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既定的命運

這是蘇顏第二次品嘗棺材板的血液，但卻是第一次感到那種讓人*蝕骨的快樂，彷彿全身的細胞都在歡興鼓舞，叫囂著想要更多，更多。

因為一時的迷失，等她回過神來時，已經貪婪的吸食了棺材板不少的血液。

蘇顏一直都清楚靈族血液對於惡魔意味著什麼，猶如罌粟之於嗜毒者，瘋狂，熱烈，以及毀滅……光聞著那味道就快讓人發狂。

蘇顏沒有品嘗過毒品，所以在遇見棺材板之前，完全不能理解毒品對人類的誘惑，只是聽過那麼一個說法：做丨愛只有6秒的快丨感，而吸毒卻能帶給人30分鐘的快丨感。

靈族……對於惡魔族來說，就是這種活生生的毒品，而每一個惡魔族，從出生起就已經是毒癮患者。

蘇顏心虛地不敢去看棺材板的眼睛，她到現在都不敢相信自己剛剛的禽獸行徑，別說對象是棺材板了，就是阿貓阿狗，她也不該……人家才□□歲啊，還是個小男孩啊啊啊！！！

好禽獸……

蘇顏低著頭盯著自己的腳尖，心裡一面內疚後悔，一邊想著靈族的既定命運，心情那叫一個酸爽。

過了好一會兒，她做好心理建設，抬起頭來顫巍巍地望向棺材板。

小男孩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渾身散發著森森的寒意，那雙黑暗的瞳孔中溢滿了冰川崩裂般的殘酷和銳利，只看他的眼神，蘇顏就可以清晰得出一個結論，一旦解開他的禁制，他一定會撲上來無所不用極其地弄死她。

蘇顏抖了抖，額，還是讓他先變成木頭人吧。

「那個……」蘇顏張嘴想說點什麼，至少得道個歉吧，雖然看他的表情絕壁不會接受。

「其實，我不是故意的。」蘇顏用自己最誠懇的目光望著他，然後，小男孩的眼睛紅了，似乎恨不得吞了她。

蘇顏：「……」

一時之前，蘇顏表示自己束手無策。

按原計劃，她來到靈族星球后，先找靈族人打聽一下靈族的情況，再帶著星河大樹一族的信物去見靈族的族長，告訴他們不要整日里花天酒地，唱歌跳舞，暗宇宙中還有一個惡魔族正等著「吃」他們呢。

可沒想到，她這麼「走運」，一來就遇見了幼年時代的棺材板，本想勾搭一下，聯絡聯絡感情，一不小心就變成了那種不死不休的關係。

orz……

眼下，似乎她得先刷刷棺材板的好感度啊。

她硬著頭皮忽略了棺材板殺人的目光，把他的小身體摟到自己懷裡，直接離開了靈族星球，來到一顆小行星上，這顆小行星不是生命星球，如果沒有蘇顏的保護，幼年的棺材板分分鐘就能窒息而死。

許是離開了靈族星球，讓幼年的棺材板感到了不安，又或者是他慢慢冷靜了下來，清晰地發現自己和蘇顏的實力對比，他的情緒漸漸平靜了下來，只有黑色的眼眸里泛著冰冷的光。

蘇顏感覺此刻的棺材板，似乎可以溝通了，便找了個山洞，讓他面對自己，解開了一部分禁止。

「你可以說話了。」

棺材板抬起頭，看著她，只是抿著唇。

「如果我要殺你的話，只是一個念頭而已，這一點你明白么？」

棺材板面無表情地望著她，眼神瞬間銳利了起來。

蘇顏微微一笑：「但我並不想殺你，對你也沒有任何的目的。」（大霧）

他冷哼了一聲，動了動唇，又閉上了嘴。

「之前是一個誤會，我並不是故意的，只是……」蘇顏無法告訴他，她想用他的血液來確認他的身份，便略過了這茬，把自己的手指伸到他的唇邊，「要不，你吸回去？」

她話音剛落，就見棺材板張開嘴狠狠地咬在了她的指尖上。

蘇顏：「……」卧槽！還真咬呢！！！！她就隨便說說而已！！

她倒沒感覺多疼，千年的歷練早已讓她的身體強大無比，棺材板那小嫩牙惡狠狠地咬了半天，連皮都沒咬破，唔，準確地說，連牙印都沒留下。

棺材板：「……」

他惡狠狠地咬了五分鐘，不得不接受這個噩耗，惱羞成怒地冷哼了一聲，偏過頭去，不想看蘇顏那張笑容燦爛的臉。

「吶，你自己咬不動的，就不能怪我咯。」蘇顏笑眯眯地摸了摸他的臉，欺負幼年時的棺材板真是太嗨皮了，簡直有點停不下來，不過鑒於兩人的關係，蘇顏也不敢太過分，又一次跟他道歉，「我之前真不是故意的。」

她取出伊莉絲給她做的各種點心，還有自己縱橫（咦？）暗宇宙得到了不少寶貝，財大氣粗地送到棺材板面前：「有喜歡的嗎？隨便挑。」

棺材板面無表情地掃了一眼，把目光落在了她的頸側，一字一頓道：「我要咬你！」

蘇顏：「……」還真是執著。

蘇顏笑容惡劣地攤了攤手：「你咬不動呀！」

棺材板默默不出聲了。

蘇顏忍不住摸了摸他又嫩又俊的小臉：「你今年多大了？」

棺材板面無表情地把頭扭到一邊。

蘇顏心裡暗暗驚奇，棺材板在她心中一直是很特別的，她在莫拉哥特種監獄的地底見證了他的蘇醒，在昏迷了三年後感受到了他一直的陪伴，又在數次生命危急時，落入了他的懷抱，還有，那個不應該存在的吻……

從前，她沒有時間去考慮感情的事，他也從未表示過什麼，但他對她的特別，只要眼睛不瞎就能看出來。

但蘇顏卻不能確定，那種特別就是男女感情。

因為，在那時，他在她心裡，是神。

是遙遠不可及的神。

他神秘，他強大，他又身負詛咒。

他距離她那麼遙遠。

而現在……

一切都變得不同了。

她和他之間遙遠的距離已經消失了……

蘇顏的目光溫柔下來，小心而又珍惜地抱住他：「再見到你……」真好。

楚零曜的臉不受控制地伏在蘇顏的胸口上，臉被軟綿綿的峰巒憋地紅一陣白一陣。

「你放手！」小棺材板惱怒道。

蘇顏可不想好不容易刷回來的親密度又折回去，只好放開他。

「我要回去！」他沉著臉，面無表情地說。

蘇顏特別想提醒他，孩子，你目前被綁架了，有點人質的覺悟行不行！

顯然棺材板毫無覺悟，冷颼颼地盯著她。

蘇顏鬱悶了一小下，張開雙臂：「你抱我一下，我就送你回去！」

小男孩嫌棄地瞟了一眼蘇顏的胸口：「你胸太大！」

蘇顏：「……」她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這嫌棄的口吻是什麼意思？還嫌她胸大！

蘇顏黑著臉，面無表情地把他摟到自己懷裡，故意用被他嫌棄地部位蹭啊蹭，蹭得棺材板快氣悶過去了，這才得意洋洋地抱起他，回到了靈族星球。

估計是楚零曜已經深刻了解到敵我雙方的實力對比，即便蘇顏解開了禁制，他也沒殺氣騰騰地摸出自己的匕首，抑或是在她的懷裡掙扎鬧騰，一路上，他分外的「乖巧聽話」，除了身體比較僵硬。

回到靈族星球，蘇顏也沒繼續耽擱時間，直接就來到了靈族的聚居地。

這裡生活著大量的靈族人，那濃郁的香味幾乎直破天際。

如果不是蘇顏意志力足夠強大，如果不是她剛喝過棺材板的血，她感覺自己都快被那濃郁的香味給逼瘋了。

事實上，就算她此刻理智尚存，也好不到哪裡去，她的眼睛不由自主地變成了猩紅的顏色，單膝跪在地上，緊緊地抱著懷裡的楚零曜，把頭埋在他的頸側，舔來舔去。

棺材板一動不動地任由她為所欲為——顯然在蘇顏眼睛變紅前，已經讓他一動不能動了。

就這樣，蘇顏在靈族的聚居地前呆了三天，把懷裡的棺材板翻來覆去舔了三天，才徹底變得冷靜下來。

解開棺材板的禁制，蘇顏壓根不敢看他，她覺得自己本來是個好好的女孩子，忽然就和變丨態，禽丨獸聯繫在了一起，她一回想起來，自己都無法直視了。

「額，你走吧。」蘇顏弱弱地扭開頭，不想回憶那段黑歷史。

他望了她一眼，頭也不回地走了。

蘇顏：「……」走得還真是乾脆。

整理好自己，蘇顏深吸了一口氣，走進了靈族的聚居地。

有棺材板的前車之鑒，蘇顏已經做好了倘若靈族有敵意，先制住對方的決定，可讓她意外的時，在靈族聚居地，她遇見的靈族都極其的單純，極其的熱情。

聽說她要見族長，眾靈族嘰嘰咋咋熱情地給她指路，怕她不認識，眾靈族乾脆一路護送，途中不少少男少女大媽大嬸好奇地詢問她的名字來歷，得知她不是靈族人，眾靈族便開始打聽起外面的世界。

「上回族長說，有一個星河大樹一族，長得這麼高，這麼大，他們可友善了……」

「我也聽說了，姐姐，你們是什麼種族呀？」

「……姐姐，什麼是原始宇宙，暗宇宙啊？」

「姐姐，你長得好漂亮，以後一直留在靈族好不好？」

……

蘇顏感慨萬分地望著圍著自己的一張張熱情的笑臉，她就說嘛，靈族是一個單純，熱情的種族，像棺材板這樣的剛一見面就警惕抱著敵意的一點兒都不正常。

所以，此刻棺材板偷偷摸摸地躲在不遠處的樹上觀察她，就挺正常的了。

蘇顏還以為他會去向靈族族長彙報呢，結果他離開后只是拐了個彎，又跑了回來，偷偷監視她。

蘇顏心想，自己這暗暗高興個什麼勁。

在眾靈族的帶領下，蘇顏用精神力一邊觀察棺材板，一邊跟著眾靈族閑聊，沒多久就見到了族長。

靈族的族長是一個看上去三十歲左右的青年，不同於單純的普通靈族人，他的眉宇分明，目光清澈而堅定，不過見到蘇顏，態度雖比不上普通靈族人那般熱情，也相當的溫和有禮。

蘇顏開門見山拿出星河大樹一族給她的信物，一邊打量著面前的青年，一邊說：「我們談一談。」

青年點點頭，示意圍觀的眾靈族各回各家，幾個十來歲的靈族少女少年離開時分外不舍，還揮手邀請蘇顏住到他們家去。

蘇顏笑容滿面地跟一路送她來的靈族告別，然後跟著青年穿過房舍，來到一片樹林里。

「我叫靈修。」青年示意蘇顏落座，溫和地問道，「星河大樹一族最近好嗎？」

蘇顏不動聲色地朝側面的樹枝上掃了一眼，果然，棺材板就是靈族的另類，護送她來的那些靈族人走得一個不剩，這傢伙好不容易逃脫她的魔掌，不躲得遠遠地，還膽大包天地爬到樹上偷聽監視。

「挺好的，」蘇顏此乃身負重任，可不是來跟靈族拉家常的，這短暫的接觸，她對靈族眾人也有了一定的了解，便沒有拐彎抹角，直接說起此行的目的。

「我叫蘇顏，來自神族……」咳咳，為什麼稱自己神族莫名有點心虛呢！

「神族？」靈修喃喃地念了一遍，他細細打量著蘇顏，似乎有很多想問想問，卻不知從哪裡問起。

蘇顏不想糾結於種族名稱，繼續道：「我們是這個宇宙中第一個誕生的種族……」

「可是……」靈修疑惑地皺起眉。

蘇顏知道他想說什麼，因為星河大樹已經存在了相當漫長的時間，倘若神族是第一個誕生的種族，為什麼他們和星河大樹一族都不知道他們的存在。

「你所看到的宇宙並不是宇宙的全部，在我們的認知里，你們所在的宇宙被成為原始宇宙，而我們生活的地方是暗宇宙，就像世間有日夜，光明和黑暗一樣，暗宇宙和原始宇宙就是這樣對立又統一的關係。」

蘇顏簡單地給他科普了一下宇宙局勢，然後話音一轉，臉色嚴肅了起來。

「我想，你應該知道一千多年前，星河大樹一族的始祖失蹤的事吧？」

靈修猛然睜大了雙眼。

蘇顏沉重地點了點頭：「他被我們的王給抓走了，我們的王異常強大，殘酷，冷血……」蘇顏狠狠地把惡魔之王黑了一遍又一遍，又把惡魔族的實力描述了一番，然後開始把自己往白蓮花的方向塑造，「我趁王不注意，偷偷把星河大樹的始祖給送了回去，並在星河大樹停留了一段時間，懾於我族的強大，星河大樹一族決定舉族遷移，分別時，他們告訴我你們的存在，我擔心王來到原始宇宙找不到星河大樹會拿你們出氣，所以特意過來通知你們一聲。」

靈修：「……」信息量有點大，腦子反應不過來。

蘇顏的表情越發沉重：「但是……」

「但是什麼？」靈修不由自主地問道。

蘇顏悲憐地嘆了口氣：「但是，我一來到靈族星球，就發現你們……」

蘇顏簡單地把對方的血液對自己的吸引如實描述了一遍，還把自己不小心被誘惑吸了棺材板的血也當做例子說了出來。

「……我一直以為自己意志力已經足夠強大，但還是難以抵抗那種誘惑，」蘇顏深深望了靈修一眼，「倘若，你們被我的族人發現，恰好你們集全族之力也無法反抗我們……」

靈修的臉色一瞬間變得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