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

——「sherlock！」

華生恨鐵不成鋼地叫道。

時間往回推兩分鐘。在樓梯間遇到邁克羅夫特時，夏洛克充滿了雄赳赳氣昂昂的氣勢，打定主意要把新鄰居的底細自己弄清楚——是的，華生當時這麼想，他毫不懷疑這一點。只要他肯正常的與人交往，而不是一見面就……

——就像這樣！！！

——會被當成變︶態的好嗎！！請克制一點你的【我是世界第一聰明人你的一切都被我看穿啦】，夏洛克！！！

西弗勒斯·斯內普看起來面癱了一兩秒鐘。萬千頭鷹頭馬身有翼獸從他心中呼嘯而過，最後樓下的鄰居還篤定地望著他的眼睛，居然露出了笑意：「承認吧。你的導師是gay。我從你的手機看出來的。」

華生露出了完全絕望的表情……

「你……說這個嗎？」最後西弗勒斯只好收起萬千個奔騰而過的想法，舉著手機問。

「是的。」夏洛克不容置疑、彬彬有禮地笑道，「可以借給我看看嗎？」

華生瞪大了眼睛。有沒有搞錯？或者說這種人果然和一般人不一樣吧？一般人現在已經會痛罵夏洛克是神經病了，但這位鄰居，居然遲疑著把手機乖乖遞給了他……

偵探一旦拿到了物證般的手機，就像貓得到了魚乾那樣興奮。華生看著他把手機翻來覆去地研究著，眯著眼睛，還對著光拿出了放大鏡……

「從未見過的手機型號。」夏洛克問，「可以問問你是什麼牌子么？」

「呃……」西弗勒斯答道，「我並不很清楚……如你所說，這確實是我的導師給我的。」

「嗯……」夏洛克沉吟道，「看起來像是定製機……你的導師應該有著很高的社會威望，除此之外生活也很幸福。」

他說著，把手機還給了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的思緒不由得又混亂起來……如果說導師是gay而且生活幸福的話，剛剛和格林德沃結婚的鄧布利多也沒錯啦……但是，這手機是斯萊特林祖師爺給的……

——這個夏洛克·福爾摩斯到底什麼來頭啊？！要不要詳細問問他怎麼知道的……？

——算了。

最後，考慮到種種原因，西弗勒斯還是不打算詢問【導師】的*了。再說無論哪個導師的*他其實都不！想！知！道！好嗎！

「你是初來乍到吧？」夏洛克忽然跳轉話題道，「不如我們帶你一起出去轉轉？我知道這附近有一家很好的中國菜餐廳，你知道，判斷一家餐廳受歡迎程度可以從他門把手的四分之三處……」

華生繼續睜大眼睛。除了夏洛克在破案上有什麼蓄謀的時候。他基本上沒看過夏洛克主動請人吃飯……

西弗勒斯沉吟了一下。初來乍到，這話也沒錯啦……他了解的是另一個世界的倫敦，也不知道和這裡一不一樣……

對方是如此的紳士又如此的神棍，說出來的話都令他無言以對。加上祖師爺【要和221b的兩位住戶成為好朋友】的要求……抱著對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和他們成為朋友的模糊信心，西弗勒斯點了點頭：「好吧。我很樂意。」

他說著，抬手一個響指就把坩堝下的火給滅了。

夏洛克表情一暗，仔細端詳著黑曜石試驗台：「很巧妙的聲控開關，當然，這種聲音在識別度上存在一定的危險……」

西弗勒斯一愣，這才想起……在這裡不能隨便用魔法。

——雖然能用的魔法也不是很多……

——雖然這兩位好像把魔法理解成了其他什麼很厲害的東西的樣子……

走到樓下，華生剛喊了一聲：「哈德森太太，我們出門了——」一推開221b的大門，迎面就是一陣人潮——

——「華生醫生！！！請問您認識這位醫生嗎？！」

——「福爾摩斯先生！！！請您說句話？！您和這位醫生是朋友嗎？」

——「對不起，對不起，先生！你剛剛治癒了整個英格蘭最需要治癒的人，請問——」

——「您好我是的記者，您對於現在英格蘭俱樂部的醫療現狀怎麼看？你覺得曼聯有機會因此奪冠嗎？」

——「啊啊啊啊啊神醫！！！神醫謝謝你嗚嗚嗚——」

——「等等，福爾摩斯先生！請問您和john·watson什麼時候結婚？」

……

……

……

華生的臉都快被人群擠扁了。無數個亂七八糟的問題氣勢洶洶的殺到，看起來好像和自己沒什麼關係……但是！聽到那最後一句時，軍醫氣得臉色大變，沖著無節操的記者喊道：

「i』mnotgay！」

人群一下子安靜了許多。西弗勒斯有點驚訝地看著這幫人。這個位面的英國人，為啥好像每個人身上都自帶逗比的氣質……

此時此刻，彷彿約好了一樣，每個人都用一種【呵呵】【我們都懂的】的曖昧表情看著華生醫生。

而他旁邊的高個子偵探，卻彷彿事不關己，無動於衷的樣子。

就這麼遲疑了一刻，馬上又有記者直接衝到西弗勒斯面前：「醫生！謝謝您為英格蘭足壇做出的貢獻！……謝謝！您能告訴我們您的名字么？」

華生愣了一秒鐘。他看到一群粉絲樣的女孩子們眼中帶淚似的，把一方巨大的白色紅十字旗幟——那是英格蘭的國旗——掛在了斯內普教授身上……

——原來他也是個醫生嗎？

——原來不是我的粉絲啊……

他聽見自己的新鄰居微微有些詫異，但依然淡（面）定（癱）地說：「我是西弗勒斯·斯內普。」

——！！！

——人群再次發出了一聲莫名的尖叫，許多人向前沖著朝他們涌過來……

「呼……」

一番掙扎之後，三人終於有些狼狽地縮回了221b的樓梯間，把尖叫的狗仔和粉絲們留在了門外。

「你……」夏洛克眯起了眼睛轉頭看著西弗勒斯身上的那面旗幟——不，反過來它是一道錦旗，上面綉了幾句感謝的話，落款是：【追風少年後援會】……

他還沒來得及說話，華生倒是先盯著那方錦旗跳起來了，一拍大腿：「啊！我知道了！——」

蹬蹬蹬，軍醫第一次主動甩下偵探，頭也不回地往樓上跑去。

夏洛克整了整衣領，皺了皺眉，和西弗勒斯一同走上樓……

電視機已經打開了。華生拿著遙控器，聚精會神地看著即時新聞：

——「橫空出世的神醫究竟是誰？歐文被某專家診斷為再也無法上場的腿為何能一夜之間痊癒？我們通過線索，找到了這位現居住於貝克街的神秘大夫。值得驚喜的是，這位自稱西弗勒斯·斯內普的紳士，彷彿帶著從中走來的魔力，並與著名的諮詢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以及知名博主華生軍醫，住進了同一幢樓……」

電視畫面吵吵嚷嚷的，各路人馬把221b堵得水泄不通，還給出了華生被擠得變形的臉……

——「我是西弗勒斯·斯內普。」電視直播比剛才就慢那麼兩分鐘，只要兩分鐘，西弗勒斯方才的簡單採訪就被剪輯播放出來，通過電流，那淡泊的眼神，從容的意態，散發著大師般的氣魄，直達千萬大英國民的家中……

畫面忽然又切了，好像一下子轉到今天的體育新聞，看台上呼聲震天，背後是一片綠茵，鏡頭的中心是一個少年，星目劍眉，朱顏貝齒，笑起來宛如春風襲來——

——「我現在很高興……我要感謝俱樂部，感謝我的教練，我的家人，還有我的醫生……是的，我經歷了一段非常困難的時期，就在一周前我還以為我再也回不到這裡來了……」

房間里非常安靜。三人都緊緊盯著電視機上的少年——不，他眼角已經有點皺紋了，起碼絕不是20歲——但是那就是一個少年。和他頂著一張少年的臉無關。在英國人心目中，他永遠都是那個追趕著風的少年。

——「謝謝你，教授。」邁克爾·詹姆斯·歐文眼中含著淚水，張開雙臂，對著英格蘭的風說：「我回來了。」

新聞還在播，畫外音是一些比賽回放，以及解說員興奮的「由於身體情況的全面恢復，昨日在本輪英超曼聯隊vs西漢姆的比賽中，邁克爾·歐文上演大四喜，最終以5:0主場大勝，曼聯隊獲得了5個凈勝球……」但基本上沒人在看了，房間里寂靜了片刻。

片刻以後，軍醫忽然跳起來，捂著胸口抓住斯內普大叫：「你你你——你治好了邁克爾·歐文的腿？」

西弗勒斯微微一震：「是啊……」

「啊啊啊啊啊啊！！！！！」華生往後退了一大步，忽然又撲上去，擁抱了他一下：「你太偉大了——」

他搖擺不定地往後走了幾步，看上去頭暈眼花地栽倒在沙發上。夏洛克聽見他喃喃地說：「哦，天哪……看在上帝的份上……」

夏洛克在一旁註視著他的表情，忽然開口道：「你是不是不太了解邁克爾·詹姆斯·歐文？」

西弗勒斯看了他一眼，婉轉地說：「我不是太懂……足球。」

「完全沒有看過球你也應該知道他的，先生！他是英國人的回憶……1998年世界盃，貝克漢姆把球傳給18歲的歐文……從那一球起，英格蘭的夏天才真正開始了……」軍醫嘩一下站起來，感慨地說：「1998年我去參軍，參軍的最後一眼就是歐文一戰成名……然後2006年我在中東部隊里值勤，中東的夏天那麼炎熱，晚上卻又那麼寒冷……你知道么，世界盃的時候，中東的恐怖組織也不出來活動的，那是世界和平的90分鐘，然後我和隊友用車載電視，看著他在場邊那一摔，他受傷了，可比賽還在繼續，所有人都看著他忍著痛，為了不影響比賽，一個人從場邊爬出去……」

軍醫說著說著就有些愴然，竟再也說不下去了：「……那麼多年了。好像看到他轉會，離開英國，又回來，受傷，治療，又受傷……然後我也退役了，帶著一隻受傷的腿，漂泊了一圈，再回到英國……」

西弗勒斯看了一眼華生的腿。軍醫趕緊擺手：「哦……早就治好了，多虧了sherlock……不管怎麼說，今天是個值得慶祝的日子！願意和我們喝一杯么，斯內普先生？」

西弗勒斯覺得這是個好機會。而且華生人也不錯。他點點頭：「叫我西弗就好。」

夏洛克抬眼看了一眼窗帘外樓下人潮洶湧的場景，語氣居然有點幽默地說：「你們想叫中餐館外賣么？這種情況，只有送外賣的中國人或者足球運動員可以擠進來。」

西弗勒斯想了想，倒是微微一笑，黑袍微動，魔葯料理大師風範盡顯：「這個不用。不如我們自己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