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飛來橫禍

??時間從指縫中流走，兩點一線的生活並沒有給雲苔帶來多大的改變。在同學眼中，雲苔是安靜的，安靜得讓人感到無趣。在老師的眼中，雲苔是老實的、認真的、努力的，她努力地揮灑著99%的汗水，卻偏偏缺少那1%的天賦。這讓任課老師每每想起，都不由搖頭嘆息。如果她的天賦再高那麼一點點，說不定她會成為科羅拉多啟蒙學校這一屆的天才吧，可惜了……

「今天我要表揚一下啊雲苔同學，她嚴格地按照老師的要求，完成了……」老師在講台上滔滔不絕。

「切，有什麼了不起。不就完成了老師布置的任務嘛。我爸可是特意從東石城幫我請來了二級金系魔法師，當我的私人老師，進行一對一的指導。」法赫德驕傲地顯擺，收穫了一批羨慕的目光。

「有什麼了不起，我堂叔可是三級風系魔法師。」旁邊一個聲音低聲反駁。

「我說，水桶，你水系學的這麼好，不會是因為天天要打掃屋子，洗衣做飯的緣故吧？」法赫德故意大聲嚷嚷，讓全班都聽到。

他的話再次引起全班的哄堂大笑。沒辦法，開學第一天，雲苔的回答太過可笑，太過讓人印象深刻，因此時隔一年，還常被同學拿來當成笑料，不時炒一下冷飯。

雲苔對此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可她也是挺後悔的，當初隨大流，說些符合七歲小孩該說的話就好了嘛，幹嘛那麼老實。而且某次在校園裡碰到上次領她到教室的小男生，因為他不知道自己的名字，直接就被叫『水腫』了，然後被迅速傳揚開來，傳到後來『水桶』這個綽號直接在雲苔的頭上落實。

「肅靜，肅靜。」老師在講台上敲著桌子。他也沒辦法，這個班級的孩子都是屬於家裡有正式魔法師或是有能力請得起魔法師的殷實家庭。

「雲苔！」這個時候羅浩衝進教室大喊：「你家裡出事了！」

雲苔臉色一變。她唯一能夠想到的人是外祖父桑席。今天外祖父說要到郊外去看看，采些草藥。不是說不會有危險的嗎？怎麼……雲苔心慌慌，連禮貌都顧不上了，直接衝出了教室。

教室里安靜了一下之後，馬上又熱鬧了起來，這次交頭接耳的內容是猜測雲苔家出了什麼事情？

沖回家，跑進外祖父他們的屋子，雲苔第一眼看到的是坐在床邊的校長。她連忙急剎車：「校長好。」

「雲苔回來啦。牧師已經來過了。牧師也說了，你外祖父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你不用太過擔心。」弗恩校長安慰道。雲苔這個小姑娘他也見過幾次，他感覺也是太安靜了，一點都沒有這個年齡該有的朝氣。而且他聽老友提過，他這個外孫女似乎想要繼承他的衣缽。一個光系法師想要當煉藥師已經是難上難，他的這位老友那麼多年，也才剛剛能夠熟練地煉製一品丹藥，一個水系法師想要當煉藥師，弗恩忍不住搖了搖頭，更別說像雲苔水系親和力那麼低的法師，他完全是不看好。他也勸過老友好幾次，以後幫小姑娘找個靠得住的，遠比讓外孫女學得那麼辛苦好上百倍。可惜似乎這個小丫頭的倔強勁完全繼承了她的外祖母……

「謝謝。」雲苔輕輕地回應了一聲，然後看向桑席，臉色慘白，臉上有些許擦傷，這都是小問題，因為蓋著被子，所以不知道身上的還有哪裡有傷，傷的情況如何？她看向顯然已經哭過了的水婉娜。

注意到雲苔的目光，水婉娜吸了吸鼻子，微微抬了抬頭，忍住眼淚。丈夫倒下了，外孫女還小，她必須把這個家扛起來：「弗恩，今天真的是謝謝你了。」

「我跟桑席那麼多年的交情了，你還跟我客氣這個。」弗恩嘆了口氣，「這件事情也怪我，如果我……」

「這怎麼可以怪你呢。如果他們真的想要對付我家那口子，總是會想出辦法來的，躲過這一次，未必能躲過下一次。」水婉娜嘆了一口氣。

「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千萬別客氣，讓雲苔到學校跟我知會一聲就好。至於那幫人，就交給我吧。你就別管了。」看看時間不早，感覺留下來也幫不上什麼忙，弗恩起身告辭。他也是一肚子的火，居然利用他的善心，害了自己幾十年交情的老朋友，而且牧師剛剛也說了，老友今後只能躺在床上度多餘生了，就算老友脾氣再好，對於這樣的打擊恐怕也會心灰意冷吧。越想弗恩越是愧疚，法赫洛克！既然敢利用他，那麼就要有承受四級魔法師怒火的後果！

等校長走了之後，雲苔先是偷偷替外公把了一下脈，還算平穩。她微微鬆了一口氣：「外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會搞成這樣，不是說這次去的地方沒有危險的嗎？」

水婉娜嘆了一口氣：「若有害人之心，平地亦是險地。」

「是誰？」雲苔雙眉微微立了起來。

「別問了，我們鬥不過的。」水婉娜現在擔心的是這個家今後怎麼辦？小藥鋪是關門定了，他們以後靠什麼生活，還有老伴的醫藥費用，那也是一筆看不到頭的巨款。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知道仇人是誰，鬥不過，至少還躲得起。誰知道他們會不會想要斬草除根。」雲苔說得倒是心裡話。如果鬥不過，她不會傻傻地衝上去。而是會將這筆帳埋在心底，等待時機。

水婉娜想想也對：「是法赫洛克！」一提到這個名字，水婉娜就咬牙切齒，「他想要獨攬小鎮上的藥材市場。特意高薪聘來了一位三級光系法師。你也知道你外公的為人，就是一個老好人，而且我們在這個小鎮住了那麼多年。就算他們請來了三級光系法師，一時也爭不過你外公的好人緣。再加上他們藥鋪的葯那麼貴，效用也不比我們的好多少。所以法赫洛克坐不住了。他知道你們校長跟你外公的交情鐵，所以故意漏口風，說是在郊外發現了飛星草，校長肯定會告訴你外公，讓他去看看的。結果你也看到了，咳……」

「牧師怎麼說？」雲苔更為關心這個。

聽到雲苔問起，水婉娜的眼圈再次紅了，無言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