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塞西已經習慣了，每天在店裡沒事的時候，就刷一刷嘀嗒，刷安格斯的賬號，看看他分享的乖乖的動態。
通常來說，塞西打開自己的嘀嗒，首頁都會充斥著大家轉載的乖乖，並不必她自己點進安格斯的主頁找。但是今天有點不一樣，大家都在轉另一個人發的視頻，但是轉載時提起的又是乖乖。
這條視頻太火了，點擊一直在增加。
是安格斯的朋友拍的乖乖嗎？塞西好奇地點開了視頻。
視頻一開始，鏡頭是對著天空，背景有點嘈雜，由於職業原因，塞西一聽就知道，這不單是一群年輕科多人發出的，其中還有好些休曼獸。
果然，下一秒，鏡頭對準了草地上的七八隻休曼獸。
每隻休曼獸都被它們各自的主人用牽引繩牽著，一律穿著定製的寵物服裝。只有一個例外，那就是被一個小女孩抱著的乖乖。如果常常關注安格斯，就會知道那是他妹妹咪咪，也是乖乖的主人。
它溫順地伏在咪咪懷裡，對周圍的嘈雜好像一無所知，和其他因為遇到很多同類而有些騷動的休曼獸們的畫風完全不一樣。
這些人大概是商量好了，一齊把牽引繩解開，讓他們的寵物們聚在一起。這些休曼獸三兩碰頭，互相嗅彼此的味道，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交流。
咪咪抱緊乖乖，好像有點害怕。
塞西不自覺嘆了口氣，當然了，她是清楚的，咪咪在乖乖之前從沒擁有過其他休曼獸，在寵物店也是被直接帶去見乖乖，在咪咪心裡，休曼獸都像乖乖那樣可愛。眼前這些多毛粗壯的動物，大概和她的想象極為不符合吧。
好像旁邊的人一直在和咪咪說什麼，咪咪雖然不願意，但還是把乖乖放了下來。
乖乖被放下來，就站在咪咪旁邊，但並不靠近自己的同類。
塞西非常心痛，她和她的同事都在觀察中知道，乖乖並不是和同類一起長大的，它和這些休曼獸沒有共同的語言，它不會靠近它們，它們也不會接納它。
有一個人站在乖乖前面，手裡拿著食物，試圖誘惑乖乖過去。
乖乖壓根沒動。
逗了一會兒，那人也覺得無聊，放棄了。
又有人牽著自己的休曼獸來給咪咪看，然而咪咪很嫌棄的樣子，因為對方的休曼獸毛髮特別濃密，一臉毛。
乖乖穿著連帽衫和褲子，好像見大家都忙著，它就雙手插在兜里，在草地上散步。但凡靠近其他休曼獸一點，就會被低吼，凶得走遠，一副被排擠的樣子，看起來異常孤單。
不過凡事也有例外，這時有一隻很健壯的休曼獸試探性湊近了乖乖，對他低吼了一聲。
乖乖嚇得退了一步，在原地獃獃看著那隻休曼獸。
「這是……」塞西想要分辨那隻休曼獸的行為語言，是乖乖佔了它的地盤嗎？不像啊……這個樣子好像有點眼熟，這是……
面對乖乖茫然的眼神，休曼獸又靠近了一點，盯著乖乖上下看。
這一瞬間，塞西覺得自己和乖乖都感覺到一絲不妙，她的心揪緊了，不好，乖乖，快跑！
視頻里，乖乖真的轉身就跑！
那隻休曼獸身體微微下蹲，猛然躥了出去，速度極快地在幾秒內追上了乖乖，縱身一撲，把乖乖撲倒在草地上。
乖乖轉身推搡它，但是那隻休曼獸吼了一聲，就開始……開始狂嗅乖乖？
塞西呆了，「這什麼鬼……」
是真的，那隻休曼獸嗅著乖乖的臉和脖子，然後開始騎在乖乖身上……
塞西：「……」
乖乖的臉漲紅了，用力推著那隻休曼獸，然而它的力氣著實不算什麼，這樣做只是徒勞無功。被那隻休曼獸壓著，眼睛也濕漉漉的，備受驚嚇的樣子。
這時安格斯沖了過來，抓著那施暴的休曼獸的後頸把它扔了出去，一個大概是那隻休曼獸主人的女孩尖叫：「你丟它做什麼！」
安格斯怒吼：「管好這個禽獸！乖乖是男孩！是男孩！！」
女孩出離憤怒地回吼：「我們家絲絲是女孩！！！」
安格斯：「……」
其他人：「……」
屏幕前的塞西：「……」
安格斯嘴角抽動了一下，看著那隻肌肉糾結的休曼獸，火氣平復了一點，「不好意思，我真的沒看出來它是……女孩。但是即使這樣，它也太過分了，我覺得，發情表現已經給別人造成困擾，你應該早點考慮給它絕育了。」
女孩氣咻咻地把自己的休曼獸帶走了，視頻也到此為止。
看完后的塞西有一瞬間失神，隨即明白了為什麼這個視頻被轉載了那麼多遍，她忍不住拍著桌子狂笑起來。
「……不要笑了！不準笑！！什麼我家的也是被排擠，我家的和她家的被排擠的原因能一樣嗎？我才不可能讓乖乖和她家那隻禽獸配一對！讓她去死吧！」安格斯對著語音另一頭的人大叫。
「好好好我不說了，幫我摸摸小乖乖啊，今天差點被奪去貞操，辛苦它了。」
安格斯面色不善地把通話結束了，揉了揉旁邊一無所知的乖乖，「沒事了，乖乖。」
……
……怎麼可能真的一無所知啊。
周奕垮著臉。
太丟人了！他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剛被推倒時差點喊出聲「我是男的」，後來察覺到對方和自己其實性別相反時，他的臉都要綠了。
可怕的原始人種，怎麼可以生長出這麼粗壯的女人！幸好，幸好被及時阻止，而且在場的人也不多，就一，二，三，四……靠，得有十幾個啊！
完全不知道這件事的全過程實際上有千千萬萬的科多人通過觀看網路視頻欣賞到了的周奕，兀自安慰自己。
乖乖主人的哥哥因為乖乖貞操險被掠奪，傷心欲絕，陷入自責，停更五日，嘀嗒上一片嚎哭。
而且對這件事情，眾多科多網民有話要說。
網民a：令人髮指！一場令人髮指的猥褻案！我不相信那是一隻雌性休曼獸，那怎麼可能是雌性啊！分明是覬覦我家小乖乖的雄休曼獸！
網民b：我想譴責這種行為，同時我也好想說這樣的乖乖也好可愛啊啊！好想把含著淚的乖乖按在草地上強吻一萬遍！放著我來啊！！
網民c：我居然看動物強.奸案看紅了臉……
網民d：【乖乖眼神死.jpg】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那隻雌性休曼獸如果替換成一個帥一點的雄性休曼獸還挺萌的（遁
網民e：只有我覺得心碎的安格斯好好笑嗎，那種誤會對方是雄性時，感覺養的閨女被野豬拱的羞憤，暴怒，我看他簡直要爆炸了xd還有茫然的咪咪妹妹，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哈哈哈哈哈哈！
網民f：感覺乖乖已經儼然成了休曼獸的審美標杆喔，其實以前，健壯的雌性休曼獸不是沒有，但是這次這一出，強烈的對比令大眾找到了新的標準呢。
網民g：……哈，所以這個標杆是給雌性休曼獸立的？
坎迪斯本來還在給宣傳照做後期，一看這勢頭，連忙加班加點修好片，把宣傳照放了出來。
這簡直就像火上澆油，一把火直接燒出了嘀嗒，蔓延到了各個網站，加上大家對於【乖乖眼神死】這個表情的高頻使用，不出二十四小時都已經出了乖乖系列表情包了……
坎迪斯拍的照片里，乖乖實在太靈了，他自己都覺得，乖乖看著就像真的有智慧似的。
他的傢具一下子就火了，很多人都指定要宣傳照片里的那一套，還有一些業務，是來自家有寵物的主人們，他們也想要寵物版傢具。
坎迪斯順勢準備再開發一個項目，給這些養寵物的土豪打寵物傢具，他腦海中閃過了無數宣傳方案，掏出通訊器就找安格斯。但是安格斯那邊一直佔線，老半天才打通。
聽到是坎迪斯，安格斯非常沒好氣，「都是你把我的聯繫方式泄露出去的吧，一堆人找我，想讓乖乖拍廣告。」
坎迪斯愕然，「怎麼會是我呢，我還想做唯一呢……那你沒答應吧？」
安格斯：「當然沒答應，也不知道是誰泄露出去的，我都準備換號碼了，煩得要死。」他買了寵物的事都還沒和大哥說，大哥回來要是看到這麼大動靜，他就死了！
坎迪斯連忙道：「換了一定要告訴我啊，咪咪妹妹還喜歡我送的那些傢具嗎？」
安格斯察覺到他在拉交情，哼唧了幾聲，「還行吧。」
坎迪斯：「嘿嘿，其實我還有幾個想法……」
「你等等，我這邊又有通話進來了。」安格斯說罷就把他放置了。
坎迪斯心裡嘀咕，該不會是糊弄我吧。
但安格斯還真沒有，是真的又有通話插.進來了。
到底是誰，把他的號碼透露給了那麼多人！
「喂？」
「您好，請問是安格斯先生嗎？」
「是的。嗯，你是不是找乖乖啊？」
「……欸，可以這麼說吧。」
「不好意思，不接，乖乖不接廣告。」安格斯立刻拒絕，「不管你們的方案多好，不接。」
那邊沉默了一下，道：「您好，安格斯先生，我這邊是貝特寵物店，之前您在我們這邊購買過一隻休曼獸……」
安格斯愣了一下，放緩了語氣，「不好意思，原來是你們呀，有什麼事嗎？」
貝特寵物店的人道：「是這樣的，其實這裡面有個誤會，乖乖是我們還在研發階段的高級寵物級休曼獸，因為內部人員的失誤，把它當做普通休曼獸送到了分店銷售，然後又被您購買了。可是，事實上乖乖的基因並不穩定，甚至是有很大的缺陷，我們與您取得聯繫，是希望把乖乖接回，否則日後它很可能會發作致命的遺傳病……安格斯先生？您還在嗎？」
安格斯冷冷道：「你覺得我是傻子嗎？」
貝特寵物店的人：「……」
安格斯：「還有打電話說自己是我爹被捕，叫我打錢去贖他的呢！還遺傳病，扯淡吧你！」
貝特寵物店的人：「……我們可以換給您另一隻休曼獸，並補貼一定數額的經濟補償。」
「砰」的一聲，通話就此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