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這店小二說的,和沈方良聽那書生說的,大致雷同,但讓沈方良不解的是,既然這尹日升如此令人鄙夷,為什麼還能樣的一身肥肉到客棧旅舍前打滾撒潑,讓人莫可奈何,若是如此不得人心,那眾人只要動手把他打出去不就完了嗎?
沈方良直接將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那店小二一聽沈方良的疑問,立時從方才那咬牙啟齒的恨恨模樣,變得一臉苦相,對沈方良道:「哎,說來也是……哎,這鎮上呢,有一窩地痞流︶氓,平時就到各個店家門口撒潑耍賴,或是圍著一個勁兒的唱蓮花落鬧得客人都跑了的,其實就是敲詐要錢的,多數的店家呢,都是圖個清凈,每月都直接給了些小錢兒,有些硬氣的不給的,當晚上店門口就被潑糞的扔髒東西的,多得是,報官呢,衙役一來,這些地痞無賴就沒影兒了,衙差一走這些人就又回來了。這來來回回的,算算,請衙差吃喝的錢都比給這些無賴的錢多,時日久了,大家都習慣破財消災了。」
聽到這裡,沈方良是有幾分明白了,道:「這尹日升和這些無賴又牽扯?」
店小二恨恨道:「何止啊!這尹日升把買內室的錢鈔花完了,淪落成了乞丐,不知道怎麼得就入了那幫無賴的伙,自此就每月都到各個店鋪前撒潑耍賴,專一來要錢來的,只要有不肯給的,就能引動著那些無賴一起出手來鬧事,大家敢怒不敢言,也就值得給錢,你看看那傢伙」,店小二暗暗指著正在客棧前一會兒撒潑哭鬧一會兒又停下來和客棧掌柜交涉的尹日升,道,「你看看這傢伙那一身肥肉,倒是比以前還樣的肥上了幾分,呵呵,這一沒錢就伸手要,日子過得好了,竟是當乞丐當得都養出膘了。」
沈方良看著尹日升腰上那三個水桶粗細的肥肚腩,很是認同的點了點頭,然後他大踏步的走到客棧前,看著那已經從掌柜那裡討到好處的尹日升笑得一臉肥油都起了花,沈方良一拳打了上去,把尹日升揍得鼻血長流,肥胖的身子嗖的一下飛出幾尺,摔在地上。
只聽的尹日升「嗷」的一聲長號,然後便是殺豬般的叫起疼來。
那客棧老闆眼見這一幕,嚇得傻了,等到尹日升趴在地上開始叫疼,才惶惶然道:「這……這位小郎君啊,這……這個人雖然混賬,可是還是打不得的啊!」
沈方良上前幾步,走至尹日升身前,像拎小雞一樣把尹日升著少說有幾百斤的大胖子拎了起來,走至已經被眼前這一幕嚇傻了的客棧掌柜面前,道:「老闆,額,這個忘了和你說了,我來青田鎮,其實是來找人的,找的那個人呢,就是這個尹日升!」
那客棧老闆愣了,半響都反應過來沈方良的話是什麼意思,倒是他身旁的那個店小二方才和沈方良交談良久,有了點兒不靠譜的猜測,此時見掌柜的愣住了,便上前解圍試探道:「這位小郎君和這尹日升認識?」
沈方良笑得滲人,道:「不認識,不過在下有個任務,就是必須要把這尹日升扳成一個好人。」
這店小二也被沈方良這話搞糊塗了,道:「這……這……」
此時那店掌柜也反應過來了,上下打量了下沈方良,道:「這位小郎君是江湖中人,是路見不平嗎?哎,這位小郎君您聽我一句勸,您手裡的這人啊,不是您一個路過的旅人教訓一下就能扳正的,您還是別廢著力氣了,再者,這人雖然混蛋,但他最近勾搭上那些無賴,聽說是什麼地鼠門的分堂的什麼堂口裡的人,很是不招惹,小郎君你既然行走江湖,還是不要得罪這等黑道上的幫派比較好。」
沈方良此時笑得露出一口白牙,若是往昔他露出這等笑容,可以說是在獰笑了,可是現在這張臉露出這等「獰笑」,竟是非但不能讓人害怕,還有幾分覺得這笑容「陽光燦爛」的感覺。
無論是猙獰笑容還是陽光燦爛,總之,沈方良笑得很是張揚,道:「沒關係,既然人找到了,我就不算是路過了,這尹日升要是變不了好人,我就不走了。」
青田鎮鎮口的一處破廟裡,幾個聚在一起的乞丐樣的人物正在賭錢,賭得玩法也很簡單,就是賭大小,幾個人在一起吆五喝六的,賭得正興起,其中一人贏了一把大笑,哈哈大笑,抓起桌子上的一隻烤雞就狠狠的啃了一口。
就在此時,門外一個十五模樣的小乞丐跑了進來,呼喊著道:「不好了不好了!」
那正啃雞腿的乞丐這一把開大小出來,卻是輸了,好生敗興,一把抓過那跑進來的小乞丐,一腳踹了過去,喝罵道:「喊什麼,把老子的財運都喊跑了。」
你小乞丐哎呦一聲被踹的跌在地上,卻又馬上爬了起來,急急道:「不好了,張頭兒,那個尹家那敗家子被人抓了。」
那被稱乎為張頭兒的啃雞腿的乞丐皺眉,道:「那個敗家子被抓了?被誰抓了?官府?官府向來是不管我們地鼠門的事情的,怎麼這回竟是敢抓我們堂子里的人。」
那小乞丐聽得「張頭兒」這話,急忙搖了搖頭,道:「不是官府,是個外鄉人,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一個小子,好像是個會武功的練家子。」
張頭兒一聽,大怒,扔了手裡的雞腿,道:「江湖中人,哪門哪派行走江湖哪個敢不給我們地鼠門幾分薄面,我倒要看看是哪家弟子,竟是如此猖狂,敢抓我們的弟子。」
說完這話,張頭兒一招呼身邊這群乞丐模樣的傢伙,道:「兄弟們,走啦,有人來踢館子了,上招呼。」
這張頭兒顯然是個頭領人物,他這一招呼,眾人都紛紛叫嚷著跟著他出了門子,一群人呼呼喝喝的倒是朝著青田鎮上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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