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也不知是不是果汁的效果,蘇翦璃的精神好了很多,不再面色潮紅,並且身體也多少有了力氣。她推開莫子午,自己坐了起來。
「好點了?」莫子午相當沒形象的邊吃邊說。
「嗯。」蘇翦璃點點頭,看一旁的莫子午吃得歡,本來沒什麼食慾的她不免也想吃一些。
接過侍女遞過來的餐具,蘇翦璃直接就從莫子午面前的盤子里夾菜。
「餓了?」莫子午倒想嘴賤的說你倒是不客氣,但想到兩人現在是偽夫妻身份,忍了忍改為了這句話。
「嗯。」即使身體好了一些也不敢喝烈性酒類的蘇翦璃瞄了一眼莫子午手邊的果酒,然後向一旁的侍女要了清水。
看著這一對無良夫妻沒心沒肺的吃吃喝喝,分外替好友為了那個名叫天陽雪沫感到不值龍戰天莫名的也感到了一些飢餓感。
先解決五臟廟再說!
於是等著天陽雪沫和三人走過來的時候,看到就是莫子午等人在那裡好吃好喝的自成一圈的聊天。
「我等著下一步打算把酒樓擴建一下,增加一些娛樂設施。」莫子午對著龍戰天道。
「娛樂設施?」龍戰天道也配合。「我覺得你不如好好地管管道場。」
「道場怎麼了?」莫子午瞥眼看他。
「你說呢。」龍戰天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很好哦。」莫子午咧嘴。「瞧,你的人,我的人都是教師,當然,東區婆婆的教導主任做的也很稱職。」
「。。。。。。」特么的說的就是東區婆婆好不好!!!
「看你也認同了是不是?」莫子午微微一笑。
「你、這、家、伙。」幾乎是一字一頓的說著,龍戰天放在腰上劍柄的手用力的握緊。
而這時,打斷這個愉悅(大霧)談話場面的天陽雪沫開了口。「莫公子。」
酒足飯飽的莫子午自然看什麼都順眼,何況是給提供佳肴的女主人。不過前提是,這位能不能看著他的時候不要讓那三位跟著。
如芒在背的莫掌門本來挺如沐春風的一笑,只是在見到天陽雪沫身邊的幾位風姿不凡男士有些敵對的視線后,這笑容不免就變得尷尬起來。
「天陽姑娘。」
「這杯敬莫公子。」
「豈敢豈敢。」莫子午態度謙虛。「倒是我等打擾了天陽姑娘才是,這杯理應是我敬你才是。」
莫子午這句話頓時取悅了天陽雪沫。她微微一笑,眸中似嗔似喜,一笑一嗔間似含有萬種風情。這要是個漢子妥妥的勾引的五迷三道,可偏偏是頂著漢子殼子的妹紙,這不免大打折扣不說,莫子午的頭皮冷颼颼的發麻。
「小女子和莫公子一見如故,莫公子若不見外,喚我雪沫便是。」美人微微一笑。
「萬萬不可。」莫子午做出一副獃頭鵝的樣子,臉上硬是讓他擠出紅暈來。「姑娘尚未出閣,我若這般,豈不是影響姑娘清譽,不妥,不妥。」他搖了搖頭。
「莫公子莫不是瞧不起雪沫。」美人幽幽的說道,語氣還略顯幽怨。
「自然不是!」莫子午聰明的立馬否認。
「那還是覺得雪沫一介女流不該拋頭露面。」美人語氣更幽怨了。
「自然也不是。」莫子午真的快被她煩死了。
「既然什麼都不是,為什麼莫公子不肯喚小女子雪沫呢?」美人此時眼中開始含著淚光了。
卧槽這是什麼邏輯啊!!!你給我等一下,我們之間的關係沒有那麼熟吧!!!
「莫掌門這是何意,莫不是覺得沫兒擔不起你莫公子這一聲稱呼?」其中陪在天陽雪沫的男子冷笑道。
「莫掌門若一再堅持,倒不顯得君子風度,反而絕情了。」三人中的第二個插話道。
「哼。」這是第三個。
「。。。。。。」
妥妥強大的男后?宮?團差點閃瞎莫掌門一雙鈦合金狗眼。
無法,莫子午也只能應了下來,這不免引起方才還泫然欲泣的美人破涕為笑,這一變化,又讓那三位青年看直了眼。
而我們的莫掌門卻是瞬間想戳眼睛。
喂喂喂,拜託,求你不要這麼看著我好不好,柔若無骨欲語還休的表情真的很不適合你和我啊喂!
莫子午做的也只能是乾巴巴的笑,然後不等美人更加熱火的『表白』一口將酒水飲盡,都不知道該擺出怎樣微笑表情的沖著天陽雪沫點了點頭后,木然的坐下。
感覺不錯?蘇翦璃微微一笑,著實有點小傾城。
見鬼的不錯!莫子午瞪了她一眼,卻意外的見到對方笑的越發開心。
翻了個白眼,莫子午視線微垂,心裡盤算著怎麼才能離開,身邊的蘇翦璃估計身體好轉,竟然還喝了一小杯的果酒。
最後終於等來了大弟子的歸來,好不容易能離開的莫子午著實鬆口氣,但卻已經被『逼著』留下聯繫地址和對方那句親昵的『子午』稱呼。肉麻的他雞皮疙瘩都起了一地。
「沒事就好。」被天陽雪沫貼心送到岸邊的莫子午無奈的拍了拍一副弱受模樣的二弟子肩膀。
「師父。」喬峰喏喏說著,樣子像極了一個犯錯的孩子。
「下次要跟緊我和你大師兄知道嗎?」
「是,徒兒知道了。」
沖著天陽雪沫道謝了一番,不出意外的收到美人頗為幽怨的一眼,等好不容易對方離開,被肉麻的莫子午渾身如篩子一樣的抖了抖。
「你怎麼不留下來?」莫子午瞥了一眼與他們一同離開的龍戰天。
「留在那裡幹什麼。」龍戰天面無表情道。
「你的故交好友不還沒離開嗎?」莫子午撇嘴。
「他不離開自然有他的理由。」龍戰天眉目的色調極淡。「我走自然也有我的理由。」
「。。。。。。」說了等於沒說,莫子午掀了掀眼皮,這時卻見著二弟子在他身邊嗅了嗅。
「師父,你身上這香氣是哪裡來的?」
「香氣?」莫子午一愣,然後湊上自己的袖口聞了聞,還別說,真讓他聞到一股的香氣,不過這香氣分明是船艙內就有的。「應該是船上的吧。」
莫子午的話卻是讓喬峰蹙起了眉。
「怎麼了?」莫子午有些好奇。
「這味道如果沒有猜錯,應該是外藩的綺陌鄉。」二弟子揉了揉眼睛說道。
「綺陌鄉?」莫子午顯然沒聽過,而一旁的龍戰天卻是皺起了眉。
「一種情?qu藥品,雖然香味清淡,但因效果甚佳,在外藩頗受歡迎。」二弟子撓著下巴說著。「不過,徒兒也只在外藩見過,沒想到已經引入中原了。」
而這時這方才好轉並在莫子午身旁的蘇翦璃忽然腳步開始變得晃晃悠悠起來。
「你怎麼了?」莫子午率先停下,轉頭看向對方。
「沒什麼,只有有些胸悶還有頭暈。」蘇翦璃揉著眉心,也不知是不是月色過於陰涼的緣故,她的臉色在月光下泛著不正常的白色。
「是不是喝了那個果酒引起的身體不適?」
「不。」蘇翦璃剛說了一個字,面色突然變得更加慘白,身子劇烈的晃動了一下,似有不穩,而後一口黑血從她的嘴唇中噴出。
全程『見證』莫子午瞪大了眼,手忙腳亂的接住蘇翦璃歪倒的身子,再看對方時,那人昏迷早已人事不知。
。。。。。。
莫子午獃獃的坐在牽機道場的大門外,月明星稀,許是這裡時集市中心的緣故,還能看到來往的人群,儘管燈會早已結束。
嬉鬧奔跑的小童抓著手中的小風車互相追逐,歡快嬉鬧聲就那般撞入了莫子午的視線。
他又是一僵。
蘇翦璃懷孕了,並且已經有一個月了,而掐算的日期正是他二人穿越來的那一段時間,並且在原文中,莫子午頂著的這個殼子是師師姑娘與發生關係的第一個人。
何況,她二人穿越來的那一天,也正是師師姑娘第一次交給千機派掌門的事後。
最有利的證據當然是蘇翦璃本人以及床頭上的那一小塊血跡。
而在得知蘇翦璃不止中了一種□□,是僅在一個晚上中了三種毒以及早前潛伏在身子里的□□時,殼子喜當爹的節奏讓莫子午都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來表示此刻他差點做成蠟的心情。
說是三種『□□』,其實也不盡然,如果是單個的話,倒也不至於這般。
第一種毒是一種先是很淡後來會越發強烈的烈性媚葯迷蘿散。
第二種『毒』便是綺陌鄉。這個也僅僅是一種情趣藥品,做不得毒品範圍,但如果和一種名為玟瑛的無色粉末攙在一起,輕量服用者會導致出現幻覺,重則毀容。
玟瑛便是這第三種『□□』。
倘若只是這三種,蘇翦璃也不會這般,偏偏她的體制竟然潛伏著一種不知被何種藥物壓制卻在被『三種□□』服用后激發起來的致命劇毒。
□□的名字叫三絕。之所以會起這個名字,則是因為服用后,身體瞬間無力,這是第一絕,習武者內力被劇毒壓制,這是第二絕,內力膨脹,爆體而亡,最後一絕。
而之前的三種『□□』卻是被三絕吸收,激發了被壓制的毒性。
三絕無色無味,重要的是江湖上沒有任何一種解藥能解其毒性。不過據傳聞,天絕宮的聖物是其唯一的剋星。
天絕宮,武林上唯一一個亦正亦邪的門派,而宮內向來只收資質好的女弟子。而其宮主所練的獨門秘籍《天絕》已臻化境,位列武林五大高手之一。
不過江湖中早有傳言,天絕宮宮主這輩子最討厭的生物就是男人。
儘管不知道是有多大的仇恨讓這位宮主將男性定義為生物,並且位列在討厭的榜首,但這並沒有阻礙武林中人對於天絕宮內弟子的追求。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其宮主的緣故,其門內弟子皆是對普遍男性不屑一顧。
當然,卓越者嘛,自然是受到少女們的歡迎的。
不過,以上的八卦自然不是重點。
重點是。
蘇翦璃身中劇毒,並且他還喜當爹。。。。。。
當然,在莫子午得知這一切的時候,正是在他意外點開了屬於喬峰『不錯醫術』的技能點后,來不及高興就一瞬間就石化了。
蘇翦璃現在因為喬峰找到一些葯而暫時性無礙,千機派地下密室的解藥找了一圈,也只能找到暫時性吊著蘇翦璃命的藥物。
如果再不找到解藥,蘇翦璃的生命恐怕只能維持一個月。
甚至於更短。
此刻的蘇翦璃還在昏迷中,而莫子午則一個人坐在牽機道場的門外,腦子卻早已亂成一片。
最起碼,即使在之前最糟糕的時候,他都沒想道蘇翦璃有一天真的會死。
如果,如果真的沒有及時找到解藥的話。
蘇翦璃她,真的會死。
他閉上了眼。
莫子午不知道自己在外面坐了多久,直到腿傳來一陣的酸麻后,才抿著嘴扶著門扉站起。然後一瘸一拐的向書房走去。
書房的門吱呀一聲被輕輕推開,月光從縫隙中滲透在石板上,而後黑色的影子踏入了室內。
他走到書房內唯一的一張卧榻上,然後搬了一張椅子放在床邊,呼出一口氣,坐在了上面。
榻上此時躺著一個人,面容白皙,許是舒服了一些,對方眉目稍顯的舒展,氣色也比方才昏迷時好上很多。
室內沒有燃著蠟燭,偏偏今天的月色出奇的亮,以至於能將屋內瞧這分明,莫子午看著床上的蘇翦璃,沉默著,面色沉寂。
黑夜中,屋內與屋外靜的可怕。
蘇翦璃醒來的時候,坐在椅子上也睡著的莫子午也醒了起來。
兩人的視線恰好對了個正著,一個轉頭看,一個抬頭看。
「你怎麼睡在椅子上?」蘇翦璃皺眉,她想起身,渾身乏力的她冷不丁的又跌回到了床上。這讓她不解,然後仰頭看向坐在那裡不動的莫子午。
她忘記了她吐黑血的事情。
莫子午以為自己說出的話會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亦或是緊張還可能是其他的情緒,卻沒想到直到說了話,他才發現,頭腦異常的冷靜,儘管,頭暈,夜間不知不覺睡在椅子上渾身酸疼,眼睛因為疲憊而布滿血絲。
「我現在要說的,也許說是讓你憤怒,不如說你會害怕亦或是別的,但是我覺得你應該知道這些。」莫子午掀起眼帘。
室內很靜,此刻陽光透過窗扉而照入,暖調鋪了滿地。
外面的枝頭早已停著嘰嘰喳喳的鳥兒,或是展翅撲棱撲棱的飛走,亦或是又一隻停靠了下來。
莫子午將他知道的全部告訴蘇翦璃時,對方起初在得知這殼子有了身孕后,說是一瞬間的驚訝,不如說是整個人僵在了那裡。
之後中毒的事情,卻沒有激發出她任何的反應。
蘇翦璃並沒有說話,更確切的說,她靠在床頭,雙手放在在腿上,低著頭不說話。
很早的時候,莫子午發現自己就看不透蘇翦璃這個人。
往往在你覺得你很了解對方的時候,那人卻又變了另一個模樣。
比如說她第一次消失,再比如說這人在消失的十幾年後又一次的出現。
莫子午忽然生出了些許的煩躁,他閉上眼,復又睜開。「可以告訴我你是怎麼想的嗎?」
這是沉默已久后莫子午的第一次出聲。他以為對方仍舊是不再言語,卻意外的看著持續低著頭的蘇翦璃看向她,眸中閃動著一種說不出的光芒。
「我要活下去,莫子午。」
「我知道。」
「這是其一,其二。」那種尖銳與堅定忽然間像是消失了一樣,她的身上又像是多了某種莫子午從未見過的柔和。「我要留下這個孩子。」說到這裡時,她垂下眼,手掌小心翼翼的伏在自己還看不出的腹部上。
「好吧,我能理解你想說孩子是無辜的。」莫子午揉著眉心,雖然現在他還一種恍恍惚的感覺,但在最初的驚訝和後來想到左右只是這兩個殼子的孩子,這已經是無力回天的事了,犯不著自己給自己找彆扭。
「這也是一部分原因。但是最重要的是。」蘇翦璃撫摸著腹部。「我想要一個孩子。」
挺合理的理由,但是怎麼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怪怪的。
莫子午蹙眉,他說不上來自己心裡湧上來那種怪怪的感覺。女人想要一個孩子很正常,但是,總感覺哪裡好像有些不對勁兒。
莫子午說不上來,畢竟他倆初次『著陸』這個世界的方式著實的有別他人。何況,他也不是蘇翦璃本人,又怎麼會明白對方的想法?
他壓下心中的怪異,與蘇翦璃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莫子午走出書房時,外面的日頭已經很大。因為放假的緣故,道場內並沒有任何的學生。
蘇翦璃和莫子午其實都知道,兩人在涉險。
且不說天絕宮的聖物是鎮派之寶,而且代表著宮主的身份,就算真的獲得,要聖物也不一定會是蘇翦璃的解藥。
但是。
莫子午垂下了眼。
他必須要試一試。
無論是哪一種的理由。
儘管兩人鬥了十來年,幾乎從認識起就不對付。
儘管,兩人互看不順眼。
但是。
他不想蘇翦璃死。
他深呼了一口氣,而後慢慢的吐出,想要露出一抹輕鬆的笑,卻不知那笑容意外的僵硬。
自然,蘇翦璃不死,他也不會莫名其妙的發生意外死去不是嗎。
即使是龍潭虎穴,都要試一試!
他握緊的拳頭。
必須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