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蓮九喜脈
秦瀟的眉頭略略皺了皺,手邊卻是僵硬著。
原來這個面容憔悴,孱弱的女子竟真的是李側妃,且瞧她那神態,王爺必然極其寵愛她吧,若不然如何會這般情不自禁……
周圍雖圍著士兵。但到底是在外頭,沒一會兒便普通民眾便將城牆邊圍得里三層外三層。
秦瀟將之推開,淡淡然道,「先回府再說吧。」
「恩。」李清韻紅著眼眸,點了點頭,片刻又將頭轉向旁邊的顧蓮九,道,「王妃姐姐近來可好?清韻這便見過姐姐了。」
她一邊說著,手卻還握著秦瀟的手臂,滿是親昵姿態。
顧蓮九淡淡冷笑一聲,道,「托妹妹的福,本妃好得很。」
話畢。李清韻拉了拉秦瀟的手臂,示意他離去,忽聽顧蓮九淡淡道,「怎麼,這才幾日未見,妹妹便忘了規矩不成?」
這王妃是要示威了呢……
只是不知這信王爺會偏幫誰多一些?瞧這架勢,應是李側妃多一些吧……不少人如此想著。
但凡這三人的一個眼神,皆能為他們平淡如水的茶餘飯後增添數不盡的樂趣。亦或是又能找隔壁的吳大牛王老二吹牛。今兒老子在城牆門口遇到了何等驚心動魄的一件大事……
這廂,所有人的目光皆聚集在秦瀟的身上。
但他還未開口,李清韻卻飛快的看了他一眼,那眼神,猶似在說「妾身不委屈。真的一點都不委屈。為王爺赴湯蹈火妾身都願意。」
她當即便朝著顧蓮九屈身作揖,半分不差,「妾身李氏見過王妃。」
顧蓮九輕輕笑了笑,便一把拉住秦瀟的另一隻手臂道,「咱們回去吧。」
秦瀟略略頷首,不著痕迹的將她的手從自己的臂彎里抽離,便同顧蓮九肩並肩走了。
侍衛開道,眾人亦是自覺地讓開,瞧著落在後面的李側妃。不由得皆是愣了愣神,這是什麼狀況?
那李側妃難道不是王爺的寵妃嗎?怎的現下開來王爺待她好似也不過如此?
李清韻心中略略含恨,面上卻分毫不露,她抹了抹眼淚,便帶著丫鬟跟了上去。
而一邊走著,其目光卻一直注意這王爺的背影,瞧得那旁側低著頭偷偷看著的侍衛皆是心中一陣不忍。
直至那幾人離去,圍在旁側的民眾這才竊竊私語,不少人亦是議論不絕,沒一會兒卻被守城門的侍衛首領著人訓斥著疏散了。
但那三人哪裡知道,不過這麼小事,便惹得坊間議論紛紛,多數人皆是同情李側妃的痴情,亦或有些添油加醋的傳著信王府後院里是如何的明爭暗鬥,什麼王妃如何欺負李側妃啦,王爺有眼無珠不喜歡李側妃這般溫和柔順的嬌柔美人兒,偏偏喜歡蠻橫驕縱,亂闖妓院的王妃?
諸如此類,不勝枚舉。
後來清酒說與顧蓮九聽,她雖只是隨意笑笑。
但心中卻暗道,若李清韻這般活著,著實不嫌累得慌?
這日,司琴欲尋王爺彙報些事,後院子半道兒上竟是瞧見了一女子坐在紅板廊橋邊正喂著幾尾錦鯉。
她已然恢復了女裝,朝著神色淡然李清韻的李清韻略略行了禮,當即便要離去。
「久聞司琴姐姐大名,今日一見,竟不知姐姐竟是這般的花容月貌,著實當得東西牌樓第一美人。」李清韻未曾瞧她,好似仍舊瞧著湖裡的魚兒,又投了一顆魚食。
司琴的步子頓住,她略略皺了皺眉頭,暗道自己好似從不識得此人,當即便又準備離去。
「可惜,你這個美人卻空有一副容貌,偏偏輸給了東牌樓里最是沒有名頭的女子。」李清韻竟是帶著一絲嘲諷的冷笑。
「側妃娘娘這話是何意?如您這般聰慧睿智,昔時家世顯赫絲毫不比那顧蓮九遜色,又兼之乃是湘南郡主,如何不是照樣輸給了她?何苦要來挖苦我?」司琴亦是回復其冷冷一笑,道。
「輸給她?若不是昔時王爺巴巴兒的非要娶我,甚至不惜與當時皇帝翻來,死活將我帶出了大理寺,若不然我早便死了,你覺得我與你可相同?」李清韻別是含笑。
「你!」司琴亦是聰慧,聽懂了她話里的意思,是啊,同樣家族遭到了那樣的打擊,她李清韻卻被王爺不顧一切救了出來,要娶之,而她司琴卻始終只是一枚他的棋子……
司琴的眸子不由得一陣暗恨。
「你也別恨我,哎,有什麼好恨的呢,你我皆只是可憐人罷了。」李清韻驟然嘆了口氣。
司琴眼眸里略略閃過一絲不甘,道,「那顧蓮九當真手段高明?惹得王爺這般寵愛於她?」
李清韻卻難得擺了擺手,別是無奈的神色。
司琴入了千鳥閣這些年,探聽了不少的消息,且其昔時生出那等煙花之地,客人間的爭風吃醋亦是不在少數,於此一道,她最是有信心……那顧蓮九同樣與之淪落牌樓,憑什麼她能得到那麼多,甚至得到王爺的心!
這些日子,那暗暗壓抑著的不滿驟然之間釋放了,她咬了咬唇當即離去。
李清韻瞧那身影走遠了,便再度回身喂著湖心的魚,一顆魚食砸了下去,才沒入水中,便被一尾橙黃色的錦鯉給吞了下去,她的唇邊倏然一陣笑意。
這才又住了些時日,禹州城一切打點妥當,秦瀟便與馮沐清商議著決定啟程回京都,偏生顧蓮九身子卻有些異樣,每日里皆有些嗜睡,許是春困的緣故,昨兒個晚上睡覺竟還死孩童一般踢了被子,即便醒來是秦瀟替之蓋上了,但終究是受了春寒,便著下人尋了禹州城的大夫來瞧。
由侍衛帶領著,那大夫進了後花園子,才走至一半,竟便尿急了,忙不好意思的問了那領頭的侍衛,道,「這位軍爺,草民喝多了水,您看,可否先容草民解決了此事,再悉心給王妃好好瞧瞧。」他指了指自己的腹下道。
那侍衛有些不耐煩,當即便指了路,道,「你自個兒去,我在這裡等你便是。」
「多謝軍爺!多謝軍爺!」那大夫便卸下了醫箱,當即朝著他指路的放下撒丫子跑了,那侍衛便索性坐在一旁的假石上,等著他回來。
此地距離如廁的地兒不過約莫百來米的路,但偏生這一片假山最多,那大夫又是個不認路的,出來的時候竟是迷了路,腦子裡更是亂糟糟一團,若是耽誤了王妃的病,他可吃罪不起,霎時便急得猶若熱鍋上的螞蟻一般,迎頭撞上一人,只覺得一片軟綿綿的,不由得抬頭望見那女子,霎時整個人便沒法子再行一步了。
司琴上下打量著那人一番,道,「你是何人?莫不是外頭溜進來的小賊不成?」
「這……這位姑娘,小的……不,這位主子,小的是王爺找來給王妃來瞧病的大夫,真的不是外頭溜進來的小賊。只是方才一時迷了路,蒙頭亂撞衝撞了您!還請這位主子饒命,高抬貴手啊!」那人見司琴如此花容月貌,儀錶不俗,穿戴亦是綾羅綢緞,閃瞎了他的眼,只以為是王府里的女眷側妃之類的人物。
司琴上下打量了一番他,道,「你說是你是來給王妃瞧病的。」
那大夫忙點頭。
司琴細細瞧了瞧他的衣著,又想到了方才那人撞到自己的時候,身上股子極其清淡卻異常舒適的葯香味道撲面而來,不由得信了三分,便道,「那你可知王妃生了何病?」
「草民可還不知,只聽那前來找草民的大人說是春困體乏加之受了些寒,應不是大病,但到底未曾把過脈,草民也不敢斷定。」說到治病,那大夫的神情驟然放鬆了些。
「哦?是嗎?那便好。」司琴淺淺笑了笑,心下想的卻是怎的不病死她也便罷了。
那一笑,媚態橫生,那大夫只覺得腿肚子都酥麻了,他下意識的咽了口口水。
司琴眼瞧著面前人那幅色相,著實與牌樓里那群子臭男人沒什麼不同,皆是變著法兒要往她身上湊,不由得一陣不屑,一聲冷哼,當即便要離去。
那大夫驀然反應過來,不由得為自己的失禮羞紅了臉,見司琴離去,又緊緊追上,道,「這位主子娘娘,您且留步啊,草民迷了路,都膽煩您可否指一指?」
司琴的唇邊驟然捏起一縷笑靨,這可是他自己送上來的,怪不得別人,不由得淡淡轉身,皺了皺眉道,「你這人好生無禮,這府里的人皆欺負我,連個外頭進來的皆要欺負我。」
幾乎只是在霎那之間,她便紅了眸子,竟是嚶嚶哭了起來。
那大夫霎時怔住了……
他發誓,他從未見過這天底下竟有哪個女子能哭的這般好看的,不由得鬼使神差般的問道,「這位姑娘,你是如何受了欺負?」
「在這個府里,王爺不寵愛我,下人們從來不把我當一回事,皆合夥欺負我……嗚嗚嗚……」司琴一邊哭一邊用帕子擦拭著眼睛。
「竟有這樣的事?如此刁鑽的下人……那您又為何不去告訴王妃,著她給您做主!」那大夫憤憤不平道,暗道那群下人著實是瞎了眼,竟會這樣欺負一個嬌滴滴的女子。
「嗚嗚嗚……」話畢,司琴卻是哭的更大聲了。
大夫霎時手忙腳亂,想要伸出手安慰,卻也覺得並不妥當,最後只喃喃道,「你……你別哭了,哭的我……」哭的我心裡都難受,只想將之抱在懷裡,好好愛憐一番才是。
驟然又暗道自己糊塗,竟能生出這樣的歹念。
「嗚嗚嗚……你可不知……這一切便皆是王妃一手造成的,我剛入府那會兒王爺最喜歡好了,可是哪裡知道王妃卻心懷妒意,用下三濫的法子陷害我,我有口無言,嗚嗚嗚,便是了寵,你是不知,她恨不能我立即死了也便罷了,哪裡有肯為我做主?」司琴的哭聲里透著無盡的哀怨與委屈。
「竟有這樣的事!」那大夫驚愕道。
司琴忙不迭的點了點頭,道,「她便是這樣一個人,我這以後的日子恐是沒法過了……嗚嗚嗚……」
「罷了罷了,我與你這不相干的陌生人說這些作甚。」片刻,她又神態一轉,手中握著的是擦淚的羅帕,這一會子她已然稍稍靠近了他一些,手中的羅帕有意無意的朝著他的胸膛蹭了蹭,當即一抽手便要轉身離去。
那大夫只覺得鼻息間別是好聞的胭脂香,不由得又叫住了她,支支吾吾道,「這……這位姑娘……你……」
「恩?」司琴回眸,疑惑。
「我這個人不太會說話,想要安慰你偏生又……」
司琴卻驟然懟了他一眼,道,「安慰?我哪裡需要你的安慰?還不是接著受苦,若不然你為我做一件事……」
「什麼事?」那大夫聞言,眸子一亮。
「一件小事罷了,你若做的好了,我便對你感激不盡,且重重有賞。」話說這,司琴竟是從袖子里取出了一錠金子。
那大夫霎時便慌了神,推辭道,「這可萬萬不可,能幫助姑娘擺脫困境是草民的三生榮幸,哪裡還需要這些。」
「我給你你便拿著!」司琴應是將金子塞到了那大夫的手中。
那若凝脂般的指尖肌膚觸到自己的皮膚,那種酥麻的感覺竟是從未有過……
他愣了愣,咬了咬牙問道,「不知姑娘要草民做什麼?」
司琴眼眸轉了轉,道,「你等會兒給王妃治病,只需回稟王爺,說王妃有了個把月的喜脈就成。」亞介華扛。
那大夫嚇得頓時將手中的金子落在了地上。
這欺瞞王爺子嗣的大罪,那可是要人命的……
司琴當即冷言,道,「不敢?你若不敢,為何還說要幫我?」
「這,若是被王爺察覺了,那可是要被砍頭的大罪啊!」大夫抹了抹脖子,只覺得驟然之間涼颼颼的。
司琴卻接著冷笑道,「富貴險中求,你若今日與我一搏,日後自是大把的金山銀山進門,若我得了勢,還可將你招回京都,日後做個王爺身邊一等一的大夫那自是小問題,人人都要來巴結你!你若不敢,便接著去做一個默默無聞的大夫吧,就當我今日沒說過這番話!」
話畢,司琴看著他,卻見他仍舊是一副為難的神色。
這可是天上掉下來的好機會啊……可是萬一東窗事發呢……
司琴驟然鄙夷,道,「我就知道,像你們這樣的男子多是沒膽的,這樣的人與那宮裡那些沒根兒的東西有什麼差別!」
話畢,司琴便走了。
「慢著!」驟然,身後男人一聲堅定的語氣,將之叫住。
司琴穩下腳步,唇邊是一抹得逞的笑意。
御像他這樣的男子,於她而言簡直易如反掌。而男人最無法忍受的便是女子說其不行,更何況她將之喻為一個太監……
「你同意了?」司琴回眸,道。
「恩!」他點了點頭。
「我果然沒有看錯你,昨兒我還做夢,夢見自己是一隻鳥兒,困在了金絲籠里,如何也出去,迷迷糊糊的,有一個男子將我放了出來,這夢果然靈驗。說的應該便是你吧。」司琴緩步走到他的面前,破涕為笑道。
「真的?」那大夫別是詫異道。
「恩,我瞧不清那人的臉,只依稀聽見了他說他叫國泰。」司琴又看著他的眼眸盈盈道。
那大夫驟然狂喜,脫口而出道,「我就叫李國泰!姑娘夢中的人兒必然是我了!」
「真的嗎!真的是你!」司琴竟是不可避諱的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滿是詫異之色。
「千真萬確!」那大夫不停地點頭。
司琴卻驟然又哭了,道,「古來人說人有前世,若非,你我前世有緣?若不然我如何會夢到你,你才是我的良人不成!」
李國泰霎時愣住了,他見到司琴的第一面便不能自已了,現下聽她如此講,更是越發的便確定了。
「你……你別哭了。」李國泰抽開她的手,想要將她臉上的淚水拭去,卻終究有些膽怯。
司琴用袖子抹了抹眼淚,驟然又一把狠狠抓住他的手,道,「你不會騙我的,對嗎?你會不會像那群下人一般,是來做弄我的?」
「如何可能,我李國泰發誓,若那樣的事,便叫我生不如死,天打雷劈,生個兒子沒……」
他的話還未說,便被司琴用手捂住了嘴,她搖了搖頭,別是認真的說道,「我不許你這樣說自己!即便是你騙我,我也認了……」
她的眸子驟然又黯淡了,猶若無邊草地上,湛藍夜幕下,那星星點點的螢火之光一般。
「姑娘,你叫……」他方想詢問她的名字,卻被她的動作嚇得霎時止住了聲……
她握著他的手,隔著十分單薄的綾羅衣衫,將之放在了她的胸前……
那飽滿的感覺彷彿就在指尖,他驟然只覺得自己的腦袋沒辦法思考了,癱瘓了……
他還從未做過那等子事,自是從未摸過少女的身前……
竟會是這樣奇異的感覺,整個都僵住了,他的手嚇得動都不敢動,那股酥麻順著掌心躥到心肺,然後又躥到了大腦,而她竟還輕輕按了按……
她緩緩的靠近他,一點一點的湊了上去,在他的耳邊輕聲說道,「我叫……」
半晌,才道,「我方才話,記住了嗎?」司琴別是喃喃,看著她。
他猶若一個傀儡一般,點了點頭。
司琴這才笑了笑,撫摸著他的臉頰,道,「國泰,只要你肯聽我的話,我們來日方長。」
話畢,忽聽得外頭漸漸傳來了不少的腳步聲,片刻更是有人吼道,「都好好找找!如廁如廁竟連人都丟了!可別衝撞了貴人們!」
李國泰霎時回神,司琴給了他一個眼神,他當即又摸了一把司琴的手指,便朝著外頭而去,攔住了正欲闖進裡間假山的侍衛,道,「諸位官爺,小的不認識路,兜了半天也兜不出去,小的該死,小的該死!」
話畢,他狠狠打了自己兩個,幾乎就要將自己打醒。
「你一個賤民,什麼玩意兒!竟給老子惹出了這麼些事。王爺都等得著急了,草你大爺的,害的老子也要跟著受罵!」那侍衛踢了李國泰兩腳,道。
李國泰忙跪下磕頭請罪,那侍衛想著既然人找到了也不宜太過分,若不然王爺那裡可沒法交代,便居高臨下,道,「今兒是你命好,本大爺就饒了你,你屆時回去,可要好好的將本大爺天天供奉著,猶若城隍老爺一般才可,可知?」
「是是是!草民明白,草民明白……」那李國泰口頭上答應著,又磕了幾個響頭,眼眸里卻流過一絲恨意,這些士兵算什麼玩意兒,等老子有了權勢還不好好地整治你們,就是一群野蠻的痞子!
他心下又惡狠狠的咒罵了那侍衛頭領的八代祖宗,又親近了其八代祖宗的妻妾……
聽那伙子腳步聲走遠了,司琴唇邊掛著一縷冷笑,她用手拍了拍身前,當即便走了。
彼時,顧蓮九的卧室里,秦瀟正等得著急,方才還有人回稟道說是大夫來了,怎的等了快一炷香了也沒個人影,他不停地走來走去,來回的踱步……
顧蓮九躺在美人榻上,揉了揉太陽穴,道,「不過一點小病哪裡還需要大夫。」
「還是要看看的最好,回京都路途不算近,你若是身子有礙落下了病根可怎麼辦?豈非要我難過悔恨死?」他一本正經道。
顧蓮九忙懟了他一眼,道,「阿彌陀佛,你不在我眼前晃悠我的病便好了一半了……」
「……」
兩人正說著話,忽聽侍衛回稟道,人來了。
忙將之請了進來,秦瀟問明了因由,只說了一句,「方才是哪個帶大夫進來的。你發了銀子,請他回鄉去吧,本王的軍隊里請不起這樣憊懶的人物。」
「是!」那侍衛首領忙下去了。
一旁,李國泰瞧著王爺的天威,不由得銘感五內,他竟一點子沒怪罪自己,還處罰了那個偷懶的侍衛,一時之間,竟是感激涕零,但腦海里煞是又回蕩著方才那女子的話語……
竟是從未有過的糾結。
秦瀟當即鋪了一方帕子,著其命他診脈,他的神色猶疑不定。
秦瀟盯了半晌,便越發的覺得大事不妙,道,「到底如何了?王妃的身子可還要緊?」
那李國泰驟然吸了口氣,好似做足了準備一般……他跪倒在地上,三叩九拜道,「恭喜王爺,賀喜王爺,王妃,有喜了。」
秦瀟只覺得有人狠狠的敲了一下他的後腦勺,霎時便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