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 接符(上)
在莽蒼世界里來說,冰雪國真的很小,儘管在其擁有五千萬平方公里的國土面積上有著大小五百座城池,以及數不勝數的奇觀美景勝地。
這對於一個母子鎮而言,若將它放在這片國土中去比較,它更是滄海一粟。
母子鎮上最大的神靈院被天降洪水淹沒,青蓮城裡竟連一個查派官員的動作也沒有。
好在那位血魔消失了,神靈院似是以身作則般,替那些提心弔膽的普通鎮民們下了煉獄場?
秋風涼里透著一絲冷氣,在連續三日車的馬行進中,一行六人才勉強走出了近千里路程。
風刺,龍刀,童子天籟三人騎馬在前,一輛豪華大馬車在後——這個組合,氣氛硬是給「曖昧」了三天。
龍雲,以及藺采禾藺昭君姐妹一起三女,她們倒是坐在馬車裡是歡聲笑語,言談甚歡。
風刺無所謂,龍刀也一副冷厲的樣子,唯有童子天籟,時常感覺自己好可憐。
想找風刺聊個家常吧,被風刺死個沉默給弄得興趣暴減,想同龍刀說個話吧——我去,一見龍刀那個冷里冷氣的沒完沒了的勁頭,童子天籟更覺索然無味。
好歹他天籟確實乃神工門的後起之秀,還被聘為萊山城城主花仙子的得力親信,他幾時曾有過這幾天類似「歷險」般的體驗?
他又幾時曾有過類似這幾天里受盡的屈辱和冷落的對待?
若是我天籟沒有偷出神工門之絕密工法,怕也不會落到如今這個東躲西藏的下場?
一連串的感受和一些個不經意的思緒,陡然令童子天籟倍感落寞。
「天要黑了,大家再快點,去下一個鎮子落腳。」
微微瞥眼,風刺見著夕陽落垂,便拍了一下馬肚子,加速前進。
身後的龍刀漠然一聲冷哼:「哼,莫非你風大帥也擔心一些小蟊賊么?」
風刺沒有迴音,他心裡莫名有些壓抑,總感覺像是要發生點什麼?
倒是童子天籟,忽然一聲長嘆:「哎,童子我是無所謂啊,孜然一身,浪到哪我便到哪~」
三幾句閑搭后,這三個男人又陷入了一陣怪異的沉默之中。
在他們的前方,有很大一片山峰絕壁,在山峰的另一邊,是一個古老的鎮子。
這距離鎮妖城還有兩千多里,按照這樣走下去,風刺心裡是真著急。
一個人玩「單飛」吧,龍雲絕不會樂意,用她女王的原話說:「你若心裡有我,就陪散個幾天又如何?」
散散是沒事,風刺就擔心這一路下去會節外生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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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暮色黃昏時真美,深秋暮色黃昏中的三個女子更美。
這三個女子美麗風情各異,一紫服女子純凈至美若九天落凡。
一紅服女子嫵媚驚仙,一白服女子冷若雲中的影。
她們三人坐在這家酒莊裡已經等候了一整天的時間,她們只想確認女王龍雲是否安然?
嵐蝶香,武媚娘,冷九。
她們不會驚動女王,她們會扮作陌路人。
「三位仙子,敢問你等芳名?」
好一個帥哥,好一口儒雅,好一臉鎮定:「在下張伯男,乃鎮妖城張姓世家之人。」
男子二十多歲,一身金黃服,舉止溫文有禮。
「你且隨意落座,自飲便是。」嵐蝶香淡笑道。
男子有些詫異,而後點頭微笑道:「好。」
說罷,他徑直落座三女一旁,還叫上了一桌子珍品佳肴。
這時,一個勁裝家奴走近男子,附耳低聲了幾句。
「來了便來了,我張伯男豈會怕事?」黃服男子陡然厲聲道。
那家奴吶吶道:「那...公子您想...」
黃服男子傲然道:「接符!」
家奴頓時一驚,道:「公子三思啊。」
黃服男子側目看了一眼身旁的三位佳人,頗有一絲豪邁道:「魔域之人又便如何?我張伯男還便是要接符了!」
家奴聞言后,不敢多說什麼,便轉身離去。
一番細品慢嘗后,那黃服男子抬起眼睛望了望樓閣窗外,見是天色已晚,便起身伸了一個飽腰。
他準備離去,但還是有所遲疑,便看了看身旁的三位佳人,抱拳說道:「三位仙子,在下告辭了。」
「嗯,不送。」冷九不咸不淡的,應了一句。
「呃...在下張伯男,若是日後有緣和三位仙子相遇...」男子似乎還是不想離去。
「有緣無緣又便如何?公子你請吧。」武媚娘嫵媚一笑道。
「呃...好。」
男子冷不防的又被小小抽了一板子,頓覺顏面有失,便轉身離去了。
正在此時,又有六個年輕人走了進來,他們默默坐在三女身旁,一言不語。
三女相視一笑,無奈搖頭。
那六人是誰呢?你熟悉的,猜猜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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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門,在莽蒼世界里並不盛行,但這一門術很強大,也很詭異。
它本出自痕宗之門,后被分化自成一派。
這一門術更多的是被魔域接管,故此一聽及符門,大都便自動會聯想到魔域之人。
接符是個術語——它運用的廣泛不僅僅限定於類似接鏢或接生意這些普通的運作領域,他還可以應用在修行之上。
但一旦有誰接符,也必定會和魔域之人打交道,且不管雙方在做什麼。
張伯男此番前來這千古老鎮,是有家族任務在身,他不確定自己是否可以擔此重任?
因為對方是魔域之人。
可這筆生意實在是誘惑力太過駭人——這導致了想接這筆符的勢力,豈止三兩個?
張世家乃鎮妖城裡數一數二的商業王朝家族,其背後的融資能力和所經營的產業之多之光,簡直是令人瞠目結舌。
從小到茶葉布匹乃至一把剪刀,到酒樓名坊馬場,到礦脈到兵工到神術——你基本可以略微想象一下,這其間的利益紐帶,甚至關係到了周氏王朝。
儘管如此,張伯男作為家族裡頗富寄望的一位青年翹楚——連他都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
他確實有些商業頭腦,他也確實好色美女,但他是個有尊嚴的人。
他不會強迫誰,也不會屈服任何勢力,更不會弄虛作假。
這眼看著天色越來越晚,站在這片最富盛名的酒樓前的張伯男竟然開始手心出汗了?
忽然,一輛豪華馬車出現在了他的眼中,而晚色里最後一抹餘暉也在此時隨之逝去。
在那輛豪華大馬車之前,從三匹駿馬之上跳下三個氣質迥異的男子。
其中一個男子似是永遠不會長大的一個小孩兒,他一下馬後就咋呼道:「哇,好大一片酒樓啊,今夜我等便在此住上一宿么?」
另一個有些冷里冷氣的男子,他手裡提著一把刀:「瞎咋呼什麼,說你不是小孩兒誰信?」
「本童子不是小孩兒,信不信我脫給你看?」那小孩兒身板的男子聞言后急道。
「真是的,你這童子之名還真是極配呢~」從馬車裡走出三個女子,其中一個可愛小姑娘撇嘴啐道。
「君兒,你慢些走,不著急的。」
從小姑娘身後,走來一位絕色中的極品美女,她微步如雲,她髮絲青蘿,她美得令張伯男在一瞬間陷入了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