闖入在下陣中，在下還以為是那個東西，因此衝撞了道友，勿怪哈。」

蕭莫寒放下手臂，朝那叫竹青的男生回了一禮：「劍仙門蕭莫寒，我也是追蹤那死氣到此，但丟了它的蹤跡。」

竹青恨恨道：「是那東西太狡猾了，它又作案了？」

「今日鬧了我家的酒宴。」

「蕭道友，在下覺得此事略有蹊蹺，待在下回稟師門看師傅長老他們是什麼看法，到時有了消息再與道友聯繫，這是在下的手機號，到時候道友有了發現別忘了call在下。」

竹青說著彈指將一個東西彈向了蕭莫寒，那東西飛過來時還裹著輕靈幽靜的真元，如果是靈力不如竹青的只怕接著後會鬧出小小笑話，但蕭莫寒卻輕鬆將那東西拿在手中，那是一個被團成了一團的符紙。

見蕭莫寒輕易地接住自己的符紙，竹青眼中閃過一絲讚賞，他拱手道：「道友果真厲害，不愧是能徒手接下在下符紙的人，在下先行一步回師門稟報了，青山不改綠水長流，道友有事別忘電聯在下，在下走也！」

竹青說著將一道符咒貼在自己額頭上，接著蕭莫寒就聽到地下傳來一陣嗷嗷亂叫，是竹青的聲音：「誰tmd這麼缺德亂放棺材，救命，我的頭……」

一會那聲音不見了，看來是竹青已經地盾走遠了。

蕭莫寒也直接回到了周瑾言別墅中，賓客已經散完了，一樓也被僕人收拾的乾乾淨淨，謝瑤化成原形毛茸茸地一團窩在沙發上睡得起勁，梵音盤膝坐在一邊敲木魚。

蕭莫寒沒有驚動兩人直接上了二樓，周瑾言正在熟睡，蕭莫寒自然而然地盤膝坐在了周瑾言床邊地毯上，握著周瑾言的左手腕開始打坐調息。

御天劍嗡鳴一聲飛身而出懸浮在蕭莫寒和周瑾言頭頂：「怎麼樣，本劍的選擇不錯吧。」

「謹言的體質萬年一見，給他古玉的人想必也防備的緊，你能撞破也是機緣巧合，若非同為法寶，它也不會不防備你。」蕭莫寒在識海中淡淡道。

周瑾言這種體質卻是非常稀罕，蕭莫寒只在他身邊打坐了一晚，然後今天機緣之下又抱著他一起使用了御天劍，僅僅兩次就已經突破了築基直接進入開光，雖然有蕭莫寒本身就是渡劫大能奪舍的緣故，但這種進度也非常恐怖了，可以想象如果有一天周瑾言的體質在修真界曝光會出現什麼樣可怕的結果。

大概就像毒品之於吸毒者，雖然不夠貼切，但也差不多了。

御天劍『切』了一聲，它僅僅老實了一會就接著道：「我跟著它，你沒事吧？」

蕭莫寒沉默了下：「我能有什麼事，之前那個時候你不也二話不說跟著他走了。」

御天劍嗡鳴了一聲，它暴躁道：「我還不是為了你，如果不這樣，我們兩個能這麼快恢復嗎，如果不這樣八成我現在還是一堆青不拉幾的爛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