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6章 杜河川的反擊
當勞動服務公司的經理杜河川被打的消息傳到礦黨委時,眾皆嘩然。
結果,礦黨委會吵翻了天,支持陸興國的一拔人和不支持陸興國的一拔爭的面紅耳赤,包括杜河川的哭訴在內,都沒能撼動王鐵鈞的堅心。
最後,王鐵鈞只說了一句話。
「防微杜漸,把所有的安全隱患扼殺在搖籃中,陸興國的做法沒有錯。」
「啊……礦長你……」
攻訐陸興國的一拔人都驚呆了,支持陸興國的一拔人卻都笑了。
杜河川卻拿出了更令人吃驚的表演,當眾給王鐵鈞跪下。
「表姐夫,陸興國他怎麼折騰先不說,但他妹夫劉弘義當眾打我,你管不管?」
「你因為什麼挨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還有個勞動服務公司經理的樣子?你跟那個社會的土混子有什麼區別,丟人現眼,給我滾!」
王鐵鈞抬腳就把要抱他腿的杜河川踹了個仰面朝天,與會眾人都驚的啞口無言。
其實,有心人都看出來了,王鐵鈞是不可能和陸興國決裂的,就現在來說,陸興國在黑崖溝的威望,就絕不比王鐵鈞低,另說他們兩個人是一個鋼鐵同盟,共進同退。
王鐵鈞更深知,自己若和陸興國因為這點小事翻臉,那不僅可笑,還有可能毀了自己晚年的名譽。
論年齡,他都五十七八了,整整大了陸興國十歲,再往上走,也就是大西礦務局的副局長,可以說是到頭了,也是最好的結果,稍差一點的是去局工會當個副主席。
如果這一次黑崖溝出了什麼問題,他王鐵鈞也就是個擔責任的小角色,他不可能拿這一次的事賭自己的晚年,他倒是無所謂,可子女們以後怎麼辦?
支持陸興國這次瞎折騰,局裡領導還能說他個啥?無非是清理河溝,無非是給礦職工放了一兩天假,就這一點事,他一個大礦長擔不起嗎?那不是笑話了?
權衡輕重,王鐵鈞肯定是要支持陸興國的,在大是大非面前,他立場堅定。
而且他很了解陸興國這個人,這是個有魄力有遠見胸藏大格局的能人,絕不庸碌。
他還了解陸興國是個重情義的人,七八十年代那陣,陸興國就肯為了朋友們出頭,你跟他借錢沒有,他會四處給幫你借,他絕對不叫你失望,你托他辦的事,只要他應了,絕對給你辦成,貼錢貼人貼關係,他都要辦,對朋友,他總會有個交代,他關懷親人、朋友、下屬,他在社會上有廣泛的人脈人緣,這樣的人他倒不下去,援助他的手太多了。
王鐵鈞為子女計,靠杜家人靠得住才怪,自己下去以後,子女們只能靠陸興國。
正因為有了這一點清醒的認識,王鐵鈞才不遺餘力的支持陸興國。
他相信自己不會看錯人的,這輩子他王鐵鈞沒別的大能耐,就是看人看的准。
「王礦長,你也要考慮一下局裡那些大佬們怎麼看吧?不能任由陸興國瞎弄了。」
「是啊,王礦,不管陸興國他聽不聽,您這個礦長總有說一句話,表明一下態度,事後也好向局裡的頭頭腦腦有個解釋……」
這些人的說話惹毛一個人。
副礦長李廣才高聲怒罵道:「你們這幫子小人,平時工作不積極,扯別人後腿時的說法一套一套的,陸興國他主管安全,排除工作區和生活區的安全隱患有錯嗎?不怕一萬還怕萬一呢,你們沒有家小是不是?你們不怕家人給洪水捲走是不是?就為了擠兌同事,你們連臉也不要了吧?」
「罵的好,李礦,我王俊和支持你,支持老陸,田萬喜,你要覺得陸興國在胡鬧,你帶個頭,就去河溝里搭個帳子去住兩天,我王俊和也佩服你一回,哼。」
這幾位都是副礦長,主管通風的,主管運銷的,主管行政的,主管機電的等等。
還有黨委口上的書記、副書記們,他們在企業中的地位比較弱勢,平時看看報、喝喝茶,抓抓思想工作,其它方面沒權力,在這種爭吵中只當觀眾,可不想被卷進去。
田萬喜主管機電,當初與王俊和爭運銷這一塊失敗,因為王俊和有陸興國的支持,所以田萬喜心裡恨透了陸興國。
管機電的能和管運銷的比啊?差著十萬八千里呢,煤賣什麼價,賣給誰,往哪賣,那都是運銷這塊說了算,和機電那塊一毛錢的關係也沒有。
李廣才是管行政的,也是大權在握,同樣是支持陸興國的主力之一。
這種級別的爭吵,下面那些科室的一把手也不敢隨便插嘴,通風科、財務科、勞資科、勞保科、運銷科、宣傳科、人事科、礦辦,頭頭腦腦一堆人,也只是看神仙掐架。
黨委書記陳益生象個彌勒佛,半眯著眼,好象在打瞌睡,一個和稀泥的人物,誰也不得罪,他有茶喝,有報看,就是他養老等退體的工作標準,他不準備得罪任何人。
王鐵鈞突然拍了拍桌子。
「你們吵什麼吵?象什麼樣子?一個個都幾十歲人了,是不是還要罵爹娘老子?你們還有沒有一點企業人的素質和覺悟?難道都是一群流︶氓嗎?」
給王大礦長這麼一罵,兩拔人都不出聲兒了。
「……局裡問責自有我王鐵鈞頂著,你們犯得著瞎嚷嚷?都吃飽了撐著啦?有這點功夫,不若去生活區幫著開展工作,散會!」
丟下這句話,王鐵鈞黑著臉離開了會議室,實際上他有感心力焦瘁,老了,我是老了,生這麼點氣,渾身就抖,唉!
杜河川給踹了之後,屁也沒敢放一個,這傢伙雖是混子出身,也和黑崖溝一些暴發窯主有緊密的聯繫,那些有了錢就拽上天的窯主個個膽肥,糾集社會閑散人員充當他們的打手保鏢,有起事來,這些人一擁而上,打死打傷都有窯主出錢擺平,他們就是吃閑飯辦黑事的。
這個杜河川也是黑崖溝有名的『黑心狼』之一,欺負人坑人的事天天都在做,就因為陸興國塞了個人進他的『勞動服務公司』,他就想把陸興國搞臭。
但他不掂掂自己的份量,搞得動人家陸興國?
明面上搞不動,不等於暗地裡也搞不了,杜河川離開礦辦大樓,就打電話與他私交不錯的窯主們,讓他們派出私養的閑雜人員,準備做事。
當天夜裡十來點,二十多號閑散人員衝擊了西瓦窯辦事處,拎著鐵棍子要找劉弘義的麻煩。
陸興國和兩個科長也都在呢,還有十多個科室人員,乍見這些無法無天的流︶氓地痞衝進來,陸興國一聲令下,讓保衛科的人拿下他們。
對方人多勢眾,手裡又有鐵棍子,保衛科的人當場就給打傷了四五個。
劉弘義、劉弘盛、劉堅三個人衝出去,沒用幾分鐘就把二十幾個人給擺平了一地,看的大家都目瞪口呆的。
劉家坤武拳不是假的,對付這些小流︶氓渣子太簡單了,別說他們拿著鐵棍,他們就是拿著鋼刀,也不是這父子叔侄三人的對手。
二十多個人趴了一地,鬼哭狼嗥的,不是斷腿就是折了胳膊。
「全部抓起來,讓保衛科的人上來,押他們去大西區分局,不交代出背後主使,誰也別想出來,以黑崖溝礦的名義給分局施加壓力……」
陸興國基本知道是誰在背後指使這些人,是時候收拾這個王八旦了。
就在這時,有個保衛科的人跑進來,「……陸礦長,不好了,杜河川領著幾十號人跟上來,都拿著傢伙的,全是咱們這道溝里的流︶氓混子……」
「這個王八旦,真以為老子收拾不了他?你們把院門先堵上,誰進來敲斷他的腿。」
陸興國怒了,轉身回了房間,掏出『大哥大』拔了電話。
「老四,你做什麼呢?」
「二哥,我沒做啥,你有事?」
「立即帶著你的部隊來西瓦窯,我們被溝里的流︶氓們包圍了,杜河川這個王八旦是要作死,過來收拾他,走河溝,公路塌方走不了啦。」
「哥,我知道了,你們扛住,我立即出動。」
幾分鐘后,駐大西區的陸師106團出動了二十餘輛軍卡,呼嘯直奔黑崖溝西瓦窯。
劉堅知道四舅陸保國是106團的團長,41歲的他已經是上校,軍途一片坦蕩,不知羨煞了多少人,陸家在大西區絕不是好惹的。
圍攻西瓦窯辦事處的幾十號人,在杜河川的帶領下砸門的砸門,翻牆的翻牆,他們是鐵了心要搞出點事來。
窮凶極惡的杜河川吼叫的最亮,說什麼給老子往死里打,打死了算老子的,你們別怕。
這傢伙當足了自己是黑老大,那些混子流︶氓也聽他的,因為花錢雇這些人來的,對於這些人來說,有錢就可以辦事。
辦事處院里,也守著十餘人,劉弘義、劉弘盛兄弟為主,跳進來的無不被他們放倒,後來沒人敢跳牆進來了。
杜河川也是急紅了眼,讓人撿石頭往院子里扔,狠狠的砸。
陸興國拉著劉堅,不放他出去,他知道這些人蹦達不了多久的,等老四陸保國的人一到,他們這些人統統要給拿下,一個也跑不了。
借駐軍的力量,剷除當地的流︶氓混子惡勢力,陸興國這個副礦長可以聯繫駐軍請求給予幫助,主要是看人家部隊給不給你這個面子。
當然換了別人的話,就未必能把這些軍人拉上來,可是陸興國不同,誰讓他弟弟陸保國是駐軍的團長呢?
外面的石頭塊子呼呼的砸進來,院子里的人東躲西藏,也還是有人給砸傷打中。
辦事處的好多窗戶玻璃都給石頭砸碎。
這些傢伙比舊社會打砸搶的土匪還要狠,跟著陸興國的這些人,不害怕是假的。
但陸興國不怕,他鐵了心要整掉這個杜河川。
當軍車從河溝里呼嘯而至時,杜河川慌了神兒,他知道陸興國的四弟是駐軍團長,姓陸的肯定給他家老四打了電話,所以這麼快調來了人。
「快跑……」
杜河川吆喝一聲,帶頭就跑。
但是軍車上跳下來的軍兵們比他們可厲害的多,一個個都擒著工兵鏟,猛虎下山一般,開始追捕拿人。
杜河川跑的不夠快,還摔了一跤,結果很快給抓住,幾十地痞混子也給抓住大部分,跑掉的不足十個,都是見機溜得快的,腿慢的肯定跑不了。
「姓陸的,老子跟你沒完……嗷……」
給抓住的杜河川還叫囂,一個四旬左右的軍官正行至他身邊,就見他從一個士兵手裡奪過工兵鏟,直接一鏟背就摔在杜河川臉上去。
杜河川的叫囂嘎然而止,一臉血糊糊的撲倒在泥坑裡,不出意外的話,鼻樑骨絕對被拍斷了。
「把他弄車上去,先給我拉回營房關在警閉室,任何人不許見他。」
這位軍官正是陸保國,也就是劉堅的四舅。
二十幾車軍人一出現,這場風波也就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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