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朱太后

第4章 朱太后

?「呃……」秦祚也知道自己表現出格了,不過她是真的不想吃這在她看來與毒藥無異的仙丹,這麼大一顆,就算沒被毒死,估計也會卡在嗓子眼兒被卡死。她速有急智,立馬道:「這是仙長好不容易練成的仙丹,我定要沐浴焚香之後再吃。」

那長鬍子聽她這麼說,笑得更歡了,只是嘴裡客氣道:「陛下謬讚。」

「呵呵。」秦祚乾笑兩聲,求救的眼神望向一旁的魏公公,接下來該幹啥?

魏公公收回*裸盯著盒子的眼神,上前一步道:「陛下,您看是回長生殿還是去落梅殿呢?」

落梅殿是原來的皇帝為紀念逝去的皇后建造的,長生殿是皇帝的寢宮。原來的皇帝每次閉關結束后都會去落梅殿,這是魏公公說的,她自然不想搞例外,立馬道:「落梅殿。」

魏公公恭敬的一笑,然後尖著嗓門道:「擺駕落梅殿。」

那長鬍子老道與一眾小道士立馬齊聲呼道:「恭送陛下。」

秦祚打了個寒顫,這次不是因為怕,而是因為爽。這感覺,太爽了,讓她有些飄飄然。不過等看到魏公公的目光時,她一下跌回了地面,背著手一臉正經的往前走去。

走了幾步,她停下來,一臉淡然的對魏公公說道:「魏忠,你走前面去。」魏公公說了,在人前就得這麼稱呼他,呵呵呵,這名字,名不副實!

「哎。」魏忠歡快的應了一聲,跑到前面帶路,只是低著的眸子里閃過一絲殺意。這鄉下小子,剛才那語氣太小人得志了!他是殺過一個真皇帝的人了,等過些日子,不介意再殺一個假皇帝。不過,下次得讓他死得講究點,不能像這次一樣,很容易被懷疑到頭上來。魏忠腳下不慢,心中卻開始布局。

秦祚不知前面魏忠的思量,還頗有興緻的沿途欣賞起風景來。她感嘆著,果然是紅牆綠瓦,紅牆綠瓦,紅牆綠瓦,原諒她搜盡腦海,只找得出來這樣一個形容詞。當皇帝以後得多讀書,不然怎麼配得上這麼美的宮殿,她心中暗想。

再美的風景,看多了之後就不美了,再美的宮殿,在餓著肚子走了小半時辰的時候,也不美了。

秦祚很想問問魏忠還有多久才能到,可是屁股後面還跟著一群太監宮女,她不能露陷啊,只好黑著一張臉繼續走。而周圍的宮人見皇帝陛下出關之後臉色這麼難看,更是畏畏縮縮生怕做錯什麼惹怒陛下。一時間,偌大的地方只聽得到一行人的腳步聲。

所以另外一個小太監的說話聲便尤其突兀刺耳:「陛下,陛下。」聲音是從身後傳出的,秦祚停下腳步,往後看去。

一個較為健壯的小太監小跑著上前,秦祚不認識,但魏公公認識,湊到她身邊低聲說道:「合順,朱太後身邊的。」

秦祚微不可查的點點頭,待合順跑到身前後淡淡的說道:「何事?」

「陛下,剛才太后聽聞您路過慈安殿,要奴婢來請您去坐坐。」合順滿臉堆笑,語氣輕緩,生怕惹這喜怒無常的天子生氣。

秦祚皺眉,剛剛好像是看到一個寫著慈安殿的大宮殿,原來那裡就是太后住的地方啊。她不著痕迹的看了魏忠一眼,魏忠眨了眨眼睛,她才點頭道:「前面帶路。」

合順剛才偷眼見她皺眉,便心中一漏,暗道要糟。誰知後來天子居然沒發怒,忙一臉喜氣的跑到前面帶路,今日真是自己的幸運日,天子居然沒生氣。

倒是跟在他身後的秦祚心裡比他忐忑,俗話說知兒莫若母,自己這冒牌貨進去,親娘能認不出來?可是看魏忠的神色,也不能不去,真是糟糕。

她雙手握拳,指甲幾乎嵌進了肉里,心中各種祈禱:觀音菩薩、玉皇大帝、西天佛祖、三清道長、財神月老……不管人家是不是一個派系,管不管這事兒,她都求了個遍。

聽說原來的皇帝與太后已經一年多未見面了,想必沒那麼容易被認出來吧?她想了想,到時候若是太後有懷疑,她就說自己修鍊修壞了身體,要是問到些魏忠都不曾說過的事兒,她就說修鍊也修壞了腦子。她打定主意,心中稍安,不過還是有些緊張,手心都冒汗了。

她原本覺得過來時走了很久,但心中有事時,卻不一會兒就到了慈安殿。

「陛下駕到。」通報的太監聲音穿透力極強,將本就緊張的秦祚嚇了一大跳,差點一巴掌呼上去。到底還是存了些理智,面色不善的走進了殿內。

一進去就見一身著常服的少婦坐在高處,在秦祚眼裡確實是少婦。朱太后已經三十九歲了,在民間這都算高齡了,哪個不是老態龍鐘的。可這朱太后呢?皮膚緊緻,身形秀挺,還自帶一身貴氣,要不是婦人的髮髻將她顯老了幾歲,怎麼看都像個二十七八的少婦。

朱太后瞥了她一眼,臉色也冷下來,道:「呵,黑著一張臉,就這麼不想見著哀家?」

秦祚一愣,這一來就興師問罪是啥意思?她自幼無父無母,如今見這麼一個美麗的少婦變成自己母親內心深處是有些暗搓搓高興的。

見她這樣質問,忙道:「怎麼會,我是想見娘的。」她話一出口就覺要糟,平時混跡於市井,大家都這麼稱呼自己母親,她耳濡目染之下,如今不禁思索便說了出來,魏忠教她的要喚『母后』早被拋到天邊去了。

朱太后也是一怔,臉上的冷色消了大半,但嘴上還道:「你去閉關一個月將腦子都關壞了?」

秦祚不敢再說話,只訕訕的笑著。

朱太后見她這副模樣,就突然想起『她』小時候做錯事就經常這樣尷尬的笑,心中頓時軟了下來,一努嘴:「坐吧,傻站著幹什麼。」

秦祚莫名的想親近這個太后,她聽話的乖乖坐下,突然嫉妒起被自己親手埋了的那人,有這麼好的娘,有這麼好的身份,不愁吃穿,為什麼不好好當皇帝呢?她心中通明起來,既然自己陰差陽錯到了這個位子,既然再無退路,那我就好好做一個皇帝,做一個好皇帝。

幫他孝順娘,讓百姓都有飯吃。秦祚給自己定下了兩個目標,突然覺得自己偉大起來,腰板也挺直了些,看向魏忠的眼神里也不再有懼怕。倒是魏忠似感受到了什麼,微微皺眉,將頭低了些。

一坐下,便聞到一絲若有若無的香氣,側臉一看,她眼睛立馬亮了起來。桌上有一疊精美的糕點,像一朵朵蓮花,白色的底粉紅色的芯兒。天可憐見,她從來沒見過這麼精緻的糕點。

稍作猶豫,便小心翼翼的拿起一個咬了一口,立馬閉了閉眼,入口即化,太好吃了。一個,兩個,三個,沒多久,一碟子糕點便只剩下碎屑。她感嘆著,有錢人就是不實在,這一小碟哪吃得飽?

倒是太后見她一個接一個的吃,說道:「這是貴妃做的,你不一向嫌她做的糕點太甜?」

秦祚喝了大口茶,牛嚼牡丹一般,不過她是皇帝沒人敢說什麼,太后卻是根本沒注意,目光落在她手裡那金盒子上。

「可又是那勞什子道士給你的藥丸?」聲音很冷,隱約夾雜著怒氣。

秦祚一驚,點點頭,這朱太后是很不滿那長鬍子道長。魏忠向她說起的時候,話里話外都是說這朱太後婦道人家啥都不懂。但在她看來,這朱太后才是明理的,也是一心為她兒子好的,只是這人太不知道珍惜。

她心裡酸酸的,總有些人,擁有的東西一點不珍惜。就像健全的人永遠不知道他的腿在瘸子眼裡是多麼的寶貴。

「扔了它!」朱太后厲聲道。

秦祚下意識的抱緊那盒子,裡面的毒藥不重要,重要的是這盒子可是純金的。

落在朱太后眼裡,卻又是另外一番意味,顯然是自家不孝兒子不想扔。她手指著秦祚,嘴唇哆嗦著,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秦祚看不得她這樣,覺得若是自己娘親,自己是萬萬不會將她氣成這副模樣的。忙將盒子打開,將那丹藥遞給魏公公:「魏忠,你吃吧。」

魏忠沒想到這樣的好事會落在自己頭上,他只道是這鄉下小子識相,笑眯眯的接過,暗想應該讓她多活些時候,自己也可以每月都吃到仙丹。他嘴都快笑爛了,一口將金丹吞了進去。

秦祚看著他脖子劇烈的起伏了一下,下意識摸了摸自己脖子,這魏忠看來是經常吃,都練出來了,要是自己非得卡住不可。吃吧吃吧,吃得越多死得越快。秦祚心裡跟明鏡兒似的,這魏忠肯定不會讓她活太久,既然如此,她為什麼還要對他留情呢。

朱太后見他毫不猶豫的將那金丹給了魏忠,這才面色稍緩,隨即看到一臉快意的魏忠,便覺肯定是他這等小人在自家皇兒身邊把皇兒都帶壞了。她面色一沉,道:「魏忠,從今日起,你就別在皇帝身邊呆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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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牌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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