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第九十二章

聽到胤禩說有辦法,王怡錦心裡也很高興,忙問道:「你又要冒什麼壞水了?」

以王怡錦對胤禩的了解,這位八爺是個特別能坑爹的主兒,這會兒正和康熙的關係邁入了新的低谷,八爺說能想到辦法讓康熙派他出京,准不是什麼正經的渠道。不得不說,王怡錦當真是胤禩的知己,這話說得,完全就猜到了胤禩的心思。

胤禩沒有否認,而是笑道:「還要你來配合,咱們聯手,我才有機會去到福建。」

王怡錦自然一口就答應了下來,和胤禩兩個人商量了一通,這才摩拳擦掌的去做準備了。胤禩將事情前後想了幾遍,要緊處都很通透,便將心都安穩了下來,嘴角的笑容便越發的真摯了幾分。這會兒是在李家,李鼎滿面春風的陪伴一道前來的太子並幾位阿哥遊園,抬眼見到八貝勒笑得十分和氣,心裏面頓時有些不是滋味了。

當年和他交情最好的三阿哥,也就是現在的誠郡王此番並沒有隨皇上一道南下,這不禁讓李鼎感到十分失望。但很快,他又興奮了起來,誠郡王再怎樣也只是個郡王罷了,這回他有了機會結交太子,那可是大清的儲君,未來的皇帝,要是能和太子攀上交情,那豈不是更能延續李家又一代的繁盛風華了嗎?

曹、李兩家的老太太同樣都做過康熙的乳娘,曹、李兩家的當家人同樣都是皇上的奶兄弟、分別任著江寧織造和蘇州織造,在外人眼中,曹、李兩家還連著親,曹寅是李鼎的姑父,兩家守望相助關係十分親近。可是在李鼎的心裡,雖然也敬重姑父,但是總還有種不服氣的勁兒,覺得自家平白就矮曹家一頭,很是不舒服。

因為江南都說,曹家比李家更得皇上的重新,皇上上一回南巡,在曹家住了那麼久,卻並沒有去李家,反倒是李家巴巴的去江寧曹家伺候皇上去了。這話聽在李鼎的耳朵里,叫這一向都挺有驕傲勁兒的年輕人如何承受得住?他心裡憋著一口氣,便想著,將來李家在他手裡,定要比現在還要權貴,也定要比曹家還要得聖寵。

也正因為是這樣的心思,李鼎才會見到太子后如此激動,挖空了心思要讓太子對他另眼相待。在李鼎看來,太子素來很有賢名,聽父親說,太子還是皇上一手帶大的,是皇上最看重的兒子,想來太子也是對皇上很有孺慕之情,李鼎便抓住了這點,可勁兒的在太子面前討好,將自己和父親李煦如何父慈子孝非常委婉又全面的說了一通,最後才將話頭落在了太子身上,又感慨太子和康熙的父子情深。

這話若是放在從前,正是對了太子的胃口,准能如李煦所願的叫太子十分歡喜。無奈此時的太子是黑化的中二少年,本來就對自己和皇阿瑪的關係處於非常時期,這會兒聽了李鼎的話,怎麼聽都覺得刺耳,甚至懷疑李鼎是不是知道了什麼——畢竟李煦是有和給皇阿瑪上密折的資格的,又和皇阿瑪關係親密,難保皇阿瑪不是在給李煦的回復中提到了一兩句抱怨自己這個太子的話。

這麼一想,太子越看李鼎就越不順眼,覺得他在出言諷刺或是試探,當下臉色就不好看了,冷哼了一聲,瞧著李鼎的眼神便十分的不善。李鼎又不是傻的,自然察覺出了太子忽然就不高興了,正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說錯了什麼惹惱了太子,臉上原本的笑容都有些掛不住了,等他抬頭時,便又看到胤禩那裡臉上那十分明顯的笑容,當下便覺得八貝勒也是在嘲諷他,又想起了上一回他帶著幾位小阿哥出門的時候,八貝勒也是很不給他臉面,李鼎的臉色也不由得青白了起來。

不過胤禩卻是沒有在意李鼎的不高興,如今他把李煦在陝西伸的爪子給砍掉了,雖然事後李煦並沒有在皇阿瑪面前失寵,李家便不算傷筋動骨,可畢竟那一船的貨都沒了,損失不小不說,還牽連到了四川綠營,想來今後再不會有地方的綠營再敢護著李家,這麼一折騰,李家也算是元氣大傷了。

胤禩覺得,也許心眼小愛記仇這個毛病,是他們愛新覺羅家的通病,他平日里並不和老四一樣十分愛計較,但是如果對方一旦碰觸到他的逆鱗,那他就能咬住對方不鬆口,尋到機會就要踩上兩腳才罷休。當年李煦四處搜羅模樣像他額娘的女子想要進獻給康熙的事,胤禩到現在都還沒忘,對李家,他是非常厭惡。別說李鼎對他不怎麼熱情,就算李鼎非常熱情,胤禩也不會承他的情。

剛剛雖然他有些走神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眼下看到太子對李鼎也起了厭惡的心情,胤禩原本就很高興的心情就越發明媚了起來,嘴角的弧度又彎了幾分。老四的脾氣一貫就不喜歡聽繞大彎子的奉承話,剛剛李鼎滔滔不絕口若懸河的,他早就煩了,這會兒自然也不會出來打圓場。小九和小十兩個人一向都以八哥為基準,見八哥不怎麼喜歡這個李鼎,他們自然也沒有站在了同一戰線,在那兒笑眯眯的看李鼎的笑話。

虧得李鼎的城府夠深,便在這樣的條件下都還是堅持著繼續帶著幾個阿哥們遊園,但是李鼎有心忍辱負重,太子卻是膩歪再聽他說話,直接就毫不客氣地說道:「這園子景色這麼好,孤本來心情挺好的,可見了你,孤就什麼心情都沒了。左右這麼個園子,也走不丟人,你就先從孤的視線里消失吧。」

這話委實再打臉不過,饒是李鼎,此時白麵皮也成了紫紅色,可對上太子已經十分不耐煩的模樣,他還是一句話都不敢分辨,忙低下頭,灰溜溜的走了。太子這才滿意的哼了一聲,繼續逛園子去了。

沒了李鼎,所有人都覺得自在了很多,小九眼珠一轉,便湊到太子那邊,笑呵呵地說道:「太子哥哥,聽說蘇州河晚上挺熱鬧的,你帶著弟弟們去開開眼唄?」

這話一出,太子還沒說什麼,老四的臉就先黑了,蘇州河那種地方,老四聽人提起過,說是江南的煙花之地,藏污納垢的,如今聽到小九竟然在慫恿太子帶他去那樣的地方,一向十分重規矩的老四立刻就板臉搶先說道:「是哪個作死的奴才攛掇你知道那樣的地方?」

太子才剛要說話,就被老四給搶了話,臉一下子又耷拉了下來,不高興地說道:「老四,孤倒覺得小九這個提議不錯,既然咱們到了地方上,就要好好熟悉熟悉地方的風土民情,整日被李鼎那種人帶著逛園子,能逛出什麼來?」

風土人情什麼的……胤禩忍不住想笑,太子可真會給小九臉上貼金,小九這傢伙絕對是聽說了蘇州河上的畫舫,便起了心思想要去瞧瞧所謂的江南美女,跟風土人情什麼的,還真是搭不上關係。上輩子小九風流,但這輩子不同,這輩子小九雖然年紀也不小了,但是因為有個萬象居叫他發揮興趣,因此他的心思就一門心思的撲到事業上了,這會兒身邊還真沒有女人。換了上輩子這個時候,小九那阿哥所里,都有四五個格格伺候了。

此時小九雖然說著要去蘇州河見識見識,但看他的眼神十分清亮,半點兒都沒有色{欲}之氣,完全還是個心思純凈的小少年的單純的好奇和懵懂,胤禩忽然覺得心裡一暖,能看到這樣的九弟,他心裡很高興。

這會兒老四被太子噎了一句,把一肚子的話都憋了回去,拿眼睛去瞧胤禩,因為他知道小九他們一向都和這八弟關係最親,平日里瞧八弟也是個規矩的潔身自好的人,老四便想著,想來八弟也是不贊同小九去那種地方的,正想找個聯盟,結果一瞧過去,就見到八弟不但沒生氣,反而含笑看著小九和太子他們兩個開始訂下了晚上的行程,當時老四的臉就越發黑了。

於是,等到了晚上,太子興緻勃勃的帶著胤禩和小九兩個人跑去了蘇州河,老四沒勸住太子,也不想和他們同流合污,自然是不去的。小十呢,則是擔心,他要是去畫舫,再被毓秀知道了,准要揭了他的皮,為了他的老婆和小命著想,他還是乖乖的呆在李家,不要去湊那個熱鬧了。

為了這個,小九沒少笑話小十是個妻管嚴,這媳婦還沒娶進門呢,就怕這怕那的,簡直是太丟人現眼了。小十聽了也不生氣,還是憨笑著對小九說:「我和毓秀是兩情相悅,這感情,你不懂。」

好么,這話說得,叫小九差點兒吐小十一臉吐沫星子,想朝八哥訴苦說小十又欺負他吧,可想著八哥雖然沒有心愛的女子,但是卻有個心愛的男子,弄了半天,就他是個孤家寡人了!想著就不高興了,小九腦袋一甩,心想,都說這江南女子和他們八旗的女孩子不一樣,他今兒要好好看看是怎麼個不一樣,說不準,也能碰上可心的呢?

不過老天爺好像給小九開了個玩笑,可心的沒碰上,糟心的倒是碰上了。太子和胤禩、小九他們三個跑去蘇州河的這一天,因聖駕正在蘇州,整個蘇州河都被整頓了,生怕叫這做皮肉生意的衝撞了聖駕,只留了幾個平日里名聲最雅的畫舫,只給往來的熟客做生意,而且只是彈曲子、唱歌吟詞,弄得十分的文雅,並不做其他的生意。

太子他們幾個愣頭青跑來,又是生面孔的年輕人,岸上攬客的人都跟人精兒似得,見他們衣著不俗氣度華貴,都揣測說不準是隨駕的大人物家的孩子,雖然不敢把他們往畫舫上領,但是卻也都賠笑奉承不敢得罪。

「幾位小公子,如今咱們這兒真沒這樣的營生,河上那些都是人家的家舫。」其中一個三十多歲的白面漢子正解釋著。

小九卻是不滿意地說道:「你唬弄我是傻的不成?小爺我來之前就打聽清楚了,怎的到了這兒,你卻說得和我聽到的不一樣?」

那漢子聽他說話正是京中的口音,不由得眼珠一轉,略有些為難地看了看左右,忽的壓低了聲音道:「幾位是從北邊來的公子吧?」

小九也沒隱瞞,點頭道:「正是呢,我早就聽說,江南女子和我們旗人女子不一樣,我就想不明白了,這女子不都是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個嘴巴的,怎的就不一樣了?」

聽了這話,那白面漢子不由得嘿嘿笑了起來,原本還算不錯的臉上竟透出了幾分猥瑣來,有些故弄玄虛地說道:「那不一樣的地方自然是不在臉上。三位小爺,你們若是真感興趣,小的倒是有個好地方可以帶你們去瞧瞧那不同的地方,只是……」

太子聽了也來了興趣了,伸手從懷裡拿出了張銀票,晃得那白面漢子眼睛都亮得和路邊的燈籠似得,忙伸手接了過來,然後非常狗腿的就引著胤禩他們三個去到了蘇州河旁邊一個小巷子裡面,到了個大宅子的門口。

等進了宅子,胤禩便也終於恍悟,那個男人說的「不一樣」是指得什麼。看著面前幾個柔弱無骨的小女子一個個姿態彆扭的往他們這裡走過來,再看到她們那在裙擺下面微微露出的尖尖的小腳,胤禩原本臉上還微微有些的笑容,立刻就全數斂去了。前世今生加起來,他都從來沒有覺得這種所謂的三寸金蓮明明恐怖得很,哪裡又好看了,叫那些男人如此的追捧!

小九顯然也叫那女子奇怪的姿態給弄得吃了一驚,不由脫口而出:「你腳不舒服么?怎的走路這麼彆扭?」

因小九生得漂亮,一口的京音,又是個少年,他這話雖然說得有些唐突,但是前來迎客老鴇和姐兒們都沒生氣,反而拿帕子捂著嘴笑了起來,覺得眼前這個單純的小少爺真是可愛極了。被一群女人笑話了,小九臉一下就紅了。

太子畢竟年紀比他們都大,後院里女人也不少,對這方面倒是接觸過,自然也明白了那龜公是要帶他們來見識江南女子的小腳的,頓時原本十分的感興趣,就只剩下了一兩分。那小腳女人,他的門人也給他尋過兩個來孝敬,可他也是怎麼看,都沒覺得那東西哪兒像金蓮了,明明扭曲怪異得很。

那老鴇見多識廣,見到三個少年的表情便猜到了他們的心思,不由心中暗笑,這年輕的小娃娃就是不懂得這女人小腳的好處,若是換了三十歲以上的恩客,那眼睛只怕就要黏在他們瑩姐兒的小腳上,恨不得立刻握在手裡面細細把玩了。

不過老鴇的面上並沒有露出什麼端倪來,剛剛龜公也和她打過招呼了,這三位有錢得很,上門是客,更何況這非常時期,她們的聲音不好做,能宰肥羊自然要把握住機會。對付這樣的嫩{雛}兒,小腳什麼的不管用,還得用年紀稍微長一些,溫柔如水的姐姐型姑娘才能有奇效。想到此,老鴇便使了個顏色,叫那穎姐兒坐在一旁彈琵琶,隨即叫來了她們這兒旁的姑娘過來伺候酒水。

這晚上,太子和小九倒是十分的大方,賞錢沒少給,但是卻並沒有真的和那些女子發生些什麼,那老鴇樂得收錢,倒是並不大往他們這兒硬塞姑娘。小九隻坐了一個時辰,聽了幾個感覺都差不多的曲子就有些覺得無聊了,便同太子說了聲,三個人便不顧老鴇燦若蓮花的挽留,離開了此處。

等到了外面,那龜公深覺這幾位公子不滿意,連忙又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又神秘兮兮地對他們說道:「幾位小公子,要是對這個不滿意,要不要去小倌兒館嘗嘗鮮?」

這話一說出來,太子和小九立刻就露出了很感興趣的模樣,而胤禩立刻就體會到小十的心情了,這會兒他要是和太子、小九兩個跑去看什麼小倌,叫他家小錦知道了……呃……小錦倒不像毓秀,不會揭了他的皮,但是胤禩總覺得,他的下場也不會比小十好到哪裡去,當下就決定縮了。

小九一瞧八哥那個模樣,就想到了內里的緣由,哀怨地看了八哥一眼,剛想說什麼,但顧忌道太子也在,便又把話給咽了下去,只拿眼神討伐鐵了心要叛變的八哥。而胤禩此時又想到,上輩子太子好像就有些男女通吃,好似和他毓慶宮的一個小太監還是宮外的戲子什麼的,有了點兒攀扯,最後叫皇阿瑪知道簡直是雷霆震怒,在毓慶宮杖斃了不少奴才。

胤禩想到這些,便出言勸住了太子和小九:「時辰不早了,要是再耽擱下去叫家裡面知道,總歸是不好。」

見胤禩不配合,小九也無奈,太子倒是還挺有興緻的,面對這個他一向看著很順眼的八弟,太子自然不會是像對老四那樣的陰陽怪氣,反而是笑道:「左右今日也出來了,就玩個盡興再回去,也不差這一兩個時辰的。家裡那邊縱然是知道了,最多不過就罵一頓罷了。」

這話說得,從前那個一心想著要皇阿瑪稱讚,凡事都力圖做得盡善盡美的太子去哪兒了?胤禩忽然覺得十分頭疼,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正這時候,忽然看到巷子深處有人朦朦朧朧有燈籠的光亮,還有隱隱約約的腳步聲傳來,幾個人倒是大大方方的沒躲,可等那群人走進了,大家大眼瞪小眼,當時所有人都不好了。

那是一隊人,中間是頂由四個轎夫抬著的軟轎,最前面有兩個人提著燈籠照明,跟在轎子旁邊的人胤禩他們再熟悉不過了,不是梁九功還是哪個?再仔細看,後面還跟著李煦並幾個御前侍衛。這樣的陣仗,叫人如何能猜不出那坐在轎子里的人是誰?

這會兒梁九功和李煦也看到太子和兩位阿哥了,他們兩個嚇了一跳,尷尬的不知道是該打招呼呢,還是裝作沒看見走過去。今兒萬歲爺恩典,准了密貴人回蘇州娘家省親,晚上萬歲爺忽然興起,便找來李煦,想要去這邊稍微逛一逛。

李煦從密貴人那裡得了消息,知道康熙十分喜歡密貴人的小腳,當時就有了主意,特為的叫了蘇州城最好的老鴇,挑了個已經教導好了,小腳漂亮無比,卻還沒有被旁人沾過的姐兒來伺候康熙,果然將皇上哄得很是開心,李煦心裏面也很得意。

不過皇上還是有些顧忌,並沒有太過急切,不過無論如何,伺候過皇上的姐兒,便是只伺候著喝了幾杯酒、唱了幾首曲兒,那也是伺候過皇上的。李煦當下就給那姐兒贖了身,打算以李家親戚的名義獻給皇上,既叫皇上心裡頭滿意,又全了皇上的臉面,簡直是兩全其美。

哪知道有句話叫樂極生悲,他正得意呢,偏就在伺候皇上回府的路上撞見了太子並兩位皇子,以李煦對皇上性子的了解,若是在這時候叫皇上和幾位阿哥們來個臉對臉碰了面,皇上準是要心裏面十分的不自在,到時候,他這功勞,可就全都長翅膀飛了,再差一差,還要落下埋怨來。

因此李煦的第一反應就是裝作沒看見,可他再一想,這樣也不妥,這可是太子、八貝勒和九阿哥,他要是視而不見,叫這幾位小主子給記恨上,日後給他找麻煩,他豈不是又得不償失了?他心裡糾結萬分,可是時間已經不容他多想,因為眼下主動權不在他的手裡。

太子在轎子靠近了以後,已經率先開口說了句:「兒子給阿瑪請安。」

大家都是明白人,看了這樣的陣仗,太子可不會明知故問地和李煦、梁九功寒暄,上前一句話就點破了轎中康熙的身份。這會兒康熙聽到了太子的聲音,整個人的表情也不怎麼好看,他難免有些心虛,畢竟大清有條例不準女子纏足,但民間風氣如此,這麼多年也是屢禁不絕,這幾年因江南這邊也進獻了幾個漢女,他也瞧出了那小腳的好處,對此就更加意見模糊了。

大清朝雖然有滿漢不通婚的規矩,可規矩那是給平頭百姓定的,對於當官的,漢臣娶旗人女子也許有些困難,但是旗人納個漢女小妾,卻已經是約定俗成的事情了,別說皇上不管,連御史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得視而不見,連彈劾都免了。若是滿漢大臣之間互相想要結個兒女親家,事情也不是沒有迴轉的餘地,但凡是在皇上面前能夠遞上話的,就可以求皇上給家裡女兒抬個漢軍旗,到時候便算是旗人的身份,做正室便也名正言順了。

至於康熙皇帝的後宮里多了幾個漢女的事,御史不開口,連太皇太后和太后都沒幹預,朝中就更不會有人敢當面給皇上找不痛快了。左右那些個漢女位分最高的也不過是個貴人,大部分都還是沒名分的庶妃,滿臣貴族也不願意在這種小事上和皇上鬧彆扭。再加上,這會兒也沒人想著讓自家女兒入宮在康熙身上博富貴,家裡有適齡女兒的,可都在阿哥們身上使勁呢。

因為這個,康熙便越發正大光明的納漢女了,不過這事兒到底說出去不合規矩,平日里好歹有層布遮掩著,這會兒叫他和兒子們正大光明的碰上,康熙無論如何心裏面都有些不自在,見到太子他們,也沒有立場指責他們跑來這種地方了,便只草草地說了一句:「天色不早了,你們幾個不要在外頭亂逛,跟朕一道回去吧。」

於是,這小倌館到底是沒去成,太子再和康熙抬杠,也不至於這會兒出這種幺蛾子,而那個引路的龜公,可是真真的親耳聽到了轎子里的老者自稱是「朕」,差點兒嚇得就癱到地上了,再想到剛剛這少爺稱呼那個老者為阿瑪,龜公就更加恍恍惚惚了。

因為天色實在太晚,康熙又因為心虛沒太敢把眼光往兒子們身上落,自然就沒發現縮在黑暗陰影里的龜公,其他人也沒注意,胤禩自然樂見其成的沒有捅破這件事。嘖嘖,那龜公可是知道了皇阿瑪的身份,這種人物,消息傳播得最是迅速,想必過不了多久,康熙夜訪煙花巷得「風流韻事」,就要傳遍整個江南了。

皇阿瑪素來好臉,許他做,但不許別人非議。若是真鬧到了滿城風雨的地步,李煦這個帶路的,也別想落得個好了!再瞅瞅太子略有所思的神色,胤禩下意識的覺得,這個太子是在憋大招呢,今天晚上見到康熙以後挺平靜聽話的,不知道什麼時候,這位太子爺說不準就要找個機會再把這件事拿出來給皇阿瑪找不痛快了。哎呀,他怎麼就覺得這麼高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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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八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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