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魏忠之死
?「貧道參見陛下。」長鬍子走進來笑著施禮。
秦祚一臉激動的扶起:「仙長勿需多禮,快快請坐。」
長鬍子笑呵呵的落座,然後在秦祚期待的目光中奉上金丹。秦祚雙手接過,腮幫子都激動得有些顫抖。打開看了看,確認無誤后便收進袖中。
「陛下,金丹煉製不易,儘快服用為宜。」長鬍子那日事後仔細想了想,總覺得這陛下變了,但又說不上哪裡不對。如今見她又未當面服用,忍不住催促一句。
「我說過,仙長煉丹不易,得沐浴焚香之後才好。」秦祚面帶微笑,笑意卻未達眼底,頭一歪,道:「這金丹到了我手裡,莫不是還能長翅膀飛了去?仙長無需多慮。」
長鬍子張了張嘴,這番話似乎也沒什麼不對,只好點頭,悶悶的坐在一旁。秦祚輕笑一聲,道:「我立馬就去沐浴,仙長若無事便等一等吧,王瑾,好好侍候著,莫有怠慢。」
王瑾恭恭敬敬的應了,為長鬍子奉上好茶,長鬍子抱著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思也規規矩矩的坐著。這茶倒是好茶,待會兒得帶點回去。
才喝了幾口茶,就見魏忠從外面走了進來,他一聽見仙長來了長生殿便急急忙忙的趕過來。一看到仙長便笑得臉上起褶子,湊過去:「仙長萬福。」那語氣神態比對皇帝還恭敬。
長鬍子不咸不淡的應了一聲,卻絲毫打擊不了魏忠的積極性,圍在他身邊又端茶又遞水的,服侍得好不周到。
秦祚從浴室出來之後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幕,她緊了緊手中的盒子,快步上前。魏忠見到她,好歹恢復了些理智,不情不願的施禮。
「仙長久等了,剛才我已服下金丹,如今只覺通體舒暢。」秦祚微笑著又道:「不知下一粒何時才能練出?」
長鬍子不疑有他,只為難的說道:「如今道觀中藥材稍缺,恐要兩月之久。」
秦祚大手一揮,笑眯眯的道:「這藥材算什麼,仙長儘管去太醫院取便是,王瑾立馬持我手令派人帶仙長去取葯。」
長鬍子笑得鬍子一顫一顫的,興高采烈的隨王瑾去了。
待二人走後,秦祚冷眼掃了周圍的宮人一眼,將那金丹丟給了魏忠,一本正經道:「魏總管跟了朕這麼多年,一直盡心儘力,這枚金丹便賜給你吧。」
魏忠很上道的接過,佝僂著腰身道謝,將那金丹一口吞入。
秦祚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大冬天的,額頭卻隱隱見汗。魏忠不明所以,只安安靜靜的站在那裡,沒過多久,突然覺得有些發熱,胸口如被大石壓住一般,全身更是汗如雨下。
秦祚一直注意著他,第一時間發現了他的異狀,不著痕迹的挪步到他身旁。近距離之下,更是見到魏忠手臂都在顫抖,過一會兒,甚至雙腿都開始打顫。
魏忠即使再遲鈍,也發現了不對,他下意識看向一旁的秦祚,嘴唇不住的哆嗦,還未說出一句話,便劇烈咳嗽起來,一聲一聲的,聽得其他人都難受。
秦祚見他這樣,心提到了嗓子口,只覺自己整個背心都被汗打濕了去。
魏忠顫顫巍巍的指著秦祚,怒道:「你……你……」這下,竟是舌頭都打不直,明明知曉自己想說什麼,卻根本說不出來,急得目眥盡裂。
秦祚卻是不知道的,她裝了一個多月的孫子,將本性壓得嚴嚴實實,如今眼見即將成功,再也忍不下去了,定不能讓他說話。心中一狠,惡狠狠的上前一下揪住魏忠衣領,將他脖子掐得嚴嚴實實,再吐不出一個字來。
魏忠一下被她按倒在地,四肢無意識的掙扎著,伴隨著咳嗽,還吐了幾大口血。
四旁的宮人早已驚呆,個個木訥的站在原地,此時卻聽見他們的皇帝陛下大喊著:「魏忠,你怎麼了!你可不能死啊!」邊說還邊晃悠,魏大總管翻著白眼,眼看著已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宮人一陣驚駭,這這這這……陛下您不要人家死就別掐著人家脖子啊。
「愣著幹什麼,去喚太醫!」秦祚百忙之中抽出個空對一旁的宮人吼道。
宮人見著她眼泛殺氣的模樣,齊齊打了個寒顫,慌不擇路的跑出去,一路撞翻了三把椅子幾個瓷瓶。
魏忠漸漸不再掙扎,秦祚卻絲毫不敢放手,又壓了一陣,才放開手跌坐在地上。這時她心裡才生起一陣后怕,捂著胸口大口的喘著氣,她的手掌能清晰感覺到自己心臟劇烈的跳動。
歇了良久,直到外面傳來陣陣急促的腳步聲,她才打起精神靜坐到一旁的檀花木椅上。
眾人涌了進來,卻是涇渭分明,一邊是手提醫箱的太醫,一邊是王瑾與長鬍子。秦祚已經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臉色深沉,讓人瞧不出端倪。
「參見陛下。」眾人拜倒,連那一向飄飄然的長鬍子也跪在地上,眼神閃爍著往地上的魏忠瞥去。
秦祚輕嗯一聲,她餘光瞥見魏忠的臉,青黑且猙獰,小抿一口茶,將不斷翻湧的噁心感壓了壓才道:「太醫,去看看。」
太醫們一見魏忠的臉色心中就知怎麼回事,但還是裝模作樣的去仔細瞧瞧。過一會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卻是一個醫女被推了出來,大大方方的說道:「稟陛下,這魏總管是中毒而死。」
秦祚驚道:「是什麼毒?何人竟如此膽大,竟敢對魏總管下毒!」
醫女道:「此毒恐是丹藥之毒。」說罷看向長鬍子道長,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秦祚也冷眼往去,長鬍子已是滿臉驚懼,忙大叫道:「陛下,貧僧可從未給過丹藥給魏總管啊。」
「呵呵……」秦祚冷笑一聲,道:「你是未給過,可今日你給朕的丹藥,最終是魏忠服下的。」
殿內的人具是身形一震,王瑾更是尖叫著跳出來:「你這道士,竟然敢謀害陛下,真該千刀萬剮!」
「不不不……」長鬍子滿臉迷茫:「那丹藥不是陛下您服的嗎?」
秦祚眼神微眯,咬牙道:「看來道長是想讓朕服下啊。」說罷便是一聲大喝:「來人啊!將此人壓入天牢。」
一群侍衛魚貫而入,將不斷掙扎的長鬍子按死在地,一人提一隻腳拖了出去。長鬍子的臉在地上磨得生疼,臉上更是蒼白無血色,待被拖出宮外,才回過神來大叫道:「陛下,我冤枉啊,我從未想過害陛下啊,陛下……唔……」不知哪個侍衛掏出一隻臭襪子塞到了他嘴裡,直將他熏暈了過去。
這等變故在眨眼之間便收場,殿中的人覺醒時,早已聽不見長鬍子的聲響了。最後還是那醫女上前一步道:「陛下,可否讓微臣號脈,以防受驚留下病根。」
秦祚點點頭,待醫女欺身上前時又閃電般的收回手,道:「不用了,你們退下吧。」幸虧還剩點警醒,若是真讓這醫女號了脈,自己可就暴露了。才滅掉一個知情人,她不想再添一個。
醫女也未說什麼,只緩緩退下,跟著其他太醫一起施禮離開。
出得宮門,卻見蘇郎將領著百餘士兵殺氣騰騰的往這邊而來,後面還壓著數十位道士,心中一驚,再聯想到那魏忠脖子上的紅痕,心中一寒,忙低了頭與一眾太醫退到一邊讓路。
殿內,秦祚對王瑾招招手,王瑾趕緊湊過去,他只離了幾刻鐘,就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幸好陛下沒事,那林仙道長還真是大膽,竟然敢謀害陛下,他很單純的想著。
「這些人就交給你處置了。」秦祚看了看周圍的宮人,這些人見過剛才那一幕,以後怕是她一看見他們就會想起今天的事。還是讓王瑾將他們帶得遠遠的,眼不見為凈才好。
王瑾應了一聲,讓人將那些面如死灰的宮人帶走,這才一臉關心的道:「陛下,您可是受驚了?還是讓謝醫女開個方子壓驚吧。」
秦祚摸了摸已經恢復正常的心跳,搖搖頭,轉眼卻見蘇慶雲出現在殿外,忙迎了出去。
看著蘇慶雲一副幸不辱命的模樣,下令將那些道士都關到天牢里,再勉勵了蘇慶雲幾句,見他率人離開,這才長舒一口氣,真真切切的放了心。
抹一把額頭的冷汗,暗嘆,這皇帝當得還真是不容易。轉身一看魏忠還躺在那兒,快速的揮揮手:「快抬走,厚葬之。」她覺得自己還是有良心的,沒有讓魏忠埋在青石板下,想著若是自己被魏忠解決掉了,恐怕青石板都沒有一塊。這樣一想,自己真是個大大的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