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第 166 章
「有什麼話你儘管說，不需要找陶怡，我跟你說。」面對韓奶奶，陶外婆的戰鬥值直線飆升，完全不需要任何人幫忙就能跟其杠上。
「我不想跟你說話。」跟陶怡比起來，陶外婆顯然更加不好惹。韓奶奶深知這其中的差別，也不跟陶外婆多說，就想找陶怡理論。
然而陶外婆完全不想給她這樣的機會，堵在韓奶奶的面前就是不肯讓路：「你真要是有事，就站在這裡說。不然，你乾脆就不要說了，反正也沒人樂意聽你聽那些有的沒的。」
被陶外婆一副「愛說不說，不說拉倒」的架勢震的愣住，韓奶奶最終還是撇撇嘴，拉長了臉說道：「我來找陶怡要養老費。」
韓奶奶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格外響亮，氣勢十足。直把陶外婆聽得火冒三丈，瞪著韓奶奶的眼神恨不得上前跟其動手：「你還有臉來要養老費？你找誰要呢？陶怡還是韓韜？你那麼能耐，怎麼不幹脆鑽到地底下找韓山要去呢？那可是你親兒子，誰也挑不出你半點錯來。多理直氣壯啊！多名正言順啊！」
「我不想跟你扯這些沒用的廢話。你只管把陶怡喊出來，我跟她說。」就知道陶外婆不可能讓她拿到錢，韓奶奶丁點不覺得意外，指著屋裡說道。
「憑什麼你要見就見啊？我家陶怡可不是隨隨便便什麼人都能見的。你要說的事我已經都聽清楚了，也回答你了。你還想怎樣？」陶外婆雙手叉腰，寸步不讓。
實在被陶外婆的態度惹得厭煩不已，韓奶奶幾步走過去，伸手就是一推，差點將陶外婆掀翻倒地。
好在秦悅一直都防著韓奶奶這一招，及時扶住了陶外婆，這才免了陶外婆的受傷。至於已經闖進屋裡的韓奶奶，秦悅絲毫也不擔心。有韓韜在，陶怡不可能吃虧的。
韓奶奶卻是沒想到，屋裡不只有陶怡，還有韓韜。剛剛在秦家鬧的那麼不愉快，韓奶奶也沒少丟臉。哪想到這麼快就又跟韓韜面對面了，登時有些不自在。
「韜啊，你也在呢！」假裝親近的語氣卻配上站的遠遠的距離，韓奶奶終是沒能將厚顏無恥這四個字的精髓發揮到極致。甚至下一刻，她就立刻扭轉話鋒，視線定在了陶怡的身上，「我的來意，你嫂子之前都跟你說明白了吧？我就是來找你要個準話，你這幾年欠下來的養老費打算什麼時候給我？」
「韓老太太，你是不是弄錯了什麼事？我似乎並不欠你所謂的養老費吧！」韓奶奶和陶外婆都不是柔弱的小嗓門，之前在院子里喊了老半天，陶怡和韓韜又怎能沒聽見？不出面，只是相信陶外婆會處理好，也是因著不想跟韓奶奶多做無謂的爭執。
只可惜韓奶奶從來都不知曉何為進退，每次都變本加厲的想要欺負人。而今天，亦是毫不例外。
「什麼不欠？你欠我的多著呢！你自己說說，打從搬離清泉村，你什麼時候給我過一分錢養老？你不把你自己當成咱們老韓家的兒媳婦，也不把你自己當成是韓山他老婆？虧你還整天跟我們老韓家的大孫子住在一起，你有臉面對韓韜嗎？你對得起韓山嗎？」韓奶奶慣常是沒理也要氣勢洶洶，對上陶怡更是苛刻，只恨不得將所有的罪名都扣在陶怡的頭上。
「我……」陶怡沉著臉，正待應對，就聽對面韓奶奶一聲凄厲的叫喊。卻原來，是陶外婆一盆冷水迎頭而下，送給了韓奶奶一個透心涼。
跟在陶外婆身邊的秦悅翹起嘴角，竭力壓下捧腹大笑的衝動。與此同時，還微微低頭，畢恭畢敬的接過了陶外婆手中的盆，委實將扭過頭來的韓奶奶氣的不輕。
「陶老婆子，你作死是不是？居然敢潑我冷水，信不信我待會灌你開水？」韓奶奶簡直要氣瘋了。大冬天裡被潑冷水，凍的她渾身都開始發抖，喊話都滿是顫音。
「有本事你就灌，我等著你！韓老婆子我警告你，不要以為我們老陶家就是好欺負的。我是沒你那般能耐，有兒子兒媳婦幫腔助陣，但我憑這條老命就能跟你耗到底，不信你也可以試試看。」陶外婆發了狠，沖著韓奶奶恨恨的說道。
「天啊，媽，你沒事吧？」蔣梅花當然早就看到了陶外婆去端水進屋，但她沒想到陶外婆盆中的水居然是潑向韓奶奶的。聽到韓奶奶的叫聲再仔細聽完屋裡的爭吵，蔣梅花按耐不住的溜進屋來，驚叫道。
「你死到哪裡去了？怎麼現在才進來？趕緊回家給我拿套衣服來，沒看見我都凍成什麼樣子了？」這麼冷的天，韓奶奶根本不敢穿著濕漉漉的衣服出門行走。剛剛就一直在想蔣梅花到哪裡去了，這會兒總算見到人，立刻罵道。
「媽，我就在外面……」才進屋就挨了韓奶奶的罵，蔣梅花的心情格外不美麗。她招誰惹誰了她？怎麼走哪都是她背負罵名？
「就在外面？在外面你沒聽到我的喊聲？在外面你不趕緊進來？在外面你不攔著點陶老婆子？你是沒長眼睛還是沒長耳朵，又或者是沒長嘴巴？不知道攔著點，不知道出聲提醒我一下？」在陶家碰了一鼻子灰，還受了不少的氣，韓奶奶恨聲斥責著蔣梅花。
蔣梅花張張嘴，很想要反駁，卻礙於韓奶奶此刻的怒氣沖沖不得不乖乖閉上嘴巴。說實話，某種程度上她還是很給韓奶奶面子的。畢竟韓奶奶是長輩、是她的婆婆，蔣梅花不願意被外人指著鼻子罵，亦不願意給兒子留下壞榜樣。
蔣梅花時刻都記得，她自己是有兩個兒子的。以前兒子還小，她仗著兩個兒子奠定了在韓家的地位，乃至無論陶怡怎麼努力，都比不過她在韓奶奶心目中的地位。可是現下，伴隨著韓金和韓銀的長大成人，蔣梅花開始漸漸生出了危機感。
就如同韓銀會為了秦悅跟她置氣，更甚至不搭理她，蔣梅花相信韓金也能做得到。也是到了這個時候蔣梅花才恍然發現，原來她也馬上就要當人婆婆了。雖說不確定還來不來得及扭轉韓金和韓銀的想法，蔣梅花卻依然開始以身作則了起來，只希望還能有點用處。
於是，就有了蔣梅花此刻明明很想發怒卻最終還是壓抑住了怒火的一面。
蔣梅花滿心憋屈的離開了陶家，被韓奶奶指使著回家去拿換洗衣服。不過，蔣梅花打算什麼時候回來，就得看蔣梅花打算做到哪一步了。
留在陶家的韓奶奶則依然是一臉的怒氣，指著陶外婆就是一頓難聽的罵聲。
這一次，陶外婆沒有回應，任由韓奶奶隨意罵。反正她的怒氣已經消了，韓奶奶愛怎樣就怎樣，她只當耳旁風就好。
罵了一大通之後，韓奶奶口乾舌燥，終於停了下來。而這個時候，她忽然發現不對勁，回過味來。光顧著罵陶外婆，她都差點忘了找陶怡要錢呢！
言歸正傳，韓奶奶最迫切想要的，還是一個字：錢。
「我沒錢。」極其乾脆利落的三個字出口，陶怡完全沒給韓奶奶反應的機會，就指著自己的雙腿道，「錢都用來治腿了，您要是有的錢，幫忙還個債也是可以的。」
「還債？還什麼債？你們找誰借錢了？借了多少？」一提到要還錢，韓奶奶立刻警醒，瞪圓了眼珠子。
「找小悅他們家借的。」光明正大的借口，最是完美又不怕被戳穿的謊言，陶怡說的煞有其事，半點停頓也沒有，「我能認識什麼有錢人？除了小悅的后爸，恐怕也沒人願意把錢借給吳桐姐，再拿給我和小韜了。」
吳桐后找的那個男人？聽說確實挺有錢的，現下回清泉村都是開小車子來著。如此想著，韓奶奶扭頭看向了秦悅：「你媽真能從你后爸那裡弄到錢？」
「不能。」韓奶奶打的算盤很精，卻並不聰明。秦悅搖搖頭，神情格外鄭重，「陶姨治病的錢，是我后爸投資在韓韜身上的。我媽也就說了幾句話而已，起的不是關鍵作用。」
「真的？」秦悅的說法，韓奶奶並不怎麼相信，狐疑的打量著韓韜，「韓韜身上有什麼好投資的？難不成你后爸看上了韓韜，打算讓韓韜當你家的童養婿？」
韓奶奶這話說的委實不怎麼好聽，秦悅沉下臉正要反擊，就聽韓韜不輕不重的應了一聲：「嗯。」
霎那間的功夫，不僅是韓奶奶，秦悅三人也傻愣住了。
不敢置信的扭頭看著韓韜，秦悅眨眨眼，「韓韜，你瞎說什麼呢？」
「沒事。既然是事實，就沒必要藏著掖著，早晚會人盡皆知的。」比起秦悅，韓韜要更為的淡定和沉著。哪怕是自黑，也特別的有說服力，乃至韓奶奶瞅了老半天，也沒能找出茬來。
好吧，韓韜擺明了要給韓奶奶造成這樣的誤解，雖然有些不明所以，秦悅還是選擇了無聲的支持。
至於陶怡和陶外婆，互相對看一眼之後，也不約而同的站在了韓韜這一邊。內中到底是何緣由，她們都看在眼裡，自然極為放心。而韓奶奶就如同一隻白米蛀蟲，除了佔便宜還是佔便宜，是陶怡和陶外婆都不想要被黏上的麻煩。
聽著韓韜語氣平靜的講訴，韓奶奶信以為真，整個人頓感不好了。她還以為陶怡是在外面發了財，沒想到陶怡竟然拿韓韜換錢，簡直是臭不要臉。
「陶怡，你還是不是人？韓韜可是你親生兒子，你這個當媽的怎麼就那般的狠心？你......你這是要我們老韓家把臉放哪裡放？被所有人踩在地上嗎？」初始的震驚過後，韓奶奶將矛頭指向了陶怡。
陶怡撇撇嘴，沒有接話。別說韓奶奶說的不是事實，即便現實真如韓奶奶這樣說，也輪不到韓奶奶站在這裡指責她。只因為將他們母子逼入絕境的罪魁禍首，正是韓奶奶本人。
韓奶奶卻好似遺忘了當初的衝突，一味忙著怒斥陶怡的不負責任，連帶也將周岩罵了進去。
「你還有臉罵別人？韓老婆子，咱們這裡最沒資格跳腳的就是你。整個清泉村，誰不知道你當初做的那些虧心事？你自個不往那裡想，就當作真的不存在？我告訴你，我閨女和外孫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你這個長輩功不可沒，絕對是要被咱們陶家記住一輩子的人。就算以後小韜有孩子了，也一定會記得你這個曾祖奶奶曾經做過的惡事。你就是最傷天害理的那個大壞蛋！」陶外婆憋悶很久了。許多話她不是不想說，是說了也沒用。就韓奶奶這種厚臉皮，陶外婆比誰都清楚，就算她一盆狗血潑在其身上，韓奶奶也能指天道地，直說自己是最無辜的。
然而，忍的再久，也會有爆發的那一天。此刻聽韓奶奶色厲內荏的指責著陶怡的種種不對，陶外婆再也忍不住，就算知道沒用，也要圖個嘴上痛快。
連韓韜的孩子都掰扯出來了，陶老婆子想的可真夠遠的。偏生，韓奶奶突然就哽住了嗓子眼，愣是一個反駁的字也沒能說出口。
其實內心深處，韓奶奶又何嘗不知道她確實對不住陶怡和韓韜？只是在韓奶奶的心裡，還有比陶怡和韓韜更重要的人和事罷了。
是以真當面臨取捨，韓奶奶會毫不客氣的拋棄陶怡和韓韜，改選蔣梅花等人。同時，也毫不猶豫的伸出了索要那一萬塊賠償款的手。
不過，慌神只是一瞬間的事情，韓奶奶不可能因著那點微乎其微的愧疚感就對韓韜等人另眼相待。此時此刻她更在意的是蔣梅花到底要拖到什麼時候才能把她的衣服給送過來。磨磨蹭蹭的，該不會是故意想要凍死她吧？一個兩個全都不是好東西，等著看她回去怎麼收拾蔣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