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五冥宮
洞窟中熱風涌動著,白小月的話語就像一種詛咒,死亡在不斷向我們靠近。
頭頂的洞壁嚓啦啦亂響,崩裂出了一條條紅色的紋路,暗紅色的火焰噴射,冒出了濃重的青煙。
幾人不斷咳嗽著,前面已經被火龍完全的吞沒,是絕無可能衝過去的。
後面的巨石絕了後路,眾人臉色發白,都是一臉焦急。
怨靈孔雀黃金面具被烈火照耀的一片血紅,雖然看不到他的表情,卻他雙眼淡然,似乎對這大火毫不在意。
「我靠,這他娘的是要被紅燒了咋的,表妹,要不你躲在我懷裡,就是我死,也不能讓你死啊!」武鎮臉色的橫肉顫抖著。
宋琴琴哭喪著臉,眼睛里閃著淚花:「我說不來不來,現在可好,嗚嗚嗚~~~~」
她說著哭了起來,武鎮不斷安慰著。
我心裡著急的要死,只見白小月站在另一邊的石壁處,躲開烈火大笑著:「燒啊!燒啊!燒死了一了百了,一了百了……」
她是聲音在洞窟里回蕩著,只見她臉色滿是淚痕,雙眼痛哭哭泣著。
不知道怎麼回事,她為什麼要哭呢!
白小月這個女人,實在是太古怪了,自從在殯葬間換了面,她已經不再是她了。
怨靈孔雀拿出了短笛,吹著悠揚的調子,那聲音凄涼而又婉轉,帶著一種莫名的憂傷。
宋琴琴還在痛哭,武鎮一臉無奈,唉聲嘆息著。
嘰嘰嘰嘰嘰……
嘈雜的聲音蓋過了烈火捲動聲,壓過了宋琴琴的哭聲,只有笛子聲依稀可聞。
只聽身後的巨石發出了隆隆聲,隨即在巨石和洞頂的縫隙間,湧進來了無數古怪的大鳥。
我吃了一驚,這些大鳥正是我在在狹縫中遇到的,羽毛全是彩色的,發出了聲音尖澀而蒼涼,隱隱的和笛子聲有幾分相似。
大鳥穿過縫隙,不停在頭頂盤旋,一時間遮蓋了頭頂,原本通紅的洞窟被大鳥完全擋著,四下昏暗了起來。
猛烈的熱浪還在翻滾,外面的鳥鳴聲此起彼伏,不斷發出了凄厲的慘叫。
羽毛燒焦的味道在洞窟中翻滾著,還有烤肉的氣味。
盤旋捲動的大鳥聲音越來越稀疏,不停地落在了地上,大多數被燒得發黑,原本美麗的彩色羽毛變得醜陋無比。
嗡嗡嗡……
悶聲還在響動,隨即就是轟隆轟隆幾聲,大鳥咕嘎著,聲音越來越凄涼。
頭頂的大鳥逐漸散去,只見四處是火團,火焰在石壁上閃耀著,頭頂的火光完全消失。
地面上覆蓋了一層怪鳥的屍體,那種濃烈的灼燒味讓人嘔吐。
怨靈孔雀在胸前掐了一個法訣,不斷念著經文,似乎在超度那些死去的陰靈。
黑氣在頭頂盤旋著,四處是一片凄涼之色,怪鳥的聲音逐漸遠去,紛紛穿過巨石和洞頂間的縫隙,消失在了黑暗中。
這些大鳥,是它們用生命擋住了噴發的烈火,卻拯救和改變了幾人的命運,眾人鬆了一口氣。
宋琴琴擦著眼淚,被這震撼的場景完全衝擊懵了。
武鎮則是喃喃自語:「生者生者生者難,死者死者死者傷,命大福大有何用,來了去了往生回。」
他說的是什麼意思,可能只有他自己知道,誰也沒理會他。
只見怨靈孔雀一臉愛上,他收了短笛,揉了揉額頭說:「走吧!」
他凄涼而落寞地踏著死屍行走著,不時發出一聲哀嘆。
那些怪鳥是在他的笛聲中飛來的,卻白白喪了命,看來他是在責備自己。
怨靈孔雀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穿著道袍,卻不像道士;他帶著面具,卻又一臉哀傷;他好像是魔鬼,卻救了眾人的命……
白小月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不知道是逃掉了,還是被大火燒成了灰燼。
前面出了被燒焦的鳥屍,還有幾具發黑的骨架,看著像是中了硫酸之類的。
怨靈孔雀看著赤黑的骨架說:「來的時候,卻沒有想回去的路,栽倒了吧!」
他說著拿出一張黃紙,點燃之後念著咒語,可能是安魂咒,亦或者是往生咒之類的。
武鎮從身上的包里拿出了一把摺疊鏟,在地上隨便挖了一個坑,將那幾具白骨埋葬了。
「這裡恐怕不久就要坍塌,那女人不知道哪裡去了,能找到路的恐怕只有你了吧?」怨靈孔雀看著武鎮。
武鎮一臉驚慌,隨即瞪眼道:「我哪知道,你能自己進來,難道不知道這冥城的地圖嗎?」
「我當然不知道,不然會問你?」怨靈孔雀說著,從袖子里拿出了一個紙人,點燃后紙人化作了白煙。
那道白煙並沒有立即逸散,而是不停捲動著,形成了一個煙圈,往一個方向飄去。
怨靈孔雀追蹤著煙圈,眾人都一路相隨,也不敢單獨行動。
走了大半個鐘頭,終於脫離的洞窟,一座巨大的建築出現在我我們面前。
那建築通體漆黑,有五層之高,每層大概有五六米的樣子,在這種暗黑的地下,彷彿是一個巨獸。
建築是三稜錐的尖塔,金字塔非常相似,上面繪製著扭曲的波紋,紋路上塗抹著熒光粉,散發著星星點點的亮光。
武鎮打著手電筒,往巨塔的大門上掃了一下。
黑色的大鐵門緊閉著,上面布滿了拳頭大的鋼釘,有兩個臉盆大的吞口獸頭銜環。
巨門頂上懸著一塊豎匾:五冥宮!
那三個字雖然有些扭曲,但依稀能看出並非是楚國的文字,顯然是後世之人加上去的,是標準的楷書。
吱呀……
這時,巨門竟然自己打開了,一股*氣味撲面而來,滌盪著一絲絲冰涼之氣。
「這門竟然自個兒開了,真是怪哉,難道這野鬼知道來了客人,專門開門迎接不成?」武鎮手裡端著摺疊鏟,就要往裡面走。
宋琴琴急忙抓住他的手說:「表哥,裡面不知道有什麼東西,還是不要進去為好,免得……」
怨靈孔雀將黃金面具拉了拉,然後用道袍遮住了自己頭。
我們三人都愣住了,難道空氣中有瘴氣,聞了會中毒不成?
幾人面面相覷,都用袖子捂住了口鼻。
只見怨靈孔雀跪倒在地,重重地對著巨門叩了三個頭,口裡嚶嚶說著什麼。
「呵呵,我回來了,你還活著么?唉……」怨靈孔雀說著古怪的話語,嚇得我們三人後退了數步。
他起身放下了道袍,那張黃金面具依然冰冷,只是他的雙眼略顯紅潤,顯然是哭過了。
三人面面相觀,這其中恐怕另有隱情。
怨靈孔雀沒有說話,抬頭看了一眼豎匾,然後大步往五冥宮中走去。
「我們怎麼辦?」宋琴琴看了看我,又瞅瞅武鎮。
「走,跟進去!」武鎮橫著手中的摺疊鏟,拉著宋琴琴的手。
我點點頭,三人朝巨門走去。
快要進入的時候,我抬頭看了一眼豎匾,發現那上面彷彿掛著什麼東西。
越過了大鐵門,裡面確實一片淡藍色,輝映著無數發光的石頭,看著異常冰冷。
一團團磷火不時冒出,讓人渾身發涼,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這裡面好陰森啊!」宋琴琴嘆息了一聲,四處打量著。
裡面足足有幾百平方米,中間矗立著一根一根幾十人合抱的青銅柱,上面鏤刻著花紋,看著異常古樸。
怨靈孔雀繞著柱子瘋狂的奔跑著,發出了瘮人的大笑。
三人緊隨著他的腳步,繞著青銅巨柱轉了一圈,花了三四分鐘時間,可見這根巨柱實在逆天,可謂通天柱。
「這難道是定海神針不成,怎樣的模子才能澆築出這麼宏大的柱子,這得費多少銅水啊!」武鎮驚訝地大張著嘴,驚嘆不已。
宋琴琴則是一臉恐懼:「這柱子恐怕不是什麼好東西,看著就有些瘮人,你們看那頂部,竟然還有分叉呢!」
聽到宋琴琴的話,二人仰頭往去,只見幾十米的高空中,青銅巨柱伸出了無數戟張的枝椏,看著就像是樹枝一般。
枝椏上掛著一團團的青銅,看著就像是樹葉似的。
「這沒什麼大驚小怪的,澆築的石灰肯定是從頂上澆築,那巨型的模子也必定是有缺陷,這麼大的建築怎麼可能澆築的完美呢!」武鎮的解釋看似合理,但我卻感到不安。
那種不安是來自心靈深處的,就像是有一個聲音在地下呼喚,有彷彿這根青銅巨柱裡面,封藏著什麼惡魔。
「想什麼呢!」武鎮突然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嚇得我打了一個寒顫。
「喲!看你膽兒挺大的,怎麼就被嚇到了?」武鎮一臉壞笑,似乎把我嚇得而得意呢!
「你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嘛!擺脫,不要在這種地方隨便拍人的肩膀!」我最反感被人拍頭和肩膀,心裡說不出的煙霧。
當!當!當!當!當!……
一陣鐵鎚敲擊聲在五冥宮裡回蕩著,武鎮打了一個冷顫說:「這是什麼聲音,好像是鐵匠打鐵一般,難道這裡是鐵匠倉!」
「不會是鬼敲門吧!你們聽,還有濃重的喘息聲呢!」宋琴琴臉色發青,十指彈動著。
我看到宋琴琴手中的捏著的東西,突然一陣大駭!
「你手裡抓的什麼東西?」
宋琴琴聽到我的提醒,嚇得啊的尖叫一聲,急忙甩著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