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蕭逸雲的一封信
身後兩個丫鬟亦是愣住了,她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殘暴的主子……
而江離瞧了那女子兩眼,竟是喃喃道了句,「司琴?你是司琴……」
顧蓮九的巴掌已經飛下去了一半,然而就在耳畔傳來江離的話語之時,仿若電光火石的剎那。那女子也不多,她卻堪堪把手錯開了……
眾人又是一陣詫異,只聽顧蓮九抬了抬眉,道,「那個西牌樓的花魁,司琴?」
「恩。」江離乖巧的點了點頭,眸子卻再不敢看司琴一眼,因著,他呆在王爺身邊這些年,可是很是清楚司琴對王爺的感情的,為了王爺甚至在西牌樓里做了好久的清倌……
司琴卻驟然凄慘的笑了一聲,揚了揚脖子,道。「東西牌樓又何妨?王妃莫不是沒去過嗎?花魁,只能說明司琴端榮姿麗,勝裡間無數人。」
話畢,所有人皆看向顧蓮九……
面對這赤裸裸的挑釁一般的言語,顧蓮九隻是皺了皺眉,還未開口,便聽到秦瀟道,「司琴。你放肆了!」
司琴只是拚命抹著眼淚不說話。顧蓮九卻再也不瞧她一眼,走至秦瀟身邊,居高臨下,淡淡望他一眼,道。「王爺。妾身來接您回府了。」
話畢,她伸出了一隻手,秦瀟的臉還是一片通紅的,顧蓮九聞著只覺得滿身的酒氣,他接過了她的手,搖搖擺擺的起了身,竟是討好一般的往她身上蹭了蹭,道,「我們回家。」
顧蓮九卻一陣嫌惡。忙捂住了鼻子,道,「真臭!」
話畢,兩人便互相攙扶著走出了屋室,身後兩個丫鬟當即跟上,尤其清酒,還指著司琴,冷哼一聲道,「當真是便宜你了。」
而故茶亦是懟了司琴一眼,才走的。
最末的江離欲言又止,見人都走光了便也跟著走了。
當即,顧蓮九有說有笑的與秦瀟走了出去,盈花樓的諸人幾乎是看傻了眼,沒半天便有傳聞,說是王爺逛青樓,王妃親自去捉姦……惹了好大的風波,不過沒多久便有人出來闢謠,甚至連盈花樓的鴇娘也出來作證,說是王爺只是去的盈花樓的清樓,與禹州不少商賈商議要事,至於信王妃,乃是王爺喝多了,她又才到禹州,便親自將之接了回來……
這廂,顧蓮九回了秦瀟在禹州的府邸,她才坐下來,倒了杯茶自斟自飲,身後那兩個丫鬟已然氣壞了。
「主子,您不是要動手打她嗎!怎的打了一半又不打了?」清酒幾乎是氣急敗壞道。
「就是!這種狐媚子就該掌嘴!叫她知道您的厲害,以後便斷然不敢了!」故茶亦是如此道。
顧蓮九聽罷,竟是不由得笑了。
「您竟還笑的出!王爺當真是也是,哼!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清酒不甘道
「你以為我不想打她嗎?你們可知,她是王爺的人?」顧蓮九微微眯了眯眼。
兩個丫鬟對視一眼,別是詫異,道,「您這話是何意?」
「你們可還記得昔時,早在京都的時候,那馮玉與馮磊在牌樓里出事,便是因著這個叫司琴的女子?」顧蓮九皺了皺眉,道。
故茶一驚,當即道,「便是因著那件事的開端,才有了後面的事,王爺才收復了那馮沐清的……」
「恩,所以了,此人不簡單,肯定便是王爺的人了,更甚者,我懷疑她是千鳥閣里的人,既如此,便是他的部下,我又如何胡攪蠻纏,去橫插一腳?」
「怎麼是您胡攪蠻纏,橫插一腳,根本便是她自作孽不可活!」清酒仍舊生著氣。
顧蓮九驟然嘆了口氣,道,「若是我真打了她,她必然會懷恨在心,那便是逼著王爺將之殺了,一了百了。王爺怎能想不到這一層?這,也是我不想看到的。」
「那又如何,像她這般的狐媚子就該打!尤其是王爺,他兩指不定發生了什麼,您如何咽的下這口氣!」
「這話錯了,他兩必然沒有發生什麼才對。若是秦瀟真的看上了她,她又何必跟去軍營?又何必用這樣的法子,趁著秦瀟酒醉的時候進入盈花樓?既他沒有作對不起我的事,又何必糾結於此呢。」顧蓮九又喝了口茶。
「主子,您可真是豁達……」故茶喃喃道。
「主子說的沒錯,那錯也便是那個叫什麼司琴的錯,真是那等煙花之地呆久了,浸淫的也多了。」
顧蓮九聽著便淺淺笑了笑,不語了。
既是他們的事,那便由著秦瀟去處理吧,若不是沒有千鳥閣那一層特殊的身份,她恐怕……
驟然之間,她的眼眸里閃過一絲寒光。
而秦瀟回了府後,著人煮了醒酒湯,腦子才堪堪徹底又運作了起來,細細回想了酒宴之上的事,除了那蕭逸雲之外,幾乎所有的商賈皆是願意買自己的賬的,而蕭逸雲雖考慮了良久卻也同意了,若是打仗,願意先資助其百兩金子,屆時再詳談後續的投入,他雖醉的厲害了,但約莫都還記得,當即想到一事,拍了拍腦袋,他竟忘記詢問他住在哪裡?
總之,只要他現下肯出銀子,哪怕不多,但是得到了蕭氏一族的支持,著實不虧,至少,不會叫陳王襄王之流佔到便宜。
正欲走一趟馮沐清那裡,門口已然跑進來一小廝,道,「王爺,方才門口有個陌生人送來的,說是務必要教導您手上。」
秦瀟拿起,只見那信封之上赫然寫著顧氏蓮九親啟。
落款一行小字,蕭逸雲。
秦瀟的眉頭霎時跳了跳。這蕭逸雲這是什麼意思?他正與撕開,想了想方才顧蓮九的臉色……
當即把信收好,又道,「那送信的人呢?」
「回王爺,走了。」那小廝道。
「去給本王追回來!無論如何,出動多少侍衛也要追到!」秦瀟頷首,他的臉色有點黑,不知為何,他隱隱覺得自己被那蕭逸雲給擺了一道……
「是!」當即那小廝離去了。
良久,才又來回稟,道,「王爺,那人不見了……」
秦瀟氣的胸膛起伏,卻是沒有再說什麼,又拿起了信,朝著顧蓮九的住處走去。
她正在裡間休息,還未說什麼,卻見到他竟是十分面色不善的走了進來,心下詫異。
他已然將一封信丟在了她的面前,道,「那,你老情人給你的信。」
「……」
顧蓮九愣了愣,接過,望著上頭的字,不由得略略詫異,眨巴眨巴眼睛,別是道,「蕭逸雲?我可不認識這個人。」
「不認識?你去踏青堂的時候不是見過他?若是不相識,他又為何好端端送一封信給你!」秦瀟望著她那副無辜的眼神頓時氣煞。
兩個丫鬟聞言亦是一驚……
王爺,您也不正常好嘛……
那老情人給王妃送信,都送到您手上了,您一把火燒了不就得了?竟還特地給王妃送過來……
在此,奴婢們只想說一句蕭逸雲,蕭公子,您幹得漂亮!
「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我與這個人不熟。」顧蓮九接著解釋……
綠帽王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道,「罷了罷了,你先看看內容吧。」
「恩。」顧蓮九點了點頭,當即撕開了信件。
開頭還是一臉正色,沒一會兒竟是驟然笑了出來,隨後笑的更是幾乎笑的滾到在床上,到最後一臉正色,滿臉死黑……
表情之豐富,已然叫身後兩個丫鬟拍案叫絕。
「……」
「給我看看。」秦瀟黑著臉伸出手。
哪裡知道顧蓮九竟是搖了搖頭,滿是正色,道,「王爺,我覺得您還是別看了。」
「我還非要看了!這混蛋給我娘子寫的信,我怎麼不能看!」話畢,秦瀟一把奪過她手裡的書信……
親愛的蓮九小姐。
見信如唔。亞場以扛。
昔時水雲山一別,已有半載未見,吾想念汝甚。古人言,縱我不往,子寧不來,令吾神傷,黯然銷魂,為伊消得人憔悴,若非汝昔時以與襄王定親,吾願以千畝良田,娶之佳人,好生相待……
等等洋洋洒洒數百字。翻譯一下,其意思就是,親愛的蓮九小姐,見到信咱們就等同於見面了,當年一別,半年多沒見過了,我好想你,古人說,我不找你,你就寧可不來找我,真的令我好難過啊,達到了日思夜想,黯然銷魂的地步……
秦瀟的臉色已經很差了。
後面還說,若不是你當時已經和襄王訂了親,我肯定就親自上門提親娶你了。
秦瀟想要將紙撕掉,被顧蓮九制止,他無奈接著往下看去……
接下來,他說,一直想去找你,但是沒有機會。怕被襄王放狗咬我。
「本王什麼時候養過狗?若是日後真養了,便放縱之要死了這孫子才是!」秦瀟幾乎是怒不可遏。
然後蕭逸雲說。這次聽聞襄王到了禹州,我終於找到機會啦!反正他現在缺錢,我剛好有的是錢,他有求於我啊,我就假裝答應了,然後再叫人將這封信著人偷偷送到王府去,你那麼聰慧可人,馴夫之道必然有些手段的話,我估計著他是不敢偷看這封信得,等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他已經回了京都了吧?我也早就溜之大吉了,嘿嘿,你說我這主意是不是很妙……
「……」
「這孫子!竟敢玩我!」秦瀟當即將信給撕了個粉碎。隨即便氣哄哄的走了出去。
兩個丫鬟只覺得這一幕不要太精彩,只聽清酒喃喃道了句,「王爺是不是瘋了,這蕭逸雲的信不是給咱們主子的嗎?要玩那也是玩咱們主子……」
她的話才說了一半,便被顧蓮九重重打了一記額頭。
顧蓮九的神色已然沒了方才一絲笑意。
她清楚的知道這封信的含義,現在天下大亂,蕭氏一族受人攏絡,恐亦是想從中找一位明主。
這一份信,看似是一些極其荒唐的話,好似是一分偷情的情書。
可是,自己與那蕭逸雲根本就不熟,他原本是打算接著這一份信來開溜的吧……
也就是說,蕭氏一族沒有看上秦瀟,亦或是還未打定主意。
只是,他哪裡知道,自己才到了禹州,又看了這一份書信呢?
也不知道,他到底溜出去沒?
顧蓮九驀然嘆了口氣,阿彌陀佛,看秦瀟方才那樣子,分明是要去宰了他,他這個蕭氏一族的嫡子若是死了……
上帝老天爺,為了秦瀟的未來,這位我的情郎,蕭公子,您還是趕緊逃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