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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太傅就這麼突然中毒身亡,不得不說有些離奇。就在崔太傅毒發之後沒多久,朝廷那邊的人得了消息已經趕了過來。
來人正是曹內侍。
曹內侍瞧著仵作正在給崔太傅驗屍,想要弄清楚崔太傅究竟中的什麼毒,再轉頭一看齊慕陽和方少意二人,問道:「崔太傅這個時候上門,所為何事?」
齊慕陽已經猜到崔太傅死在這齊府裡面,少不得會讓曹內侍等人懷疑,現在朝廷裡面正忙著追查亂黨頭目無塵大師的下落,雖說沒有對崔太傅用刑逼供,可也一直盯著,現在崔太傅死了,那麼知道無塵大師的下落的人便少了一人。
這曹內侍又怎麼會不著急,他可是清楚地記得當初他派人去相國寺捉拿無塵大師還有那方丈無心,可是折了一條臂膀,無塵大師在相國寺那邊經營了多年,可沒想的那麼簡單。
若不然,無塵大師也不會輕易逃走。
方少意瞄了齊慕陽一眼,他自然是知道齊慕陽也很疑惑崔太傅上門說那番話究竟是什麼意思,那幾句話也不知究竟是崔太傅所言,還真的是崔太傅代無塵大師轉告。
並沒有太多顧慮,方少意知道這件事事關重大,他必須要告訴曹內侍。
聽完方少意的一番話,曹內侍點了點頭,面上不顯,依舊一臉平靜,瞧著像是並沒有太過驚訝,目光卻是落在齊慕陽身上,眉頭微皺,問道:「崔太傅說的那番話你當真不明白?」
曹內侍的目光平靜,不過齊慕陽卻感覺到那目光下面的鋒芒,尖銳凌厲。
齊慕陽心頭一緊,搖了搖頭,說道:「當真是不知。」
曹內侍自是知道齊慕陽腦子受傷,不大記得以前那些事,但是崔太傅的那番話卻是道出齊慕陽和無塵大師有一定的淵源,現在齊慕陽是不記得這淵源是何,還是故意裝作不知。
曹內侍心裡也起了疑心,不過這時候總不好將齊慕陽帶走審問,不說無塵大師這件事便是齊慕陽捅出來的,只說齊慕陽為了救那小和尚便是受了大罪,險些被人給打死,若真的是苦肉計,那隻怕也太盡心了。
當初相國寺那邊,可是因為這消息損兵折將,無塵大師也是吃了大虧,怎麼看著都不像是演戲。
「崔太傅說你和無塵有淵源,也不知這淵源究竟是什麼?」
曹內侍似笑非笑地說了這麼一句,轉過頭又望著齊慕陽,問道:「齊慕陽,你想不想知道這淵源究竟是什麼?」
齊慕陽強壓下心頭的不安,直接回道:「我自是不知道這淵源是什麼。倘若曹大人真的懷疑我,不妨好好去查查,我也很想知道究竟和無塵大師有何淵源。」
曹內侍不置可否地應了一聲,倒沒有在說什麼。
不過,曹內侍這心裡卻是想著等回去之後也要派人盯著齊慕陽,好好查一下齊慕陽以前的事,看看這齊慕陽究竟和無塵大師有什麼淵源。
方少意瞧著齊慕陽,心裡有些擔心,他雖然把那些話直接告訴曹內侍,但心裡終究是覺得對不住齊慕陽,怎麼說齊慕陽也是救過他的命,這要是齊慕陽真的和無塵大師謀反一事有牽連,那事情可就難辦了。
齊慕陽自然是清楚崔太傅這一番話,已經將他給牽扯進來,還不知最後結果會如何。
想到案子是謀反,齊慕陽心裡也難免有些不安。
仔細回想著以前的事,卻是怎麼也想不起來他和無塵大師究竟有什麼淵源,若真的說起來只有方少意告訴他的那幾句曲子倒是有些耳熟。
是誰在閣樓上冰冷的絕望?
齊慕陽揉了揉眉心,越想下去,腦子就越疼,只覺得腦子裡像是裝了一塊大石,四周搖晃將齊慕陽的腦子撞得很疼,很疼。
這邊曹內侍還在問齊慕陽一些事,仵作便走了過來,恭敬地說道:「崔太傅所中的毒是絕命散,按理說這絕命散應該是在進府之前便服下了。」
齊慕陽聽見仵作這句話,心中一驚。
難道說崔太傅和他說話的時候就已經身中劇毒,可還是強忍著痛楚,和他說完那番話,方才死去?
齊慕陽實在是有些難以相信,崔太傅究竟是有多重視這幾句話,在自己毒發之前還要過來替無塵大師說這番話。
終歸是我對不住他?
齊慕陽心裡疑惑,也很不解,崔太傅究竟是做了什麼對不住無塵大師的事,值得崔太傅豁出自己的命也要為無塵大師做這件事。
仵作繼續說道:「絕命散這樣的毒.葯,非常藥鋪裡面絕對難以買到,大人不妨去查一查京城裡面藥鋪裡面究竟有誰賣絕命散給崔太傅。」
方少意搖了搖頭,不大認同仵作的話,沉聲說道:「現在最要緊的不是查明崔太傅中毒一事,而是要找出無塵大師的下落。」
曹內侍沒說話,目光掃了齊慕陽一眼,心中自有思量。
原本他便派人一直盯著崔太傅,便是想著從崔太傅這邊入手找到無塵大師,他可不相信那無塵大師有通天徹地的本領,居然還能藏起來,朝廷裡面的人都找不到。
不過,現在崔太傅這條線索斷了,只能再想別的辦法。
曹內侍面色凝重,直接吩咐手下將崔太傅的屍體帶走,倒也沒有直接為難齊慕陽,而是交代了幾句,便匆匆離去。
方少意一看曹內侍就這麼走了,心裡也算是鬆了一口氣,轉過頭望著齊慕陽,說道:「齊兄莫怪我把這件事告訴曹大人,只是這事關重大,容不得半點大意。那無塵大師實在是不可小覷,還有曹大人雖說沒有難為你,可心裡終究是起了疑心,只怕會派人盯著你,齊兄一切還得小心行事。」
齊慕陽看著方少意這副歉疚的樣子,搖了搖頭,示意方少意不必如此。
他自然是清楚方少意為何會對曹大人說那番話,終究還是因為方家站在當今聖上那邊,容不得出半點差錯。
至於方少意交代他小心行事,齊慕陽覺得有些好笑,現在他都不記得以前的一些事,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又談什麼小心行事。
「這段日子,我倒是要忙著娶親一事,到時候只望方兄能過來喝一杯喜酒。」
聽見齊慕陽這句話,方少意微微一愣,旋即笑著點了點頭。
他倒是忘了齊慕陽和蘇家小姐的親事,說是親事提前,這日子也快到了,須得趕在年關前將蘇家小姐迎娶過門。
方少意點了點頭,恭賀道:「這是自然,到時候自然要討一杯酒水喝。那我就先告辭了,到時候一定給齊兄備上一份大禮,恭賀一番。」
說完,方少意便告辭先離去了。
瞧見方少意還有曹內侍等人都走了,石溪走到齊慕陽身邊,略有不安地說道:「少爺,只怕現在曹大人他們都在懷疑少爺你了。」
「我知道!」
齊慕陽淡淡地回了一句。
他怎麼可能不知道,說不定就連方少意也在懷疑他了。不過,他到底和無塵大師有什麼淵源,值得無塵大師花這番功夫來對付他?
不管是不是有淵源,他現在都和無塵大師扯在一起了!
齊慕陽搖了搖頭,不再多想,想的他腦仁疼。
他現在是不記得以前的事,不管他和無塵大師究竟有沒有牽扯,終歸是他不知道的事。
……
齊慕陽並不知道曹內侍出了齊府的大門,並未離開,而是在等一個人。
曹內侍瞧見方少意出來了,面色一沉,瞟了一眼齊府大門,問道:「你覺得齊慕陽他是真的不記得了,還是在演戲?」
方少意心中一緊,面色不變,正聲回道:「應該不是在演戲,就連太醫不是也說了他腦子的確受了重創。」
看見方少意這略顯不安的樣子,曹內侍笑了笑。
「不管他記不記得,終歸是要好好查查!」
方少意聽見曹內侍這句話,並未覺得意外,他知道在崔太傅說出那番話,齊慕陽就已經被牽扯進來。
應該說齊慕陽早就牽扯進來了!
曹內侍並不知道方少意心中所想,他現在想的只有儘快找到無塵這個賊子,無論用什麼辦法。
即便是齊慕陽當初在寧和大長公主府上救過眾人,他也不會放過,誰知道那又是不是一場戲。
曹內侍冷笑了笑,轉身上馬離開。
方少意瞧著曹內侍的背影,搖了搖頭。
現在齊慕陽是真的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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