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這樣就夠了
大難臨頭,自身難保,卜籌那群手下,之前看起來一個比一個牛掰,到了關鍵時刻,還不是只顧著自己逃命?
「別管我!快走!」注意到我的目光,沒等我說話,卜籌就喊了出來,被一群死屍團團圍住,根本動彈不了。
都倒那動不了了,還嘴硬?
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弓著身子就是一陣亂撞,愣是闖到了他那邊,他那副狼狽的樣子,恐怕一輩子也就這麼一次機會能見著,渾身都是抓痕,輪椅倒在一邊,早就被踩成了廢鐵。
我伸出手想拽他一把,誰知卻被他一把推開:「你走!不要管我!走!」
「少廢話!」
一把將他扛在背上,看著不斷圍攏的死屍,個個都是獃滯的模樣,血肉已經腐爛了大半,連露出來的骨頭都是灰黑色的,卻儼然一副軍人的樣子,好比現在是在上陣殺敵。
叔梁王啊叔梁王,果然這才是你的目的。
「過去楊運把你一個人丟下,明知道你還是個孩子,就讓你承受那麼多,現在不關我事楊運,還是楊靈一,都不可能眼睜睜看你死在這,自己逃命。」
話雖這麼說,但眼看著越來越多的死屍,前仆後繼的湧上來,心裡只是愈發的沒有底。鐵索在經歷了數千年後,本就沒有那麼結實,何況上面的重量還在不停地增加,只怕快到極限了。
「快上來!」
上面的人在喊著,但我連視線都被遮擋住。背著卜籌在裡面亂竄,連上面那幾個人在哪都看不見。
「死之前,還能聽到你說這樣的話,就已經足夠了。」卜籌在我耳邊喃喃說了一句后,突然鬆開了手,從我的背上被那群死屍拽走,「快走!」
還沒回過神來,就接連聽到幾聲槍響,吊著的幾根鐵索應聲而斷,正剩下一條。「吱吱」作響。整個半圓形的石台都往下傾斜。
「走!!!」
下意識地一把拽住最後的一根鐵索,與此同時,就又是一聲槍響,整個石台失去了支撐。連帶著還在上面的卜籌和死屍。徹底墜入了無底的黑暗。
「卜籌!」
上面有一隻手拽住了我。我看著逐漸在眼前消失的石台,一切重歸於黑暗,恍惚間。似乎又看到了跟卜籌初次見面時的場景。
房門打開,燈一亮,那個下巴有著一道深邃疤痕,卻笑得一臉無害的男人,穿著筆挺的黑色西裝,洋洋洒洒地坐在我視線的正前方:「楊先生……」
直到今天,他一點點地變得殘缺,一點點地走向死亡,這一切都是拜我所賜。
「楊運!你冷靜點!」
上面是百里奚平的聲音,他死死拽著我的手臂,讓我冷靜下來。
爬到石鷹的腹內后,叔梁王和秋瑾之前待著的半個石台上已經空空如也,所有人都癱軟地坐了下來,我靠在那,皺著眉,盯著某片黑暗,一動不動。
誰都沒有說話,誰都沒有過來,大家都是各自坐得遠遠的,各懷心事,想著這樣那樣的事情。
再一次的,我又有了這樣的念頭,如果沒有我,這些人,不論是死去的,還是依然在痛苦中煎熬的,是不是都會比現在更加幸福一些。
是的,一定是這樣的,如果不是我,就不會有那麼多的事,什麼叔梁王,什麼麒麟佩,什麼詛咒,一切都不會存在,如果沒有我的話……
從口袋裡掏出從雙魚玲瓏盒裡得到的另外兩片麒麟佩,在手裡把玩,越是看起來大的誘惑,往往要付出的代價也是巨大的。
「你早就知道羅伽的秘密?」
這話我是問的顧飛,但沒有一點責怪他的意思,不論是他隱瞞身手的事,還是他私自行動的事,我都沒有立場去怪他。
他沒有正面回答,只是看了我一眼:「我去了你丟失雙魚玲瓏盒的地方,那裡已經被毀了,打開才發現,麒麟佩就在裡面……」
「我問你,你是不是早在一開始就知道羅伽和叔梁王的事?!」莫名地,心裡一陣煩躁,嗓門也不由地提了起來。
沒等顧飛回答,胡明就跳了出來:「小白臉你什麼態度?!要不是因為你,哪來那麼多破事?!」
「死娘娘腔,你走開!我沒問你!我問的是顧飛!是李飛!」我說著反而更加激動了,站起來,幾步並做一步,一把推開胡明,揪住顧飛的領子,「你早就知道,為什麼不說,你早點說出來的話,你知不知道,很多人就不用死了?」
如果早就知道麒麟佩的事,早就知道雙魚玲瓏盒就在漆匣里,早就知道我就是楊運,早就知道羅伽只是一條不歸路……我怎麼可能還帶著這麼多人進這種鬼地方,找一個根本不可能找到的東西?
「我不知道……」半天他才喃喃開口,聲音小得幾乎是卡在喉嚨里的,「我也是慢慢才發現了這些事,才知道原來舅舅才是我爸,我原來姓李,等我發現了雙魚玲瓏盒之後,一切都晚了,你們已經進了羅伽。」
突然間,就好像渾身的力氣都被剝奪了,我癱軟地倒在那,手臂上的傷口已經停止了流血,血凝結在那,就像是烙印一樣。
其實還有好多話想問的,但又不想問了,包括他為什麼隱瞞身手,太子離那邊又為什麼會有他兒時的照片,這些我都不想問了,突然意識到,至今為止,所有的災難都是因為那一個個想要了解清楚的疑問。
倒在那不知道多久,上衣突然被人拉開,上身一涼,打了個激靈,立馬跳了起來:「幹什麼?!」
這才正經沒多久,突然來這麼一出,幹什麼?搞基啊?卧槽!
「你……你的胸前……」肖筱顫著手指,指了指我,聲音也同樣打著顫。
除了百里奚平,所有人都是一副詭異的表情,好像看到了什麼古怪的東西。
「不就是一顆痣……嘛……」我低頭瞄了一眼,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了,那顆痣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不見了!留下一個血紅色的「紋身」,就像是一個封印一樣,是我看不懂的文字。
什麼時候?難道是開那個破「雞蛋」的時候?我突然想起當時那一陣灼燒感來,難道說是那顆痣,變成了這麼一個「紋身」?(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