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阿爾維在寵物商場逛了逛,被各式各樣的寵物主食零食給弄得眼花繚亂,最後挑了一袋子小魚乾,又拿了肉罐頭。
結賬的時候,小太陽在阿爾維耳邊哼哼:「當年我還是你的小甜甜,現在有了貓,打完比賽都只管貓了。」
阿爾維刷手環卡付賬,聽到這話嘴角忍不住彎了彎,心裡道:「小甜甜不是也挺關心小貓的。」比賽前小太陽還一直在念叨著小貓小貓,那關切可不比自己少。
但作為聯盟有史歷來最具有自我意識的機甲魂,小太陽怎麼可能承認自己特別關心一隻小貓呢,它又哼了哼,替自己辯解:「才沒有,我更關心你什麼時候有錢升級機甲。」
阿爾維:「不是剛給你裝了十個指甲?」
小太陽:「哼哼。」
阿爾維走出寵物商場,正要往回走的時候,小太陽在他耳邊又嘀咕了一句:「小貓看起來不愛吃東西,也不知道要不要送去寵物醫院看看?」
阿爾維嘴角一勾,心裡通透,這要放在人類身上應該叫什麼?刀子嘴豆腐心?
然而回到家,就算比賽都牽挂著家裡那隻毛糰子的一人一機甲發現,小貓不見了。
阿爾維把家裡每個角落都翻找了一遍,衛生間和柜子里都沒放過,可根本沒有小貓的身影。
這一次,和上輩子一樣,小貓不見了,它自己跑了。
阿爾維覺得有些喪氣,在地球時期,貓就屬於沒有被人類完全馴化的寵物,十分獨立,到了現在,經歷這麼多年,貓這種動物似乎還是如此,它們想留的時候留下,想走的時候便像薄情寡義的情人一般,說不見就不見。
走的時候公寓的門和窗戶都鎖上了,阿爾維和小太陽都明白應該是小貓自己跑走了,那小傢伙怎麼自己開的門他們不知道,唯一能確定的是,小貓不見了。
桌子上還放著罐頭和小魚乾,阿爾維轉頭掃了一眼,默默嘆了口氣,說:「算了。」本來就是半路抱回來的貓,也許不習慣被圈養吧。
小太陽也跟著嘆氣,雖然那隻四爪毛絨獸某種意義上和它爭奪了阿爾維的關愛,但從第一天看到那隻小貓起,它就意外地挺喜歡那隻貓咪的,尤其那雙綠色的眸子,和當年小月亮機甲外視鏡的顏色一模一樣。
有時候小太陽看著小貓的那雙眸子,就好像在凝視機甲月亮神。
嚶嚶嚶,>-<,小貓為什麼走了,它還沒有用它機甲的大手撫摸過小貓軟軟的毛毛,擼過它長長的尾巴呢……
屋子裡,一人一機都覺得有些沮喪,好像一場全勝比賽的結果也比不上一隻小貓一樣。
這個時候,阿爾維突然抬眼,看向公寓門口,屏息仔細聆聽,他怎麼好像聽到門外有動靜?
他站了起來,正打算去門口看看,結果步子抬起落下,「滴」的一聲,公寓大門從外面被推開了,一隻貓咪甩著尾巴掛在門把手上,嘴裡還叼著公寓的門卡。
阿爾維:「…………」
小太陽:「…………」
貓:「…………」
阿爾維瞪眼看著自己刷卡進門的貓,小貓抬脖子愕然看著比它一步提前回來的阿爾維,一人一貓,四目相對,有些……尷尬……
但是這個時候阿爾維覺得也是奇了怪了,他看到一隻貓自己刷卡開門覺得驚奇,為什麼他家的小貓看到他這個主人在家裡也是一臉見了鬼的表情?
小太陽「啊」的一聲,阿爾維回過神,朝門口走過去,把門把手上掛著的小貓抱到懷裡,關上門走進屋子裡,順手把貓咪嘴裡的門卡給抽了出來。
但還沒來得及「訓斥」這隻自己出門還知道刷卡回來的小貓,阿爾維就發現小貓受傷了,它后爪蹭破了一塊皮,雖然沒有流血,但走路的時候有些陂,重心還轉移到了另外三個爪子上。
阿爾維還沒開口,心就軟了,他把小貓抱進自己臂彎里,肚皮朝天,看著那隻受傷的后爪,皺眉道:「跑去哪兒了,怎麼把腿傷到了?」
小太陽連忙道:「柜子里有傷口處理儀,掃十分鐘應該就能好了。」
阿爾維看那受傷的腿沒有流血,就是蹭破了皮,知道傷口不深,他沒有立刻起身去柜子里拿儀器,而是抬手點了點小貓的腦袋:「你還知道帶門卡出門,再刷卡回來,怎麼不知道保護自己別讓自己受傷呢?」
小貓喉嚨里發出貓咪特有的咕隆聲,似乎有些不滿,其實從進門瞬間看到屋子裡有人時,它就已經炸毛了,不過此刻,躺在阿爾維臂彎里,翻著肚皮被戳著腦袋,小貓僵直的後背慢慢鬆散了下來,軟軟靠在阿爾維懷裡,還抬起一隻爪子,輕輕放在阿爾維胸口,小心翼翼的,試探的,「喵嗚」了一聲。
其實自從阿爾維收養小貓開始,屋子裡這一人一機甲並不經常聽到貓叫,所以這一聲「喵嗚」,當場讓小太陽炸了——
好萌!
阿爾維則是捏捏小貓的爪子,指尖輕輕用力,捏著軟軟的肉墊,口不對心道:「還知道撒嬌了?」
小貓綠色的眸子一閃,瞬間恢復高冷,默默抽出了自己的毛爪子,假裝剛剛喵嗚的貓咪根本不是自己。
小貓沒有離開,小太陽特別高興,阿爾維也很開心,把特意買的貓罐頭開了給小貓吃。不過小貓繞著罐頭轉了兩圈,興緻缺缺,似乎不愛罐頭味兒。
小太陽鑽進電腦里,聲音從音箱擴音器里傳出來:「這可是阿爾維特意買給你的,今天比賽一結束就想著給你買吃的了。」
阿爾維從衛生間出來,坐到電腦前,轉頭看了小貓一樣,回頭道:「它也聽不懂,不愛吃就不吃吧,下次換個牌子。」
阿爾維背對著貓罐頭,讓小太陽查詢今天比賽的情況,並不知道自己背後,那隻碧綠貓兒眼的小貓,在默默凝視過他的背影后,粉色的小鼻子深吸一口氣,一腦袋扎進了罐頭裡。
非職業賽開始當天上午的比賽已全部結束,根據小太陽搜索出的結果來看,僅僅這半天,競爭就非常激烈。不提其他三個賽區,光是東部賽區的賽況就遠遠超出了預料中的賽況。
有人稱今年是非職業賽的大年,所謂大年,就是同一屆出了很多水準很高的賽手,人數多,競爭更大。
不過現實再殘酷,所有人也都明白,只有贏得比賽才是王道。
一個上午的比賽,淘汰了無數人,也讓很多人從第一場比賽里脫穎而出,小天陽查到達爾文學院選送的賽手裡,已經有兩人被淘汰,還有兩人下午比賽,剩下的阿爾維、路塞斯、索諾都贏得了比賽,可以參加下一輪的淘汰賽。
小太陽在光腦中樞飛快的檢索,歡快地說:「那個路塞斯也贏了比賽呢。而且他和你一樣,對手都是奧特萊學院的,就是上次和你說話的那個龍州。」
說著,阿爾維面前的光幕上出現了幾張照片的截圖,是路塞斯的銀色機甲對戰龍州的黑色機甲。
比賽項目為常規普通球類比賽,就是之前阿爾維和索諾打的那場,球門也就是普通的黑洞,不帶反動力。
介於擁有黑卡的路土豪也是自己這個方陣的,阿爾維便多看了兩眼,比賽很常規,得分也沒有拉開差距,最後路塞斯以兩分之差贏了比賽。
但阿爾維從幾張截圖裡注意到,路塞斯的機甲似乎撞在了重力磁場上,機甲右腿部位有一處明顯的擦傷。
其實機甲板層被撞出痕迹很正常,撞在重力磁場上更加沒什麼可意外的,但阿爾維掃到那個傷痕后,愣了愣,腦子裡什麼一閃,飛快轉頭朝身後看了過去。
他背後,床腳邊靠牆的位置,小貓正在埋頭吃罐頭,後腿上的傷口已經處理過了,但依舊留著一層淺淺的疤痕。
也是巧了……阿爾維回頭繼續看著電腦,盯著截圖上銀色機甲被撞的部位……還真的是同一個位置。
聯想小貓還會自己叼卡刷門禁,阿爾維發散思維地想,總不能小貓會變成機甲吧。
哎哎哎,什麼亂七八糟的,阿爾維兀自晃了晃腦袋,把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法丟開。
他又好笑地想,小貓要是能變機甲,怎麼不變成帥哥幫他暖被窩呢,這多棒。
而此刻,非職業賽第一場淘汰賽下,首輪晉級名單已出,阿爾維赫然在列。
不過和其他人不同的是,憑藉著「八秒賜對手臭蛋球」「指甲風波」「46比0全勝奧特萊」,才第一場比賽而已,阿爾維現在已經有些小紅了。
很多人都在議論他討論他,說他是達爾文今年曝出的大冷門,如果能像今天這樣一直發揮良好,打進東部賽區24強后,他很有可能成為今年俱樂部爭搶的熱門賽手之一。
這些評價小太陽都沒有檢索給阿爾維看,因為在神級機甲看來,這些實在太小case了,作為史上最牛逼的競技賽之王,阿爾維身披無數榮耀,而未來,職業競技賽場會再次為霸主尖叫,阿爾維也將再次登上王者寶座。
奧特萊學院,失掉比賽的龍州和巴克寧頹喪地坐在辦公桌對面。
他們的教練,奧特萊學院主管競技賽的系主任坐在他們對面,一臉肅穆。
他先看了看垂著眼睛的龍州,再看了看把頭埋得更低的巴克寧,終於冷臉開口道:「巴克寧先來,說吧,對手真的已經強到你一分都沒辦法拿到了嗎?」
巴克寧放在膝蓋上的拳頭死死捏著,過了一會兒才抬頭,鐵青著臉道:「那個阿爾維,他確實很強。」
雖然輸掉比賽很不甘心,一分沒拿很丟臉,但巴克寧經過那場比賽,心裡比任何人都明白到底怎麼回事,對手很強,無論是技術還是實力,遠在自己之上。
巴克寧又道:「教練,這個阿爾維絕對不能小瞧,他的機甲是最普通的,但就算這樣,他還敢裝指甲增加手部重量,他不但裝了,還知道有太陽神這種神級機甲也有相同的構造。而且他的打法,我現在想想,完全模仿了霸主那一套。我懷疑他的人機意識融合率不是傳說中的那麼低,很可能超過百分之五十,技術也非常到位,實力很強。」
一說完,坐在他們對面的教練點了點頭,雖然巴克寧這一場慘白完全出乎預料,但能由此得到一個強手的資料,這也是十分關鍵的,巴克寧既然輸了,那輸就得有輸的價值。
他道:「你回去仔細寫一份報告,寫完了拿給我,我要你回憶起當時所有的細節,包括你是怎麼一次次失掉得分的。」
接著,教練看向龍州,「說吧,你又是怎麼回事?對手只贏了你兩分,你的比賽我也看了,那個達爾文的賽手,並沒有那麼強。」
龍州抬眸,定定回視教練,而此刻,他的臉比剛剛巴克寧還要白,他說:「不是,那個人,他是故意的。」
巴克寧一愣,轉頭,和教練齊齊看著龍州,卻聽到龍州解釋道:「比賽開場前,我和他通過一次話,他只說了一句話,他說他不會給我分析報告的機會。」
奧特萊有一項傳統,這個傳統如今也被很多其他學院模仿照搬過去,那就是正式比賽上,輸的人要寫分析報告,仔仔細細回憶當時所有的情況,以此要讓所有隊員都做到知己知彼。
本來賽前對手的那句話龍州根本沒放在心上,直到比賽結束,直到他開始回憶賽場上的情況,直到剛剛那一刻,龍州愕然發現一個事實:那個對手的打發竟然無從總結,沒有任何個人特點,像教科書一樣,投球/射門姿勢標準,運球/帶球常規普通,而且他還會模仿對手的打發,總之一次次回想后,龍州發現他輸得毫無意義,不像那個阿爾維,身上帶著強烈的霸主風格式打發。
龍州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也越想越糊塗,他的對手,那個路塞斯,只是運氣好才贏了他,還是已經實力強悍到可以掩蓋個人特色了?
巴克寧聽完之皺眉,教練則面無表情地讓龍州再好好想想,但他們都清楚,能贏奧特萊選送的學生,這個阿爾維,還有那個路塞斯,一定都不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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