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人生不止
幾輛馬車晃晃悠悠的行駛在官道上,蕭遲所在的馬車裡,只有她和韓蘇以及所謂的柯先生,秦霜帶著他的丫鬟孔慈坐在另一輛馬車上。
蕭遲一臉三八的問坐在她對面的黃蓉:「幽若哭的這麼慘,你捨得?」
回想起幽若哭著站在湖心小築湖邊喊她名字的場景,黃蓉微不可查的嘆了口氣,下一秒微眯起眼施捨給蕭遲一個憐憫的眼神:「不然?我要敢把她帶出來,你猜雄霸發現后,是劈死你倆還是劈死我?」
蕭遲沉吟了三秒,沉重的說道:「雖然很想說,為了你倆的幸福我可以犧牲一下,但是我惹到的人已經夠多了。」
黃蓉聽到這話來了興緻:「噢?你又惹到什麼人了?」
正在閉目養神的韓蘇開口了,語調帶著一股看破紅塵的凄涼與淡然:「東邪。」
「我爹?」很明顯,這是黃蓉。
「東邪?!」很明顯,這是蠢貨。
韓蘇睜開眼看著車頂:「有疑問?」
蕭遲驚恐的追問:「我們什麼時候還惹到東邪了?我們不還收穫了什麼什麼莫名的無條件袒護來著嗎?」
黃蓉倒是瞬間想明白了韓蘇這樣說的緣由,看著蕭遲滿臉深受打擊的表情,乾脆靠在馬車上看起了戲。
韓蘇後腦勺抵著馬車,朝蕭遲的方向微微歪了歪,眼珠滑到眼角看著蕭遲:「你把人唯一的女兒掰彎了,你覺得,你的下場會是怎樣?」
蕭遲驚恐的眼神在黃蓉和韓蘇間來回彈射:「什麼叫我把她掰彎的?要掰彎也是幽若掰彎的她啊!不對……你彎了?你彎了?!」
黃蓉摸了摸下巴:「彎?是說我喜歡女子的意思?」
蕭遲倒吸一口冷氣,一把抓住韓蘇的胳膊:「幽若和黃蓉?」
韓蘇:「嗯哼。」
蕭遲:「誰這麼流弊,實力拉娘啊這是!」
韓蘇面無表情的盯著蕭遲,嚴肅的眉峰和唇形對著蕭遲,看的她有些臉紅,這人怎麼這麼好看……犯規!
蕭遲清了清嗓子說道:「雖然這事很流弊,但不是我乾的事情我是不會承認的,她倆在一起關我什麼事啊?!」
韓蘇無情凝視:「怎麼不關你事?」
蕭遲無辜回望:「我幹什麼了?」
兩人對視了幾十秒后,果斷頂著黃蓉的意味深長的眼神轉到了地下頻道。
[不歸]:我幹什麼了?
[韓蘇]:是誰,鬧掰的郭靖黃蓉?是誰,給人剛離家出走的少女講cm和柯南?是誰,在幽若黃蓉面前發表了出櫃宣言?
[不歸]:你不喜歡我了。
[韓蘇]:……我們在很嚴肅的討論究竟是誰掰彎了黃蓉這個問題!
[不歸]:你不喜歡我了。
[韓蘇]:……你變無恥了。
[不歸]: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韓蘇]:你是不是非得來這招?
[不歸]:你還喜歡我嗎?
[韓蘇]:……嘖。
[不歸]:我覺得是命運掰彎了黃蓉,你說是不是。
[韓蘇]:……是。
[不歸]:mua。
黃蓉看著韓蘇一臉又好氣又好笑,甜蜜又無奈的表情便明白這倆人肯定私下傳了音,她看著蕭遲樂滋滋的勾著韓蘇的胳膊笑倒在那人的懷裡,不自覺的想到了幽若,那人每次耍了無賴后好像也是這幅模樣。
她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所做之事所愛之人究竟是對是錯。
只是……
黃蓉腦海里閃過幽若窩在她懷裡聲音軟糯的叫著她先生的模樣……
移花宮距離天下會並不算太遠,即使是帶了五輛馬車的禮物,一行人在奔波了四天四夜后,也安全的抵達了綉玉谷。
出門迎接的除了清一色的女子以外,首當其衝的,是一白色麻衣的少年。
秦霜上前兩步拱手道:「在下秦霜,受師傅之命,前來拜會。」
白衣少年抱拳還禮,聲音溫和,態度誠懇,看上去雖只有十二三歲大小,可他的風度與姿態,讓人看了生不出半點輕視:「在下花無缺,小姑姑已知道你們要來,請先隨我而來,稍作歇息。」
車夫被留在了谷外,最終有資格進綉玉谷的也只有蕭遲、韓蘇、黃蓉、孔慈,以及一行人中,地位最高的秦霜。
蕭遲和韓蘇走在隊伍的最後方默不作聲,就這樣看著兩個少年如大人般寒暄,這次跟隨秦霜來移花宮的玩家只有她們二人,倒不是高層無人,而是天霜堂的高層里的女玩家只有她和韓蘇,進天下會的女玩家大部分都去了飛雲堂和神風堂,移花宮的兩位宮主又是出了名的重度厭男患者,要不是因為這事雄霸親自來掉價,隨便排個人又顯得沒誠意,他連秦霜都不願意排來,萬一自家大徒弟被那倆女人一巴掌拍死了他去哪哭去?
雄霸也只能在秦霜臨行前摸了摸自己大徒弟的腦袋安慰道:「我找人給你算過,你此行不會有事的,別怕。」
對此,秦霜的回應,只是板著一張俊臉,正兒八經的回道:「謝師傅。」
當然,出了那個門,蕭遲立馬跟韓蘇吐槽雄霸的迷信封建與落後。
移花宮倒是大氣又土豪的分給了他們一行人每人一間客房,禮物已被拉走,花無缺帶著秦霜去參觀移花宮,黃蓉回房休息,孔慈去找廚房說是要給霜少爺做飯,蕭遲神情複雜的站在原地看著孔慈離去的背影。
韓蘇捏了捏蕭遲的耳朵:「回房練功,看什麼呢?」
蕭遲順著韓蘇的力道走了兩步,目光依舊追隨著孔慈:「我在看瑪麗蘇啊。」
韓蘇擰著蕭遲的耳朵將人提回了房間,關上門后才說:「你是說孔慈?」
蕭遲:「對啊,身份低微,相貌出眾,愛著風,嫁了霜,上過雲,嘖嘖嘖。」
韓蘇警惕的看著蕭遲:「你又想幹什麼?」
蕭遲:「嗯?什麼叫我又想幹什麼?」
韓蘇冷笑道:「你現在屁股一翹我就知道你要拉什麼屎!」
蕭遲無語半晌:「你現在說話越來越粗俗了!」
韓蘇拍了拍蕭遲的屁股,把蕭遲拍得整個人都彈了起來:「嗯,等住一起后,你就會知道什麼才叫真正的粗俗。」
蕭遲捂著屁股後退了幾步,用看流氓的眼神看著韓蘇:「無賴!」
韓蘇慢條斯理搓了搓剛剛拍了蕭遲屁股的手:「嗯,肉質不錯。」
蕭遲:「……靠,你變了!」
韓蘇施施然的坐了下來,翹著二郎腿給自己倒了杯茶水:「嗯,你別讓我知道你又打什麼鬼主意,人三個叮只是劇透了幾句就被警告要廢除內力,現在不是遊戲剛開始的時候了……我知道你很欣賞秦霜,但是……有些事,適可而止。」
蕭遲默不作聲,過了好久才嘀咕道:「我沒有很欣賞秦霜,只是覺得孔慈……唔……」
韓蘇抿了口茶,微微仰視著站在她身前不遠處的蕭遲,這個角度並沒有讓她處於弱勢,眼神深邃的讓蕭遲不敢做聲,韓蘇輕聲開口道:「不要憑著你的喜好去判斷事情本身。」
蕭遲盯著韓蘇久久沒有回應,就在韓蘇以為自己戀人因為自己難得的嚴肅鬧脾氣,準備開口安慰時,蕭遲開口了,她說:「你嚴肅的樣子好帥……」
韓蘇手肘撐在桌上,手掌虛捂著自己的嘴翻了個白眼:「……」神經病啊這是!
蕭遲咳嗽了兩聲,掩飾了一下自己的失態,接著那個話題反駁道:「可是秦霜豈不是很無辜?」
韓蘇也清了清嗓子:「孔慈也很無辜。」
蕭遲走到桌邊坐了下來:「哪裡無辜了?」
韓蘇:「你也說了她地位低微,地位如此低微,你覺得她能做什麼?」
看蕭遲不作聲,韓蘇繼續道:「對雄霸來說,孔慈就像螞蟻,孔慈也確實乖乖的將自己擺在了螞蟻的位置上,這是她聰明的地方,也是她可憐的地方。」
「就算步驚雲和秦霜,還有聶風沒有將孔慈看做螞蟻。」
「但是螞蟻是沒有資格和勇氣去表達自己意願的。」
待韓蘇說完這些話,蕭遲問道:「為什麼突然跟我說這些。」
韓蘇抬眸,對上蕭遲的視線,說道:「想知道?」
蕭遲低聲問道:「你是不是生我氣了?」
韓蘇伸手摸了摸蕭遲的腦袋:「沒有……只是,雖然這只是一個遊戲,但是,你有點失控了。」
蕭遲:「什麼叫失控?」
韓蘇:「別否認,你剛剛看孔慈的眼神,跟小孩子看到新玩具的眼神一模一樣。」
蕭遲:「我沒有將她們看做玩具!」
韓蘇:「但你就是在這樣做。」
蕭遲眼眶有點紅,但是依舊不甘示弱的迎著韓蘇的目光。
韓蘇看著蕭遲眼裡的不甘與委屈,終究還是嘆了口氣,起身走到蕭遲面前,將人攬在懷裡:「我知道,你沒有惡意,我也知道這只是一個遊戲……只是,蕭遲,也許你只是在玩,但是有些時候,你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就改變了他們的命運……」
懷裡傳來戀人悶悶的聲音:「可是,我是在幫他們啊。」
韓蘇輕輕的拍著蕭遲的背,安撫著戀人:「是,就目前來看,你做的都對,我給你講這些,也只是想給你提個醒,不要玩的太過……蕭遲,你沒辦法對他們的命運負責的話,就不要輕易出手改變他們的命運。」
懷裡的人聲音有些哽咽:「我只是給了他們選擇的機會,並沒有搗亂。」
韓蘇將人抱得更緊了些,柔聲哄道:「是……沒有搗亂,沒有搗亂……」
「大家都在這樣做。」
「嗯……」
韓蘇抱著蕭遲沒再說話,她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她當然知道這只是一個遊戲,她也當然願意陪著蕭遲恣意妄為,只是就像黃蓉說的「往往我們回頭往時,才發現眼下的所作所為,早已偏離了初衷」,她怕蕭遲再這樣「任性」下去,很多事情都會變得無法收場,到那時,這人會更難過吧。
而且,命運這種東西……
韓蘇低頭吻了吻蕭遲柔軟的髮絲,想起了曾經看過的一句話:往往在逃避命運的路上,你都會與命運,不期而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