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兩難境地 艱難抉擇
「星晴！」
宋媽撲倒在宋星晴的懷裡，痛哭流涕。
「星晴，你爸怎麼好好的會得這種病啊，你叫媽媽怎麼接受的了啊！這在腦袋上開刀還能好的了嗎？媽媽心裡真的很害怕。。。」
宋星晴心中又何嘗不害怕？但是她現在已經沒有後路可退只能硬著頭皮往前沖。
「媽你別怕，醫生說了如果腫瘤是良性的，爸只要動了手術切除后就會好起來的。」
宋媽抬起頭，噙著淚問道：「良性的？那是不是還有惡性的？」
宋星晴的嘴唇抖動著卻說不出一句話來了，媽媽的話像是一把尖刀直接刺進了她的心底，她根本不敢去想象如果腫瘤是惡性的會怎樣，宋星晴只有在心中默默的向上天祈禱。
「媽，不會的，爸是老好人一個，老天爺會保佑他趕快好起來的！」
宋星晴這句話是說給她媽媽聽的，也是說給自己聽的。
在宋媽的堅持下，宋星晴陪同她一塊走進了醫生辦公室，找宋爸的主治醫生詢問清楚情況。
「醫生，我和我媽一聽說要在我爸腦袋上開刀心裡都慌了，我們從來沒有碰到過這種事情，所以有很多情況想向你了解一下，像我爸這種手術會不會很危險？風險大不大？」
「像你們一般人聽說要做開顱手術心裡肯定是有些接受不了的，這個我作為醫生能夠理解你們家屬的心情，但是這個開顱手術卻是治療的唯一方案。只有開刀將瘤子取出你爸才有可能痊癒。」
「有可能？」
宋媽被醫生的這三個字給嚇的從椅子上蹦了起來。
「什麼意思啊醫生？這都做開顱手術了還只是有可能會痊癒嗎？」
宋星晴輕拍著宋媽的肩膀示意她先冷靜的坐下來聽醫生接著往下說。
「因為我們目前還不能確定病人腦子裡的這個腫瘤到底是良性的還是惡性的，這個需要在手術之後將瘤切下來送檢才能得出結論，如果是良性的那手術后經過修養即可痊癒，但如果檢查出來是惡性的話，那就很麻煩了，而且以後很有可能會複發。」
醫生的話讓宋媽掩面大哭起來，宋星晴只好出言安慰她說：「別哭了媽，現在連醫生都還不知道腫瘤是良性還是惡性的，你又何必急著哭呢？我相信爸爸一定會沒事的！」
宋星晴一邊安慰宋媽一邊繼續詢問：「醫生，那我爸什麼時候可以安排動手術呢？」
「手術前我會安排病人做檢查。等檢查都做完了我們會儘快安排手術的。家屬你們現在要做的就是調整好心態，不要再帶給病人過多的負面情緒，也不讓讓他有太大的心理負擔了，其實病人的這個病情。與一定的內環境改變和基因變異有關。但也絕非單一因素造成。比如病人平日里的生活習慣和思維方式也會對其造成一定的影響。」
「思維方式？醫生，這是什麼意思？」
宋星晴皺著眉頭難以理解。
「就是說如果病人長期生活在一種精神壓力、負擔、煩躁和困惑之中，或者說是平日里總是想著太多不開心或者難過的事情。再加上心情一直處於緊繃和鬱結之中的話也有可能會引起這種病變。」
醫生的話像一記棒槌猛烈的敲打在宋星晴的頭上。
聽聞醫生的話，宋媽怔了一瞬，隨即瞪大了眼睛轉頭看向宋星晴。
「星晴你知不知道最近你爸為了你和顧崇一的事情每晚每晚的睡不著！一天到晚臉上都是一副皺眉嘆氣的模樣！現在想想醫生說的話，搞不好你爸就是為你擔心被你給氣出了這樣的病來！」
面對宋媽的言辭指責，宋星晴居然不想辯解一分，或者說她自己心裡也開始認為或許宋爸的病真的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即便不是一手造成，自己的事情肯定也讓宋爸憂心了不少從而加重了他的病情！這樣的認知讓宋星晴痛不欲生！她緊緊的咬著嘴唇，直到嘴角被牙齒咬破血流下來，宋星晴也絲毫不覺得疼痛。
相較於宋星晴的沉默，醫生卻出言安撫起宋媽激動的情緒。
「家屬，你也不要過於激動了，其實這個病也不是說一朝一夕就能得的，你們現在應該做的是配合我們醫生幫助病人積極治療，其他任何事情都可以先放一邊。」
醫生的話讓宋媽的情緒稍稍得以平復，但她依舊對宋星晴氣憤難耐。
「星晴，你覺得你對得起你爸嗎！你給我叫顧崇一走！我不想再看到他了！」
宋媽說完便怒氣沖沖的離開了醫生辦公室，宋星晴急忙追了上去，在走廊上將宋媽給攔了下來。
「媽，不關崇一的事，你要怪就怪我一個人吧。。。」
宋星晴哽咽難鳴。
「我當然會怪你！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是他走你留下，從此和他一刀兩斷，二是你和他一起走從此和我們一刀兩斷！你自己選一個吧！」
面對宋媽決絕憤慨的態度，宋星晴除了一個勁的流淚什麼話也說不出口了，宋媽的話無疑是在挖她的心掏她的肉，因為不論是哪一種選擇都會帶給宋星晴難以承受的痛苦。
「媽，你別這樣別逼我了行嗎？我心裡真的好難過。。。」
面對痛苦流涕的宋星晴，宋媽並沒有心軟，她一臉悲傷語氣憤慨地堅持要女兒做出選擇。
「我不逼你的結果就是把你爸給逼進了醫院，馬上就要逼上手術台了！你做女兒的怎麼能這麼自私的只想著自己？你有為你爸為你媽好好想過嗎？我們養你這麼大不圖你回報什麼但是你怎麼可以這樣的來害自己的父母？你良心上過的去嗎？」
宋媽的句句指責像一根根針一樣扎進了宋星晴的心裡，讓她心痛的快要窒息了。
宋媽的大聲指責立刻吸引了病房內外的人注視的目光。大家紛紛把頭望了過來。
宋星晴沒有回應，只是不停的哭泣著。病房內的顧崇一聞聲也走了出來，看到宋星晴身子顫抖著站在那哭泣便急忙跑了過去。
「星晴你怎麼了？」
宋星晴沒有抬頭看顧崇一一眼，只是搖搖頭繼續哭泣著。
此刻再見到顧崇一的出現，宋媽心裡的怨氣更加濃烈了，她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
「你給我滾！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面對宋媽對自己突如其來的怒氣，顧崇一愣了一瞬，隨即開口對宋媽說：「阿姨您先冷靜一下別生氣了，有什麼話我們好好說好嗎？」
宋媽的怒氣不減反升，她用手指著顧崇一的鼻子喊道：「要不是你我家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要不是你星晴也不會要離開我和他爸身邊。他爸今天也許就不會躺在醫院裡了！你這個罪魁禍首還有什麼臉呆在這裡！給我走！」
顧崇一顯然不理解宋媽說的這番話是什麼意思。他不懂宋媽為何會認為自己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阿姨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沒有誤會！現在一切都已經很清楚了！你害的我們家現在這個樣子你以為我還會讓星晴跟你在一起嗎？」
「媽！求你了別再說了！」
宋星晴終於開口了，她哭喊著蹲在了地上。
「星晴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顧崇一心裡感到很困惑也很委屈。
「崇一，你先回去吧。。。」
宋星晴半天才哽咽著吐出這樣一句話來。
「星晴？」
顧崇一難以相信宋星晴會叫自己離開。
「為什麼？」
顧崇一想要問個清楚。
宋星晴沒有起身，她只覺得渾身無力頭暈目眩。她蹲在地上雙手抱著頭。
「求你了崇一別問了好嗎？你先走吧。。。」
宋星晴現在不想再向顧崇一重提一遍原因。只要一想到這個宋星晴就會痛不欲生。她心裡根本無法接受父親的病與自己有關的這個可能性。
顧崇一垂下頭，雙手握緊。
「星晴，我會等你來找我。給我答覆。」
顧崇一說完后表情隱忍的下了樓，圍觀的人群也逐漸散去。宋媽擦了擦眼淚沒有理會蹲在地上不起的宋星晴，而是徑直走過她身邊朝宋爸所在的病房走去。
宋星晴一個人沉浸在自責與愧疚之中難以自拔，現在發生的一切都超出了宋星晴所能承受的心裡極限，她的內心飽受折磨，她快要崩潰了。
就在這時，宋媽卻從病房內拿著一條毛巾重新出現在了宋星晴的面前。
宋媽並沒有開口說話，只是蹲下身來手裡拿著毛巾替宋星晴擦起了眼淚。
宋星晴這時才注意到了宋媽兩鬢冒出的白髮，看到那不斷往外生長出來的白髮，宋星晴心中一陣酸楚，她已經記不清楚自己有多久沒有這樣仔細的打量過自己的媽媽了，原來在不知不覺中，在自己成長的無數個日日夜夜中，媽媽已經年華不再，兩鬢斑白。
就在這時，內心深處一個聲音響了起來：宋星晴，你不能就這樣倒下！你的爸爸現在還躺在病床上等待治療，你的媽媽已經承受了太多的痛苦和壓力了！你現在要做的是站起來和他們一同分擔共同面對而不是像個膽小鬼一樣的躲在角落裡不敢面對！
想到這些，宋星晴握著宋媽的手重新站了起來。
「媽，對不起。。。」
宋星晴緊緊擁抱著媽媽，她在心中告訴自己，不能就此倒下一定要強大起來，如果不堅強，懦弱給誰看？
晚上在病房內，宋星晴陪護在宋爸身邊，看著宋爸睡夢中依舊緊鎖的眉頭，宋星晴心中痛苦不堪。她這時候才開始思考自己逼著父母承受了多少的壓力與苦楚，口口聲聲叫別人不要那麼自私，可原來自私的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
宋星晴回想起小時候父親每天都會騎著摩托車接送她上下學，颳風下雨的天氣里，父親總是習慣把外套脫下來穿在宋星晴身上為她遮風擋雨，宋星晴從小就不喜歡戴帽子，所以在烈日當頭的天氣里，父親寧願繞路也要走一條樹蔭多的馬路回家。在宋星晴的印象里，父親一直對自己疼愛有加，即便是自己做錯事了，父親也總是耐心的教導自己，給自己機會去改正錯誤，小時候，父親最常對自己說的一句話就是知錯能改你還是爸爸的好孩子。
想到這些，宋星晴不覺又濕了眼眶，她拚命捂住嘴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害怕會因此而吵醒父親。
如今看著父親面目蒼白身體虛弱的躺在病床上，宋星晴心中的痛不言而喻。她後悔了，後悔因為自己對愛情的執著而給父親帶來了如此巨大的精神壓力。最令宋星晴感到愧疚的是，父親即便心裡不情願可最終還是選擇了支持自己。不管父親今天的結果是不是因為自己的緣故而造成的，宋星晴作為一個女兒都無法再原諒自己了，就算父親今天的病痛不是因為自己和顧崇一的這段感情造成的，可身為父母的獨生女兒，她不旦沒有想到畢業后要好好留在父母身邊照料陪伴反而決意跟隨愛人遠走他鄉，宋星晴只記得自己愛顧崇一，可是她卻不記得父母也同樣的深愛著自己，這讓宋星晴心裡感到了深深的自責與愧疚，她覺得自己愧對父母給她的愛。
宋星晴想了這麼多，她終於還是下定決心了。
宋星晴拿出手機給顧崇一編輯了一條簡訊：崇一，醫生說我爸不能再受任何刺激了，他也不能沒有我陪在身邊照顧他，所以對不起，我不能離開這裡也沒有辦法再陪你一路走下去了，你回去吧，離開這個城市，如果可以的話，忘了我。。。
宋星晴的手一直顫抖個不停，她最終還是眼睛一閉手抖著把信息給發送了出去，只是過了許久，宋星晴也沒有收到顧崇一的任何回復。
宋星晴心中很是落寞，她原本以為顧崇一會對自己說些什麼，可是卻什麼也沒有。後來宋星晴又轉念一想，就算顧崇一對自己說些什麼又有什麼用呢？除了多添苦惱與痛苦之外什麼作用也沒有不是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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