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靈狐斷尾
族長急忙上前捧起靈鏡.只見靈鏡的鏡面上竟然已經摔出了一條裂縫.靈物裂.是不祥的預兆.族長急忙將靈鏡放進懷裡.生怕別人看見.族裡才出了天火這事.不能再引起族人的恐慌了.
「族長.怎麼了.」天行長老問道.族長的背影頓了頓.沒有說話.
玄心了解他二哥.他做事從來不會拖泥帶水.更不喜歡在族人面前遮掩什麼.靈鏡落地他卻不說什麼.恐怕是事情不好了.玄心忙按下身旁正欲繼續問的水月長老.對一旁眾位長老搖了搖頭.意思是不要再問.
片刻.族長道：「是靈鏡在為我們悲痛.送我們的親人回天吧.」
眾人隨著族長站了起來.其中身強力壯的年輕人拍成長隊走上前去.將亡人依次放上了藤床.抬向山上……
夕水天澗的煙味十日之後方才散盡.這十天里.族長帶領著夕氏眾人行進到了遠山.砍了許多樹木回來.整個夕水天澗都需要被重建.
搬回來的樹木按照人頭分了下去.人們都熱火朝天地開始重新修築他們的家園.
半個月過後.明鏡湖邊一幢幢簡單的房子拔地而起.人們終於有了居住的地方.但是新的問題又來了.
由於夕水天澗連日來不曾下雨.地面上都皸裂開來.下一季的糧食已經無法播種.幸好夕氏族人有藏糧於地下的習慣.天火併沒有毀掉糧食.現在人口銳減.吃上一年是沒有問題.目前最大的問題就是---------水.
那日木邪一兮他們的做法雖然解了天火之危.但是明鏡湖水卻消耗太大.連日來也不見地下水源的補充.恐怕堅持不了多久了.湖岸邊的樹木早已枯死.湖床也已經裂開.只剩了湖底那一抹碧色.就算人們不喝.也快被周圍乾燥的突然吸幹了.
祭壇之上.族長與眾位長老、善休、木邪一兮圍坐在祭爐邊.此時已近傍晚.其他人都回去了自己的屋子休息.夕陽像是染著血的明鏡.將幾個人的影子拉的很長很長.
玄心道：「二哥.若是明鏡湖干.夕水天澗也再無雨.我們便搬遷吧.」
他的提議一說出來便被天行長老否決了.「我們從秦末搬進這裡.世世代代繁衍生息了那麼多年.為的就是護住我族的靈脈.一旦出去.靈脈必定盡毀啊.」
水月長老同意道：「我們夕氏在此與世隔絕了這麼多年.如何再去與外界融合.外面的時間你我也出去過.我們的族人如何適應.」
善休也道：「外面是再也找不到像夕水天澗這樣的地方了.」
玄心無奈地看著他們.對族長道：「二哥.你說.」
族長皺著眉.卻是轉向了木邪一兮.「一兮姑娘.你的看法呢.」
木邪一兮聽他們說了半天也沒有參與一句.畢竟她不是夕水天澗的人.此時族長問道她.她也少不得實話實說.「我同意玄心長老的說法.最重要的就是活下去.」
「一兮……」善休剛要說反對的話.卻被族長按了下來.族長抬著頭看了一眼皸裂的夕水天澗.眼裡淚光閃爍.但終是忍下了.
「趁著這幾日明鏡湖水未乾.出去找找地方吧.若是會下雨固然好.若是一直旱下去.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他身為族長.必須為族人的生命負責.「玄心.找地方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人員你隨便找.」
「是.」玄心應道.其他人搖了搖頭也不再有意見.
眾人散去.玄心卻是叫住了木邪一兮.「一兮.你跟我去嗎.」
木邪一兮回過頭看著他的眼睛.沉沉道：「你知道為什麼會幹旱嗎.」
「我不……是肥遺..」玄心本來是想說不知道的.但是還是說出了肥遺的名字.古書記載.肥遺出.天下旱.
木邪一兮點了點頭.天火的事情她雖不知道是為什麼.但是這些天來夕水天澗越來越干.加上之前九尾狐狸聽聚靈樹說地下大旱.她便猜出了幾分.肥遺身在夕水天澗.夕水天澗必是旱災的中心.
「肥遺出.天下必將大旱.這不過是個開始罷了.」
玄心皺眉道：「那豈不是我們走到哪裡都無法擺脫旱災了……」
「可以這麼說.」木邪一兮說著.心中突然有了一個想法.九尾婆婆洞悉世間之事.說不定她能知道什麼.「我要回幻靈聖境去.」她說著便急速向著山上飛去.
「我也去.」玄心道.急忙跟上去.木邪一兮的表情告訴他.她可能是有辦法了.現在離明天天亮還有許久.他還有時間.
二人一路找到聚靈樹下.才找到九尾狐狸.它的身上停滿了精靈.她們都在睡覺.木邪一兮與玄心凌亂的步伐不禁把她們都吵醒了.「呼啦啦~」一聲.一眾的精靈都像四周飛散.猶如五彩的花雨.
「婆婆.」木邪一兮站在九尾狐狸身前喊了一聲.
九尾狐狸幽幽睜開眼.看她焦急的表情還有玄心跟在身後.不禁茫然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婆婆.夕水天澗大旱了.」
九尾狐狸一驚.立刻站了起來.把旁邊歇息的精靈嚇了一跳.忙撲稜稜地飛去樹上呆著.九尾狐狸不可思議地呢喃道：「這麼快就旱了……」
玄心急忙上前道：「婆婆.求您救救夕水天澗吧.」
九尾狐狸上下打量著他.表情越來越凝重.「你可認識南極仙翁.」
玄心回道：「南極仙翁是我師傅.」
「那就是了……」九尾狐狸坐下.扭頭對木邪一兮道：「跟我說說夕水天澗到底是什麼樣了.」
「是婆婆.」
木邪一兮便將當日天火之事以及這些天來夕水天澗的變化一五一十地說了.九尾狐狸的眉頭也越皺越深.
「這麼說.夕水天澗已經沒有水源了.」
玄心忙道：「是的.」
九尾狐狸站起身.走到前面的一塊空地上面.仰起頭便發出了一聲震耳欲聾的悲鳴.木邪一兮與玄心二人急忙捂耳朵.聚靈樹也用樹枝包裹住了自己與一眾的精靈.
只見九尾狐狸的九條尾巴都直直地展開了.如同一把巨大的羽扇.全身都發著白色的光芒.刺得眾人都睜不開眼.強烈的靈力在空氣中顫動.
悲鳴聲盡.白光陡然消失.只見一根手臂長短的狐尾如同羽毛一般悠悠飄落到木邪一兮與玄心二人面前.九尾狐狸一下癱倒在地.
玄心撿起狐尾.木邪一兮卻衝到了九尾狐狸面前.看著她滿頭大汗.五官都糾到了一起.看起來十分痛苦.她撫摸著它的毛髮.眼淚嘩嘩落下.
「婆婆.為何要斷尾.」
九尾狐狸抬起頭看了玄心一眼.玄心急忙捧著狐尾到它的身前.只聽它說道：「上古時期.天帝曾經締造了五個泉眼.四海用掉了四個.還剩下了一個……」
「在哪裡.」木邪一兮不等九尾狐狸把話說完.急忙問道.
玄心扯了扯她的袖子.示意她稍安勿躁.
九尾狐狸繼續道：「那最後一個泉眼就在西方之城------錦花城之中.城南有一斷愁海.泉眼就在海底.現在由獨角龍族把守.我與那老龍王也算是舊識.你們帶著我的狐尾去.或許能給你們.只不過……」
木邪一兮問道：「只不過什麼.」
九尾狐狸抬頭看著灰濛濛的天空.沉沉道：「龍族與我畢竟幾千年沒見了……」
「不管怎麼說都要去試試的.」木邪一兮說道.話音剛落卻突然一陣噁心.急忙跑去一旁.吐了半天卻什麼都沒有吐出來.
九尾狐狸忙過去.疑惑道：「怎麼了.」她知道木邪一兮是半仙之體.根本不會存在吃壞東西一說.
木邪一兮撫了撫胸口.笑笑道：「我沒事.」但是九尾狐狸卻是不相信.忙用靈力向她身上探去.九尾狐狸法力高強.讓她完全沒用躲避的機會.一探之下九尾狐狸直接就驚呆了.它不可思議地看著木邪一兮.「你懷……」
說到懷字.木邪一兮急忙打斷了她的話頭.說道：「婆婆我沒事.」
玄心不解道：「一兮.你到底怎麼了.」
「我沒事.真的沒事.不要說這個了.」木邪一兮急忙向九尾狐狸遞眼色.生怕她說出來讓玄心聽了去.九尾狐狸會意.心知那孩子恐怕是玄心的.不讓他聽一兮定是有理由.便看了玄心一眼笑了笑.不再說什麼.
她們人這眉來眼去倒弄得玄心一頭霧水.不知道她們在搞什麼了.
木邪一兮忙轉移話題.「我們去尋找泉眼.那麼夕水天澗怎麼辦.會不會在我們回來之前就……」
「是啊.」說到這個.玄心也急了起來.明鏡湖水怕是支撐不了一個月了.
「有辦法的.」九尾狐狸道：「到了山窮水盡那一天.還有幻靈聖境的湖水.」
木邪一兮驚訝道：「可是幻靈聖境只是幻境.如何變成實物呢.」
「你們去吧.這裡就交給我.我自有辦法的.」九尾狐狸說著就要趕他們離去.但是木邪一兮心裡總是隱隱地感覺哪裡不對.一步一回頭捨不得走.
「一兮.保重身體.」九尾狐狸最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