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 完結倒計時
(貓撲中文)對於洪荒的生靈來說,第一次聽鴻鈞講道是一件稀奇的事情,第二次便是輕差熟路得事情,到了第三次眾修士或多或少都有些心不在焉,一是因為鴻鈞講得東西太深奧,沒有到達准聖的修士聽了基本上聽不懂,二是鴻鈞自己也是心不在焉,他相信自己的布局自然是萬無一失,但到底心頭惴惴不安。
如此挨過一千二百年,卻是將三次講道都完事了。
「昔年吾曾有諸多法寶,成聖之後並無可用,如今也就散給諸位罷了。」鴻鈞淡淡看了一眼,一抬手,各色靈寶彷彿得了暗示一般飛入各修士懷中,老子得了太極圖,元始得了盤古幡,通天卻得了誅仙劍陣,女媧的了山河社稷圖並紅繡球,街銀河准提各自得了十二品金蓮、加持金剛杵,「吾的親傳弟子中唯女媧為女子,故將紅繡球予她,執掌天下姻緣。」
他說道此處又一揮手便見各色華光並一眾靈寶分別撒向各修士:「爾等聽吾講道前後近萬年,次次不墜,雖無師徒之名亦有師徒之時,如此靈寶便全做一場因緣,爾等各憑本事取得便是。」
一時見各位大能果然施展神通,不過須臾那靈寶便被瓜分乾淨。
「爾等自去,吾留弟子尚有一語囑託。」鴻鈞分了寶便一舒廣袖將各修士送至紫霄宮外,只留下六個弟子,「吾尚有六道鴻蒙紫氣贈予爾等,得之可成聖,只吾有一道侶命靳,以身合道之後鴻鈞為天道,天道非鴻鈞,望爾等念及今日師徒之誼,稍加照料。」
「謹遵老師法旨。」三清一眾皆聽命,鴻鈞聞言面上淡淡一笑,果然賜予他們鴻蒙紫氣,只鴻鈞未有言他手下還截留了一道封印在紫玉葫蘆中,他信任盤古定然會將這道鴻蒙紫氣交給靳。
一時師徒話畢,鴻鈞送他們離去。
#離別之前還要放大招#
#原本以為認了師傅頭上只有一座大山,卻沒想到還有師娘#
#師傅命弟子照顧師娘,然而還未見過真人腫么破#
「一刻也等不下去了么?」靳立在蓮池邊,他微微轉頭看著封閉了紫霄宮的鴻鈞。
「對不起。」鴻鈞站在數步之外,卻再不往前。
「我從蓮子里破殼是你守著我,我好不容易化形也是你守著我。」靳此時覺得心頭痛極,但他面上卻帶著笑,看著數步之遙卻咫尺天涯的道侶,神色說不出的溫柔,「當年你成聖的時候是我守著你,如今你要合道,還讓我守著你好不好?」
「答應我,日後無論如何都要好好的。」鴻鈞搖了搖頭,伸手撫了撫他的臉頰,仿若許多年前他們講講相逢的時候,彼時對方還是一顆小小的蓮子,「只有你成聖了,天長日久的活下去我們才有再見的可能。」
「真的還有可能么?」靳用力抓住對方想要抽回去的手,「告訴我,要我等多久?一千年,一萬年,還是一元會?告訴我啊!」
「對不起!」鴻鈞彷彿被對方眼角的淚水灼傷,他只能一揮袖送對方出了紫霄宮。
「寒乙,你混蛋!」三十三天的罡風卻入不得他身旁片刻,穩穩落在不周山顛,靳早已淚流滿面。
「吾乃鴻鈞,自今日紫霄宮講道完畢,以身合道!」清朗的聲音傳偏洪荒,隨著還有一身青色衣裳的青年人的影響,「自此之後,量劫不顯,鴻鈞不出!」
#麻麻,原來道祖長得這樣年輕#
#救命,我年少不經事的時候曾得罪了人,現在才發現是我師傅和師娘#
#每個瀟洒的師傅背後都有一堆被坑得徒弟#
隨著鴻鈞話音一落,天地震動,虛空中傳來巨大的威壓,眾生自感渺小又感鴻鈞捨身之行紛紛頓首,一時間靈草異植紛紛吐蕊盛開,天空中百鳥起舞,地面走獸長歌,異象紛呈。
此間大能亦紛紛攝於天道感召,於自身修為更進一步。
卻不知唯有靳一個於不周山顛放聲痛哭,就在鴻鈞合道的那一瞬,他清晰得感受到在以往他們曾立下的道侶之間的羈絆徹底的消散了,就如同當年兄長身化洪荒,這世間再尋不到那個叫寒乙的神魔。
「老爺,你沒事吧。」等到小黑並夏洛克帶著拖油瓶羅睺尋到靳的時候,他們才發現在不周山顛枯坐了數百年的靳,對方滿頭烏髮經顯出一眾黯淡的灰色。
「你們來了?」靳見他們過來半晌才彷彿從夢境中醒來一般,微微一笑,眸色沉沉。
「天人五衰?」羅睺緊緊盯著他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我答應了要等他,無論多長時間。」靳微微側頭看著披散在肩頭的灰白色的長發,面上卻是極致的冷靜。
「你如今的修為距成聖不過差一線,你可想好在巫妖量劫中插一手好成聖?」羅睺見他死不承認也就罷了,反正到時候心疼的不是他,教合了天道的鴻鈞追殺自己辣么久,若不是有弒神槍在手,只怕也不容易揭過。
「成不成聖又有甚麼關係?」靳邀幾人進了草廬,但見四處堆積的灰塵都有一寸深,靳看著有一瞬怔忪,而後卻極其鎮定得擬了一個法訣祛除灰塵,又見此地無水斟茶,也就邀請他們在蒲團上坐下。
「你難道真甘心被那幾個後輩後來者居上?」羅睺狡猾的笑了笑。
「憑我今日的修為便是聖人來了也要脫層皮,更何況他們還未成聖。」靳見他們坐下,又起身往後院去,當年他在此地停留隨手種下的桃李琵琶如今已經樹大根深,枝繁葉茂,此時正是掛果的時節,雖然不是什麼靈植靈物,但也勉強有個待客的物什。
「你身旁如今還有法寶傍身么?」羅睺忽然開口。
「我素來不用法寶,有與沒有也並無甚麼區別。」靳見後院中移過來的靈泉仍舊水流汩汩,便信手摘下一片枇杷葉變成一個玉盤將果子盛在其中端了出來。
「我記得你當年曾將原型褪下的蓮殼煉成青玉小樓,後來鴻鈞破我的絕仙劍陣亦還曾用過,如今莫不是還在他手中?」羅睺伸手指了指天,頗有幾分不懷好意道。
「你又添亂!」小黑伸手便是一巴掌拍在羅睺肩上,後者果然不再言語。
「五行旗在我手中。」靳瞥了羅睺一眼,到底不願意旁人誤會寒乙的心思,「青玉小樓只是防禦,並不若五行旗可攻可守來得便宜。」
「兄長如今獨自居住未免寂寞,不若與我們一道在洪荒玩耍玩耍。」小黑越發覺得這麼多年都不知道這個曾經的主人竟然是一點兒眼色都看不來。
#我的主人是個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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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情商與追老婆的關聯性#
「洪荒我呆過許多年,如今只想自己靜靜,便是拾花弄草也是打發時間的法子。」靳此刻的心緒還是帶著幾分晦暗的,因此哪怕他知道要是願意自己自然可成聖,可是他最想分享成聖喜悅的道侶卻遍尋世間不可得,那成聖與否自然也就無所謂了。
「你將自己囿於此處又是何必?」羅睺冷笑一聲,三千魔神如他這類大概都是絕頂自私的,若是換做他便糾結一堆魔兵打上紫霄宮非鬧騰得天翻地覆才是。
「所以我不是你。」彷彿讀懂了他未盡的含義,靳卻淺笑著搖搖頭,「洪荒為我兄長所化,天道為我道侶所補全,這方天地一點一滴都只與我想干,我如何捨得讓他們一腔心思白費了?」
「哼!」羅睺一揮袖子,自去後院尋了處清涼處便睡了,只支著耳朵聽裡頭交談。
「兄長,你莫要怪他,他素來便是嘴笨的。」小黑出言安慰。
「我只是以為這左不過是我跟他兩個的事,何須牽連到旁的身上?洪荒生靈多,卻大不容易,我若真如羅睺所言不管不顧放肆一切,只怕也就毀了此方天地,我卻是捨不得得。」靳並不生氣,自寒乙合道之後,彷彿一部分喜怒哀樂也隨著他一道消失了,「我卻知道羅睺心底也是為我抱不平,在他合道之前閉關一千年,我便也嘗試著自己在洪荒遊歷,卻發現身旁缺了他到底不相同,除了思念便是孤獨,想這麼多年我從還是將將生出靈智的蓮子,那是混沌青蓮裂開,在混沌無限的殺機中穿行,遇見他如今想來卻是命中注定,若是旁的魔神只怕一早便抹去我的靈智煉成法寶,唯獨他願意守著我……守著我長大。」
「如今他合道卻也是為我,為整個洪荒,想了數百年,我又如何會想不通,如何會怨恨他?」靳一時說的累了,便靠在案几旁微微嘆息,「他之前告訴我讓我等他,莫說數百年,數千年,便是數個元會我也是甘願的,小黑,你看,我還要等這樣長的時間,若是徑直成聖了,該是怎樣的無趣啊。」
「兄長!」滅世黑蓮見他如此,只覺得心頭酸澀,喉頭哽咽竟除了一句兄長再說不出旁的話來。(..)貓撲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