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 大結局
8月底,經過十幾個小時的長途飛行,飛機終於降落在洛杉磯。
這裡是美國公司註冊地所在,經過這一段時間Jason的遙控指揮以及義大利帥哥DEVEN的發揮,公司已經漸漸發展起來,部門框架基本完善,和弘盛以及產業園的業務往來也趨於正軌。
怎麼說大家不是股東就是老闆或者業務單位,既然都到了美國,肯定要來視察一下,特別是Jason,要和DEVEN就未來發展事宜好好溝通。所以眾人的第一站放在了這裡,而後是回Jason所在紐約的家族,最後去夏威夷度一個集體的假期——本來說法是蜜月的,可是有個人跳將出來反駁,顧泠瀾現在已經堅定地把自己定位成了「顧叔叔」。
四男四女一行人,或精神抖擻或哈欠連天或淡定自如,一起下了飛機取行李。這時候基本也已經可以看出各隊情侶地位高低了。
比如顧泠瀾,曾經林黛玉似的病美人,手術成功再加上夏辰針灸中藥推拿等的調理下,此刻精氣神十足,雖然身材瘦削依舊,但拖著兩個二十八寸大箱子健步如飛,速度比同樣被當成免費勞動力的孟歌還快上那麼一分。夏辰背著雙肩包,淡定地跟在後面,和不時前竄后跳的凌靈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
Jason和陸謠這一對屬於獨立又互相依靠的一對,兩個人肩並肩手拉手,然後一人拖一個箱子慢悠悠。
最奇葩的是宋宸灝和鍾箏這一對,因為嫌棄行李箱被慘遭無情的擁堵和摔打,上面有無數細菌和灰塵,所以宋大少當場就拿出消毒紙巾擦啊擦,然後看不下去他龜毛的鐘警官,乾脆就把兩個箱子都拖在了手上,反正自己力氣大么,反正自己習慣了當男人使么。
孟歌對宋宸灝給予了鄙視的眼神。
宋大少回了一個哥就是地位高待遇好你拿我怎麼滴表情。
還好,出了機場,就看見了褐發褐眼的大帥哥DEVEN來接機。一下子看到四個古典中式大美女,DEVEN的眼睛都要花了,雖然明知道各個名花有主,但還是笑容可掬行了紳士禮,拉過每個美人的手背親吻了一下。
第一個是陸謠,義大利母語交流,大家都沒聽懂,大意就是誇了一句。陸謠小呆了一下,不過慢反應讓她來不及拒絕。她緊張地看了一眼Jason,Jason微微笑安撫不要緊。
第二個是凌靈。熱愛帥哥的她樂呵呵主動伸出了手背,大方地用不太熟流的英語誇了一句「你好帥」,然後兩個人加著孟歌三個人都笑眯眯。
第三個是夏辰,如優雅的公主一般,接受吻手禮,並且淺淺回了半鞠躬,得體又大方,倒是顧泠瀾小糾結了一下,這算不算沒保護好她?唔,入鄉隨俗,禮節……
第四個是鍾箏?鍾箏傻呵呵有些緊張,潔癖貌似會遺傳,她想著是不是要先洗個手之類的再遞出去才比較文明健康禮貌。然後,等她顫顫巍巍想把爪子伸到DEVEN手裡的時候,宋宸灝忽然橫插一手,一把拉住了DEVEN的手,行了個握手禮。
這霸道這醋勁,真是沒得比了。
在洛杉磯停留兩天,男人們抓緊時間洽談公務去,女人們則開啟買買買吃吃吃玩玩玩的模式。
羅迪歐大道,包含了所有南加州最名貴的店家,而且每一間名店,都有其獨特建築風格,所有名牌珠寶與服飾在這裡找到最華麗的展示所,每家店面均布置得金碧輝煌,氣派泱泱如美術館。鍾箏、凌靈和陸謠雖然都被男朋友們塞了卡,但本質上都算是勤儉節約小家碧玉型,主要抱著提升眼界的目標而來,間或買幾個心喜的小單品。夏辰更是只看不買,淡漠的眼光似乎壓根就欣賞不來這奢侈的品牌。
環球影城,洛杉磯最有趣也是最受歡迎的景點,刺激驚險,讓四個女人大呼過癮。鍾箏身體協調性變態,穿梭空中雲霄飛車下來居然臉不紅氣不喘;凌靈潑辣外向膽子大,一邊白著一張臉從刺激的項目下來一邊轉頭嘟囔著還要再玩一次;陸謠和夏辰兩個安靜的人互相做伴,旋轉木馬小飛象,追求童真也咪咪笑。
還有好萊塢星光大道,杜比劇院等,在八卦靈的帶領下,女人們追尋著對電影,廣播,電視,話劇行業作出貢獻的明星和藝術家。
可惜在洛杉磯只待兩天,眾人就繼續飛往紐約。安慰著還有自由女神像可以看,有第五大道可以逛,女人們的心情絲毫不受影響。
男人們就沒有那麼沒心沒肺。宋宸灝是最能體會Jason的心情,別人看不出來,他卻能體會到,下了飛機開始,Jason就有些心神不寧。
「要不要我們陪你一起去?」宋宸灝再次詢問。
「不用,只是帶陸謠回去看一下父母,順便告訴他們結婚的消息。」Jason苦笑了一下。「你就這麼不放心我?」
宋宸灝板著臉表示不屑——Jason那父母還不如自己父母呢,兒子得勢的時候各種耀武揚威,兒子失勢了,為了能夠留在家族中繼續當蛀蟲似的存在,沒有雪中送炭,反而落井下石。也是,國外計劃生育抓的不好么,少了一個兒子又如何,還有兩個啊。還都是一路貨色。
「那我們在酒店等你。」宋宸灝也只能尊重Jason的決定。
八人組變成六人組,去哪兒都覺得少了人不盡興,乾脆就在等待的
盡興,乾脆就在等待的時間回房間好好休息。房間里的娛樂活動也是很多的么,特別是適合男女兩個人的,比如宋宸灝已經拉著鍾箏去體驗按摩浴缸,孟歌拉著凌靈體驗kingsise大床。然後,顧泠瀾和夏辰,各自在房間上網看電視。
對,各自,顧泠瀾和Jason單住,而有點怕生的陸謠,則和夏辰一屋。
吃晚飯的時候,眾人相約一起出去覓食,沒想到,原本估計會吃過晚飯才回來的Jason和陸謠,卻提前回來了。作為地主的Jason,當即就笑眯眯地帶領著大家開啟美食之旅,惹得眾人一片讚歎。
只有宋宸灝心裡有點隱隱的不舒服——誰tmd兒子三年多不回家都不留著吃頓飯的?他不信Jason會對邀請拒絕,那就只能說是對方根本就沒這個心。
回個屁!回來簡直就是找虐的。宋宸灝發誓,哪怕Jason放棄一雪前恥,他也會在這幾年來,發展壯大弘盛和萬隆,給Jason最大的平台。Jason說得對,他可以擁有更好的。
彷彿能夠接收到宋宸灝的心意,Jason轉過視線,扶了扶眼鏡,微微一笑,表示自己沒有問題。
三年多前倉促逃離不告而別,這一次,算是正式告別那些不值得留戀的過去。他坦然,問心無愧。
男人們對逛街和景點沒有多大興趣,在國際金融大都市,自然是聯絡原來的人脈比較重要。Jason不提,宋宸灝畢業后的發家起步也是在紐約。而顧泠瀾,雖說大部分時間是在醫院呆著,但被孟歌戲稱為「身殘志堅」的金融操盤手,在華爾街還是有一群搞投資金融的好朋友。四個男人繼續忙工作去,女人們也毫不嫌棄,自己玩自己的。
四大美女一出門,回頭率頗高。男人們也不擔心,文有凌靈這個古靈精怪思維活躍的,武有鍾箏這個金龍九段的高手,語言方面有陸謠這個精通五國語言的,呃,真有點意外,不還有夏辰這個隨隊醫生?
夜夜笙歌、越夜越美麗。鍾箏拖著還叫嚷著要去體驗一下國外酒吧文化的凌靈回酒店,夏辰心情輕鬆地跟在身後,陸謠昨兒回來開始就一直挺沉默,大鐘箏問她,她又只是搖頭。
「哎喲,他們說不定也去啦,為什麼我們不去看看啊?脫衣舞!國內沒得看的好不好!」凌靈還在做垂死地掙扎。
「辰寶在呢,拜託你不要為老不尊好不好?」鍾箏無語。她可不想看著泠瀾那種擔心糾結的表情。
「呃……藝術!要用藝術的角度去欣賞!在辰寶眼裡,還不就是一個人體模型解剖圖?」凌靈無恥地尋求蘿莉盟友。
蘿莉盟友沒有看她,而是看著前面。
因為凌靈剛才企圖帶領大家混入夜場中,所以他們現在並不是在主幹道上,而是一條霓虹璀璨的小街道,邊上還有不少小巷子閃著蒙蒙的路燈光。
站在四人不遠處的,是一女兩男。女子穿著一身套裙,身材高挑婀娜有致,臉有點背光看得不是很清楚,但依稀可以看出是東方人的輪廓,而且是個美女。她的身旁,站著兩個沉默高大的西方男人,高大威猛肌肉男的款式,將她襯托得玲瓏嬌小。
不認識。凌靈繼續拱辰寶:「辰寶,你們上課,是不是要解剖死人的?」
「我還沒上大學。」夏辰解釋:「我之前學的中醫,對人體構造和穴位比較清楚,但沒解剖過。」
凌靈哦了一聲,還想說什麼,發現鍾箏和陸謠停下了:「怎麼了?」一邊問著話,一邊拉著夏辰往後退了兩步,躲在鍾箏身後——小箏那是遇到危險的戒備姿勢。
「怎麼了?」鍾箏低聲問的是陸謠,幺兒看到對面三個人,身子就微微發抖。
對面的女人忽然輕笑著說了一句什麼。
鍾箏的英語基本上已經還給大學老師了,凌靈對於英語的運用停留在各種黑客專業技術和語言,夏辰雖然天資聰穎,可應試教育要轉換成為口語,還得有個緩衝時間。
所以這一句,除了陸謠,誰都沒聽清。
然後陸謠也語調生冷地回了一句。
「問路的?」凌靈茫然,目光在兩個大塊頭身上轉了一圈,忽然恍然大悟狀:「搶劫?」美女大盜神馬的,不是好萊塢大片的常見要素。
「Jason以前的未婚妻。」陸謠忽然轉過頭生硬地說了一句。
靠……除了夏辰以外,鍾箏和凌靈可都是知道Jason這段往事的。不就是這個女人勾搭了Jason的堂哥,然後陷害Jason害他失去了一切?
真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哪……唔,還要加上情敵見面。
凌靈捋著袖子——其實就是把短袖捋成無袖,冷笑著走到陸謠旁邊,先擺出氣勢來,然後低聲問陸謠:「幺兒,什麼情況?」
陸謠怒瞪著對面的女人,也就是程湘,咬著唇,不語。
唉,激動的時候讓幺兒說話,簡直了。陸謠無奈,又越過去低聲問鍾箏:「箏兒,要是打起來,你搞得定嗎?」
鍾箏瞄了一眼對面兩壯漢的體格,警惕地看著她:「你想幹嘛?只要不是特種部隊下來的,應該能搞定。」
「那就好了嘛,還怕個屁。」凌靈這下子完全放心了,打架都不怕了,嘴炮這種事兒,還能有敵手?她叉腰就朝著對面吆喝:「唉,對面那個,會講中文嗎?」
文嗎?」
「我是美國人。」對面美女很輕挑地說了一句,這句簡單,大家都聽懂了。
「屁,聽得懂我說話裝什麼假洋鬼子。骨子裡就是我大中華的血統裝什麼ABC。怎麼著,會兩句英語還了不起了?我們家幺兒會六國語言你有本事出來比一比?」
「六國語言有什麼了不起,就是一個話都說不利索的獃子。」程湘被激怒地不裝逼了,一口帶著口音帶還算純熟的中文脫口而出。罵英語當然跟順一點,但對方聽不懂的話,就只能算是自娛自樂。
「什麼叫說話不利索?對人說人話對鬼說鬼話,對著你這樣的三八我們家幺兒那是不屑講話。話說我要不是當初當社工做多了落下了一點職業病,我也不屑於跟你這樣的白蓮花綠茶婊瞎比比。」
最後那九個字程湘顯然不太明白意思,不過不影響她理解這是不好的意思。「哼,一群沒見識的XXX。哈,真沒想到,Jason居然落魄如此,眼光品味都這麼變得這麼差,看上這樣不入流的女人。」
要跟姐姐中文加英文,姐姐也會啊。凌靈擺擺手指頭搖搖頭:「nonono,Jason眼光最差的是看上了你,還好後來幡然悔悟,所謂浪子回頭金不換,誰都有個年少輕狂不懂事兒的時候,還不讓人犯點錯成長一下?甩了你,代價再大也值得啊。嘖嘖嘖,聽說你不是找著長期飯票了,怎麼著,年老色衰不行了,轉過頭對我們Jason念念不忘呀?死了這條心吧,我們家Jason對幺兒那是死心塌地,等國慶就結婚去了。國慶,國慶知道不?就是再過三十天我們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六十六周年那天。」
鍾箏望天,對凌靈的貧嘴很無語,不過也挺解氣的。別說這女人一副盛氣凌人的姿態對幺兒,只要一想以前她怎麼對Jason的,鍾箏的正義感就爆棚。
「你們這群XXX!」程湘姐姐的經典辭彙還是要靠英文來表達,罵不過凌靈顯然已經讓她動怒了。
凌靈挖挖耳朵表示聽不懂,完全無壓力,害得程湘姐姐又是一堆鳥語嗚哩哇啦,纖纖十指朝這邊點啊指的。
陸謠的急促的呼吸在這段時間慢慢平息下來,胸口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噴涌而出。她的世界很簡單,對她好的,她會全心全意對待並且保護,誰都不可以傷害她心愛的人。
她的Jason。
她對人情世故不太懂,但是昨天跟Jason回去的時候,可以看到別人對待Jason的態度。那和他們,和國內公司大家對待Jason的毫不相同。
她很不喜歡。
還有這個女人。她故意對自己說是Jason以前的未婚妻,還靠著Jason摸著Jason胸膛說話,雖然Jason冷著臉把她推開了,但陸謠到現在心裡還是很不高興。
她的Jason,誰都不可以碰,特別是這個曾經傷害了Jason的女人。
「你配不上Jason,請你走開。」陸謠冷漠,一口標準的美式英語。
「Jason是我看不上的,你要是想要撿回去用,那就隨便好了。」以為找回軟柿子捏的程湘,同樣用英語集火陸謠,另外那個小個子的女人她是一點都不想惹了。
凌靈還想幫陸謠吵架,鍾箏從陸謠背後扯了扯她,暗示讓幺兒自己解決——沒看到幺兒是多麼的勇敢嗎?當心中有堅持有守護的時候,人就會變得勇敢,衝破自己的極限。
幺兒其實可以和正常人一樣的,用語言清晰而勇敢地表達自己,現在這個,就是契機。
凌靈閉嘴,點點頭,默默往後退了兩步,讓出主戰場。鍾箏也往後退了兩步,跟她們耳語:「過會兒要是真打起來,我估計一下子放不倒兩個,你們等會兒先撤回酒店,我攔著他們。」
「箏姐,你能暫時控制住他們們,兩秒鐘左右就好。」夏辰舉起小手,路燈下,隱隱可以看到幾根細細長長的銀針:「扎穴位的話,可以讓他們立馬倒下。」
「哎喲,我們辰寶這麼厲害,那就不要怕了!」凌靈笑嘻嘻:「他們敢動,還不好好教訓一下!」
後面三個竊竊私語,前面兩個女人針鋒相對。
「Jason功夫不錯吧?他在床上是很溫柔的。唉,這麼想起來,好像還有點可惜呢。」程湘惡毒又低俗,這句話,她估計是怕兩保鏢聽見,所以用得中文。
「Jason可是對你這種浪蕩的黑木耳沒什麼留戀還覺得噁心,」一聽到中文還是這麼勁爆的話題,凌靈立馬接招,順便揚了揚手機:「另外,我會告訴你男朋友,你覺得他不行,所以念念不忘前男友。」
鍾箏拉著陸謠的手,怕她難過。純潔的幺兒怎麼能應對這種話題。
「你敢!」程湘看到凌靈舉起的手機,臉色一變。她當初之所以放棄Jason而選擇了他堂哥,不是因為真的對Jason沒有感情,而是因為Jason將她當成女友,而她要的,還是當一個成功的女人。
跟著Jason,可以當一個衣食無憂的闊太太,但是Jason不會讓她參與經營管理。而Jason的堂哥,恰恰看出了這一點,所以許諾了她公司的股份和經營管理權,讓她偷竊了本該只有Jason知道的商業機密,最終設下陷阱,奪走了Jason的一切。
可是Jas
可是Jason堂哥並沒有履約,他不過把她當成了利用的工具。若不是程湘沒那麼蠢,當初的交易也留了不少的證據和暗手,只怕早就被他棄之如敝履。兩個人現在維持著表面上的情侶關係,實則岌岌可危。而和Jason的比較,是那個男人的大忌。
因為不管他再怎麼努力,他也比不上Jason。程湘認識到這一點,已經晚了。
原本,Jason已經失敗了,她的心還能平衡一點;可是上次公司心腹說居然看到了Jason回來,而且重新意氣風發註冊了新公司,她不由得又有些懊悔。
可是,Jason的性格她了解,他不會再給她機會,再回到過去。
而她,既然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就不會讓其他人也高興。就好像她必須維持著和Jason表哥的關係,讓兩個人彼此厭惡又彼此維繫;就好像她得不到Jason,但也不想讓他好過,更不想看見他跟別的女人在一起。
程湘扭曲了臉,聲音拔尖,叫了一句,邊上兩個保鏢立即就虎虎生威沖了過來。
「幺兒撤!」凌靈急忙一把拉開陸謠往後跑,鍾箏迎了上去,而夏辰則跟在她身後。
「不要!」陸謠卻好像賭氣一樣,伸手一指前面程湘:「打她!」
汗,我們家幺兒是個暴力妞啊。凌靈想起當初在酒吧陸謠二話不說幫她出氣揮了大咪咪一巴掌的情形,頓時胸懷激動,一咬牙:「打她!」
於是兩個人手拉著手,繞過場中間纏鬥在一起的三人和外圍伺機的夏辰,直奔程湘而去。
「你們要幹什麼!」程湘本來正在皺著眉頭觀戰,她沒想到四個女人中間還有鍾箏這樣的人。她本來只是想來找Jason再噁心一下兩個人,冷嘲熱諷幾句泄泄心頭的氣。誰知道居然發現陸謠和Jason分開,四個女人混在了一起,還好巧不巧地來到了這種地方。在紐約這樣的國際化大都市,又是在酒吧街這樣的地方,別說教訓幾個小妞,就是一失手弄死了,也沒地兒追究。
可事實跟她的想象差了太遠!那兩個男人是她花了高價請回來的。平時一個人擋三四個絕對沒有問題,為什麼現在居然被一個女人拖累住了?而凌靈和陸謠已經沖了過來!
「你們要幹什麼!」程湘驚恐:「你們不要過來!啊……」
後面叫不出來是因為凌靈已經勇猛地沖了上去,當初在警隊好歹也是要來點花拳繡腿的體能訓練的,跟鍾箏那種是差的遠了,但用來對付程湘,那是穩佔上風的,更何況還有幫手啊。
「哈,還敢打我們!揍死你個綠茶婊白蓮花黑木耳!啊!放手!抓我頭髮!」凌靈樂極生悲。
中英文國罵夾在在一起,場面定格於常見的潑婦打架,靜止在互相揪住頭髮的畫面。一直在外面還沒幫上忙的陸謠,終於逮住了空,啪啪啪上去甩了三個耳光。吃痛的程湘只能更加用力地揪住凌靈的頭髮,而凌靈也只能齜牙咧嘴地發飆。
這邊戰況膠著,那邊鍾箏也在發愁。不幸的事情被她言中了,這兩個大塊頭壓根兒不可能是普通貨色,真要是一起打她也不怕,可問題是,她得一下子拖住兩個,才不至於讓凌靈他們那邊有危險。暈死了,讓她們倆跑,她們打得比她還歡樂。
眼看著程湘已經在召喚大塊頭,鍾箏一咬牙,抽空給夏辰使了個眼色示意她準備好,然後拼著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打算,一個貼身反扣,制住了大塊頭A,但是也把自己的後背暴露給了大塊頭B,一方面是不得已而為之,另一方面也是一種拖延和誘敵之計。
大塊頭B本來都已經準備回撤去支援程湘了,一看鐘箏居然有這麼大一個破綻,自然不會放過,一腳迴旋踢氣勢兇猛。鍾箏感覺到背後的進攻,可前面夏辰已經過來了,她哪怕轉個方向,也可能會讓夏辰受傷,只好咬牙運氣做好硬抗的準備。
「放手!」夏辰跑的不快,但手指上的動作快如閃電,在大塊頭A胸前及雙肩位置虛晃了幾下,迅速後撤。
鍾箏頓時覺得雙手鉗住的大塊頭A忽然好像失去了力氣,軟軟癱倒在自己懷裡;而這時候,大塊頭B的飛毛腿已經幾乎貼著鍾箏的後背。鍾箏來不及躲閃,只能順勢往前一撲,卸去一點力道的同時,找尋一個墊背。
饒是如此,這一腳也很凄慘,胸口氣血沸騰差點就要噴出一口老血。也不知道夏辰到底用了什麼方法,反正一個人已經傻傻瞪著兩隻眼睛跟植物人似的倒在地上,至於另外一個……
鍾箏抹了抹嘴角溢出來的一點點血跡,娘的,我大中華武術還怕了你不成!
開虐!
夏辰捏著銀針打算伺機再來幾針,結果就看見眼前鍾箏如影隨形一般貼著剩下那個男人,也沒有什麼大開大合的動作,就是手、拳和膝蓋的完美配合,靈巧又充滿美感的打法。
這是太極以柔克剛?夏辰等了一會兒,又往三個女人的戰圈看了看。
「辰寶!辰寶快過來!」凌靈大叫:「弄暈她弄暈她,md我要變成禿頭了!」
夏辰於是很聽話地過去扎了幾針,一臉兇橫的程湘就這樣軟綿綿倒了下去,一雙怨恨又驚恐的眼神盯著眾人。
「靠!」凌靈捋了捋自己被抓亂的秀髮,結果抓下來一大把,頓時跳將起來,啪啪又甩了程湘兩巴掌。
「差不
「差不多行啦!」鍾箏那邊完虐著大塊頭,還不忘分散注意力關注這邊。原來是怕凌靈她們吃虧,現在是怕把程湘教訓地太慘。「辰寶來幫忙,打得累死了!」大塊頭皮糙肉厚一時半會兒倒不了,再玩下去真怕凌靈她們玩過頭。
「辰寶辰寶,先來給她扎兩針!」凌靈小聲,瞄著鍾箏不讓她聽見。某人正義感太強,做事太板正,無趣。
「扎什麼?」夏辰身上似乎有取之不盡的銀針。
「扎死什麼的太慘了,有沒有那種,扎幾針讓她面癱的?」凌靈多古靈精怪,一下子就想到了折磨人的好辦法,嚇得程湘臉扭曲成鬼樣。
「都是暫時的,」夏辰想了想:「最多保持一陣子,而且可以調理過來的,行不行?」
「行!」凌靈興高采烈。
於是夏辰出手如閃電,然後又趕緊轉過去幫鍾箏的忙。
「沒什麼明顯效果嘛。」凌靈捏了捏程湘的臉,轉頭看著陸謠:「幺兒,解氣沒有?」
陸謠點點頭,她剛才其實就打了三巴掌,剩下那些指甲痕迹之類的,都屬於凌靈的傑作。當然,凌靈的情況也挺凄慘的,女人打架么,內傷不多,外傷不少。
「他們沒事吧?」鍾箏一邊擔憂地看著三個人,一邊鬆了松筋骨,靠,打和被打都挺疼的,力的作用是相互的,物理老師誠不欺我。
「沒事的,都是暫時的麻痹,很快就好。」夏辰輕聲解釋:「他們倆身體素質比較好,時間可能短一點;這個身體差點,估計能保持半個多小時。」
「時間長就半個多小時?」凌靈驚愕狀,「媽呀」一聲叫起來:「快看快看,那個大塊頭動了!小箏上!給一刀!辰寶再來幾針?」
鍾箏無語,一手拎著她,一手拉著陸謠,還不忘回頭叫上夏辰:「還發什麼呆?還不快走!」
「不趁機再來幾下么。」凌靈意猶未盡,盯著程湘故意惡狠狠:「給她臉上劃上幾刀怎麼樣?」
「好啦好啦,差不多得了。別到時侯讓Jason太為難。」鍾箏拖著她:「再打下去就構成傷害罪了,強龍不壓地頭蛇,別惹事兒了。」
「切!這次念你是初犯,就饒了你,哼哼,以後再來惹我們,你試試看!」凌靈惡狠狠撂下這句話,眼睛瞄著大塊頭已經在地上慢吞吞滾來滾去,急忙大喝一聲:「打道回府!」
一場混戰,夏辰和陸謠外完全沒問題,鍾箏受了一腳行動有點僵硬,凌靈就慘了,一頭馬尾亂糟糟不說,手臂上還有幾道指甲印,臉上也有紅通通的痕迹。
既然瞞不住,當然要惡人先告狀……啊不對,當然要伸張正義。
Jason房間的大客廳內,四對人各自佔據一個方位。口才伶俐戰鬥力顯著的凌靈,加油添醋把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通,深刻描繪了程湘的險惡用心以及四個人「死裡逃生」的險象環生。
「那個賤女人打你了?」孟歌等著性感可愛的小貓妖回來暖被窩,結果等來了跟人家凄斗的小野貓,那個心疼啊。
Jason的臉色很不好,回家的時候,程湘似乎知道了他要回來的消息,早就和堂哥在家候著,冷嘲熱諷就算了,居然還想趁著落單欺負陸謠他們?如果不是剛好有鍾箏在,後果不敢想象。
顧泠瀾緊張地扶著夏辰的肩膀,上下左右看,生怕她有一點點損傷。夏辰在這樣的目光里又無奈又溫暖,只能再三解釋:「我一點兒事都沒有,箏姐姐把我保護地很好。」
顧泠瀾又擔憂地看了一眼鍾箏,有宋宸灝在,他不會去過度表現,可關心免不了:「你箏姐姐有沒有受傷?」
夏辰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路上鍾箏已經再三交代不許把她受傷的事情說出去,可是她不忍心。「我剛給箏姐姐推拿了一下了,就是出門沒有帶葯。」
「要緊嗎?」顧泠瀾緊張。
夏辰看著他擔憂的表情,以為自己會有些難過的,可是想著鍾箏剛才堅定地擋在自己面前一步不挪的身影,心裡莫名地很平靜。「氣血不暢,問題不大,要好好休息幾天。」
「那就好。」顧泠瀾對於「氣血不暢」還是能夠接受的,從小看那丫頭跟跌打損傷膏們為伍,心理承受能力鍛鍊出來了。
宋宸灝拉著鍾箏的手,冷漠的眼眸里滿是寒意和殺氣。沒去找那一對狗男女已經算客氣了,他們居然還敢來動他的人?
是可忍孰不可忍。
「其實是我們把他們教訓了一頓啦。」鍾箏看著殺氣騰騰的宋宸灝,小聲解釋。「我們不吃虧,他們比我們還慘的。別生氣了。」
「他們死不足惜,打死了關我屁事?」宋宸灝捏著鍾箏的小手,語氣陰森森。老子護短天下第一怎麼了,狗男女不見黃河心不死,他一定會成全他們。
「對不起,都是我引起的。」Jason苦笑,致歉。
宋宸灝不滿地瞪了他一眼。
「沒關係!」一直沉默的陸謠忽然站到Jason面前,語氣認真又堅毅,還帶著隱隱的小激動:「跟你沒關係!」
Jason微微一愣,然後心頭一暖。陸謠很少在人前主動說話,這一次,是為了維護他。
「就是,跟你有毛線關係!」孟歌立即出聲。
「哈,其實我們一點都不吃虧,別看老……啊別看我這造型不太好看,其實那女人比我還
女人比我還慘。」凌靈也轉變口風,笑嘻嘻不訴苦,改成一展雄風:「我九陰白骨爪下去,保證讓她破相;辰寶還給她了幾針,估計那女人會有好幾天見不得人。哈哈!」
顧泠瀾詢問似的看著夏辰,你還出手了?
夏辰低頭,抿著嘴背著手,腳尖晃啊晃。
「我也打了!」陸謠站得直直的,倔強:「是我要打的!不關她們的事!」
一向話多的孟歌也接不上話了——小獃子發飆起來也挺嚇人的啊。
「好啦好啦,我們大家都沒事。身上亂糟糟的,回去洗澡早點睡覺好不好?」鍾箏看著陸謠情緒不對,急忙安撫。
Jason輕輕將陸謠攬在懷中。他以為,他會選擇和陸謠在一起,只是因為享受與她在一起的寧靜與純凈。她那麼簡單,那麼通透,那麼平靜淡然,如一條潺潺的溪流,緩緩而溫柔地沖刷著他的心房,帶去蒙蔽了他的浮塵,帶去那些愛恨情仇。
可是現在,小溪流也會掀起狂風驟雨,怒海滔天只是為了守護他。對別人來說可能只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可是對陸謠來說,這是多麼巨大的轉變。
Jason忽然覺得眼睛有點酸澀。男兒有淚不輕彈,心裡好像有一層薄薄的膜被戳穿,那些盤亘在心裡三年多的情緒,不需要用理性刻意去開導自己,不需要用淡然的表現去勉強壓抑,此刻終於真正地煙消雲散。
凌靈打了個手勢,示意大家悄悄撤退,不要去打擾這你儂我儂的感性時刻。頃刻間,偌大地客廳里,就只剩下擁抱的Jason和陸謠。
「讓你受委屈了。」良久,Jason終於抬起頭,一手摸著陸謠光滑的臉頰,微笑著親吻她的額頭,讓她卸去那一身小刺蝟一樣的防備。
陸謠慢慢放鬆,神情略有些緊張。人在某種極度的情緒下,很容易做出於平時行為不符合的行動來,她現在就略有點惶恐:「沒有!不委屈。」
「打得疼不疼?」Jason捏著她的小手,「她不值得你出手,要是傷了你怎麼辦?」
這,算是情話?陸謠微微用了幾秒反應過來,臉色微紅:「有小箏!」
「我不希望你冒險,下次不準了知不知道?」Jason輕聲交代她。
「不要看見她。」陸謠扭頭,氣咻咻。
今天小獃子說話好多,而且好有趣。Jason輕笑:「嗯,不看見,明天我們去夏威夷了。陪你好好度假,這兩天冷落你了。」
「嗯。」陸謠點點頭。
「早點回去洗澡吧,然後早點睡覺。」Jason不舍地放開她,「明天一早我們就出發。」
「不要!」陸謠忽然抓住了Jason的手。
「怎麼了,會怕嗎?」
陸謠清透的目光盯著他,漸漸變得火熱,連帶著臉蛋兒也紅了幾分:「我要跟你睡!」
Jason一呆,微微有點愣,然後略有些慌亂:「別鬧。」
「她也跟你睡的!」陸謠一臉很正直的表情:「她說你功夫好!說你在床上很溫柔!」
Jason心裡冒出無數句中英文國粹。程湘那個女人,居然跟陸謠說這些!陸謠心裡會怎麼想!Jason急忙想解釋,又無從下口,啞口無言看著表情堅定的小獃子。
「你不喜歡我?」陸謠大眼睛一朦,聽著這些話的委屈再加上以前凌靈傳達的那些中心思想,讓她歸納出這個讓她傷心的決定。
「胡說八道!」Jason立即否認,第一次在兩個人的關係中,好像被小獃子佔據了主導,而自己毛躁慌亂地跟一個毛頭小夥子一樣。
「那我要跟你睡!」陸謠今天被刺激了一下,單純的思想鑽進了牛角尖:「凌靈說,男人喜歡女人,是一定會跟她一起睡的!你跟她睡過了,不跟我睡!」
Jason一頭黑線,他當然不是聖人不是柳下惠,也會有男人的需求,可是陸謠,純潔的就跟一個小娃娃,讓他根本就不想去褻瀆。「你是最好的,我想好好的對你,等我們結婚才可以。」心中早就認定她,這一次回美國,也是因為涉外婚姻必須要辦理一些手續。
「不要!」陸謠摟著他,將臉埋進他頸窩:「我要跟你睡,今晚,以後。」
「幺兒……」Jason嘆息,心疼又惆悵。
陸謠執著而笨拙地開始解開他的襯衫扣子,抬眼,賭氣:「我要。」
Jason鏡片后的眼神閃著別樣的光彩,他輕輕握住陸謠的手:「幺兒?」
「嗯!」視線相對。
Jason想說的話都咽了回去。
去他的倫理束縛,去他的各種顧慮。幺兒不需要他的發乎情止乎禮,那他就不該讓她懷著誤解的委屈。
她是他的,而他也是她的,彼此交融。
「我愛你。」Jason的吻落在她的唇角:「一輩子。」
許下諾言,那就一輩子在一起。
六個人出了門,夏辰建議鍾箏和凌靈先去她房間,她幫她們做一些簡單的傷口處理。夏辰的身份年齡和他們不同,三個男人都不怎麼好意思進去,就在外面客廳等了一會兒。
「哎,灝,就這麼算了?」孟歌有點不解氣,目測他家小野貓傷得最慘烈。
宋宸灝冷哼一聲,看錶情就是「怎麼可能」的模樣:「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都已經謀划
都已經謀劃了三年多了,也不在乎多等兩年。
「十年?」孟歌哇哇大叫:「老子內傷都憋出來了。」
「那你有什麼好辦法?是你去把那個賤女人打一頓,還是找人背地裡修理一頓?有意思么?」宋宸灝不屑,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兩年之內,保證他們什麼都沒有。」
很輕鬆的話,讓孟歌莫名覺得有些冷,好像開始同情那個被揍的女人了——得罪了睚眥必報超級護短的宋大少,還想有好日子過嗎?
第二天一大早,大家都對結伴從房間出來的Jason和陸謠抱以了親切的注目禮,一直瞅地臉皮薄的陸謠一張臉紅通通,躲在Jason後頭不敢冒頭。眼看著這一對也修成正果,眾人的心情都很愉悅,大家暫時拋棄了昨天晚上的小插曲,一路歡笑著乘機飛往夏威夷。
夏威夷,度假勝地,像碧玉一樣清純的海水,金黃的海灘,婆娑的椰子樹,還有熱情的草裙舞女郎……一切都很美好,除了……
「我怎麼能和辰寶住一屋!」顧泠瀾對這個安排強烈抗議。
「來之前就定了四個房間,剛才問過前台了,這本來就是個私人度假村,房間少,都預訂滿了。」孟歌嬉笑著解釋,用下巴指了指連體嬰似的擁抱在一起的陸謠和Jason:「人家那麼恩愛,你好意思分開?」
「那我跟你睡!」顧泠瀾無奈,陸謠現在簡直是Jason的小尾巴。
「泠瀾你要早點願意獻身,我們說不定都兒女成群了。」孟歌做出一副很惋惜又很懊惱糾結的模樣:「可是我現在已經有老婆了,我老婆昨兒還受傷了,我得好好照顧她!」
「辰寶是醫生!照顧地更好!」
「有時候醫藥的效果,是比不上愛心的滋潤的。」孟歌摟著顧泠瀾的肩膀,調笑:「你要不介意,我們可以三人行啊。剛好凌靈受傷身子虛,我害怕我太強了,你來幫她分擔點。」
「你怎麼不去死!」顧泠瀾桃花眼冷冽成冰,一肘就把孟歌給打得齜牙咧嘴。
Jason不可能,孟歌不可能,宋宸灝……好吧更加不可能,潔癖大王的床不是誰都能上的。顧泠瀾想了想,房間有客廳,實在不行,他睡沙發,讓辰寶睡房間?
他只能回房間,還在想著該怎麼跟夏辰開口,就見夏辰已經收拾好了兩個人的行李,看模樣,就是雙床各佔一邊的意思。
「你睡這邊行嗎?」夏辰問得很隨意。
這坦蕩的模樣,讓顧泠瀾都不好意思再糾結下去——人家小姑娘都不怕,他再唧唧歪歪就不是顧叔叔而是顧奶奶了。不就是同屋睡覺么,身正不怕影子斜,也沒什麼大不了。
顧泠瀾開解完自己,笑著點了點頭。
「我去換衣服啦,靈靈姐說過會兒去沙灘。」夏辰說著,就拿著衣服進了衛生間。
顧泠瀾瞄了一眼,還好,不是那種透明開放式的浴室。他暗笑自己現在好像越來越迂腐了,轉身收拾行李。
然後,等他聽到開門聲一回頭,半蹲的身子一個趔趄,差點跪在地上——「你幹什麼!」
比基尼!夏辰在他面前穿著比基尼!
纖細修長的身材,雪白如凝脂玉石一樣的肌膚,玫瑰紅色靚麗又鮮艷的泳衣,晃瞎了顧泠瀾的眼。快三十歲的男人再說沒見過女人穿比基尼那都是騙人的,可他自詡就算陪著興緻勃勃的孟歌看維多利亞的秘密乃至花花公子,都能用欣賞藝術和美的眼光來看,可是對上發育還沒那麼完美的夏辰,他發現自己居然燒起來了。
那是一種源自男人內心本能的衝動。
「靈靈姐送的,好看么?」七竅玲瓏心的夏辰,故意裝作很不在意的模樣,輕輕鬆鬆走了過來,還在他面前轉了一個圈。原本她的內心也是有些忐忑的,只是有了連看都不敢看她的顧泠瀾作比較,忽然間就有了些膽色。
靈靈姐說了,顧泠瀾這種人,哪怕會一輩子對你好,但是你不去推他一把,他就不會跨出那一步。
「好看!」顧泠瀾左右四顧,隨手拿起自己的襯衫,先把夏辰兜住再說:「不過還是多穿一點!外面風大!」
「夏天啊。」夏辰理所當然,要拉下衣服。
「太陽大!會晒傷的!」顧泠瀾又找了個理由,反正就是她不能只穿著那麼少。自己看到就算了,等會兒出去,還有宋宸灝,還有Jason,特別是還有孟歌那頭大野狼。
顧泠瀾乾脆一手摟著她,一手去她的行李箱中找:「多穿點。」
「我不要。」夏辰一嘟嘴,十六七歲小姑娘的優勢就發揮出來了:「到海邊就應該穿比基尼的,人家還有裸泳裸替日光浴的。」
「我不準!」顧泠瀾脫口而出,辰寶一向乖巧聽話,今兒怎麼這麼難打發。
「為什麼不準?」夏辰眨著大眼睛,盯著他。
顧泠瀾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懷抱著她的身體滾燙的,嗓子眼裡好像要冒火,這陌生的感受讓他又慌張又覺得自己有點下流——他怎麼能對一個小丫頭動起了邪念?
「反正就是不準!」顧泠瀾胡亂,隨手拿起她的襯衫T恤就要幫她套起來。只是當他把自己襯衫拿開而她又乖巧地伸出雙手的時候,那一覽無餘的好身材就變成了在他懷裡。
他一隻手還摟著她光滑而曲線玲瓏的背部,她凹凸有致的身前曲
致的身前曲線就貼著他的胸膛。
顧泠瀾手一抖,身子僵硬。
夏辰略有點嬌羞不安地淺淺靠著他,抬起明媚的大眼睛,對視。
顧泠瀾喉結一動,很不爭氣地咽了一口口水,漂亮的臉上有狼狽,有迷戀,有慌亂,還有各種其他夏辰看不懂的情緒。
目光糾纏在一起,他如陽光,她如冰淇淋,他將她融化,她讓他感受到甜膩死人的包圍。
「穿……穿起來……」顧泠瀾清亮的語音變得沙啞。
「不是說很好看嗎?」夏辰不想破壞這氣氛。
「太好看了。」身體里的高溫延續,顧泠瀾的神思漸漸有些恍惚。就在他差一點要沉迷於那一抹唇角的亮色時,理智終於拉回了一線,他後退一步,拉開距離,略有點狼狽,然後正色,拿出「叔叔」的派頭:「聽話,不許穿這個。」
夏辰端量了一下他的表情,覺得差不多了,乖巧地點了點頭——反正,還有三個晚上呢。每天進步一點點,遲早有一天,他會正視到,有些事情,無關乎年紀。
而同樣接受到獨斷霸道命令的,還有鍾箏。宋大少看到鍾箏拿出凌靈送的比基尼,眼睛一眯,就塞回了自己的箱子里——想穿可以,晚上等回了房間,按摩浴缸讓她穿個夠。至於出去么,別的男人可以看到的部分,限於鎖骨以上,雙臂,以及膝蓋以下。
這也挺合保守的鐘箏的意思,所以她樂呵呵地接受了壓迫,穿上了普通的沙灘長裙。
到最後,八個人一碰頭,只有凌靈和孟歌風騷地穿了一套情侶比基尼泳衣,其他三對都屬於尋常的度假休閑風。特別是陸謠,大夏天的,還穿了高領無袖。
孟歌和凌靈的目光就跟X光射線似的,不約而同看了一眼Jason,笑得曖昧。孟歌更是拍了拍Jason的肩膀,意味深長:「小夥子不錯嘛。」
Jason扶了扶眼鏡,難得的有些尷尬。
度假就是完全的放鬆。放下一切煩惱,牽手漫步在沙灘,躺在綠樹陰下,這一刻,只需要體會彼此在身邊的幸福感。
出海遠眺,看大海像寶石一般碧藍,藍的透明,在陽光下折射出不同層次的藍,組成一片絢麗,鋪陳在眼前。
體驗浮潛,看身下的珊瑚礁,成群的海魚,海龜,還有時不時出來嚇人的無害鯊魚,開啟通往另一個神奇世界的大門。
還有豐盛而特別的美食,熱情美麗的夏威夷姑娘跳起了熱烈的舞蹈,歡迎遠道而來的客人們。
還有重頭戲,就是宋宸灝和鍾箏的婚紗照。孟歌介紹的天使禮儀確實很靠譜,幫他們聯繫上了國際知名的人物攝影大師,並且在求婚成功之後,就開始著手準備禮服等一切事宜,不只是一對新人的,還有三對伴郎伴娘的。
空運過來的禮服足足有十幾個箱子,還有十幾個天使公司的助理,提前一天到來幫眾人試衣服試妝容。第二天,蘭馨則親自接著攝影師團隊,來到了度假酒店。
為了能夠拍下新人初見彼此的最真實情感,宋宸灝和鍾箏在試裝和開拍的時候都是隔開的。宋宸灝依言面對著大海,在海邊等候鍾箏的到來,而當他回頭的那一個剎那,時光揉碎了夕陽。
好美。
一身潔白長紗,性感的深V領露著香肩,收攏在纖細挺拔的腰肢,然後綻放出如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兒般的裙擺,精緻蕾絲提花,輕盈的層疊薄紗,蓬蓬的拖地長裙擺,一切都如夢如幻。
這是他的妻,從今後將陪他一生一世。
宋宸灝看得有些痴了,而鍾箏,也微微濕了眼眶。
嘴角掛上微微的笑意。
一生相許相守,被愛包圍,從此我便不是一個人,無論走到哪裡都有你與我相伴相隨;從此你便不是一個人,無論前路什麼困難都有我為你遮風擋雨。從此你我心心相印,從此我們海角天涯。
換了四套禮服,輾轉了夏威夷群島好幾個地方。一向怕麻煩的宋宸灝,這一次完全地配合攝影師各種苛刻的要求,只為了和鍾箏留下最美最初的印記。
或深情凝望,或幸福相擁,或歡笑同行,或回眸等待;還有三對伴郎和伴娘們傾情加盟,有愛人,有兄弟,有閨蜜,有朋友,鏡頭留下了一個個難忘的回憶。
九月三日,八個人終於帶著疲憊的身軀和快樂的心情回到了容城。夏辰要去學校報到,孟歌、顧泠瀾和Jason則忙著消化這幾天去洛杉磯和紐約帶來的收穫。
宋宸灝和鍾箏則忙著婚禮。
雖然絕大多數事情都不需要他們親力親為,可兩個人還是覺得挺忙碌的。特別是宋宸灝,覺得已經迫不及待要把家裡好好捯飭一頓,讓女主人儘早搬進來。主卧房巨大的衣帽間內,他把自己的東西收拾了一大半去了隔壁,空出了半壁江山,然後又從商場「指點」了一大堆衣服給鍾箏。
所以,等鍾箏下班回來的時候,就看見了一屋子的購物袋。宋大少還很得意的看著她,貌似是一臉求表揚的表情。
鍾箏無語又感動,隨手拿著一個購物袋,香奈兒小外套,黑色鑲鑽……「我也沒機會穿啊……」
「放著總有機會的。」宋大少沒得到預想中的贊,有些不樂意。
鍾箏想了想,以後好歹自己也是豪門闊太,少不得有些要給宋宸灝撐場面的時機,用得著。她揣摩了一下宋宸
了一下宋宸灝的臉,上去淺淺地抱了他一下:「謝謝。我很希望。」
這還差不多。宋大少滿意地插著褲兜,下巴一指:「那你慢慢收拾去吧,我去回復郵件。」
宋大少施施然就去了書房,自從紐約程湘那個女人鬧了事之後,他對於某個計劃的執著愈發強烈,進度也推快了幾分。卧薪嘗膽忍辱負重說不上,但是護短幫自己人這種事,不是光靠熱情和義氣,他還有耐心和能力。
「灝!」鍾箏推門進來,神色有些奇怪。
「怎麼了?」宋宸灝看著她,這表情好像有事發生。
鍾箏從身後拿出一件疊得整整齊齊的軍綠色大衣,從型號和款式上來看,一看就是一件女款,而且並不是新的——有一處有小小的破損。
「你怎麼會有這件衣服?」鍾箏的語氣有些古怪。
宋宸灝神色微微一變,這件是……鍾箏是不是誤會什麼了?宋宸灝皺著眉頭,斟酌了一下,打算據實開口:「你別誤會。你知道我三年多前出過車禍的事情吧?」
鍾箏的表情更加奇怪了,點了點頭。孟歌泠瀾他們都跟她說過。
「當時有人救了我,只留下了這件衣服。」宋宸灝言簡意賅。他是傻了才會說有一段時間這件衣服的主人對他而言就是一個寄託,一個幻想。現在他有了她,救命恩人哪怕此刻再出現,也只是救命恩人而已。
「所以你留著這件衣服?」鍾箏捏著衣服某一處:「不打算以身相許?」
「胡說八道!」宋宸灝有些被說中心事的狼狽,他霸道地把她一摟,「我只要你!」
鍾箏舉起了衣服給他看,在內里靠近下擺某處,綉著lzh兩個字母:「哪怕這件衣服是我的,你也不準備以身相許?」
宋宸灝身子僵硬,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鍾箏眯著眼睛,指了指兩個字母:「衣服我剛買回來穿,就被我家小外甥燙了一個洞,沒辦法,就用他幼兒園的姓名貼縫了起來。」
宋宸灝覺得自己的心跳得劇烈,這三個字母他曾經研究了好一陣,也想過要以此為突破口,可最終還是一無所獲。他緊張地有些說不出話,嘴角抽了一下,才勉強:「所以?」
「我一直覺得,為什麼我這麼平凡,還能嫁給你。」鍾箏輕笑著投入他的懷裡,擁著他,喃喃自語:「原來,好人真的有好報。」
宋宸灝目光灼灼盯著她,不能言語。
鍾箏看著他,微笑,踮起腳尖,主動印上他的唇:「原來,我的初吻,也是給了你。」【緣來】
如蝴蝶採花般溫柔翩躚,每一次的悸動,都讓他留戀想要追隨。
如飲一杯醇香般蘊育花開的芳菲,每一次的接觸,都讓他的身體如綻放在陽光中,溫暖增添。
這種美好讓宋宸灝如此貪戀,他很想就這樣醉倒在其間,永遠不醒來。
可是,他現在在哪裡?為什麼周圍一片漆黑如最深邃的夜空?他的意識一片混沌,唯一清晰的,就是那陌生而甜美的感受,可那感受如同狂風中搖曳的小火苗,彷彿隨時就將散入虛無,讓他拚命想要努力去抓住。
他想要伸手,但身體彷彿被禁錮在了冰山深處,冰冷沉重無法動彈。他想要出聲吶喊,可是喉間彷彿有千斤重,根本張不了口。
二十七年的人生中,第一次,他是如此的彷徨失措,他是如此的驚慌害怕,他怕那種感覺不再繼續,他怕那絲火苗熄滅,將他遺落,遺落在這無盡的黑暗。
幸好,斷斷續續的,甜蜜的觸感依然存在,如同一絲絲清風傳來,漸漸吹散了他胸口的沉悶;如同一點點火苗燃燒,漸漸融化了他冰封的身體;如同一縷縷陽光四射,越來越清晰地指引著他走向光明。
安靜的世界好像漸漸有點熱鬧,失去的感覺好像漸漸有點恢復。他聽到周圍開始嘈雜,救護車與警車的鳴叫聲那麼刺耳,他緊閉的雙眸似乎看到光影閃爍。他感覺到有什麼柔軟而溫暖的東西貼在自己唇上,好像給他的身體注入了一絲活力。
他想起來,這就是讓他感到甜蜜和希望的根源。
他很想睜開眼睛,看清眼前的一切,他於是拚命想讓自己醒來。
於是腦海漸漸清晰,一切彷彿倒帶般回放,支零破碎的記憶漸漸在他腦海中重組。
他想起前一瞬間,他停下車看了一眼手錶,后一瞬間,一股沉重的大力撞擊而來,而後是無數次的翻滾和碰撞。隨即,冰冷浸斥了整個身軀,麻木了他的感覺,讓他的身體越來越冰冷無法動彈。
記憶來不及全部恢復,因為身體已經覺醒。腦海好像在震蕩,翻騰著他的意識幾乎讓人崩潰,而身體劇烈的疼痛慢慢清晰,又刺激著神經,讓他在痛苦與昏迷中徘徊。
生不如死的感受,幸好每一次,在他絕望的邊緣,都還有柔軟的唇瓣成為他的動力和安慰。
他聽見有人不停在他耳邊說話,那聲音是如此的悅耳,如此的讓他安心,她說不要怕,你會沒事。
可是,你是誰,我想要知道你是誰……這願望是如此的強烈,強烈的好像要超過他最本能的求生**。這願望支撐著他聚集力量,讓他能夠握緊了拳頭,在黑暗與光明的交替中痛苦的長嘯,而後揮拳,擊碎那一片混沌。
於是呻吟出聲,禁錮著他身體的束縛,好像一下子消散。
而
而後,他感覺到那唇瓣離開了自己,他悵然若失,想要伸手去抓住。
這一次,他成功了。他的手抱上了一個冰冷但柔軟的身軀,那具身體正坐在他的身體之上。
他聽見她略帶驚喜的說醒了,然後他感覺到她要逃離。
他於是睜開眼眸,模糊的視線中,他只能隱隱約約看見一張清秀的臉龐。他於是雙手用力,忍著雙臂骨骼間如斷裂的痛楚,將她重新納入懷抱中。
於是唇與唇重新相接,不再是淺嘗輒止,而是更深的纏綿。
只有擁著她,他才有可以依靠和安全的感覺。只有這種甜蜜,才可以讓他在此刻遺忘身體所不能承受的一切痛楚。
他聽見她羞惱的說流氓,卻輕柔的掙脫他的懷抱。
他痛苦地皺起眉頭,如迷失了的孩子那般驚慌。
他聽見她嘆了一口氣,而後小心的將他抱入懷中。
那懷抱是如此的柔軟,如此的舒適,暫時慰藉了他飄蕩無依的心,他放下了全部的戒備,卸去了全部的堅強,毫不設防的將自己交給了她。
於是,睏倦如潮水般襲來,他的思緒再次陷入黑暗,漂浮在腦海中的最後一個念頭,是他想起,他低頭看的時間。
2012年2月14日,晚上十一點十三分。
【如此】
2012年2月14日,晚上十一點十分,濱江大道步行道。
鍾箏吸了吸凍得有點麻木的鼻子,略微彎下腰,然後用力把背上的人兒往上墊了墊,喘著氣繼續往前走。
「姐,姐我命苦啊!你說,我的初戀!初戀怎麼就這麼短暫呢!」背上的人一身酒氣,嗚哩哇啦含混不清的哭訴著。
「呸!你姐我才命苦!大半夜的還得出來找你這個臭小子!」鍾箏咬著牙,狠狠在鍾晟大腿內側揪了一大把,成功讓背上的人哀嚎一聲,清醒幾分。
「姐你不懂!你不懂失戀的痛!」鍾晟一手捂著自己心口,一手比劃著三根手指伸到鍾箏眼前晃蕩:「三年的感情,哪就比不過半年的分別呢?我現在的心,比這長江水還要冷!」
「屁!你給我抓緊了!」背個一八零喝醉酒的大小夥子,是個容易事兒么?「叫你別早戀,毛都沒長齊,就初戀不初戀。你他媽的現在才大一,跟我說三年感情?你姐我都二十五了,連個初戀的影子都見著!今兒好不容易情人節撈到半天放假,還得從被窩裡爬出來伺候你個小爺!你還心比長江冷?呸!我還想跳江呢!」
「姐,我知道你對我好!好人會有好報的!你今天一定會撈到你的初戀的!」鍾晟摟著鍾箏的肩膀,迷迷糊糊地說道。
「呸!」鍾箏好氣又好笑:「你給我老實點!跟豬一樣,重死了!」再堅持五六十米,前面就是濱江大道主線,應該能打到車了吧。
正在這時,空曠的道路上忽然響起一串尖銳刺耳的剎車聲,隨後是一股沉悶的撞擊聲。
不好!車禍!職業的本能讓鍾箏立馬反應出來是什麼事情。她用力拍了拍鍾晟的屁股,讓他從半朦朧中醒來,急切交代:「晟兒!醒醒!你先在這邊坐會兒!前面車禍,我得去看看!」說罷,輕輕將鍾晟放在了步行道旁的休息長椅上。
「啊?哦!」意識不清晰的鐘晟此刻很聽話,軟軟癱倒,揮著手:「去!你去!我姐是巾幗女英雄!」
鍾箏有點不放心弟弟,但是一想到剛才的聲音,還是咬咬牙,幫鍾晟帶好帽子繫緊了衣服,然後轉身往出事地點跑去。
冬季,半夜,又不是市內主幹道,此刻車輛不算多,視線開闊。遙遙的,鍾箏看到了一輛巨型渣土車,斜著車身一直衝到了旁邊的非機動車和人行道上,應該就是剛才的肇事車輛。
一兩百米的距離,對鍾箏來說不過就是二十秒鐘的距離,當她衝到渣土車旁邊時,正看到司機失魂落魄的從駕駛室下來,旁邊還有路過的兩輛轎車,也緩緩停靠在路邊,不知道是看熱鬧還是想幫忙。
「我是警察!」鍾箏警官證不離身,立馬掏出來亮了一下:「什麼情況?有傷者嗎?」現場目前只看到渣土車。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以為,以為他會在紅燈前衝出去的……」渣土車司機顯然已經嚇呆了,語無倫次。
「人呢?」鍾箏加大音量,鎮定他的心神。
司機手指顫抖的指向一邊,聲音顫抖:「掉……掉江了……」
靠!鍾箏暗罵一聲,立即跑向車身另一側,果然,昏黃的路燈下,還能看到一長道撞擊翻滾的划痕影子,較暗處的江邊護欄,也明顯被撞斷了幾根。
「麻煩!報警!趕快!110120!」鍾箏先吩咐從轎車下來的幾個年輕男女,然後想都不想的,翻過護欄,跳下壩基,一邊脫掉外套一邊瞅准還還隱隱露出一角翻騰著水花的某處,心中辨別了一番,立即縱身一躍。
二月的江水,刺骨寒冷,鍾箏覺得整個人如入冰窖,差點無法動彈。視線在漆黑的水中也基本沒有用武之處,她只能憑著隱約的感覺,朝著車輛游去。還好,剛才的判斷沒有錯,她不但很快就摸到了還在下沉的車身,而且所在的正是駕駛員那一側。
更幸運的是,駕駛員不知道是湊巧還是懂得一些自救,車窗還開著!
鍾箏心中一定,努力睜開眼睛,隱約辨別車內情況,
車內情況,摸索著打開駕駛室門,摸到了一個軟綿綿的身體,然後用力往外拉。
撞開的安全氣囊和緊緊系著的安全帶阻撓了鍾箏的救援,鍾箏憋著氣,又努力往下沉了一點,用手摸索著安全帶扣,費力的解了下來。做完這一切,她立即就拉著駕駛員浮上水面。
在幾個年輕男女的幫助下,鍾箏將人推上壩基,來不及休息一下,她立即又深呼吸一口,再次下潛,她必須確認,車上是否還有其他乘客。
時間拖得越久,對救援越不利。還好,在摸索遍了副駕位和後座之後,鍾箏再沒發現傷員。她這才浮出水面,卻看到那幾個年輕人傻獃獃的圍在一旁,有個女生很著急:「好像死了……沒呼吸了……」
「先急救啊!」鍾箏無語,拖著凍得僵硬的身軀爬上去,拎過自己丟在一旁的外套,裹住傷員。
那應該是個很年輕的男子,但現在,半長的頭髮貼著臉頰,滿臉鮮血,在昏黃的江邊看不清楚容貌。鍾箏沒有絲毫猶豫,開始給他做人工呼吸和胸外心臟按摩。時間過去的並不算久,她相信應該還來得及。
「你醒醒!聽得到我說話嗎?」度氣之後,鍾箏一邊按壓著他的胸廓,一邊不停的跟他說話,點燃他的自我意識:「救護車馬上就到!堅持住!」
經過反覆若干次,男子終於咳了幾下,吐出幾口水。鍾箏一喜,脫口歡呼「醒了」,正想挪動身軀,冷不防男子忽然就伸手抱住了她的纖腰,將她重新往前一拉。
重心本來就在前側的鐘箏,猝不及防之下,又恢復了剛才跟他口對口人工呼吸的姿勢。而且更加過分的是,這男子居然探出了舌尖,與她纏綿深吻。
靠!這人什麼思想,九死一生好不容易醒過來,居然就這樣?
靠!老娘連個男朋友都沒談過,跟你人工呼吸就算了,居然舌吻?
而且,滿嘴江水味血腥味,一點都不美好好不好,會讓她對吻這個美好的字眼有恐懼心理啊!
鍾箏絲毫不費力的掙脫了男子還虛弱的懷抱,忍不住微紅著臉輕聲啐了句流氓。要不是看他受傷,就憑他這種登徒子行為,她也一定把他修理的生活不能自理。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弄疼他了,男子呻吟幾聲,表情瞬間萬分痛苦。
唉……鍾箏心軟,將他抱起一點,裹緊大衣,摟在自己懷中。這麼冷的天氣下,渾身濕透,傷者的體溫下降的太快。「好了,會沒事的,放心吧!」看你是無意識的,剛才的行為就原諒你了。
好像聽到了她的安慰,男子漸漸平靜下來。而此時,警車和救護車已經停下,鳴笛聲此起彼伏傳來。鍾箏鬆了一口氣。
在救護人員的配合下,鍾箏終於將傷者抬上了救護車擔架。溺水的問題應該不嚴重,就是剛才車禍那麼慘烈,不知道最後怎麼樣。
希望沒事吧,鍾箏心中,默默祈禱。她環視了一下現場,救護車已經到,警車也到了,渣土車司機和那幾個幫忙的年輕人都在,應該能夠還原整個事件了。
身上冰冷,冷風一吹,鍾箏忍不住打了幾個大噴嚏,想穿上外套,忽然想起已經給那個傷者包上。唉,她過年才買的新衣服啊!可惜了,回家又得被老媽嘮叨……想到老媽,鍾箏暗叫一聲糟糕,撒腿就跑。
完了,她還把醉酒的鐘晟一個人留在馬路邊上呢。這年頭,治安不好啊,經常報個什麼流浪漢猥褻醉酒男之類的新聞……哦哦哦太可怕了!
鍾箏一路飛奔,還好,路燈下,長椅上,鍾晟抱著胸口,好像睡得很香。看著弟弟睡得安詳的容顏,剛見過生死一線的鐘箏,心中莫名的一暖。
她輕輕摸了摸鐘晟的臉頰,輕聲嘀咕:「死小子,只要你一輩子健健康康的,姐這輩子就心甘情願伺候你了。」
許是她的手太冷,鍾晟醒了一點,扭動了一下身軀,呢喃:「姐,這麼晚才回來啊,幹嘛去了啊!」
死小子,還以為自己躺在家么?鍾箏緊了緊他的衣服,想起莫名失去的初吻,輕笑自嘲:「嗯,才回來,去撈我的初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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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大結局啦!大家幸福快樂地在一起,就是扇子最大的歡喜。感謝一直以來陪伴扇子的妞們,謝謝你們!沒有你們,扇子絕對沒有毅力,也沒有能力寫好這個故事。天馬行空的扇子其實只有草草的一個大綱,故事裡面,有很多都是妞們的主意和點子,所以,這不僅是扇子的故事,也是大家的故事。感激大家!嬌妻結文了,扇子很捨不得大家離開,再次誠摯的邀請,喜歡嬌妻,喜歡扇子的妞們,加入扇舞之家210046824QQ群,哪怕是不開文不連載的日子,我們也可以開開心心快快樂樂聊天吹牛。這個文結束,扇子會暫時休息一陣,等過了年,再開始寫關於許醫生,顧美人,簡教授的故事,希望到時候,還能和大家相聚,還能攜手相伴下去。愛你們,謝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