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思蘭絕不高興地瞪了梅拂淺一眼,「你不是說喝酒嗎?這才喝了幾口就心疼了?」
梅拂淺攤了攤手,「不是心疼,只是,唉!」
「只是什麼呀?」思蘭絕疑惑地看著梅拂淺,看他這般吞吞吐吐的樣子著實不太適應。
梅拂淺醞釀了半天,「只是要注意身體呀,這酒喝急了對身體不好。」
思蘭絕冷笑了一聲,一把從梅拂淺手裡把酒罈奪回來,「哼!對身體不好?有人會在乎嗎?」
說罷,又猛地灌了一口酒。
梅拂淺索性直接將酒罈奪過來,摔在地上,整整一壇酒,灑了一地。
「你到底想幹什麼?是詩畫讓你來的?」思蘭絕看著地上的一灘酒,氣鼓鼓地問道。
梅拂淺搖搖頭,「當然不是,你放心,我已經把詩畫打發了,沒人知道你在這裡。」
思蘭絕有些詫異地看著梅拂淺,她和梅拂淺之間沒什麼交情,若非要說交情,可能只有交過幾次手了,所以她想不明白梅拂淺為什麼要來找她,是單純的看熱鬧,還是另有目的?
「你想幹什麼,說吧。」思蘭絕不是喜歡拐彎抹角的人,更不想和梅拂淺在這裡瞎耽誤工夫,於是直截了當地問道。
梅拂淺撇了撇嘴,「什麼叫我想幹什麼呀,我明明是好心來看你。」
「哦,既然如此,多謝梅公子的好心,看過了,你可以走了。」沒想到思蘭絕不但不領情,反而冷冷地丟了句。
嘿!這話說得梅拂淺心裡卻是有點不痛快了,明明是好心好意來勸她。居然被這般冷眼相對。
「如果我不走呢?」梅拂淺仰著脖子說道。
「不……」思蘭絕被梅拂淺氣得不輕,沒想到還有這麼死皮賴臉的人,「你不走我走。」
思蘭絕說著,起身就要離開。
梅拂淺卻也不攔著,只是在後面喊了句,「你以為在這金陵城裡,你能躲得過明月樓的眼線嗎?你就算是走了。我也會再找到你的。」
思蘭絕氣得停住腳步。退了回來,心道,這簡直是無賴本性。
「你到底想說什麼?快說!」思蘭絕無奈地回過頭來。冷著臉問道。
梅拂淺摸了摸鼻子,醞釀了半天,「我想說,你這身打扮真的挺好看的。」
沒想到折騰了半天梅拂淺只擠出了這麼一句話。思蘭絕氣得不輕,「你就想說這個?」
梅拂淺一臉無辜地點點頭。「是呀,難道你不覺得嗎?」
思蘭絕搖搖頭,耐著性子答道,「不覺得。」
「是啊。你肯定是不覺得啊,你若是覺得好看,又怎麼會從皇宮裡跑出來。」梅拂淺嘆了句。
聽梅拂淺這麼一說。思蘭絕亦覺得梅拂淺是話裡有話,「梅公子此番前來。應該不是只想誇一誇我的衣服吧?」
梅拂淺笑了笑,「是啊,當然不是只想誇你的衣服,我是想誇一誇你的身份。忽然成了一國公主,不適應嗎?」
思蘭絕嘆了口氣,「我本就不該是生活在皇宮裡的人,還是離開比較好。」
「可是,你本就是皇上的女兒,走到哪裡,你都是公主,這是不能改變的事實。」梅拂淺接了句。
「就算是這樣,我也寧願自己一個遠走天涯,在皇宮裡,只會給人添麻煩。」思蘭絕的話語里略帶著些憂傷。
其實,梅拂淺的內心深處是明白思蘭絕的苦楚的,因為他本來也是一個經不住束縛的人,否則,他也不會和父親鬧到這般地步,成了一個浪跡天涯之人。可是,他也漸漸地明白,有些事情,是改變不了的,比如血肉親情。這些年來,他即便遠走江湖,也無法卸掉首富公子的頭銜,更重要的是,在他的心裡,連他自己都無法忽略這一點,每當梅家有什麼動向,總是能夠牽動他的心緒。人不在了,心依然還在那裡。
現在的思蘭絕大概也是這個狀態吧,她適應不了皇宮裡的生活,可若是真的讓她拋棄一切,還像以前那樣無拘無束地行走江湖,也是永遠都不可能了。
「別別別,你可別這樣,你在江湖上,更容易給人添麻煩。」梅拂淺沒正經地說道。
「你說什麼?」思蘭絕沒太明白梅拂淺的話,疑惑地問了句。
梅拂淺解釋道,「你可是江湖殺手,你一出現,必然屍橫遍野,你自己說說,你去行走江湖,會不會很很多人添大麻煩?」
「你……」思蘭絕這才反應過來梅拂淺是在拿她打趣,氣得她一揮手中金鞭就甩向梅拂淺,梅拂淺靈巧地閃身躲過。
「開個玩笑罷了,你可別動殺氣呀。」梅拂淺吐了吐舌頭,故作害怕地說道。
思蘭絕也知道梅拂淺沒有惡意,索性收起鞭子。
「如果你真的不想回去,就不要回去了,在江湖上生活,也是樂得瀟洒。」梅拂淺忽然正經起來,這樣子讓思蘭絕倒是有些不適應。
「恩?你倒是第一個這麼說的人。」思蘭絕詫異地看著梅拂淺。
「你別這麼看著我呀,我是覺得,我們都是漂泊慣了的人,一個人獨來獨往好些,於你而言,皇宮就是牢籠,沒什麼可留戀的。」梅拂淺說得深有感觸。
「聽詩畫說,你是天下首富梅家的公子?當時我還真是嚇了一跳呢,沒想到赫赫有名的霽月公子竟是富家公子。」對於梅拂淺,思蘭絕也沒有了抵觸,通過梅拂淺這幾句話,她感受得到,梅拂淺了解她的心思。
梅拂淺苦笑了下,「是啊,天下首富,可那又有什麼用呢?唯利是圖,趨炎附勢,那並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所以,我乾脆做一個逍遙的江湖人好了。」
「梅公子打算何時回家?」思蘭絕從梅拂淺的苦笑里讀到了一種無可奈何,大概他也是想家的吧,若是不想,何必笑得如此苦澀呢。
梅拂淺搖搖頭,「沒想過,隨緣吧。」
「難道公子不想念家中的父母嗎?」思蘭絕又問。
這一問,卻讓梅拂淺呆了片刻,家中父母,不能說不想,可是道不同,就算是回去了,也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