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 62 章

離開營地就是跑馬場，走過跑馬場后就是樹林，阿鐵帶著林凡沿著小溪穿過樹林，大約走了半盞茶的時間，樹林並不是非常茂密，應該是被梳理過，或者是被砍了當營地的木蘭柵，或者砍去當柴燒了，所以樹林畢竟稀疏還有許多樹樁。

走出樹林后林凡很快就順著小溪看到一條三四米寬的河，竹排果然就綁在河邊的樹樁上，林凡和阿鐵相識一笑，接著就朝著竹排跑去。

林凡雖然會游泳，撐個小船還是沒有問題，但是竹排，這個東西林凡還沒有上過，晏城那邊大都都是小船或者烏篷船。竹排也有但是林凡沒有用過，那都是農家用來捕魚什麼的，所以林凡幫不是阿鐵的忙。而且林凡不太適應竹排，站不穩，若不是阿鐵扶了一把，林凡此時就已經落水了。

「凡子哥你小心點，那裡有個小凳子你坐好了，我要撐竹排了，放心我撐竹排拿手會很穩的，您就別擔心了，何況這水也不深，真掉下去，也淹不著你的。」阿鐵大笑著對林凡說道，他還以為凡子哥是萬能的，什麼都會，結果也有凡子哥不會的，而且凡子哥在晏城住了許多年了，居然還無法在竹排上站穩，要是讓師傅他們知道一定會笑死的。

林凡懶得理會阿鐵，他扶著小木凳坐穩，上輩子加這輩子頭一次站在竹排上，這感覺很神奇，不太穩有些晃讓人難免驚慌就更加站不穩了。

好在坐下后林凡就穩定了情緒，心定下來后感覺就兩樣了，阿鐵的力氣原本就很大，這竹排掌控的確實很好，每一次竹排都能夠劃出極遠。這河裡的水確實猶如阿鐵說的一般，一點也不深，除去飄蕩在水中的水草，水深絕對不會超過一米，別說他會游泳，即使不會游泳的成年人掉進去也淹不死。

河水非常清澈，無數小指般大的小魚群歡快的遊盪著，阿鐵唱起了屬於晏城的漁歌，聲音婉轉動聽，在晏城的水道中林凡常聽，在北疆這樣的地方聽到晏城的漁歌，這感覺相當奇妙，讓林凡感慨萬千。

林凡打開布袋掰下來一些粗麵餅，捏碎撒進水中，頓時一群小魚立刻沖了過來，這些魚大概是沒人抓的原因，膽子大的很，都快衝到林凡手上來搶食了。

接下來林凡來了興趣，一群又一群的小魚被聚到竹排邊上，林凡手邊這邊的小魚密密麻麻的。

看到阿鐵失笑，凡子哥沒正經事的時候，玩的比孩子還開心還幼稚。

看到阿鐵在笑，林凡也不介意回了一個笑容開口道：「好多的小魚，若是都抓起來，怎麼也夠炸一大盆了，那滋味可美可好吃了。」

「凡子哥說的是炸子魚吧，這些魚確實不大，倒是可以試著做，」阿鐵想了一下說道，身為晏城的哥兒，不會做魚會被人笑話沒有男子娶的。

林凡聽到阿鐵的話后眼睛一亮，不過隨即又搖搖頭道：「你會做炸子魚也沒用，咱們沒有漁網魚簍怎麼抓，怎麼小的魚若是靠釣的話，釣上兩天都不夠一碟的，何況釣不釣的上來還兩說呢。」林凡說的也對，這些魚實在小，釣起來難抓起來也不容易。

「凡子哥不用擔心這個，沒有漁網咱們可以做魚簍啊，我會做魚簍，到時候往魚簍里撒些米飯或者丟塊麵餅進去，肯定能抓到不少，夠你和趙哥吃的。」阿鐵大笑著說道，漁村裡出來的，這些東西都猶如本能般拿手。

一路上風景很是不錯，河不斷朝著山彎兒靠近，沿岸的樹木逐漸茂密起來，水深也不斷增加，從一眼見底到現在看不清水底了。因為是逆流，所以速度上緩了一些，不過水流速度不快非常平緩，所以他們這看似簡陋的竹排也沒有遇到什麼事情。

水深增加竹排撐起來就費力許多，阿鐵也不在唱漁歌，而是專心致志的撐起了竹排。

看著阿鐵費力，林凡開口道：「阿鐵你撐了很久了，要不要我來幫忙。」

阿鐵一聽到林凡的話立刻回嘴道：「別、別，您還是好好坐著吧，讓您來撐竹排，等下咱們兩個非得一起餵魚不可。」

林凡聽到阿鐵的話，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他確實可能會把竹排撐翻掉，不過也許經過這麼長時間的乘坐，他相信他再次站起來不會和剛才那樣左搖右晃的了，站穩應該沒有問題。

當然即使真撐翻了竹排，大不了落水就憑他和阿鐵的水性，肯定淹不死人的。

那些打鐵的漢子說的不錯，穿過山彎林凡和阿鐵就看到了一個巨大的湖，湖水清澈風景美麗，這可真是個度假休閑的好地方，可惜這裡不是現代，沒有人回欣賞，當然也是一個極好的游泳之地。

林凡把手放入水中，一個激靈林凡皺了一下眉頭，怎麼會怎麼冰。兩邊的山峰並不是特別高，也就五六百米左右，上面並沒有積雪之類的，水卻這麼冷有點古怪。這水絕對不超過二十度，甚至可能只有十四五度，這大夏天的湖水居然這麼涼，很是古怪。

林凡想不明白就沒有在想，下水這樣的溫度林凡可不敢，絕對會抽筋的他可不想沒事找罪受。

竹排被綁在河邊上，阿鐵招呼林凡朝著大湖走去，林凡站在水邊，手再次試探水溫，這裡居然比河裡的水溫更加底，更加冰冷。

「凡子哥這裡水很清澈，我下水游泳了，你下來嗎？」阿鐵一邊脫掉外衣一邊問道。

林凡看著脫衣服的阿鐵搖搖頭道：「這水實在太冰了，我怕抽筋，你能行嗎？別等下出事了，要是不行咱們就別遊了，洗洗手臉消消暑氣釣魚吃好了。」

「凡子哥看你沒用的，一個大男人還怕冷，我冬天的時候都在河裡游泳呢，這水還沒有冰到受不了的地步，得了您就釣魚吧，我去游泳順便看看湖底有沒有大魚，摸兩隻上來，咱們烤著吃。」

林凡也沒有繼續和阿鐵爭辯，他拿著魚線來到湖的出水口，那邊地方相對較小，又比較深相信會有魚。林凡也是沒有辦法，這古代可沒有釣魚竿，而他們連竹竿都沒有準備，所以只能用線去拋，能不能釣到魚，林凡都覺得有些沒有底，不過死馬當活馬醫了，這地方風景不錯，即使釣不到魚也可以換換心情，魚什麼的就交給阿鐵這個專業的來解決。

不過和林凡預料的不一樣，這湖裡魚確實不少，林凡很快就釣到一隻半尺長的鯉魚，這讓林凡來了精神，立刻認真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林凡自從釣到第一條魚后，運氣可能不太好，倒是阿鐵，不知道游到那裡逮了兩條不小的魚回來，丟在岸上讓林凡裝起來。

快到中午就在林凡感覺肚子有些餓的時候，他是準備宰殺一條魚來烤著吃，結果就看到阿鐵快速的朝著他游過來，神情慌張不已。

阿鐵氣喘吁吁的爬上岸，朝著林凡小聲喊道：「凡子哥，凡子哥別殺魚了，趕緊走，趕緊走。剛才我看到了敵人，是敵人，北翟的人，一個小隊，可能還有更多，他們從另外一邊的山谷過來了。看起來就是你說過的偵查小隊，他們也發現我了，還朝著我射箭，你趕緊走我得把他們引開，還有不能從水面上走，蘆葦，蘆葦……」

阿鐵立刻從河邊摘下兩根蘆葦，去頭去尾，中間就是空心的，可以用來在水性呼吸，雖然這邊樹林比較茂密，但是河水到了山谷外，有一大段是荒灘連蘆葦都沒有，太過空曠必定會被人發現的。

「不行阿鐵，若我走了你怎麼辦，你會死的。」林凡看著阿鐵遞過來的蘆葦搖搖頭說道。

阿鐵看著到了這個時候還猶豫不決的林凡立刻氣急道：「那能怎麼辦，他們就發現了我一個，根本不知道你的存在，所以你可以走，你不但要走，還要去報信，我們不能兩個都死在這裡，我看他們很可能是從山那邊繞過來的，所以你一定要告訴趙涵哥，一定要殺了他們為我報仇。「

林凡看著阿鐵蒼白的臉，他知道阿鐵也害怕，於是立刻開口道：「阿鐵別著急，有辦法的，一定有什麼辦法，即能讓我們逃出去，又能夠不讓他們發覺。對了，就這麼辦……」當林凡看到阿鐵手裡的蘆葦后立刻眼睛一亮說道。

阿鐵聽到林凡的話立刻眼前一亮，他知道凡子哥最聰明，一定的想到什麼辦法，能活著誰都不願意去死，阿鐵也一樣不想死的。他連忙問道：「凡子大哥到底是什麼辦法，你倒是快點說啊。」

「是這樣，趙涵告訴過我北翟人基本上都不會游泳，你水性很好，現在那些敵人就發現了你一個……這件事情也只有你能夠做到，我是做不到，我回去報信你裝死迷惑敵人，記得要千萬小心，可別真死了，我相信你一定能夠做到的。」接著林凡又把他的計劃告訴詳詳細細和阿鐵說了一次。

阿鐵聽了以後立刻點點頭，鄭重其事的告訴向林凡保證，他一定會完成任務活著回去的。

「凡子哥你趕快走，在不走就來不及了，只要事情順利我很快就會回去。」阿鐵一邊對林凡說一邊推著林凡。

林凡看了一眼阿鐵，他不知道這個辦法能不能行，若是不出意外計劃順利，阿鐵就能夠活下來，因為阿鐵水性夠好。

林凡蹦跳了幾下舒緩了一下神經，連熱身的時間都沒有，直接哧溜一下鑽入水中，冰涼的水讓林凡打了個寒顫，隨即林凡朝著下游快速竄了出去。幸好張翼沒事的時候教過他用蘆葦杆子呼吸，不然今天他可能死定了。

摸著黑林凡沿著河邊朝著下游順流而下，即使冷的林凡牙齒直打顫，他也在心裡不斷打氣努力堅持，他要活著他要給趙涵送信。

林凡一下水，阿鐵立刻把邊上裝魚的袋子抓起裝了一塊大石頭，直接沉入水底，他手裡一邊抓著塊粗麵餅胡亂的嚼幾下就咽下去，一邊快速的處理了林凡的腳印，接下來若是沒有體力可不行，。

阿鐵一直站在竹排邊上等著敵人追過來，當他發現動靜的時候，立刻跳上竹排，當眼角的餘光察覺敵人朝著他射箭的時候，阿鐵立刻竄進水中，那動作猶如魚兒一般，當敵人以為阿鐵會順著下游游去的時候，阿鐵立刻朝著湖水深處游去，和剛才一樣，這些人並沒有下水來追他。

一支支利箭朝著遊動中的阿鐵射去，可惜阿鐵速度夠快，發現敵人朝著他射箭，他立刻一頭扎進水底中竄出十幾米，接著就準備執行林凡告訴他的計劃。

這隊十多個人的北翟偵察兵，並沒有因為找到阿鐵而放鬆警惕，而是快速的分出一半人手，幾個沿著河岸快速前進，另外幾個朝著林子散開，尋找有可能逃走或者躲起來的人。

林凡不斷沿著河岸順著下游游去，他手裡的蘆葦頭已經被咬爛了，手也凍的有些哆嗦，有時候蘆葦會進水，林凡就不得不停下小心吐出嘴裡的水，不然喝下太多的河水，會讓肚子脹起來，會生病的。

岸上此時有兩個人在奔跑，林凡不知道他們察覺沒有，有個人剛才就用大夏語朝著河邊的樹林呼喊，不過林凡根本不去理會他們，這種把戲他上輩子對侄子早就玩爛了，三歲的孩子都不會在上當了，何況是他。

果然岸上的幾個北翟偵察兵在喊了幾次后，接著又追出了一段距離，又喊了幾聲，又繼續追……反覆幾次後幾個人-大概商量了一下，林凡聽不懂他們說什麼，不過看著應該是認為沒有人了，看來他暫時安全了。不過林凡依然不敢上岸，若是這是那些人的詭計，他都逃到這裡了因為一個疏忽被抓住，那豈不是要死不瞑目了。

林凡不敢上岸，他就一直咬著空心蘆葦沿著下游游去，岸邊已經有段時間沒有敵人出現，但是剛才幾次突然的襲擊，讓林凡根本不敢絲毫的放鬆。

對林凡來說唯一的好消息就是水溫有些上升，不在冰冷的好像要把人給凍死一般，但是林凡依然感覺到寒冷，整個人從裡面冷到外面，他一邊打著顫抖，一邊順著下遊走去。沒錯河床逐漸升高，這對林凡來說絕對不是好消息，水深不夠，他就很容易會被岸上的人發現。

幸好那些人都沒有朝著岸邊仔細檢查，不然林凡肯定會被發現，畢竟從剛開始湖水出口的三四米深，到現在的兩米，等下會越來越淺。林凡心裡擔心的要死，就是希望那些人不會在朝著他這邊追來。

當河岸兩邊再也沒有灌木和樹林的時候，林凡也算稍微鬆了口氣，這裡很空曠，他擔心被敵人發現的同時，敵人也應該會擔心被大夏的守軍發現，肯定會收斂很多。

他回頭觀察過好幾次，發現那些人自從出了山腳后似乎就沒有在追擊他了。林凡雖然這麼覺得，但是他還是不敢爬出水面，一旦離開河水的保護，他就會暴露在敵人的眼睛里，而且還會把決定下來的計劃破壞掉，那樣就太對不起阿鐵的冒險了。

可能過了一個小時，也可能過了兩個小時，他已經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林凡感覺身體都快被水泡腫了，渾身無力手腳顫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活著還是死掉了，腦海里只有堅持，在堅持，一定要回去見趙涵。

當林凡抬頭看到稀疏的樹林，彎曲的小溪時，他內心裡一喜，回來了終於回來了。慘白著一張臉猶如水鬼般從水裡爬上岸，渾身濕-淋淋的邁著踉蹌的腳步，林凡艱難的朝著營地走去。

趙涵坐在大帳中，邊上圍著十幾個人，馬將軍看著手邊的人開口道：「怎麼樣，有沒有查出什麼，最近北翟軍隊沒有什麼動靜，我想他們肯定又在醞釀什麼計劃。」

「我去觀察過，他們的營地中守衛和以前沒有什麼區別，人員也沒有什麼調動的跡象，看起來是外松內緊，我們去偷襲的話占不了多少便宜。」趙涵開口說道，他從昨晚半夜就帶著偵查小隊出發，觀察了大半天，加上之前親衛的偵查才得出的結論。

武將軍聽到趙涵的話后立刻道：「管他們想出什麼幺蛾子，怎麼攻過去殺他老姆就成，考慮這麼多做什麼。」

「你個莽漢懂什麼，就會衝鋒陷陣，小心敵人怎麼把你坑死的都不知道，趙涵再派人去查，我就不信查不出個蛛絲馬跡，他們這段時間安靜的過分了，肯定有什麼大計劃。好了你們昨晚都沒睡，現在散了去休息吧，等查出來后我們好好乾一場，對了趙涵你家凡子呢，阿鐵今天一早就不見了蹤影，不會又被你家凡子忽悠去玩了吧，咱們的百人騎兵槊隊還沒有足夠的槊，可不是他們貪玩的時候。」馬將軍對趙涵說道。

「我剛回來，營帳里沒人，我回去問一下守衛，等找到了后立刻送阿鐵回鐵匠坊，他們性子跳脫慣了，阿鐵年紀也小，難免會想偷偷懶透透氣。」趙涵笑著對馬將軍說道。

馬將軍想想也是，不管是林凡還是阿鐵，可都不是他們的兵，於是點點頭道：「不用你送過來，我現在可沒事，就和你一起去過去找，也順便開解一下阿鐵那孩子。」

可是等到兩人回到趙涵這邊的營房，結果找遍了地方，問遍了守衛也沒人知道林凡和阿鐵的蹤跡，趙涵心裡咯噔一下，凡子一定是出了營地，而且午飯都沒有回來吃，一定是跑出去很久很遠了。

此時的馬將軍也知道事情大條了，他們還沒有查清北翟又有什麼陰謀，偏偏林凡和阿鐵這個時候鬧起了失蹤。

很快從鐵匠坊那邊傳來阿鐵打聽能游泳的地方，接著消息很快就被趙涵匯總起來，一定是阿鐵哄林凡一起去鏡湖游泳玩耍去了。知道了兩人的去向，趙涵稍微鬆口氣，不是跑北翟那邊去就好，至少不會那麼危險，可他卻不知道此時的林凡已經是強弩之末就快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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