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花酒
回到丞相府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外頭有朦朦朧朧的燈光,大概是夜晚的集市開始了,這蘭府沒老爺子在也冷清的厲害。
皇帝今日是氣的不輕,原本想著是死路一條了,但是後頭想了想,皇帝也沒下這個心,到底心底是受到了一些安慰,過幾個時辰就好了。
夜色當空,獨酌了幾杯,覺得無趣的很,大門口處站著兩尊宮裡來的門神,踏出門檻一步就被阻攔了回來。
不過皇帝怎麼會不了解,區區兩尊門神又怎麼能阻攔得了自己,瞅了瞅天色,出宮到現在已經有四五個時辰了,外頭的燈火也沒有剛剛回來的時候那般明亮了,大概是散了許多了,蘭丞相想了想,又踱來踱去了幾步,突然一笑,搖著扇子,翻牆而出。
這蘭府的院牆本就不高,輕巧的翻了過去,蘭丞相瀟洒的咬著扇子朝著清風閣走了去。
媽媽說,今天有個新來的小倌,叫小玉,長的是可人,俊美的很,應該是蘭丞相中意的口味,現在想想應該是小玉壓軸表演的時候了,他又怎麼能不去。
進門見了媽媽,媽媽倒吸一口涼氣,險些暈了過去,只道死:「公子今日不在府里待著,明日項上不保啊!」
「媽媽,我久居那人身邊,又怎不知他性格如何!」蘭某苦笑一聲,搖著扇子朝裡頭走。
媽媽擔心的沉思了一會兒,還是跟了上去。
青-樓滿座,外頭已經冷清了,裡頭還是熱鬧的很,吃點心的在雅座那邊,地下的人磕著花生,倒著一壺小酒,幾盤茴香豆,就這麼擠在一塊。
小玉抱著琴上了台,媽媽給蘭丞相安排了一個最佳的位置,剛剛坐下來,那人就開唱了。
那嗓音確實好聽的很,不似一般小倌那樣的嬌媚,也不像一般的壯漢那樣的粗魯,微微的低沉,倒也增添了幾分神秘感,再看那面容,確實是好模樣。
「唱什麼不好,為何要唱相思呢?」丞相嘆氣般的搖了搖頭。
入了這裡就像入了佛家,要忘卻前塵過往,這孩子,究竟是多愁善感了一些。
「看夠了嗎?丞相大人,看來你是不把朕的話放在眼裡啊!」冰冷的聲音在丞相的身後響起,丞相愣了愣,突然輕笑了一聲。
「走進這清風閣的大門,不出一炷香的時間,皇上肯定會派人找來,不曾想到皇上這次倒是親自來了。臣當然沒有把皇上的話放在眼裡,臣是放在了心裡啊!」
「那丞相可記得朕說過,不得出府門一步的!」皇帝聲音雖冷清,但是相比較幾個時辰前,已經是平靜了許多。
「臣確實沒出府門一步,臣是翻的院牆。」丞相又露出那般極其不要臉的笑容,盯著台上的人,沒有離開過視線。
皇帝怒氣升騰,想要直接拉著丞相朝外頭走,這樣的污穢之地,實在是煩心。
哪知自己還沒拉得動就被對方死死的拽住,丞相道:「喝一杯吧,這是十二年的酒了,你嘗嘗。」
遞過去一杯,皇帝原本是想要直接打翻,可是對方手快,給躲了過去,撲鼻而來的是難以形容的清香。也不等接下來的動作,丞相就強灌進了皇帝的嘴裡。
冷酒下肚,瞬間就熱了起來,淡淡的辛辣。
「行了,酒也喝了,臣帶皇上去個地方。」丞相反拉住趙風凌的手,趙風凌原本是想要甩開,可是甩了幾次卻無法甩脫,罷了罷了,這蘭書銘就這麼個性子,由他去吧。待他做完改做的事情,就把他帶回御書房關起來,看他還能不能到處惹事!
停在了走廊盡頭,蘭書銘打開了房門,還是以前的那個屋子,裡頭的擺設也一樣,每個月,皇帝也總會來這裡幾次,這門都換新了好幾回了。
「皇上每次來都只會走到這裡,今日可敢多走兩步!」站在距離門口五步處,丞相笑道。
皇帝隨著他走了兩步,正好瞧見窗子外頭,正對著的是燈火明亮的皇城,原本以為看得最清楚的是大殿,不曾想到,這一眼望去,看到的居然是地勢偏低的御書房那塊。
皇帝心中一顫,卻說不出是何感覺。
「為何不敢多走那兩步,其實聖上早就知道吧。」丞相仍然是笑,他走到門口,給那木門落了木栓,又走了回來。
「丞相是何意?」皇帝轉過身來,眼神深邃,看不出是個什麼意思,但是卻有一絲絲的動搖。
那杯酒的熱意是越來越濃,起先只是腸胃中的不適,可是現在已經到了全身,微微的發麻,還有那熱意朝著不可說的地方涌去。
「你給我喝得是什麼?」皇帝的臉漸漸變得鐵青,聲音也微微的嘶啞。
「菊花落,十二年的好酒了,放了點春風如意在裡頭,效果倒是不錯。」丞相坐在了軟榻上頭,扯了扯衣衫,搖著扇子,雙腿微張,半躺在那裡。
「解藥。」站著的人的聲音更是低沉了,已經可以看見那原本白皙的皮膚已經漸漸泛出了紅色,大抵藥效是濃了些。
「無葯可解。」外衫半開,那頭的人是極其自得,這邊的人已經是怒火,□□分不太清。
「丞相,你可是放肆了!」
「臣放肆的次數還少嗎?聖上有兩個選擇,一個在這裡,一個在那裡。」丞相指了指那邊的床鋪。
這清風閣小倌居多,自然少不了一些趣味,那床鋪上也放了些千奇百怪的東西,看上去一個個都入不得眼,饒是平日里有些小倌見了也會燒紅了臉,偏生這蘭丞相,臉不紅,心不跳,還呵呵的笑著,那是一個傾城絕色。
那簪子一撥,長發飄散,更是說不清的風華絕代。
「丞相,現在回去還有的說!」
話剛剛說完,外頭就傳來一陣落鎖的聲音,看來,今日註定是要折騰到底了。
「皇上,臣也不願如此,可是你啊,竟然為了個妃子與臣鬧到此番地步,可真是讓臣妒意橫生啊!」蘭書銘臉上也沒有點可憐的樣子,還是帶著那自信的笑容,隨後又解了那幾乎沒什麼作用的衣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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