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照片
「哦,好的。多謝」倪相濡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掛了電話,心裡還泛著嘀咕,不自覺的皺了下眉。
「你有事的話先過去吧,留個電話給我,有事電話聯繫就好,反正以後我們也需要長期在外面跑的,來工作室杵著的時間不多。」五毛妹子注意到倪相濡臉上的微表情,出人意料的善解人意。
「嗯,但是不是說還要等一個攝像嗎?」倪相濡有些猶豫,畢竟已經乾等了一兩個小時。
「你的腦子是打結了嗎?看來搭檔的這些日子裡要好好的把你腦子裡的千千結給解開,好好的給你整理下思路,人是活的啊,讓你等你就真傻嘰八咧的在這裡乾等下去」五毛說話膈應人的技能值妥妥的max。
「我......」不知道是不是倪相濡磁場的緣故,他的性格特別招毒舌嘴炮,上輩子就葬送在一個毒舌手裡,重生了還是擺脫不了被毒舌打嘴炮的命運。而她曾經那顆蠢鈍的金剛鑽的心,早就一層一層的被白以沫磨盡。
「行了,行了,等會我把他的所有聯繫方式都發你手機上,該幹嘛幹嘛去吧。」
倪相濡也感覺到了,其實自己還是以前笨拙的那個安羽尚,不是換了個殼子,就連裡面的配置都會提升一個檔次的。過去的他按部就班的不懂得變通,被生活馴養,熨平了所有性格里的褶皺。要把過去那個笨拙又白蓮花的安羽尚從身體里剔除,單靠仇恨和怨念是全然不夠的,他需要換個腦子。五毛雖然毒舌,嘴炮,隨時隨地發動強行膈應人技能,但是她不像自己這般死腦筋,不得不說與她相處還是有所裨益的,至少能對他的大腦來一場聲勢浩大的大清洗。
倪相濡想著,低頭走路的習慣還是沒有改變,於是直挺挺的撞上對面來人。
「哐當」一聲,對面來人正掏出來擦乾淨的uv鏡被撞的脫手,摔在地上,躺出一條裂紋。
因為自己這低頭走路的習慣沒有改變,他倒霉蛋子的運氣也絲毫沒有減退,唯一慶幸的是那人脖子上的5d3的單反安然無恙。連上他的35mm的鏡頭,一摔就能賠兩三萬,在家裡呆的那幾天就可以感覺的出宿主倪相濡的家底並不殷實,雖然這幾年濱江因為政策原因發展勢頭良好,他家也算的上小康。也不是說家裡一下子拿不出這麼些錢,而是根本沒辦法開口要這個數目的錢,更何況他現在要坦然的喊出「母親」兩個字都是困難無比。想到這不覺舒了口氣。
「撞了人,還擺出一副大舒一口氣的愉快表情,是不是有點不合時宜啊,苦主還在你對面呢。」來人故意清了清嗓子,提著嗓門嚷道。
「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的uv鏡多少錢,我賠你。」倪相濡不得不感嘆這些人都是怪物,明明只是細微的表情變化卻被他們一個兩個的看得明明白白,不自覺的有一握手肘的自我防備的動作。
「哈哈,跟你開玩笑的,這uv鏡又不值幾個錢,我知道你是慶幸摔的只是uv鏡,要是摔的是我女兒,那梁子可就結大了。」
「嗯,女兒?」
「這個。」那人晃了晃手裡的單反,「還有,不要每次都不自覺的露出這種表情和動作,會讓人誤會是防備心太重很難接近的感覺的哦。」
倪相濡抬頭正觸到對面來人臉上明媚的笑容,簡單的球鞋白t恤,搭了件休閑的迷彩夾克和淺藍色復古破洞洞的牛仔褲,身上有一種說不出的元氣。
「你好,我叫單澤名,雖然介紹過一次,不過看樣子你應該是不記得我了的。可以叫我阿澤。」單澤名故意皺著眉,但嘴角卻還是抿著一個微笑,像夏日裡的一隻馬蒂爾冰棍,甜而不膩,涼而不寒。
「嗯,阿澤,我叫倪相濡。」
「嗯,小相不要擺出這副生人勿近的表情啦,我先進去了,有事電聊。」阿澤比劃了一個打電話的手勢,就朝內走去。
反射弧超長的倪相濡才反應過來,他也是捕風網的,只是狗仔帶的單反鏡頭是35mm真的大丈夫嗎難道不應該是用以上的長焦鏡頭嗎?35的鏡頭他以前近距離拍特寫鏡頭才會用到。不過倪相濡自重生以來,他腦袋裡裝的問號已經夠多了,這種小細節就只一晃而過便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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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理電腦的店門面很小,是倪相濡乘車經過瞥見的,小小的門面雜貨鋪是的掛滿耳機,滑鼠,鍵盤膜等各種小配件,另一側還擺著印表機,兼著複印列印,刻章貼膜等各種活。
店老闆是個比黑瘦的高個,笑起來的臉頰上的骨頭都露出來,一見倪相濡進來就馬上迎了上來。
「倪先生是來拿電腦的吧,這台。」
「哦。」倪相濡不禁咋舌,店老闆的記憶力對於微臉盲的倪相濡來說相差甚遠,每天要見那麼多的路人甲乙丙,卻要清楚的記得和分辨每一張路人甲的臉,實屬不易。
「那個照片我幫你轉存在f盤了,f盤。」店老闆帶著一臉意味不明的笑和一口川普。
「照片?」倪相濡一臉問號,不自覺的皺起了眉。店老闆出奇的熱情,可以理解為人家做生意的習慣,但是這種笑總是讓人不禁起一身雞皮疙瘩,而他嘴裡一直反覆提重要的東西和照片,總讓人有種莫名的不祥的預感。
「哦哦,我懂的,我不會跟別人到處說的,這點職業操守我還是有的。」店老闆突然壓低了嗓門說到,湊近倪相濡的耳邊,好像是在說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倪相濡帶著渾身不適走出店鋪,還能感覺背後店老闆伸長脖子望著他的目光。秋天的街頭,陽光分外乾淨,沒有夏天的熾熱和眩暈,只剩一種明媚懸在枝葉間隙,和腳底的斑駁里。
回到家裡打開電腦,雙擊f盤,便能看到店老闆給他建的唯恐別人不知道的文件夾名字《非常非常非常重要的照片》,打開裡面的照片,倪相濡整個人都呆住了。
書桌邊上是個老式的衣櫃,衣櫃外側面上鑲著一面立式的柜子,倪相濡獃獃的盯著鏡子里的自己,就這麼坐了將近一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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