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嘴炮
「不會,因為對於我來說那不是過去式,我們都沒有辦法選擇愛的時間,和不愛的時間。」
倪相濡聽到后,猛地抬頭盯著白以沫那張臉,就是那個人可以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可以淡定自若的信口雌黃,可以微笑著把你推向地獄。
「那邊的那位同學,我知道你眼睛大,別瞪了。」
倪相濡:「......」這種時候竟然連能讓他難堪的問題都想不出來。
「是有什麼疑問還是對我有什麼不滿?」
「那你覺得是從不愛到愛容易,還是從愛到不愛比較容易?」一時間想不到什麼攻擊性的話題,而倪相濡最耿耿於懷的還是這一點,於是下意識的脫口而出。
「從不愛到愛我過去用了幾年,而從愛到不愛我恐怕要用餘生作答,所以現在我也回答不了呢,還有同學我不知道你是多想和我從詩詞歌賦聊到人生哲學,但是這種問題麻煩以後還是請教你們漢語言哲學類的老師。」白以沫反應了半秒,輕挑了下眉,嘴角勾出一抹懶洋洋的笑容。人群里也跟著爆發出一陣笑聲。
之後的問題多半是花痴少女心的問題,和費盡心機想挖出猛料的娛記不同,沒有任何目的性的只問些自己關心的不著邊際的問題。沒有經歷社會的歷練,問題也不會尖銳世故,白以沫一路插科打諢輕鬆避過。
唯一算的上正兒八經的問題大概是眼鏡妹提的,「出道的這幾年裡,你演過的電影,基本是靠臉撐起一片天的叫座不叫好的爛片,並沒有拿得出手的代表作,對於這個問題你是怎麼看待的呢?畢竟沒有代表作很容易就被大眾遺忘。」眼鏡妹最正直的地方是對誰都毒舌,讓人沒有一絲絲的防備。
「沒有一個演員是希望自己沒有拿得出手的代表作的,然而很多時候特別是當你還不是一個什麼大腕的時候,你是沒的挑的,有劇本能接到已經是萬分感激的了,高冷的勒緊褲腰帶,還是為了生活一步一個腳印走下去呢?理想很豐滿但現實卻是很骨感的,不是嗎?」白以沫和眼鏡妹,只能說是嘴炮遇上嘴炮。
「也是,機遇也挺重要,但是你想過沒有,劇組挑演員是按照演員自身的感覺來的,是否是你給人的感覺一直是偶像派而非實力派呢?」
「所以是在誇我帥嗎?當一個演員剛出來的時候,很多時候劇組在挑人的時候最直觀的還是長相氣質上是否符合劇中角色,特別是我最初參演的劇是青春偶像劇,所以容易被這類的劇本的導演組關注到,而出演了很多同類型的電視電影。」
「一個演員的顏值巔峰畢竟只有幾年,你不知道下一刻歲月這把殺豬刀會把你屠宰成什麼樣子,而小鮮肉又如雨後春筍是的冒出,你現在所擁有的競爭優勢會慢慢失去,這個問題你是怎麼考慮的?」
白以沫:「……」靠碰上硬茬了。
「轉型期確實是每個演員都挺苦惱的,娛樂圈裡突然轉型的人有很多,從花美男小鮮肉過渡到硬漢或者帥大叔,都需要一個過程,沒有辦法一蹴而就,雖然不明顯但是我確實也有在為轉型努力著的,對於之後的劇本也會慎重的挑選,對我來說其實顏值降低也未嘗不是見好事,這樣人們會更多的關注到我的演技上來,我會努力長成一棵竹子的,希望沒多久大家就可以看到我的誠意之作。今天就到這裡吧。」白以沫知道當嘴炮遇到嘴炮,不主動喊停的話,會被無休止的糾纏下去,不敢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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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多媒體的教室的玻璃窗向外望去,是個青藤纏繞的迴廊,被秋色浸染的有些泛黃。亦如回憶被時間浸染出幾分墨色,曾經看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卻在心底遮遮掩掩的沉澱出一份意味不明的喜悅。
宣紙攤開,紙上被墨色浸染處,勾勒出一個單薄的剪影,睡在沉沉的午後陽光里。風吹動蓋在白以沫臉上的書本,露出一張精緻的臉龐,少年撿起地上的書,看著他的臉入了迷,鬼使神差的吻了上去。而他只是潛眠,微睜開眼,睡眼惺忪,眸色相侵。
少年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做了什麼,猛的起身跑開。畫面定格在白以沫如夢初醒的臉上,然後特寫,大特寫。亦如現在站在窗邊的白以沫,時間總是和你打著游擊戰,在某一霎那你會突然和過去相逢,而當你以為你從記憶里瞥見了什麼的時候,它又嗚咽一下消失的沒有蹤影,變的不再有跡可循。
最後只聽到少年嘴裡的那一句「祝你永失所愛」,凝成一個斗大的墨點,最後浸濕所有。
「繼續幫我盯著他,有什麼新的動向立即彙報給我。」白以沫掏出手機,簡短的命令后就掛了電話。司機直接把車開到了多媒體教室外,經濟人kaylana火急火燎的殺進教室,因為突如其來的葬禮和白以沫突然說的要散心幾天,原定的通告和行程都盡量順延,為此kaylana這幾天忙的焦頭爛額,四處遊說,整個一拉皮條的。
而後的行程被排的滿滿當當,已經容不得白以沫在這裡點根煙,燒根香。白以沫被架著趕上車后,車子迅速的駛離了a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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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相濡借口筆記本壞了,所有文檔丟失,讓柳城帶著他去找了遍導師,重新要來了開題報告和文獻綜述的模板,也知道了自己畢業設計選的是拍一個短片。對於編導專業畢業的高材生來說這並不是什麼難事,難的是他需要團隊合作。
過去當他還是那個唯唯諾諾的安羽尚的時候,他不敢輕易發表自己的意見,和一群有主見的人在一起,安羽尚幾乎是被整個團隊自動無視的存在,久而久之的,就變得更加不參與意見的討論,即使他在紙上寫過厚厚一沓的劇本和分鏡頭腳本。
然而從柳城口裡知道的是,這一次這個團隊他是組長,是挑大樑的,過去的倪相濡懂得如何合理分配任務,調動團隊協作的積極性,知道每個人所擅長的領域,可以說是個團隊領袖是的人物,和外表給人的柔弱感覺大相徑庭。
不過畢業答辯在明年的六月,拍攝和準備的時間還算充裕,唯一迫在眉睫的是整個團隊都在等著他擬定劇本初稿,和拍攝方向。
索性人都是逼出來的,一旦上了絞刑架,也沒別的什麼退路,反而幾天內就定好了題目,叫冰點,大意是意指每個人心裡都有一個冰點,一旦戳破,整個世界就會頃刻間崩塌陷落。而這個冰點的行成就像一場蝴蝶效應,由兒時不經意的小事日積月累而成,最後成繭。不能破繭成蝶就只能作繭自縛。
碼完之後,整個人才鬆懈了下來,翻看手機時間才注意到一條新的簡訊。
自捕風網人事經理張衡:明天可以來入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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