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幕後

風評極好的人，內里或許比黑泥還黑。

「有請今晚30位美麗的女生登場……」

重播的相親節目《愛，來了》的聲音響徹申家的小房子，申虛提溜著想裝透明退進房間的申芷，讓她坐著面對「失足少女」的表現。

申芷聽著嘖嘖稱奇張明各種評價她的殭屍臉，急切地想找個地洞鑽一下，一腦袋蓬鬆的捲毛似乎都要塌陷下來壓歪脖子了。

——恥度略高qaq！她真的是知錯了，哥哥求放過啊_(:3)∠)_！

「哥，我發誓日後必定等你審核過我才簽任何合同！」——求放過。

「唔……」

「任何需要簽名的東西都讓先您過目，你認同了我再簽！」

「阿芷拜託的話，再麻煩我也會幫忙的。」申虛口裡叼著棒棒糖，咬字清晰地道。

「==……」這、這就是傳說中的便宜還賣乖吧！

「唔，未來阿芷簽紙結婚也要讓我過目呢~」

「…………」什麼叫得寸進尺，這！就！是！嗷qaq！

默默擺台準備晚飯的胖子默默地為申芷鞠了一把鱷魚的淚，大約清蒸茶鯽魚和土茯苓豬骨湯都不能撫慰妹子受傷的心靈。

同樣邊看電視便進行晚餐的還有史上最苦逼的京城少爺張帆。他已經成功憑藉賭馬彩頭「請我到你家吃飯」觸發「獲取周家主母頭髮」的任務，可到底要用神馬任何借口從端莊溫柔的周媽媽頭上拔毛啊？

張帆想表示臣妾不知道啊！

「小帆，怎麼不多吃點，是不合胃口嗎？」這麼多年過去，這是哲楷首次帶朋友回家吃飯，周媽媽無疑很高興，自然就對張帆的反應比較重視。

——這是不是說哲楷心裡的那條關於「過繼」的刺終於開始溶解。

周哲楷優雅地擦擦嘴：「母親，你不需要在意這傢伙，他自便就好。」

張帆立馬回應：「對對，阿姨您不用管我。其實東西很好吃。」哪怕張帆和周哲楷是發小，他也不敢忤逆周家主母，畢竟顯赫如他們張家，在有兩三百年歷史的周家面前只能算是暴發戶而已，他不傻所以狗腿點沒關係。

「看看場上30位女生，最喜歡哪位……」

幸好張帆今天幸運ex，電視上慢慢走出來的相親節目佳麗成功讓周哲楷臉色發白，發小突然遞了個眼神給張帆，張帆馬上get到為他做掩飾的點。

周哲楷看似隨意地拿起遙控，一個個電視台轉換的時候，張帆正以「我的手技很厲害」為由給周媽媽按摩太陽穴轉移注意力，並成功獲得她幾根頭髮。

不管發小是否從電視上看到了加粗大象腿跳鋼管舞這樣驚世駭俗東西才促成這件事，張帆也要暗暗給自己的機智點個贊。

翌日，張帆將頭髮交給申虛后，申虛便將申芷的頭髮和周家主母李珍珍的頭髮拿去做了dna親子鑒定

不過兩天，三家醫院都相繼給出了「yes」的答案。

不出申虛所料，阿芷果然是周家失蹤多年的嫡女——周芷雅，這也就意味著，阿芷曾經是周家家主的唯一繼承者。

要說阿芷成為孤兒這事沒有貓膩，申虛是不信的。

那麼，「周芷雅失蹤」最大得益者是誰呢？明面上是作為周文毅過繼兒子的周哲楷，但申虛並不認為當年不過十一歲的周哲楷能憑他堪憂的智商策劃並完成這件事。

再延伸過去，誰是「周哲楷成為家主」的間接最大受益人呢？周家二房！看來資料上一向以耿直文人形象示人的奧帆商學院榮譽博士周文濤，和一向在外溫婉如蘭不通俗事富太太的莫如蘭，真是深諳裝bility的技能的一對。

要不是種種蛛絲馬跡讓申虛猜測到最開始那一輩子或許有幕後黑手，就讓他們躲過去了。

除了他們呢？

張帆交任務那天支支吾吾的話掠過申虛腦海——「不知道跟你查的事有沒有關係，楷今天……為一個相親節目失態過，他……似乎不想讓周夫人看見什麼。我言盡於此你好自為之，你個傻逼可別連累我！」——呵，周哲楷顯然也並不幹凈。

申虛將鑒定報告揉成團然後用打火機點燃，他並不准備讓阿芷知道自己有這麼垃圾的親戚。對自身那些仇啊恨的，申虛或者可以一笑置之不予計較，然而但凡涉及阿芷，他會讓對方付出不能承受的代價。凝視著被焚燒的鑒定報告，申虛的眼眸深沉得透不出一絲光亮。

——無論是誰，哪怕只是起過傷害阿芷的心，那都去死好了。

申虛默默地追查上輩子的真相併策劃著針對各人的報復這段時間，展時為期一個月的個人攝影展也開始了。

因為手頭上門票不少，除了給自己、申芷和胖子留下的份，其餘的申虛都吩咐胖子拿到公司炒黃牛，哦不，是轉讓，賺得讓抽佣百分之十的胖子眉開眼笑。

秉著不浪費資源心態的申虛第二天便讓張明載他們去展時的攝影展，途經在門口收拾報紙的司聞，除了申芷跟他聊了兩句，申虛和張胖子都直接略過他了。

攝影展的會場設立在星時藝能公司隔壁的中央展覽中心一層，以至於申虛三人才到會場，就看到了各式各樣略眼熟的同事，少不得被張明用黃牛票狠狠宰了一頓的炫耀帝同事以及旗下藝人。

「就算帶花瓶帝來怒刷存在感，也不見得就會被展時看上，有這時間耗在這呀，還不如像之前一樣多想點偏門來補貼家用。」炫耀哥撥了撥劉海，用眼角餘光鄙視胖子。

張明正想發作，遠處就強勢插.入了招呼聲：「真巧呢~阿芷、申虛和張明。」

巧個鬼哦，明明剛才看著我們出門還問了我們的行程甚至因為沒有剩餘門票了臉色奇差的鄰居先生你好意思裝偶遇么！張明表示這貨臉皮厚得沒sei了。

申虛雙手插兜一副沒睡醒的樣子，也只有申芷才會應司聞：「是好巧呢！」

「……」張明都不造該怎麼吐槽申芷好。

「早上好。」作為司聞門票提供者的視帝跟大夥打招呼，然後打量了一翻申芷，「申小姐，上次的事我很抱歉，請問事後有沒有什麼感到哪裡不舒服？有什麼問題請一定告訴我，我會負責到底。」

「早上好古先生，叫我『阿芷』就好。」申芷有點不好意思地抓抓腦門上的捲毛，「請不要擔心，我的身體倍兒棒，不需要先生負責。反而是我，謝謝古先生那天晚上對我說的話。」

「不客氣。」看申芷真的沒事，古狄鳴鬆了口氣，這才親切地笑道，「阿芷不介意的話，也可以喊我……」

「我介意。」申虛眼神死地盯了好一會兒古狄鳴，這才拉過自家妹妹，「廢話那麼多麻煩死了，進去。」

——死妹控！只顧著在心底吐槽申虛，連胖子都沒留意到，炫耀哥和他的新人獎早在看見視帝的時候就默默退場了。

展時的個展不似一般的攝影展般人聲鼎沸，觀眾們像是約定了一般，一直保持著相對的安靜，大家都沉浸於各式各樣的照片中，哪怕偶有交談，都極為小聲的。

面對琳琅滿目的作品，最吸引人注意的莫過於靜止在中央展廳的一組雙人照片，不是因為其中一人是古狄鳴，而是照片主角們能感染觀者的愉悅。

照片記錄了兩位在花田中打鬧的青年，傍晚夕陽柔和的光芒投射在兩人乾淨的白襯衫上，映得兩人白皙的臉龐滿布緋色。照片不能說話，但是兩人的神態乃至眼神都能傳達出勝似語言的感情。古狄鳴圈著青年脖子時兩人對視眼裡蘊含著親近信任；青年將一捧花摔向古狄鳴，花束散開剎那青年眼底里的狡黠快意和古狄鳴閉眼無奈的表情交織成和諧的篇章；青年以視帝的肩膀為支撐跳起時，兩人的笑容燦爛得讓太陽失色，熱度有過之而無不及……

觀者無不隨著照片里的兩人，低聲笑了起來，心情極為放鬆，真是一組讓人心花怒放的作品。

前期並沒有跟進申虛演繹過程的張明驚呆了，這麼陽光而且活力充沛的青年真的是申虛么。

同樣驚呆的還有被人流吸引過來的炫耀哥和其藝人。

眼尖的張明發現了兩人，嗖地一下奔到對方跟前，笑吟吟道：「哎呦，展先生真是太厲害了，特意將我家那隻懶懶閑的藝人拍得這麼活力張揚。存在感想低一點都不行呢，哎~！」

炫耀哥一下子如鯁在喉般難受，不過心理素質不差的他很快就調整了過來，皮笑肉不笑地刺回去：「這麼有本事，也捧個最佳新人獎給大夥看看。」

「no~no~no，」張胖子搖擺食指，「新人獎這麼low的獎項，我家小虛子才不放在眼裡呢，最差也得拿個最佳男配呀。」

「你！很好，那就拭目以待了，別到時候連頒獎典禮都沒資格去才好！我們走！」炫耀哥放完狠話，帶著手下的藝人離開。

胖子得瑟地扭了扭屁.股，比了個v字手勢，完勝。即場打臉神馬的簡直棒棒噠！腎虛萬歲！

「表情不錯。」觀看作品的司聞給的評價。

古狄鳴微笑道謝，挺意外發小今天沒什麼挑剔。

申芷用力點頭表示認同：「我覺得哥和古先生都很好看，我這麼看著都覺得很開心，感覺像是打開沉悶房間的窗戶那剎那的舒暢。」

不管幾人對照片的圍觀，申虛自顧自地打了個大大的呵欠，也不知道是不是有點用腦過度，似乎連糖果都不能消除腦袋昏沉的感覺，申虛的腳步稍微晃了下，隨即借著身旁司聞的手臂站好。

此時，邊上傳來一道不算陌生卻帶著不悅的聲音：「聞哥，你也來看攝影展啊！」

——是周哲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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