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羅素到家的時候，家中只有米維一人，米維見到羅素回來，相當開心的想要給羅素一個擁抱，但是羅素條件反射的躲開了，這倒並不是羅素討厭米維，而是常年和喪屍作戰的他精神總是處於高度緊張狀態。

「素素……」米維有些沮喪，不過他也習慣這個兒子冷淡的作風了，所以很快就又振作了起來道：「學校怎麼樣？有沒有交到新朋友？」

「還可以。」羅素並不太適應別人對他太熱情，所以只是一邊揣摩著身體原主人的個性，一邊選擇性的回答了幾個問題。

所幸的是米維也沒有太為難這個兒子，問了幾句話之後就讓羅素上樓休息了，羅素並沒有選擇在這個時候提出換專業的事情，因為直覺告訴他，米維在家裡不是能做主的那個人，他必須當面和這個家的父親，也就是埃卡斯提這件事。

晚餐的時候，埃卡斯終於回來了，不過羅素卻發現飯桌上沒有艾迪和艾路兩人，羅素沒有主動詢問，而是不動聲色的聽著米維和埃卡斯兩人的談話，沒過多久，羅素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艾迪和艾路兩人都選擇了住校，昨天兩人會在家裡是因為放假，今天起學校就開學了，所以他們兩人才沒有回來。羅素多少有些在意，既然兄弟都選擇住校，為什麼這個身體的原主人卻反而住在家裡？雖然這個世界的交通確實很方便，不過這應該不是身體原主人選擇住在家裡的原因。

用餐時，米維又問了羅素一些問題，羅素作為獸醫，常年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他知道應該怎麼安撫一個人的心，所以雖然他答話的次數不多，但是卻恰到好處的減少了米維對他的擔憂。

晚餐進入尾聲時，羅素見時機差不多了，他放下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道：「父親，爸爸，我想換專業。」

埃卡斯輕蹙了下眉頭沒有說話，一旁的米維倒是難以置信的叫了起來，「換專業？為什麼？你知道對於亞獸來說，這個專業是多麼難進嗎？你知道你父親求了多少人才……」

「米維，夠了。」埃卡斯雖然是雄.性亞獸，在整個獸人族群地位都不高，不過他是念動力的高級醫師，很多達官貴人都曾是他的患者，所以他才能替羅素求情，讓羅素進入獸皇學院的念動力醫療系。

「為什麼想換專業？給一個能說服我的理由。」埃卡斯沉著臉問道。

「……」羅素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開口答道：「我在念動力上沒有天分，這個專業不適合我。」

羅素會那麼回答是有理由的，羅素幾乎可以篤定這個父親早就看出他沒有天分了，之所以會替他求情都是看在米維的面子上，現在他選擇放棄這個專業，雖然這個父親心裡上會有些惱火，不過從理智上來說，應該會接受他的選擇才對。

「哼，以前和你說你為什麼不聽？你想換什麼專業？」羅素的推測並沒有錯，埃卡斯雖然語氣不好，不過還是詢問了他的意見。

「契約獸飼養系。」羅素把早就準備好的答案報了出來。

羅素的話音剛落，米維就急得跳了起來，「怎麼可以換這個專業呢！這個專業根本沒有前途！素素，聽爸爸的話，你只是一時不適應念動力醫療系的課程而已，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這個專業沒有前途？羅素的眉頭微不可查的輕挑了一下，如果他沒有記錯，契約獸是這個世界不少缺少的一部分，尤其是對於契獸來說，難道這個世界的契獸都不需要和契約獸訂立契約了嗎？

「米維，素素說得沒錯，他並不適合念動力醫療系，我們應該尊重孩子的選擇。」埃卡斯攬過了米維的肩膀，試圖讓米維冷靜一些。

「埃卡斯……我只是……」米維低下了頭，臉頰有些微紅。

羅素自動過濾了這對伴侶『你儂我儂』的戲碼，他見兩人感情聯絡得差不多了之後才繼續開口道：「我已經想清楚了，另外，我明天會申請住校。」

「什麼？！」米維連著被兩顆巨雷擊中，這時已經有些緩不過神了，「為什麼這麼突然？素素，你在學校是不是被欺負了，告訴爸爸，爸爸一定會給你做主……」

「……」羅素多少已經明白這個家庭的問題癥結在哪裡了，父母過度保護導致孩子性格自閉，不過他不是過去那個艾素，他有自己想要的東西，所以他所做的決定不會改變。

埃卡斯安慰了米維一會兒，然後才轉頭對羅素說道：「看來你下了很大的決心，我必須告訴你，契約獸飼養系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否則每年報考的人不會那麼少，你好自為之。」

埃卡斯帶著米維離開了，飯桌上只剩下了羅素一個人，從剛剛的對話來看，埃卡斯已經同意了他換專業和住校的事情，不過埃卡斯的話多少還是讓他有些在意，契約獸飼養系沒有他想象的那麼簡單嗎……？

羅素回自己樓上的房間查閱了些資料，不過他沒有查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羅素按了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不管怎麼說，他都沒有選擇了，他現在能讀的專業只有契約獸飼養系，其他和高科技掛鉤的專業根本不用考慮。

晚上的時候，米維來了羅素的房裡，看樣子他似乎還是對於自己兒子選擇換專業的事情感到無法接受。

「素素，為什麼要換契約獸飼養這個專業？這個專業真的是……」米維的臉色變了又變，最後還是沒有能說下去。

羅素的心裡倒是對這個專業又在意了幾分，不過他也沒有太擔心，畢竟當初連世界末日都經歷過了，現在的他還有什麼好怕的？

「我想清楚了，這是我的選擇，我不會後悔。」羅素堅定的說道。

「素素，你……哎……」米維最後還是妥協了，因為他太心疼自己的這個兒子，「能告訴爸爸，你這麼堅持的原因嗎？」

堅持的原因……羅素突然想起了高分的他沒有選擇醫大的外科專業而是獸醫專業時，周圍人那完全不能理解的眼神。

「你仔細觀察過嗎？那些動物們的眼神。」羅素緩緩開口問道。

「動物？」米維有些迷茫，不過很快他就反應了過來，「素素是指契約獸？」

「算是吧。」羅素走向了窗邊，任風吹亂他額前的碎發，「和我們迥然不同。」

那樣純粹而直接的色彩，小時候的他第一眼看到時就被深深虜獲了，迥別於人類的……最動人心扉的色彩。

羅素的嘴角不自覺的微微上揚，雖然是很微小的弧度，但卻足以讓米維吃驚，對於米維來說，這是三年以來，他第一次在素素的臉上重新看到笑容。

「雖然爸爸不是很明白，但是感覺得出來，你很喜歡契約獸，既然這樣，爸爸也不會反對。」米維多少有些安心了，本來以為這個專業只是素素賭氣選擇的，現在看來，他這個兒子還是有好好考慮過的。

米維離開了，房間里終於又再次安靜了下來，羅素並沒有閑著，而是在網上提交了住校申請和換專業申請，在高科技時代，學校和政府辦事的效率都很高，如果沒有意外，羅素明天就能夠得到準確的消息。

完成這一切，羅素才躺ShangChuang休息，喜歡動物嗎？他確實喜歡，如果不喜歡……就不會義無反顧的選擇了獸醫專業，更不會畢業后當了近十年的獸醫。

或許正是因為他那麼喜歡動物，所以末日降臨的那一刻，那些動物們才沒有背叛他，並且還和他攜手作戰了很長一段時間。

只可惜……大家最後都死了，在那個時候，比起動物，還是人類的生命更值錢。

在和基地匯合之後，迫於上面的命令，他不只一次對那些動物們下了必死的命令，也不只一次拿它們去做誘餌，因為他必須保全大部分基地里人類的生存。

動物們沒有背叛他，可是他卻背叛了那些動物。

這就是人類。

羅素不知道現在的自己還沒有資格成為獸醫，不過能夠活在這個契約獸對獸人如此重要的世界里，對於他來說，已經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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