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安格斯躺在床上玩隨身電腦，和他的朋友們在通訊軟體的群組中聊天。
友人a：不說了，我要去給我家臭臭洗澡了/(tot)/~~
友人b：【蠟燭】你每次給臭臭洗澡都像上戰場一樣啊！
友人c：真的不考慮去買洗澡神器嗎？可以把臭臭困起來，然後你用水沖它。
友人a：不行啊，臭臭太敏感了，我怕它留下心理陰影。而且還要速戰速決，不然會著涼……上次它著涼拉稀，我差點崩潰，那煎熬我實在不想再來一次了！
安格斯忍不住說：你試試洗澡前先好好安撫。
像他家乖乖，雖然不怕水，但是每次洗澡前咪咪也會抱著它安撫一陣。
友人a：喂喂，你說得倒容易啊！你給休曼獸擦過屎嗎！
安格斯：……不是洗澡嗎？
友人a：洗澡的時候不要洗菊花嗎！
友人b：讓你養休曼獸，自己作死。
安格斯：其實我家裡最近也來了一隻休曼獸，是我妹妹養的。
友人們：……
友人a：你心真大啊，你妹妹才多大，過不了多久就會吵著要退貨吧。
友人b：是哦，小女孩想要的是能抱著睡覺，香香白白的寵物吧，休曼獸嘛……
安格斯：我家的休曼獸不一樣，特別乖。
友人a：相信我吧，每個人都覺得自己家的寵物是特別的！還有人跟我說覺得他家寵物很聰明很有人性很愛他呢，結果一個不小心被咬到去醫院縫針了。多養幾天你就知道厲害了，到底是有野性殘留。
大家都沒把安格斯的話當回事，只覺得過幾天他大概就會來說妹妹生氣要丟了休曼獸，這也並不算什麼稀奇的事。
安格斯有點不平，但是口說無憑，他知道爭下去自己肯定會被群嘲。
這時又覺得肚子有點餓，於是道了晚安下線，起床去一樓，打算在廚房找找有沒有什麼吃的。
科多人的視力都很好，也不大用燈就能夜行，但小孩就還未發育好。因為家裡有個咪咪，即便夜裡，一樓也開著一盞小燈，不至於昏暗無光。安格斯經過寵物樂園時看了一眼，甚至能清楚地透過別墅的窗看到乖乖在熟睡。
安格斯忍住去摸的衝動，到廚房下了一碗速凍麵食，下好後端到客廳吃。
剛坐下，安格斯就聽到悉悉索索的聲音。
他往聲響處看去，居然是乖乖連滾帶爬地從別墅里鑽出來，蹲在護欄跟前，雙手抓著欄杆，眼巴巴地看著他。
安格斯：「……」
周奕本來是在睡覺的，然而睡夢中聞到了一陣香味，饞得他醒了過來，翻身從寵物別墅里躥了出來——這寵物別墅說是別墅，還是二層樓，但空間很有限，材質還是軟的。
一看，是熊孩子中大點的那個要吃夜宵。
周奕於是巴巴地跑到護欄旁，盯著那熊孩子看，希冀他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那熊孩子倒也很有眼色，發現他在盯著自己后，果然端著碗過來了。
安格斯站起來，走到護欄旁，把手裡的碗送到周奕面前。
周奕隔著護欄，渴望地看著那碗吃的。
安格斯按下密碼，把門打開。周奕就自己推門出來，安格斯轉身走回沙發，他也乖覺地跟在後面，等安格斯坐下，他就去爬沙發，然而運動神經實在不堪，蹬了好幾下才爬上去。
有點氣喘地在安格斯身邊坐好，周奕又渴望地看著安格斯和他手裡的碗。
安格斯面對乖乖渴求的眼神，當然不可能無動於衷，他舀起一勺送到乖乖嘴邊。
而乖乖竟會雙手接在勺子下，然後張嘴去吃，即使有湯汁濺出來，也是落在它手上。
說句不好聽的，咪咪還沒這個覺悟呢！
安格斯一時間想起友人a的話，覺得特別驕傲。不是休曼獸難養，是你們家的不夠乖。而且乖乖也是真的和其他休曼獸不一樣，它就是特別的。
安格斯把乖乖餵飽了，一推，原本是坐著的乖乖就倒在了軟軟的沙發里，要害的胸腹就這麼坦然朝上。安格斯伸手在乖乖肩頸的筋處按揉，乖乖哼唧了一聲，主動翻了個身。
安格斯太喜歡看乖乖享受的樣子了，順勢把乖乖撈在懷裡，更是溫暖柔軟。
如果現在抱去，明天早點放回來……應該不會被發現吧？
安格斯心虛地看了看咪咪房間的方向，抱著乖乖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科多人的體溫比較低，有很多科多人養溫血寵物，都是為了它們天然的體溫，會讓科多人覺得很舒服。
休曼獸的身體也是溫軟的，但是它們不太願意貼著科多人略冷的身體。
安格斯也怕冷到乖乖，所以用一條毯子抱住了乖乖，才把它摟在懷裡，然後又蓋了一層被子。
大概因為這樣，乖乖也很乖順地窩在他懷裡，任他在背上揉捏，並沒有什麼掙扎的行為。
周奕對於換個地方睡覺是沒什麼意見的，隔著毯子，安格斯略低的體溫也並沒有對他造成什麼困擾，何況安格斯還盡心儘力給他按摩。只是他實在不習慣那兩隻角，被按得舒服到迷糊間無意中一抓頭卻抓到了角，他忍不住發出了很不爽的哼聲。
周奕又伸手去撥那角，撥了幾下自己反而疼了，清醒了一點，反應過來是被貼上去的角，心裡有些火氣，擼了一把，額頭的皮膚都被扯疼了，那角也不見移動分毫。
周奕看了安格斯一眼，生理反應導致眼睛有些濕潤。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腦補，安格斯總覺得現在乖乖很委屈的樣子，在怎麼也沒能把角扯下來之後，乖乖的眼睛濕漉漉的，彷彿隨時都會流出眼淚來。
那兩隻角還會在乖乖扎進安格斯懷裡的時候抵著他胸口呢，的確讓人不舒服，安格斯心中一動，拿來溶膠劑，滴在角的底部，將兩隻角摘了下來。
摘了角后，安格斯才看到乖乖原來貼角的地方紅紅的，還有一點膠殘餘。
而乖乖則鬆了口氣一般，揉著自己的額頭。
「不好意思……」安格斯摸了摸乖乖的頭。
他那些養休曼獸或是其他寵物的朋友，也會買來各種各樣的裝飾，給愛寵戴上，模擬角更是首選。
安格斯以前看圖片並沒有什麼感受，甚至產生給自己家的休曼獸也戴的衝動，購買了一對模擬角，現在看著乖乖委屈的樣子，才覺得這樣並不好，寵物並不喜歡，而且會讓它們很不舒服。
那些皮糙肉厚的寵物也就罷了，乖乖怎麼可以受這種罪呢！
而他家乖乖當然不會懂他在說什麼，也不會明白剛才發生了什麼，只是一頭扎進了溫暖的被窩裡。
睡著后乖乖身體還更加軟了，安格斯抱著它，也幸福地進入了夢鄉。
「唔……」安格斯動了動身體，摟緊了懷裡的休曼獸。好像是昨晚毯子被踢開了，現在休曼獸是和他結結實實貼著的，那種溫熱的感覺更清晰了，根本不想醒來。
但是……安格斯敏銳的神經還是讓他察覺到一絲不對，睜開了眼。
一張白嫩的小臉近在咫尺，咪咪面無表情，幽幽趴在床邊。
「啊！」安格斯嚇了一跳，迅速后移，臉都白了。
這麼一動，乖乖也醒來了，從喉嚨里哼了一聲，往被子深處鑽了鑽。
安格斯：「……」
安格斯尷尬地看著咪咪。
咪咪爬上床，她穿著一條紅白色的裙子，腳是赤著的，幽怨地道：「哥哥是個大騙子，大壞蛋……」不准她抱乖乖睡覺，自己卻摟著乖乖睡覺。
為什麼沒能起早呢？被妹妹發現摟著她的寵物睡還真是有點丟人啊。安格斯心中十分鬱悶，但還是要辯解：「哥哥昨晚起來吃東西，發現乖乖也有點餓，就帶它一起吃東西，吃完后睡著了，忘記把它送回去。」
這幾句話，大部分是真相。
果然，雖然咪咪還是撅著嘴，但已經信了，「那就原諒你一次好了。」
她手中還拿著一套小衣服，同樣是紅白色，好似和她身上的是系列款，然而看大小，分明是給乖乖穿的。
「這是給乖乖的衣服嗎？」安格斯問。
咪咪點頭道：「是呀，本來是想給娃娃穿的，但是好像更適合乖乖。」
她把被子掀開，露出了一坨乖乖。
乖乖蜷了蜷身體，大概是有些冷，哼哼著往安格斯的方向靠了靠。
咪咪把它的衣服給扒了，換上了和自己配套的這一身，然後抱在懷裡親了又親，「哥哥，乖乖的角呢？」
安格斯搖頭道：「取下來了，乖乖很不喜歡。」
咪咪露出失望的神色，但是也沒有堅持讓乖乖戴上那角，「乖乖不喜歡膠水吧，有沒有其他佩戴的方法呢……」
對於咪咪來說，還沒想到那麼多，乖乖戴這個不舒服，那麼找一種讓它不會不舒服的就好了。她甚至很快就把注意力轉移到了別的地方，對安格斯道：「哥哥，可不可愛，幫我拍照呀。」
「好的。」安格斯把隨身電腦的攝影功能打開，隨手拍了幾張照，還錄了幾張動圖，都是咪咪像玩娃娃一樣擺弄乖乖。
乖乖大部分時候都是配合，偶爾反抗也是軟弱無力的，掙扎的幅度都不大，就像在和咪咪鬧著玩似的，被輕易地壓制住。
最後，乖乖已經放棄掙扎了。
安格斯剛打開通訊軟體，他和朋友們的群組消息就不斷彈出提示，點開一看，是友人a在炫耀。
友人a：【圖片】【圖片】【圖片】
友人a：我再也不要換下我這身以前嫌棄的絨毛睡衣了qaq昨天給臭臭洗完澡，吹乾它還是有點冷，我打算把它放進窩裡的，結果它鑽到我懷裡來了，養了一年……頭一次！
圖片上，友人a一臉傻白甜的笑容，懷裡有一隻看不大清臉的休曼獸。
大家紛紛祝福：真是有生之年終於被承認啦，恭喜恭喜，如願以償！
友人a：此生無憾！
安格斯想起昨晚的事，忍不住把一張咪咪乖乖的動圖放了出去。圖片中，咪咪和乖乖穿著相同配色的衣服，咪咪盤腿坐著，乖乖坐在她懷裡，眼神死地被揉臉，揉得整個身體晃來晃去，晃來晃去……
群組中有一瞬間的靜默。
隨即爆發出了嚎叫。
友人a：我要是敢這樣，臭臭會一腳踢我臉上！別人家的休曼獸！！！！別人家的休曼獸！！！！！
友人b：居然真的不是在吹牛，我心服口服！
友人c：哥哥你家還缺寵物嗎……
友人d：強烈要求小安把妹妹和休曼獸都帶出來給我們揉！
……
安格斯內心非常膨脹，各種得意。
安格斯：它叫乖乖。
友人b：（痛心疾首）看看，這就是差距，叫臭臭的拉在褲子上，叫乖乖的任人搓揉。
友人a：_(:3∠)_
友人c：小安就是捨得，給你妹買品相這麼好的休曼獸。
友人d：重點是性格這麼好……
然後又是一通對乖乖的讚美，友人a一直在嚎叫別人家的寵物啊別人家的。
安格斯聽得心花怒放，那是那是，乖乖最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