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入綠微
那一聲泣鬼神的慘嚎仍然沒換來懸崖那邊的一點動靜,喬蔓青等了一會兒后,在眾多黑衣人一副「我似乎知道了什麼」的眼神下,漸而有些惱了。
而就在這時,劉蘊和正即將走到山頂,忽然聽到喬蔓青這一聲慘絕人寰的嘶嚎。登時被這音浪震得渾身一抖,頓了一瞬,立刻便往山頂上疾奔而去。
不出意外,喬蔓青果然已受制於黑衣人,那四把明晃晃的鋼刀透著森森的寒意,架在那樣一副白皙纖長的脖頸上……劉蘊和忍不住有些肉痛,暴殄天物!
「你們這群賊人,還不快放了少城主,真是膽大包天!」
這一刻在喬蔓青眼中看來,劉蘊和真是無比英勇,渾身都散發著奪目的光芒,這是何等的勇氣,一個半老頭子,上來便英勇單挑二十餘眾想要救她,這真是比葉兮那沒良心的東西要好上太多了。最重要的是,劉蘊和,他知道進綠微居的路!
喬蔓青險些大笑出聲,就差大喊一聲天不亡我了,她連忙看向劉蘊和,驟然換上一副喜極而泣如同看見了救星一般的神情,深情喚了他一聲:「劉掌柜!」
劉蘊和見狀更是雄起了,立刻道:「還不快放人!」
「告訴我們去綠微居的路!」
劉蘊和怒道:「綠微居的路告訴了你們又如何?你們進去了,若無地圖,一樣是死,你們即便不想活命,也不用如此迫不及待。」
「說不說!」刀往喬蔓青脖頸處湊近了幾分。
「別別別。」劉蘊和連忙制止,「我告訴你們去綠微居的路就是!」他走上前去,喬蔓青暗暗朝他擠眉弄眼,意為:「你真要告訴他們?以你的武功,製造個小混亂讓我逃出來分分鐘的事啊!」
劉蘊和沒說話。刀劍是不長眼的,他哪敢拿喬蔓青的命來賭?走近懸崖邊上,伸手進雲霧中不知在何處搗鼓了一下,隨即便見雲霧一陣翻湧,似有什麼東西從懸崖那邊延伸過來,再走近些一看,才看出那竟是一座棧橋。
劉蘊和站在棧橋前頭將入口堵住,回頭看向黑衣人道:「先放了少城主,我便讓你們過去。」
黑衣人沒多做猶豫,他們本也不打算真對喬蔓青出手,紛紛將刀一松,隨後將喬蔓青往劉蘊和身前推去,劉蘊和忙將喬蔓青扶住。頗是擔憂:「少城主?」
黑衣人趁此時機,一窩蜂上了棧橋往懸崖對面而去。
待人都走出了一段距離,喬蔓青才道:「這條路是通往綠微居的?」
劉蘊和道:「正是。」
喬蔓青心中無比興奮又憤怒:「你也太好逼供了,這就真的告訴他們了?」
「不然能怎麼辦?」劉蘊和有些幽怨,若是喬蔓青真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了事,他的皮還會安好嗎?
「不過少城主也不用擔心。」劉蘊和道:「綠微居總共三百七十二處機關,這條棧橋,只是入口,進去后最基礎的還要通過一片竹林,那片竹林他們加在一起也不見得闖的過去,何況還想見到葉神醫?」
喬蔓青嚴肅看向他:「那片竹林,你過得去么?」
劉蘊和道:「我此番來,正是要進去尋長老的。」
喬蔓青突然激動無比的抓住他:「那就快。先過棧橋。萬一他們去闖那片竹林了怎麼辦?我們得去攔下他們!」她話音落下,迅速拉著劉蘊和便想要踏過棧橋往對面奔去。
劉蘊和站在邊上不肯走,憂傷的看著她:「少城主,你還是先走吧,葉神醫交代了,不能讓你進綠微居。」
喬蔓青正色道:「是因為我他們才會過了棧橋,這個時候我怎麼可能臨陣脫逃,至你們於不顧?」
劉蘊和很想說,你走了就是對我最大的眷顧,然而他不敢,他背過身去抹了一把老淚,扭過頭來誠懇的跟她講道理:「少城主,你就是進去了,葉神醫說不定也得把你扔出來……」
他的話說到這兒就停了,他觸到了喬蔓青一瞬間變得兇狠的眼神。嚇得話頭梗住了,默默的咽了一口唾沫。
「綠微居我非進不可,你若是不給我帶路,一會兒黑衣人出來,將我大卸八塊了,就是你的責任!」
劉蘊和被她話末驟然加重的語氣駭的一抖,險些給她跪下去了:「少城主!」
喬蔓青認真的看著他,語重心長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劉啊,我保證你帶我進去是不會吃虧的,誰想動你,我喬蔓青一定第一個擋你前頭,你什麼事也不會有,相信我。」
如果葉兮說這話,劉蘊和一定不會相信,可喬蔓青說這話,劉蘊和卻至少信她三分,蓮城長大的姑娘,信譽還是有那麼幾分的。
腦子迅速轉了一圈,喬蔓青發起狠來的犟脾氣他再清楚不過,尤其是對葉兮,那可是不死不休的狠勁,他終於想通再糾結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於是他又重複問了一遍:「少城主,你一定保我?」
喬蔓青鄭重的點了一下頭:「拿命保你,一定!」
於是交易就這麼愉快的達成了,喬蔓青幾乎忍不住想大笑,當一個人運氣來了的時候,一切阻礙都是會迎刃而解的,比如眼前這道懸崖!
兩人一同跨過了棧橋,劉蘊和先是按下機關將棧橋收起,隨後才繼續往前走去。
那二十餘名黑衣人正在前方不遠處,徘徊於竹林之前躑躅不決,似乎有些一籌莫展,他們到這時才發現,喬蔓青,似乎是放的太早了。
喬蔓青先是驚訝於綠微居的景色,隨後才緊跟著劉蘊和而去,黑衣眾人候在竹林前,他們也算是經驗老道,又怎可能看不出這竹林的排列有些蹊蹺?諸葛山莊也是機關世家起身,對此他們自然謹慎,見劉蘊和身影出現,有人不由冷了臉色:「此方竹林陣,還請告知我等破解方法。」
劉蘊和奇道:「你們只說讓我告訴你們如何進綠微居,可沒說別的,眼下諸位已經到了綠微居內了,又怎可多加條件?」
眾人皆是有些氣惱,臨門而不得入法,是世上最為鬱結之事,他們當下也顧不得什麼斯文了,直接喪失了說話的興趣,幾乎是在一瞬間達成了共識,拔刀便朝劉蘊和二人圍了上去。
劉蘊和與喬蔓青根本不給他們反應的機會,竹林陣已到眼前,要進去還不容易么?當下齊齊旋身避過數十把鋼刀,完全算是毫無阻礙性的,閃身進了竹林內。
*
月色撕開夜幕,從綠微居看出去的月亮,十分的巨大明朗,站在合適的位置下,宛如伸手可觸。
葉兮此時便站在這個合適的位置下,他身邊還站著一個人,白綾覆面,玄衣黑髮,墨月軒。
「叫我出來到底是要幹什麼?」墨月軒臉色有些不好,語氣也同樣不好,她跟葉兮的關係,還沒達到可以一同出來夜下賞月的地步,她不明白站在這兒這麼久了,葉兮為什麼一句話也不說,那他叫自己出來,到底有什麼目的?
葉兮淡淡回她:「賞月。」
墨月軒臉冷了,語氣也冷了:「你欺我看不見么?」
「瞎說。」葉兮淡道:「你現在明明可以看清個大概,你不妨仔細看看我,其實我真正算起來,要比風沭陽長得好看些,你不如換個口味喜歡我試試?」
墨月軒冷道:「我不會喜歡你的,永遠不會。」
葉兮也沒什麼反應,他說話向來都不走心,偏墨月軒喜歡將這個不走心給當成認真,覺得葉兮對自己真正有企圖,葉兮淡道:「如此真是委屈你了,心中如此不願,卻也得留在這兒陪我賞月。」
墨月軒下意識有些警惕:「你到底想幹什麼?」
葉兮笑道:「你我都快成親了,難道你不想要履行履行自己作為妻子的義務么?」
墨月軒臉色白了白:「葉兮,我們說好了的。」
葉兮看也沒看她一眼,單聽她的語氣,便知她所想的是哪個方面,他覺得挺可笑的:「你怕是想多了。」
墨月軒正要說話,竹林忽然一陣沙沙聲響,不是風吹的,而是有人來,葉兮伸手攬過了墨月軒,墨月軒下意識要掙扎,葉兮輕道:「別動,畢竟還有三日,我們就要成親了啊。」
墨月軒怒道:「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你有時候能不能別自我感覺這麼良好?」
兩排翠竹自動朝兩邊移開,喬蔓青一出來,便見到葉兮摟著墨月軒的場景,從這個角度看過去,他們的姿態尤為輕昵,這般相依相偎的模樣啊,真是羨煞旁人的很。
劉蘊和沒想到一進來就遇到了葉兮,有些嚇著了,連忙假裝沒看見,將頭一埋,徑直便往前頭走去。
「劉掌柜。」葉兮喚了一聲。
劉蘊和的腳步頓住,回身一個勁的乾笑:「葉神醫……」
葉兮嘆了一口氣,實在是百密一疏,喬蔓青不是傾北祭帶來的,卻是劉蘊和,他淡道:「你帶了什麼人回來?」
劉蘊和正要說話,喬蔓青直接走到葉兮眼前去,淡淡看了他一眼,突然毫無徵兆的開始發嗲:「師父,上一次見面的時候你還抱著人家叫小蔓蔓,眼下人家在你眼前,你就裝作不認識了,你到底是什麼記性呀?有一天,會不會連你懷裡的這個也忘了?」
「……」葉兮沉默了一瞬,鎮定的看向劉蘊和,語氣中有些掩不了的急促:「劉蘊和,劉蘊和!」
劉蘊和連忙道:「在在在,葉神醫,葉神醫!」
「把她扔出去!」
「……」劉蘊和沒敢動。
喬蔓青倒是也不生氣,她哀哀地扶了扶額:「有人的心就是這麼狠,喜酒也沒徒弟的一杯,我這到底是徒弟啊,還是你的仇人啊?」
葉兮沒說話,他有些受不了喬蔓青這突然的畫風轉變,這簡直是在玩心跳,他索性低頭問墨月軒:「前幾日你才說過不想要在婚禮上看見一些人,眼下人已經來了,你怎麼說?都聽你的。」
這看似寵溺的話,內地里的意思其實很明顯,然而墨月軒卻似聽不懂,淡道:「既然來了,那就留下來喝杯喜酒吧。」
葉兮:「……」他突然不想說話了,他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喬蔓青很淡定,笑道:「好啊。」這親事,也得你結的成才行啊,喬蔓青一點也沒生氣,連她自己也覺得有些奇怪,自己此番竟這般淡定。
葉兮扶著墨月軒回過身來:「夜深了,我扶你回去。」
喬蔓青站在原地笑眯眯喊了聲:「師娘,好久不見啊。」
墨月軒沒說話,神情淡漠,毫無反應,彷彿當喬蔓青這個人不存在。
喬蔓青也不在意,她看著他們雙雙離去,一句話也沒說。
葉兮走了后,劉蘊和才覺得鬆了口氣,換了個方向去找傾北祭,喬蔓青跟著去,傾北祭正倒掛在竹欄上,腳朝上頭朝下,慢悠悠的晃蕩,似乎在思考什麼人生大事,劉蘊和喚了聲:「長老,風六爺今日已到了鐘山,只是還未往山頂而來。」
傾北祭漫不經心嗯了聲,喬蔓青上前去,歪下頭湊她眼前去,十分愉悅友好的打了聲招呼:「傾長老,真是別來無恙啊?」
傾北祭睜大眼睛一看,險些從樑上栽了下來,她分外驚悚:「你你你……你怎麼進來的?」
「自然是走進來的不是?難道我還能飛不成?」
傾北祭鎮定了一下,隨後笑了:「其實一開始我就知道,不管我帶不帶你來,這綠微居,你總是會有辦法進來的。」
喬蔓青也不謙虛:「自然。」她隨後看了看傾北祭這體位,又道:「你在幹嘛?」
「在思考一件大事,倒掛著讓血液流到大腦,我想著這樣腦子會不會轉的快些。」
「思考什麼大事?論當今江湖的大勢以及走向?」
傾北祭語重心長的看著她:「你知道的。」
喬蔓青蹲她眼前:「難道是想辦法砸葉兮婚禮?」
傾北祭誇她:「機智。」她身子一縱,從樑上躍了下來:「葉兮最近把墨月軒看的太緊了,自打我來后,幾乎就沒讓她在我眼前出現過,這是怎麼著?這是生怕老娘搶他新娘還是怎得?」
喬蔓青笑道:「那我運氣你比好些,我適才一進來,就看見了墨月軒,我還規規矩矩的喊了她聲師娘呢,不過她沒理我,墨月軒似乎哪兒變了。」
傾北祭翻個白眼:「她當然不會理你,現在葉兮身邊的人,除了她弟弟墨涯余,她對誰都沒有好臉色。」
喬蔓青撇撇嘴:「她這仇恨可真是來的莫名其妙,就像是被封沭陽洗腦了似的。」
「墨月軒早就不是當初的墨月軒,我們現在對她也不必那麼客氣,我跟你說老娘早看她不爽了,真是,什麼東西。」
喬蔓青安撫她:「鎮定鎮定,其實如此也算是情有可原,畢竟人家喜歡的風沭陽啊,葉兮非得讓她來當我師娘,可不就是招人仇恨么?這事兒葉兮做的不妥,不妥。」
傾北祭翻個白眼兒:「跟你沒啥好說的,你有私心,立場不穩定,滾!」
喬蔓青怒道:「你路上把我甩開,這事我還沒跟你算賬,你現在讓我滾,有這麼容易的事么?」
傾北祭道:「那你要怎麼樣,打架你也不見得打得過我。」
喬蔓青道:「我今晚要跟你睡。」
傾北祭猛地抓緊自己衣領:「我不喜歡女人!」
喬蔓青將她爪子掀開:「我說正經的,我今晚跟你睡,葉兮沒說話,我不知道睡哪兒啊。」
「這事兒一般娃娃管,你去問娃娃。」
「我不,我就要跟你睡。」
傾北祭有些謹慎的看著她:「你對我是不是有什麼不軌的意圖?」
喬蔓青笑眯眯道:「是啊,十多天不見你,我這不是想你的緊么。」
傾北祭立場堅定:「我不喜歡女人!沒地方睡你找娃娃去!」
「哪這麼多廢話,走!」喬蔓青火了,直接抓起她往外頭拖去,傾北祭扒著柱子不肯走。
喬蔓青威脅她:「你走不走?」
傾北祭想了想:「走。」隨後她道:「可是你方向走錯了……」
喬蔓青頓了頓,方向一轉,拖著她往另一邊走去,走了一會兒,傾北祭道:「停停停!」
喬蔓青停下,這裡是一間竹居門口。
傾北祭道:「就是這兒了,進去。」她說完,不給喬蔓青反應時間,用力將她一推,瞬間推了進去,隨即在外將房門嚴實關上,大笑出聲:「就是這兒了,這是葉兮的房間,好好在裡面呆著,別出來了啊,看在咱倆關係不錯的份兒上,我這可是在幫你啊,你要懂得好好把握機會。」
「傾北祭!」喬蔓青在裡面拍門:「你太陰損了,好歹你讓我準備準備,這鬼樣子,就是勾引也沒有誘惑力啊!!」
傾北祭大笑:「怕什麼啊,你在葉兮眼裡,不管什麼時候都是一個樣子,沒什麼區別,哈哈。」說完將門一鎖,揚長而去。
喬蔓青大叫:「傾北祭!」
傾北祭哪兒理她?人影早就不見了。
喬蔓青深深吸了一口氣,咬了咬牙狠狠踹了一腳竹門,她早該知道傾北祭不會這麼好說話的,這女人真是,做事能稍稍按點常理來么?這他媽簡直是措手不及啊!
喬蔓青在屋中來回走了幾圈,坐去桌前喝了口茶消火,隨後目光落到一邊的竹窗上,她上前去推了推,果然也鎖了,喬蔓青有些發狠了,當下便準備砸竹窗,凳子剛剛搬起來,屋中便響起了一道清潤的嗓音:「你想幹什麼?」
喬蔓青嚇得手一松,竹凳砰咚一聲落地,回頭看去,果然是葉兮倚在床欄邊上,靜靜的看著她,喬蔓青連忙解釋:「我是被傾北祭強行推進來的。」
葉兮點了點頭:「我知道。」
喬蔓青道:「不砸窗,我出不去啊。」
「別砸。」葉兮道:「到時候懶得修,既然鎖了,那就別出去了,明日她自會前來下鎖。」
「你的床讓給我睡?」以巨大才。
「你睡地板。」
喬蔓青不樂意了:「你怎麼不睡地板?」
「我三日後要成親,我得保持最好的精神狀態。」
喬蔓青不冷不熱的笑了笑:「既然你三日後要成親,那你今日還留我在房中,你就不怕你那未婚妻誤會么?還是說,我那未來的師娘,根本就不在意?」
葉兮笑了:「你到底睡不睡?」
喬蔓青彎下腰就要去撿凳子:「這情況我還是得砸窗。」
葉兮懶洋洋換了個姿勢倚著:「你來我這兒頭一天就想搞破壞,我不如給你些油再給你些柴火,順便再給你個火摺子,把這兒燒了如何?」
喬蔓青居然很凝重的想了想,隨後扔下凳子走上前去朝他攤開手:「也好,火摺子。」
葉兮喉頭滾了滾,半晌:「滾。」
喬蔓青冷下臉:「我要睡床。」
葉兮看看她,直起身:「行,我掛房梁。」
喬蔓青嘟囔:「我進來的時候,早給我安排好住處不就行了么?裝什麼高冷,非得讓我去找傾北祭,眼下這不是自作自受么?」
葉兮:「……為師現在要教你一件事,晚上要睡覺之前,盡量保持安靜。」
喬蔓青驚訝的看了看他:「你不知道我一向鬧騰?」
葉兮在房樑柱上栓了一條寬白綾,翻身躺了上去:「現在起,不要說話。」
喬蔓青抿了抿唇,果然沒再說話,她走去床邊躺了上去,被褥里有淡淡的葯香,還有一股淡淡的翠竹味兒,她忽然挺愉悅的,嗯,葉兮身上的味道,依舊這麼好聞。
喬蔓青這一夜很老實,連續十日奔波,她早已疲憊不堪,之所以想到要跟傾北祭睡,也是因為她覺得自己今夜必定沒有精力跟葉兮鬧騰,誰想傾北祭竟缺德若此。
喬蔓青迷迷糊糊的損了傾北祭一句什麼,沾上枕頭沒一會兒,便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