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往事難料
小狸.木邪一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這不就是九尾婆婆的小名嘛.她兩百多年還只聽見過一次.還是九尾婆婆睡夢之中說出來的.看來龍王跟九尾婆婆關係匪淺.
木邪一兮道：「婆婆她很好.」
這時.玄心上前撲通一聲單腿跪地.龍王已在眼前.他們走了這麼久.找了這麼久終於到了這最終的目的地.他懇求道「龍王陛下.請你看在九尾婆婆的份上將泉眼借給我們.」
龍王聽到「泉眼」二字.語氣里便有了戒備.「泉眼.你們要泉眼幹什麼.」
玄心忙道：「天下大旱.為泉眼可解.現在我夕氏數百人正在生死邊緣.請龍王憐憫.」
他說得情真意切.木邪一兮不禁心裡也很不好受.這麼多天.不知道善休他們到底怎麼樣了.還有九尾婆婆……
然而龍王依舊是背對著他們.他哈哈大笑了起來.眼底卻是閃過一絲陰冷.「你夕氏數百人的命難道就要換我龍宮不存嗎.你也太高看這些凡人的命了.」
木邪一兮心道不好.龍王此言的意思不打算給他們泉眼了.可是剛才他看到狐尾時的態度可不是這樣的.
丰南錫裝作聽不懂的樣子.抱了一拳道：「龍王陛下.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呵呵.你們一個神族、一個雪人、一把劍還有一條蛇就想來搶走的我的泉眼么.你們也太高估自己了.」
只聽龍王哼了一聲.瞬間消失不見了.玄心急忙起身飛上台階.卻只抓住了一個飄散的幻影.他又迅速轉向殿後.殿後有一扇小門通著外面的花園.他忙衝出去.只聽「嘭」得一聲.一道金光乍現.他直覺自己的身子迅速飄起.重重落到地上.玄心捂著受傷的腰部爬了起來.整個大殿都已經被布下了結界.他們出不去了.
林天雪淡淡道：「看來你的九尾婆婆跟他有仇啊.」
丰南錫道：「怎麼說.」
林天雪道：「你看龍王剛剛看見狐尾時是很激動的.但是變臉變得這麼快明顯是想到了不好的回憶嘛.說不定以前.他們之間還有過什麼……我猜是他們之間有過什麼.」
「你胡說.」木邪一兮指著林天雪吼道.「不許你編排我婆婆.」
林天雪冷冷看了她一眼.道：「我只是說說罷了.有你什麼事啊.」
木邪一兮咬牙道：「你.不許編排我婆婆.」
丰南錫見二人劍拔弩張的模樣.忙當道二人中間.正欲勸二人消停些.只聽玄心在殿上吼道：「你們別吵了.」
在底下三人的目光中.玄心目不轉睛地走到林天雪面前.林天雪挑釁地朝著木邪一兮看了一眼.木邪一兮氣呼呼地扭過頭.不知道玄心到底是搞的什麼鬼.
玄心道：「林姑娘.這裡你的法力是最高的.請你破了這結界.帶我們出去吧.」
原來是為了這個.木邪一兮淡淡一笑.確實.林天雪的法力在這裡是最高的.丰南錫現在根本是沒辦法再使出他所有的法力.只有林天雪才能破結界……
林天雪心知玄心的目的.但是她現在不想讓他這麼痛快地出去.她對著玄心笑道：「我為什麼要幫你呢.」
丰南錫看著林天雪又要使壞.不禁心中暗笑.他也想看看這個玄心長老會怎麼辦呢.最好是讓一兮死心.移情別戀什麼的就最好了.
玄心道：「因為你也身在這大殿之中.你獨孤城的城民也無水可用.」
林天雪笑道：「好.既然你提了獨孤城.那我就幫你.不過我還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這個嘛……」林天雪陰笑著看了木邪一兮一眼.對玄心道：「你親我一下我就幫你啊.嗯.」
丰南錫沒想到是這種條件.忙勸道：「天雪.」
林天雪卻沒有搭理他.對著玄心仰起了頭.
玄心沉下了臉.道：「這個條件恕難從命.換一個.」
林天雪生氣地轉過身.道：「哼.你不親我我就不幫你了.這大殿我還呆的挺舒服的.」
玄心道：「你就不擔心獨孤城民嗎.」
林天雪道：「不擔心.」
木邪一兮忍住氣.她也在看著玄心的反應.此時她心底竟隱隱地希望玄心答應林天雪的要求.至少說明他並不是那麼堅定.但是如果他答應了.她會怎麼樣她不知道.畢竟夕水天澗在他心中的分量太大.他.會答應吧.
「怎麼樣.答應嗎.」林天雪雙臂抱在胸前.歪著頭看著玄心.眼中像是一池春水.讓人忍不住想去親近.
玄心看了木邪一兮一眼.他現在已是別無選擇了.為了夕水天澗.他咬著牙道：「只要你說話算數就好.」
「當然.」
木邪一兮看著玄心緩緩捧起了林天雪的臉頰.時間瞬間就像靜止了一樣.空氣灼熱得讓她不能呼吸.她緊張、她害怕.但是她不能去阻止.他們必須要出去.必須拿到泉眼.她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事情.不行.她不能任由事情的發生.她做不到.
「等一下.」她喊道.玄心頓時一愣.丰南錫與林天雪都好奇地看著她.看她會怎麼辦.
林天雪淡淡笑道：「怎麼.看不下去了.親一下而已.又不會少塊肉.」
木邪一兮繞過擋在她跟林天雪之間的丰南錫.徑直走到玄心面前.看了他一眼.便走到旁邊的那些珊瑚旁.運起靈力一掌下去.珊瑚盡碎.
就這樣.一塊一塊的珊瑚倒下了.寶石珍珠散落了一地.整個大殿一片狼藉.但是木邪一兮還是沒有停手.她也不想停手.為什麼要停手.
珊瑚打完了還有窗戶.還有王座.還有地毯……她心中所有的怨氣.怒氣都在這個時候爆發了.她近乎瘋狂地破壞著大殿之中的任何一樣東西.她要將一切都埋葬.包括她的心.
「一兮你在幹嘛..」玄心忙上前阻攔她.然而木邪一兮此時不想被任何東西阻礙.就讓她瘋狂一次.就這一次她不必壓抑自己.她有足夠的理由去發泄.
林天雪與丰南錫面面相覷.卻只站在原地看著.丰南錫輕聲道：「你玩過火了.」
林天雪哼了一聲不說話.她只是想刺激一下那個跟她長一樣的女人罷了.再說也沒有真親.
玄心一把從背後緊緊抱住她.不讓她掙扎.「一兮再這樣下去真箇大殿就要塌了.」說著只覺得手上滴上了兩滴寒露.是她哭了.
「你為什麼要答應……為什麼……」
玄心不禁鬆了手.只見木邪一兮淚流滿面地看著他.他知道她的心.知道她是因為剛才他答應了林天雪.還有在斷愁井上的事情.但他還是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木邪一兮咬著唇.恨恨地看了他一眼.拔腿便向殿外跑去.玄心一時不知所措.卻也沒去追.眼睜睜看著她跑出了結界.呆在原地.
「她怎麼出去了..」林天雪驚道.忙跑到結界邊.卻是被彈了回來.
丰南錫抬頭看了看頭頂絢爛的壁畫.微微一笑.這或許是龍王故意的吧.只對她一個人開放.這是防著他們呢.
茗吟花園之中.木邪一兮茫然地看著周圍的一切.她的周圍是層層疊疊的假山.一眼望不到頭.山之間都是各種各樣的雜草.一條路都沒有.她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跑來了這裡.她只是沿著殿外那條路一直走一直走……
龍王看著她茫然無措的神情.知道她並未看出來他躲在這裡.便從假山之中走了出來.對著驚訝的木邪一兮道：「我已是等候你多時了.」
木邪一兮看著龍王.不禁很是意外.九尾婆婆的尾巴正別在他腰間.他此時的氣場正是無比柔軟.他說什麼.等她.
「為什麼要等我.」
龍王淡淡一笑.「你不是要泉眼嗎.我可以給你.不過只是你一個人.」
「為什麼.」
他剛剛不還是拒絕的嘛.
龍王走到她背後.背對著她道：「因為我跟你婆婆是故交.當年她就是不聽我勸阻.不肯認罪.才會被如此的重罰.我與她情同……情同兄妹.所以這次她來找我.我當然是要幫她的.不過你們幾個人里卻不是個個好人.我只能給你一人.懂嗎.」
「那你的龍宮……」
「塌了再造就是了.不是已經快被你弄塌了嘛.」龍王轉過身笑道.但是笑容也掩蓋不住那一抹哀愁.
木邪一兮跪下道：「我替天下百姓謝謝您.」
龍王忙扶起她.道：「你不必謝我.回去謝謝你婆婆吧.不過你拿到的泉眼的事情不要告訴任何人.還有我這裡有一封信.還麻煩你當個信使.」
龍王說著從袖子里掏出了一塊手掌大小的暗紅鱗片.
「好.我會交給九尾婆婆的.」木邪一兮將鱗片放進了空間戒.「請您帶我去取泉眼吧.」
「泉眼.我剛剛已經給你了.在鱗片里.只有你的九尾婆婆能夠打開它.」
龍王一揮手.一條鵝卵石路便出現在了假山中間.「走吧.大殿的結界你去了就會撤了.記著.一路向前.不要回頭……不要回頭……」
「我走了.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