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五行掌燈人
呼延卓一個弓身激射而來,一眾土人拿著棍棒木叉,眨眼睛蜂擁而至。
「都給我停下來!」一個獨眼龍出現在了路口,爆喝一聲后,原本暴怒的土人就像是被抽去了靈魂,一個個呆若木雞,停在原地轉頭看著獨眼龍。
「龍當頭,為什麼不讓我們動手?」呼延卓收住了身子,扭頭看著獨眼龍。
獨眼龍沉聲說道:「你還嫌麻煩不夠多嗎?給我退下!」
呼延卓難以置信地看著獨眼龍說:「停下,難道這事兒就這麼了了,我二弟被打傷,神獒被打死,我咽不下這口氣。」
「混賬東西,誰讓你整天耀武揚威的,吃吧喝足了尋釁挑事兒,還不滾回去!」獨眼龍眼神凄厲,大聲呵斥道。
呼延卓冷哼一聲說:「你別以為有頭人護著,就能張揚跋扈,我今天就不信這個邪了!」
他說著,將地上的椽子用腳尖一挑,抓到大手裡喝道:「出手吧!」
話語一脫口,橫著椽子向獨眼龍掃去。
獨眼龍眼中閃過了一絲驚異,不過迅速恢復了平靜,他手腕一抖,袖子中一挑黑蛇彈了出去。
黑蛇在空中翻滾了一下,噗的一聲就到了呼延卓身上。
呼延卓大叫一聲,手中的椽子也掉了,捂著肩膀整個臉發白,嘴唇顫抖著:「你竟然用蛇蚺!」
獨眼龍沉聲道:「是你逼我的!」
氣氛陷入了死亡的境地,地上的呼延木爬起來,對呼延卓說:「大哥,我們走!」
說著,扶著呼延卓走去。
「都散了吧!」獨眼龍說了一句,那些土人看沒有門路,只好散去。
獨眼龍作揖,道:「得罪了,我是呼延龍,我們頭人有請二位!」
我和巫馬娜相視一眼,巫馬娜說道:「有勞了!」
三人一前一後,來到了土樓。
整個土樓圓筒狀,中心可以看到天空,總共有五層,上面房間眾多。
黑色的樓板上雕刻著獸頭蛇紋,樣子古樸神秘,但有不是廟宇的那種肅穆,更非地獄那般陰森。
院子里養著一些花,有九月菊,月季,水仙,還有一株山茶花。
一個僕人在掃地,根本沒有理會我們的到來。
「金掌燈在二樓,請吧!」
獨眼龍說著,走上了二樓,木製樓板吱吱呀呀,四周散發著一股胭脂味。
獨眼龍停在門前,剛要說話,只聽房間里傳來女子嬌媚的聲音:「阿龍,你下去吧!」
獨眼龍是了一聲,然後輕步下了樓。
珠簾是聲音響起,隨後女人的聲音再次響起:「你們倆個進來吧!」
巫馬娜輕輕推開了門,然後二人進了房間。
屋子正堂擺著一扇很大的屏風,上面繪著祥雲瑞獸,飛天神女,奇花異草。
屏風兩邊擺著兩個燭台,旁邊有兩個香爐,氤氳著淡淡的紫煙。
清香之氣沁人心脾,正是那香爐中香草氣味。
「小妹失蹤,特來查訪,叨擾叨擾!」巫馬娜恭敬地說道。
女人嬌媚的聲音道:「即使如此,倒也無妨,稍後給你二人令牌,可隨意出入絕馬寨,直到令妹找到為止。」
「那就多謝了,若是沒有其它什麼事兒,我們可以離開了吧?」巫馬娜應聲道。
「你可以離開,但是她不行,讓她在這裡呆三天,三日後定安然返回,如何?」嬌媚的聲音詢問道。
巫馬娜一臉為難,看著我說:「這……,小倩,你說呢?」
看她尋找巫馬婷心切,我思量一番,留在這裡也沒什麼,索性答應了下來。
「那好,你現在拿著令牌可以離開了。」女人說著,一個令牌嗖了飛了過來。
巫馬娜伸手抓住令牌道:「謝了謝了,小倩,改天我來接你!」
我點點頭,她已經離開了房間。
看著空蕩蕩的大房子,我渾身不自在,不知道怎麼辦。
女人嘆息一聲,然後從屏風後面走了出來。
只見她臉上遮著一層輕紗,一身綠色的紗衣,身子玲瓏油脂,美麗的肌膚,雪白的脖頸,挽著蓮花髻,穿著一根金釵。
女人腳步婀娜,嫵媚地笑著說:「在島上住的還習慣么?」
我連忙說:「挺好的,還算習慣。」
她繼續說道:「呵呵,說吧!你們到這裡的目的是什麼?」
「本來是到海島旅遊,沒想到遇上了風浪,遊船沉海才陰差陽錯來了這裡。」我定了定神,胡扯道。
「哦?是么,難道我得到的消息有誤,呵呵。」她說著,拿下手下的一枚金戒指,走過來拉起我的手說:「來,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
我剛要拒絕,那戒指已經戴在了我的食指上。
突然雙眼發黑,無數古怪的幻覺叢生,一會兒是精神病院,忽而又是9路末班車,轉而進入了洞窟,琉璃神棺,千年古屍……
突然,紫色的火焰升騰著,耳邊傳來了古老的念經聲,一個白色的影子在火焰中閃耀著。
「轉過身來,轉過身來……」女人的聲音在我耳邊迴響著,烈火中的女人緩緩轉了過來。
只見她的臉上帶著一張水晶的面具,雙眼冒著綠光,突然嘴角微微勾起,所有的幻覺瞬間消失了。
我瞬然張開了雙眼,看到一股巨力將女人彈了出去,她捂著胸口,臉色蒼白難以置信地說:「這怎麼可能,你竟然能避開我的離魂咒!」
噗……
女人噴了一口鮮血,綠紗衣上掛著血珠,整張臉都扭曲了。
我沒搞明白怎麼回事,不過我意識中的那團火焰似乎很烈,而且烈火中女人的影子,也古怪個緊,可能就是『她』擊退了女人。
女人揮揮手說:「你下去吧!玉奴會為你安排房間的。」
「玉奴,帶姑娘下去歇息吧!」女人說著,起身背著身子,能看出她非常痛苦。
剛才樓底下的那個丫鬟走了上來,對我說:「這邊走!」
說著,往二樓樓梯走去,轉眼間上來四樓。
四樓上一圈的房間,右手一個房門口寫著「靈」,第二個寫著「魂」,第三個寫著「魄」,第四個寫著「活」。
玉奴停在第四間房門口,拿出一串鑰匙,打開了『活』字房。
房間里非常昏暗,只有一扇很小的窗戶,離地面很高。
一個巨大的鏤花轎子床,上面鋪著錦緞繡花被,掛著粉色的紗簾,床頭床尾掛著大紅花和中國結。
「姑娘,這間房裡是以前大小姐的,裡面的東西最後不要動,不然大小姐會怪罪的。」女奴說著往牆壁上看去,眼神中帶著幾分恐懼。
牆壁上鑿了一個一尺的正方形,大約有15厘米深的暗格。
暗格處非常昏暗,看著好像是立著一尊半尺高的神像,還有一個小香爐,以及一副燭台。兩邊掛著紅色的布條,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玉奴,我住這裡不好吧!萬一你家小姐回來怎麼辦?」我擔心地看著玉奴,一來不好意思住在別人的房間里,而來對這間房屋實在是不滿意。
玉奴低著頭說:「小姐不會來了,你就放心住下吧!」
「不會來,難道你家小姐嫁人了嗎?」好奇心又開始作祟了。
玉奴抬著看著我,一臉冰冷:「她死了!」
我渾身一涼,心跳也加速了。
我打量了一眼神龕下面的梳妝台,上面的鏡子上落著一層灰,更加離奇的是,鏡子上面貼著一張黃符,看來這間房屋的確有問題。
玉奴給了我鑰匙,簡單交代了幾句,告訴了我土樓里的住戶,然後匆匆離開了。
這座土樓是明朝修建的,一直有土寨的頭人居住,而且沒有頭人的命令,其他人不得進入,也算是一種約束和禁忌。
現在,樓中住著五個頭人,分別是金木水火土五行掌燈人。
掌燈人具體的職責,就是守護族裡的秘密,具體是什麼秘密,玉奴也不知道。
一樓住的是土位掌燈趙土生,二樓住的是金位長掌燈金玉鳳,三樓是火位掌燈吳火亭,四樓是水位掌燈易水寒,五樓住的是木位掌燈唐木川。
我走到床邊,然後將短刀放在了床頭,拿出布袋裡的青毛鼠,只見它雙眼滴溜溜轉個不停,吱吱叫著。
餵了一些食物,它調皮了一陣兒,然後又鑽到了布袋裡。
我悄悄往布袋裡看了一眼,這傢伙竟然已經睡著了。
傍晚,我到一樓大廳,只見八仙桌上坐著五個人。
一個穿著長衫的書生,手裡拿著一把摺扇,名叫陳木陽。
陳木陽身邊是中午二樓見到的女人,名叫金玉鳳。身邊一個病怏怏的青衣少年,吳火亭。
挨著吳火亭靜坐的是個中年男子,名叫易水寒,一臉冷若冰霜。
易水寒旁邊是趙土生,脖子上圍著紅色的圍巾,戴著一頂花帽,看著有些滑稽。
金玉鳳看到我下樓了,笑著說:「小倩,過來坐我身邊吧!」
我點點頭走了過去,唐木川搖著摺扇,微笑著打量著我。
就坐后,玉奴倒了酒,金玉鳳說:「大家舉杯,歡迎新來的客人。」
唐木川也笑著說:「歡迎!」
易水寒卻毫不在意,獨自喝了一杯。趙土生在玩弄手中的筷子,搖頭示意不喝酒。
吳火亭端起酒杯大笑:「來來來,酒逢知己千杯少,乾杯!」
趙土生皺了皺眉頭說:「火亭,你這病,還是別喝酒了,傷身傷神。」
吳火亭擺擺手說:「沒事,酒是精神的葯,死不了。」
碰杯之後,我才知道了這酒是烈酒。喝了一口,辣的我喉嚨冒火,威力也是熱浪涌動。
咬咬牙,一口灌了下去。
胃裡彷彿燃起了熊熊大火,臉上也開始灼熱,額頭析出了細汗。
易水寒一臉不自在,喝了幾杯悶酒,然後一聲不吭上樓了。
「唉!老水的脾氣是越來越古怪了!」趙土生嘆息著,咧嘴一笑,夾著菜大口嚼著,嘴裡塞的鼓了起來,嘴角冒著油。
吳火亭說:「隨性,隨性,哈哈哈,來來來,不管他,大家繼續喝!」
他說著,已經連連喝了好幾杯。
唐木川搖搖頭說:「火兄真性情,不像某些人,裝作一副高姿態,好像就他清高似的。」
聽到唐木川的話,正要上樓的易水寒露出了古怪的神情,然後低著頭上了樓。
玉奴走到了金玉鳳身邊,耳語了幾句,金玉鳳一臉憎惡說:「誰讓他這麼做的,你把呼延卓給我找來!」
玉奴走後,金玉鳳陷入了沉思,然後起身說了身子不適,隨即上了樓。
趙土生也緊接著離開了。
吳火亭舉杯道:「走吧!來,唐兄弟,我們三人同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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