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霸道總裁愛上孤症女孩(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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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葉城剛想說些什麼,卻見白鹿忽然站了起來,跑到房間的另一個角落裡,翻出一個大箱子,打開箱子,取出裡面的一個大提琴盒子。
那盒子看上去半新不舊,打開盒子,取出的大提琴看上去似乎也用了好多年的樣子,與葉城手裡的這一把不一樣,葉城手裡的這把大提琴,一看就是出自大師之手,而那半新不舊盒子里取出來的大提琴,看上去像是哪個無名小卒做出來的,用料倒也都是最適合大提琴音色的,但其精緻程度卻遠遠比不上葉城手裡這一把。
白鹿抱著大提琴走過來,坐在葉城身前,擺好了姿勢,然後長睫毛下一雙濕漉漉的眼睛看了葉城一眼。
葉城一怔,這是要給他演奏嗎?還是覺得他拉得實在不堪入目,決定親自示範給他看?
白鹿垂下眸,手上的琴弓往弦上輕輕一搭,那把看上去並不怎麼樣的大提琴立刻發出了顫抖的鳴叫聲,這一聲太過驚艷,驚艷到葉城也忍不住將自己亂七八糟的情緒丟到腦後,專心去聽那鳴叫。
可是就只有一聲,那令人驚艷的一聲顫鳴后,並沒有後續。
葉城不解地抬頭,這才發現白鹿也是神情獃獃,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與手裡的琴,怔了半晌,白鹿抬頭,目光在房間里四處搜尋,但似乎是並沒有搜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那個人,白鹿眼神失落地將目光收了回來,繼續木獃獃地看著手裡的琴。
「嘿,女孩兒。」葉城彷彿明白了什麼,放下手裡的琴,身子傾過去,握住白鹿的雙肩,這一握,葉城忍不住皺了皺眉,太瘦了,瘦弱到他根本不忍心用力,生怕一不小心就將手下的肩膀捏碎了,「看著我,看著我,女孩兒。」
白鹿垂著眸,不抬頭,也沒有反應。
「我知道你聽得到,我知道你有反應!」葉城忍不住手下稍稍用力,命令道,「所以,給我抬頭,現在!看著我!」
白鹿瑟縮了一下,終於抬起那張白凈的臉,一雙烏黑的常年濕潤的眸子依舊那樣清澈,只是下一秒,一顆碩大的淚珠就從中滾落下來,啪的一聲,跌落在葉城的手臂上。
滾燙的淚珠,燙得葉城的手臂微微縮了一下。
然而下一刻,更多的淚珠從那雙美麗得不可思議的眼睛里滾落了下來,安靜孤獨的女孩子,就算是落淚也是這樣悄無聲息,細微的哽咽與啜泣聲都堵在了喉嚨里,偶爾發出的啜泣聲,聽了讓人越發心裡酸澀。
葉城一下子啞然,所有安慰的話似乎都顯得太過淺薄,撫慰不了眼前這個因為想念自己父親而泣不成聲的女孩子。
小心翼翼地挪走白鹿手裡的琴,葉城像是摟小孩子一樣摟住白鹿,一手放在她背後,另一手一下一下地撫著她的頭,讓白鹿把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他記得,小時候看到老頭子哄老媽的時候,也是這樣做的,於是他老媽果然就不哭了,所以,哄女孩子不要哭就是這樣子的,對吧?
這一招果然頗管用,等葉城覺得自己的手都酸了的時候,白鹿啜泣的聲音終於漸漸消失了,他的肩窩裡濕漉漉的,都是白鹿溫熱的眼淚。
「白鹿,白鹿?」葉城試探著叫了幾聲,趴在他肩窩裡的白鹿並沒有應答。
葉城這才鬆了口氣,總算是不哭了,哄孩子也是體力活啊,他手臂快酸死了,還有,一直保持這個姿勢真的特別累。
側頭悄悄看了一眼,這一看哭笑不得,鼻子紅紅的女孩子已經睡著了,長長的睫毛因為被淚水沾濕,好不可憐地垂了下來,白凈的小臉上尤有淚痕。
突然有一種自己養了個女兒心情的葉少心情複雜,小心地將白鹿抱到床上,給她蓋好被子,還細心地替她掖了掖被角,真的,長這麼大,他還是第一次做這種事,然後發現自己好像還挺有天賦的。
看來他以後的女兒肯定會很幸福,額,至於為什麼一定是女兒而不是兒子呢,葉少表示他也不造啊,就是下意識地那樣想了而已。
輕手輕腳地整理好大提琴,輕手輕腳地關燈,輕手輕腳地離開房間,再輕手輕腳地關了房間的門,葉少做完一切,回到自己房間時,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家真的是來了一個需要照顧的世交妹妹,而不是需要一把屎一把尿照顧的世交女兒嗎?
這種喜當爹的感覺真的很微妙啊。
因為第二天是周末,葉城不用去公司,於是在筆記本上處理完最後的文件后,葉城神使鬼差地就在搜索欄里輸入了孤獨症一詞,出來的是一大片有關孤獨症的信息,有推薦的治療機構,也有對孤獨症的普及。
皺著眉一個一個看過去,越看眉頭就皺得越緊。
孤獨症,又稱自閉症或孤獨症障礙……癥狀……嚴重缺乏與他人的情感接觸,怪異的、重複性的儀式性行為,緘默或語言顯著異常,聰明、機敏且具有吸引力的外貌表現……
這都是些什麼?葉城頭疼地閉了閉眼,然後腦海里就浮現出了那個穿著白色裙子的瘦瘦小小的女孩子,抱著大大的大提琴,一雙烏黑如小鹿般的眸子濕漉漉的,然後,一顆又一顆碩大的淚珠就那樣滾落下來,落到了他的手臂上……
葉城忽然覺得手臂上某處有發燙的錯覺,抬起手臂一看,光潔乾燥,並沒有任何東西。但腦海中女孩子落淚的畫面就是揮之不去,那滴淚,與其說是滴在了他的手臂上,倒不如說是燙到了他的心。
他從來沒見過有女孩子可以像白鹿那樣哭的讓人心裡又軟又酸的,他最厭惡的事情就是女人哭,女人一哭起來就是沒完沒了,歇斯底里,而另一些女人則哭得十分做作,令人一眼就心生嫌惡。
白鹿不一樣,白鹿她……葉城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一個形容詞,哭得很真誠?怪怪的。哭得真情流露?還是不對。
看見白鹿落淚時候的感覺,就好像看到一隻幼獸在悲鳴,而一隻幼獸的悲鳴,只會讓人難過,讓人心軟酸澀,卻不會讓人產生厭惡或者做作的感覺。
忽然就想起了那聲令人驚艷的大提琴顫鳴,那聲顫鳴忽然就與白鹿那顆滾燙的淚珠融合在了一起,葉城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奇怪,今日總覺得胸口怪怪的,這種悶悶的好像心律失常的感覺是怎麼回事?難道他該去做個體檢了嗎?
不管了,睡吧。
葉城有很嚴重的起床氣,這一點,葉家所有人知道,所以,葉城睡覺的時候,尤其是在床上熟睡的時候,是誰也不會去打擾的,就算是在葉家待了多年看著葉少從小不點長大成人的李嫂,也不敢無緣無故地在他睡覺的時候去打擾他。
但……很明顯葉家沒有一個人料到,那個剛剛接到家裡來的一看就是乖巧的不得了,連話也沒說過一句的白鹿小姐,會那麼膽大包天地敢去老虎嘴上扯鬍子。
葉城是被憋醒的,當然,不是想上廁所,他是被憋氣給憋醒的,在夢裡他夢到自己被人綁架了,然後關進了一個小黑屋裡,那個小黑屋烏漆麻黑的什麼也看不見,最要命的是,他發現這個小黑屋還是密封的!很快,他就漸漸感到肺內空氣不足,呼吸越來越困難,在這樣下去,他就要缺氧而死了!
他大口大口地吸著空氣,但似乎於事無補,依然感覺到缺氧的痛苦,就在這生與死的絕望中,他醒過來了!
睜開眼睛發現是一場夢,剛鬆了口氣,就發現了不對。
首先,他的床上多了一個人,還是個嬌俏白凈的女孩子,其次,這個女孩子居然——捏著他的鼻子!難怪他感覺到呼吸不暢!難怪他做了那樣可怕的噩夢!
最關鍵的是,這個罪魁禍首看到他醒來后居然一臉若無其事地收回了手,用一雙無辜的濕漉漉的眼睛盯著他看,那模樣,搞得好像方才欺負人的不是她!
葉城的臉黑了下來,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一臉嚴肅,「你剛才是在幹什麼?不知道那樣是會死人的嗎?」
剛睡醒,連聲音都是沙啞低沉的,配上面無表情的臉,莫名……戳中了某人的萌點。
白鹿不說話,下了床,彎腰從地上拿起了什麼東西,然後捧著那東西又上了床,挨著葉城的腿,將手裡的東西一把塞給了他。
葉城無語地看著懷裡的大提琴,這大清早的,用非人的方法把他叫醒,就是因為想要他拉琴給她聽?這孩子好像病的不輕啊,不是得了孤獨症嗎?他怎麼覺得是公主病?
葉城很生氣,後果很嚴重,於是他將手裡的大提琴往旁邊一擱,鑽進被窩裡繼續睡覺,要知道,他昨天發神經去查孤獨症資料查到大半夜,現在很困的好不好?
白鹿見葉城不搭理她,往前挪了幾步,扒開被窩,將葉城的腦袋露在外面,想要故技重施,葉城很不耐煩地用被子把頭蒙上,他現在算是知道了,白鹿她就一有病的孩子,他計較什麼?不要理就對了。
於是一個堅守被窩領地,一個死命想要拉開被子,一個不留神,葉城的頭倒是還好端端在被窩裡,下面的雙腿與半個身子卻露在了被窩外面。
更悲催的是,葉城他習慣在家裸睡。
於是,當葉母路過房間,聽到裡面有動靜后好奇地推開門一看——
「葉城你這個禽獸在幹嘛!!」葉母的咆哮聲響徹整幢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