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chapter14
宋詞想了很久,始終沒有想通單璽為何會如此生氣。從房間里出來時,他自始至終都沒有看她一眼。
為什麼,她都把自己脫光了擺他床上,他要是真的不喜歡,又為什麼要做出那些令人曖昧的舉動。
她這樣想著,手指絞在一塊,越發心煩意亂。腦海里閃過什麼,她忽然意識到自己愈發貪心的舉動,似乎在期望著什麼事。
深夜,宋詞從噩夢中驚醒,睜眼看見單璽坐在她的床邊。
她揉了揉眼睛,確認這不是自己的幻覺。房間沒開燈,他身上仍穿著那套黑西裝,一言不發,默默盯著她。
在黑暗中,她望見他的喉頭輕輕聳動,似乎在望著一件美味的獵物。而他的眼神,剋制而冰冷,複雜的情緒交織其中。
「......單先生?」
他沒回應,緩緩向她湊近,將整個身體的重量壓在她身上。
宋詞慌張失措,瞪大了眼睛看著他越來越近的薄唇。她以為他快要吻上來,他卻忽然停下。
他的鼻尖挨著她的,微微喘著氣,問了句沒頭沒腦的話:「你為什麼不珍惜自己?隨便把自己交出去的苦果還沒嘗夠嗎?」
宋詞看著他的眼睛,忽地明白過來他這話的意思。她光顧著他對她少得可憐的那絲□□,完全忽略了他眼神里滿滿的嘲諷。
「那你想要怎樣。」
「不知道。」
宋詞頓住,突然覺得有些可悲。她幾乎快忘了自己當初是以怎樣的姿態和目的來到他身邊,而他一直都是那個高高在上俯視眾生的施恩者,她想什麼做什麼根本不重要。
她費盡心思想要討好他,卻從來都沒想過,或許在他眼裡,她的報恩根本就配不上他。
因為配不上,所以從來不索求。
「自愛這種東西是什麼,能吃嗎?」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笑得洒脫,心裡難受得幾乎快要哭出聲。「本來就是出來賣給你的,你希望我能有多純潔?」
死一般的寂靜。她清晰地看見他臉上的神情從冷淡到暴怒,平日里那個冷靜慢熱的單先生在這一刻消失得無影無蹤,此刻留下的只有快要發狂的單璽。
他一雙大手將她桎梏,鋪天蓋地的啃咬洶湧而來。隔著羽絨被,他的腿夾著她的身體,絲毫容不得她有半分掙扎。宋詞也懶得掙扎,感受著唇上被咬破吮吸的痛感,拚命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
她賣他買,這樣錢債兩清的事情,才是順理成章的結果。裝什麼純情真愛,她早已不是當年那個一味相信愛情的女孩。
縱使她配不上他,盡到了自己作為賣家的責任,也就夠了。
有些事一旦想通,就不會再糾結,精神上的疏通,身體自然也就放得開了。
她回吻,不再一味地承受他的肆虐,轉而溫柔地回應他所有的渴望。
「單先生,你要了我吧。」
狂風暴雨在這刻停下,身上的重量倏地減輕,單璽放開對她的鉗制,站起來看著她。
「明天你搬出去。」
簡單一句話,絞得宋詞心頭一痛,她掀了被子追過去,「單璽!」
單璽停下腳步,沒有回頭看她。「你父親的案子,我會讓孫律師繼續跟進。以後沒有什麼事,不要聯繫我。」
絕情又冰冷,他就像是丟棄了一個可有可無的玩具,連轉身離開的姿態都是那麼高高在上。
遊戲玩到這,估計他也膩了。她真是蠢,竟以為他們之間會有什麼。宋詞光著腳站在木質地板上,從腳心鑽進的寒冷迅速侵入身體,隨著血液,一點點流進心室。
她看著他走開,哽在心頭的話念了千百遍,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口。
夏周接到呼救信號時,正在酒吧里玩得不亦樂乎。身邊剛釣上的妹子年輕嬌媚,嫩得跟剛開的花苞一樣。
只是花朵再好看,也抵不過好朋友奪命call。
到了單家,單璽親自開的門。屋子裡被砸得稀巴爛,看上去像搶劫現場。
夏周從他手裡奪下專門定製的警報系統按鈕板,當初為了及時發現他發病,專門做了個這樣的小玩意。
「說了多少次,按一遍就行,剛才在酒吧里別人還以為我身上裝了個炸彈!」
單璽面無表情轉身,夏周跟上去,往屋子了瞅了瞅,「你的小媳婦呢?」
單璽往沙發上一窩,「走了。」
夏周瞭然,宋詞那麼小白兔的性格,估計是被趕走的。他調侃地攬住單璽的肩:「兄弟,就算你和媳婦吵架,也不能砸了屋子啊,這要被你媳婦看見,八成以為你有狂躁症。」
單璽將一張便利貼甩他臉上,悶著聲不說話。夏周看清楚上面的字跡,清秀娟麗,肯定是宋詞寫的。
——謝謝。
夏周推了推單璽,單璽陰沉著臉,從他手中奪過紙條,撕得粉碎。
夏周攤開手,「你看人家多有禮貌,走前還知道說聲謝謝。」
單璽炸毛,「我用得著她謝?」
夏周抿了抿嘴,打開帶來的白葡萄酒,語氣忽然變得深沉:「單璽你要想清楚,你到底想從她身上得到什麼。要愛情你就直說,不要充當著金主的身份還妄想別人把你當成初戀對待。」
單璽頓住,自嘲地笑了笑:「我就是要當著金主做著初戀的事,我彆扭我知道,反正我有精神病,多點毛病也無所謂,反正她也不在乎。」
夏周緩緩倒酒,並不想就此爭論下去:「當初我就提醒過你,不要陷得太深,就算你記掛她這麼多年,你也必須時刻謹記,你和她,根本不可能走到最後。得到想要的,就夠了。」
不要太貪心。他未說出的潛台詞,單璽心領神會。他悶頭一口喝掉杯中酒,不知道是回應夏周還是安慰自己:「我自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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