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林海上空,雲彩隨著太陽滑落而變得暗淡無光,夜幕隨著陽光的消逝后,黑色成為了天地的主色調。漆黑張開雙手籠罩著天空與大地,唯獨星辰和明月閃爍著她那脆弱而倔強的微茫,給芸芸眾生帶來寧靜祥和的祝福。銀盤底下,銀色的光輝給覆蓋著的死寂般森林的薄霧勾勒上飄渺的輪廓,風兒在葉面間戲虐而過,傳來一陣如鬼魅哀嚎的「呼呼」聲,為這茫茫無際的林海演奏出深沉的旋律,使其更為神秘。附近的一處山崖之下,黑色浪潮如猛虎般沖刷著礁石與懸崖上,帶來陣陣「沙沙」之聲。
風停了,如波濤一般洶湧澎湃的林海頓時歸於寂靜。在這片毫無人煙神秘莫測的林海裡面,在其包裹著的黑暗中帶著一點紅光,就猶如黑夜中的螢火蟲一般,與一片死寂的林海暗潮絲毫不相稱,然而卻又和那沉睡般的死寂融合得那麼毫無瑕疵,火光照耀著一片小天地卻到達不了那男孩心靈中的深淵。
火光之下,勾勒出一名淺黃色捲髮的男孩的輪廓,他雙手抱著小腿,其身邊放著只吃了幾口的兔子肉,七零八落的骨頭和一把看上去很普通的匕首。那名穿著殘破不堪的衣服的男孩緩緩抬起了頭,微卷的淺黃色頭髮中的一縷髮絲隨著動作滑落到肩上,臉上帶有無法擺脫的稚氣,其中卻又帶有憂愁和寂寞的複雜神色,那彷彿是經歷過無數你死我活的戰場和滄桑無法刮落的歲月的神色,這令人無法確定淺黃色頭髮男孩的真正歲月。髒兮兮的臉上那如紅鑽石般耀眼奪目的,帶有妖異美感的眼眸也無法掩蓋淺黃髮男孩的空虛的眼神。
雙手環抱著小腿的淺黃色頭髮男孩,眨了眨他那雙猶如被鮮血染紅了一般的眼睛,仰望著天上那一輪散發著淡淡銀光,被星辰纏繞著的圓月。在記憶的深處尋覓著另外一個世界親人無微不至的關愛,同伴無法忘懷的友誼,回想起在遙遠故鄉里的最後一夜。
淺黃髮男孩並不屬於這裡,應該說是靈魂應該不存在於這裡,記憶里,他曾是個十八歲的青少年,那天深夜裡,他穿著AT滑輪鞋,像是被烈火所包圍一樣的在高壓電線上做著各種高難度動作,不斷擺弄著形形色色的酷酷POSE,甚至對於高壓電線上持續發出電火花『滋滋』的聲音毫不畏懼仿若無睹。
上天一定是嫉恨這少年的絕妙技術,然後似乎是閃過一條長長的紫色雷電,灑落在少年身上,高壓線上的電似乎也找到了發泄的工具,與紫色的雷電一起攻陷了少年最後一道防線,然後靈魂彷彿如火箭一般脫離身體,在那時候的體感時間裡,不知道流逝了多長時間,似乎是那麼的一瞬間,又似乎是幾百年。
接著從遠處看見了一個病態男孩氣喘吁吁地在海邊緩緩的拖著傷痕纍纍的軀體緩慢前進,他爬著爬著,突然就倒在海灘邊,隨後又用雙手支起身體,站了起來,走了兩步,又『撲通』一聲倒在沙灘上,而早已失去控制權的靈魂彷彿如接受器一般受到信號,如磁鐵正負極互相吸引一般,以迅雷般速度向男孩那個方向飛去並且強行得到的身體。。。
假如附近有人發現,那場景就像是一顆隕石拖著條紫色的尾巴,劃過半個天空墜落在淺黃髮男孩身上,隨後發出耀眼的紫光,隨著紫光的悄悄遁走,大地似乎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萬里無雲的晴空,太陽還是酷辣酷辣地灑著她的金光。
清醒之後他就在這片無邊無際的林海之內如野人一般遊盪了一天,不時發現猛獸,被攻擊,逃跑,被攻擊,逃跑。。。當然這只是因為身體的緣故,導致他遇見群居的野獸,只能拼盡全力地逃跑。
跑著跑著,看見西邊最後一絲紅光后,他發現,天黑了,然後就利用前世他的野戰經驗,應該說是野外生存經驗生個火,捉了只兔子,剝毛皮,洗乾淨,燒熟了,狼吞虎咽起來。。。
這具身體似乎之前被人追趕過,身體上的傷痕火辣火辣的疼,右邊的胸部上被綉上一般不算大形狀怪異的刺青,後腦勺之前被人敲過,剛醒來的時候,一灘血跡,甚至導致現在暫時性失憶,大概吧。。。
只是,這具身體的記憶如同被打碎的玻璃一樣散落保留在心靈的深處,摸索不到拼不起來,只能細細去細嚼慢咽,等什麼時候等到什麼刺激或許會想起來。
【恩,這裡是哪裡想不起,這具身體來自哪裡不清楚,就只有一個莉卡斯這個名字刻落在心旁】
恩,還有一把名為碎月的匕首。。。它黑色的刀身有四條凹進去的血槽,在月光底下卻絲毫不反光,反而其中暗藏著微不可察的寒光,吞噬掉那掉落下來的銀光。
佔了整把刀四分之三的刀柄用麻繩包裹著,模樣很普通的一把小刀,模樣很普通的造型,如果忽略了匕首上起到好處鑲嵌在刀柄中心的紅寶石,其他就沒有一個能夠利用的信息,不過天好像沒有徹底的拋棄他,幸好以前除了玩玩AT,還會去爬山露營,回味一下姜太公釣魚的無奈,有點野外生存的經驗,才能得以保住他這弱小的生命...說真的,他是不太想當魯賓孫...那太糟糕了。。。
當淺黃色頭髮男孩對著圓月一邊思鄉一邊胡思亂想時,突然感應到有某物體靠近,立刻撿起隨便擺在地上的碎月,反手將其握住,在胸前擺出防禦的姿勢,以便突然冒出一隻類似老虎的生物(剛才才遇過幾隻),前方的草叢裡傳來了『沙沙』的聲音,不過並未過去多久就聽到「噗通」的清脆聲音。
淺黃色頭髮男孩等了一陣子還是沒有動靜,小心翼翼的接近那片不高不矮的草叢,卻發現是個似乎與他身體年齡差不多大的女孩子【恩!兩歲的小LOLI?】
女孩身上衣服破破爛爛的,不過和金髮男孩比較起來,要乾淨得多,金色頭髮亂蓬蓬的披在肩上,頭髮上插著幾片樹葉,樣子像極一隻骯髒可愛迷路受傷的小貓咪。。。
看似不是蘿莉控的淺黃髮男孩,很警惕的走去女孩身邊,蹲了下來,手托著下巴,用樹枝戳了戳對方,半刻后,他點了點頭,判斷出的確是個無害的loli后,想把女孩抱起來,卻因為傷痕導致太過虛弱的身體無法將其抱起,汗。。。
【如果現在被南樹叔看見一定被他笑死】
憶想起那性格惡劣的南樹,苦笑了一下,又再次把注意力落在女孩身上,把她拖到火堆旁邊,淺黃髮男孩方才跑到河邊用樹葉接起一些河水,抬高女孩的脖子,笨手笨腳地把潤葉里的水倒進女孩的嘴裡,來濕潤一下女孩那乾燥的嘴唇。。。
淺黃髮男孩把女孩向火堆旁移近一些,雙手再一次抱著膝蓋,看著眼前忽明忽暗的營火,眼神又有些迷茫,在月光的映照下,臉頰緊緊的靠在膝蓋上,疲勞的眼皮緩慢地閉上,火光將的影子拉長,閃動,拉長到林海的黑幕後。。。
深夜,女孩眼皮抖動幾下后陡然睜開,然後坐起來,茫然地四顧了一下,除了一個瘦弱的身影,兔肉與淡淡的火光外,別無一物,與淺黃色頭髮男孩不同,她的眼睛是淡藍色的,在夜裡發出幽幽的藍光,皺著可愛的眉頭看著男孩似乎有些疑惑,似乎又想起自己倒下的事,眉頭鬆了開來,轉過頭看到火堆旁邊的沒有吃完的兔肉,用柔弱的手臂撐起身體,爬到原味兔旁邊,用手拿起,沒有絲毫猶豫地如颱風過境一般把那剩下來的兔子肉消滅殆盡,轉頭注視著男孩的那孤寂的身體,有點感激,又有些疑慮,片刻後放下手上的骨頭,用身上那破破爛爛的衣服把那油膩的手擦乾淨,拿起男孩身邊的木頭,在火堆上寫了幾個字,轉身向森林深處走了兩步,回頭看一眼男孩,然後又找了些枯樹枝回來放進火堆里,隨後又望了男孩一眼,似乎要記住他的容貌,最後默默離開了這淡淡火光,那背影令人感到很成熟,很自信。
天剛亮,男孩就擦著眼睛掃看四周,火已經熄滅了,女孩走了,男孩的眼神又空虛了。。。
「什麼嘛,救了她,謝謝都沒有說一句,就走了?」男孩嘟著小嘴埋怨道,轉頭看下他原來沒有吃完的兔子,現在已經只有一堆骨頭,在骨頭底下的土地上刻畫著「謝謝」的日文文字。。。
【噢噢噢,這裡用的語言竟然是日語,那麼這裡應該是日本咯,恩!】
看著泥土上那歪歪斜斜的日文字,男孩自信滿滿地點了點頭,又「切」一聲,嘴角微微翹起,按了按因為麻痹而無法站起的大腿,隨後站起身,用手拍走屁股上的塵埃,小跑到不遠處的河邊洗洗髒兮兮的臉,注視著水面上映照著自己的那雙血紅的眼睛和那古銅色稚嫩的小臉,若有所思。
洗完后,男孩又用把頭浸在水面,幾秒后,『呼』的一聲拔起了腦袋,在河面上甩了動著腦袋,沾濕了的頭髮黏在臉上,朵朵漣漪在河面上蕩漾開來,抬起頭看著東方那剛升起的魚肚白,想到【莉卡斯,莉卡斯或許應該在這裡開始新的一章!而不是在這裡頹廢】一邊想著人生大事一邊悠然自在漫不經心地向森林深處繼續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