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施塞洛抬起頭，溫柔笑容在眼前綻放，她臉頰上浮起兩個可愛的小酒窩，他想也不想的在她的臉頰上落下一個輕吻。

他突如其來的動作把她嚇了一大跳。

中蜻蜓點水般落下個輕吻后抽身，一雙平淡的眼眸看著她火紅的小臉像顆的水蜜桃似的，羞答答的，好可愛。

米雪兒羞得不敢抬起頭望向他，心跳得好快，熱氣不斷往上冒，莫名的，她覺得很開心，卻不知為什麼。

「嫁給我好嗎？」施塞洛突然開口，把米雪兒嚇了一大跳。

「為什麼？」她鼓起勇氣問道：「你根本不認識我……你這樣忽然說要娶我，會不會太兒戲？」

米雪兒忐忑不安的看著他，想從他面無表情的臉上找出蛛絲馬跡。

「我不覺得。」

聞言，她懸在心中的大石頭放了下來，可仍是有著疑惑。

「為什麼？難道你不介意我的身世嗎？我是名孤兒，什麼也沒有……」米雪兒聲音微微哽咽，想到死去的父母，面容哀戚。

「我不介意。」他抬起她的頭，低語，「你很想他們？」

米雪兒身子微微一震，眼眶灼紅。

「嗯！」她用蚊蚋的聲音輕輕應一聲，「我的父母在我十歲那年就因為車禍過世，之後我便被舅舅及舅媽收養，直到現在。」

她相信父母，然而他們的臉孔在她的腦海里漸漸模糊，她好怕有一天會忘記他們。

「對不起。」施塞洛聲音低沉道。「我不應該提起傷心的話題，讓你感覺難過。」

米雪兒心一動，展露的笑顏讓人屏息。

施塞洛手掌揉著她的小腦袋，輕輕將她的頭靠往自己的胸口。

米雪兒臉頰紅熱，小臉貼著他的胸膛，聽著他穩健的心跳聲。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願意嫁給我嗎？」

一句好在嘴邊，米雪兒卻又猶豫了。

「怎麼了」

他有臉在眼前放大，屬於男人的氣息輕輕噴在她光滑細緻的臉蛋上，讓她感到微醺。

「太快了，我們才認識沒多久。」今天是他們第一次約會，他就向她求婚，這樣的速度會不會太快了？

施塞洛挑挑眉，「會快嗎？」

他的表情很認真，似乎不這麼覺得。

「我們才第二次見面。」米雪兒提醒他。

這橛的速度讓她想起與他第一次碰面時，他曾經說過女人是個麻煩，交往更是個麻煩，這樣的話，他向她求婚出是因為嫌麻煩嗎？

思及此，米雪兒呼吸一窒。

這麼猶豫不決的她會不會被他視為大麻煩？

米雪兒心中充滿掙扎，害怕他會討厭她，他流露出的體貼和溫柔，讓她已深陷下去。

答應他、答應他呀！內心響起鼓吹的聲音要她點頭答應他的求婚，理智卻阻止她。

若匆促的做下決定，到時一定會後悔。

她不能肯定他是否對她有一絲好感？沒有感情的婚姻，她是否能受得了一再付出卻要不到他的回應呢？結婚之後，他是否會珍惜？

「我會好好待你。」他的表情嚴肅，像在說服她點頭。

他的眼神是如此認真，讓米雪兒差一點就要點頭答應，但她很快的回過神，紅雲布滿整張小臉。

「我知道，但是……」她撅起小嘴，嘀咕著，「太快了，我還需要點時間。」

「好吧！我不急。」施塞洛點點頭。

他真的不急嗎？米雪兒睜著碩大的眼眸凝視著他。

如果他不急，為什麼見面第二次就和她提出婚約的要求？他根本在說謊！

不過瞧他沒有因為她的拒絕而老羞成怒，她不禁露出笑容，臉頰紅撲撲的，看起來誘人極了。

「看你高興的模樣，拒絕我有這麼開心嗎？」望著她甜甜的笑容，施塞洛眼眸微沉，平靜的臉孔看不出是惱怒還是生氣。

米雪兒猛搖頭，急切的道：「不是……我沒有拒絕，你千萬別生氣。」

「我沒生氣，我是在逗你。」她心慌的表情讓他莞爾一笑。

「逗我？」米雪兒微愣住。

「我在逗著你玩。」施塞洛眼神變得柔和，手掌磨蹭著她的小臉。

在她心慌的眼神中，他看到她怕恐不安，似乎害怕他生氣。他平靜的臉上閃過一抹溫柔，輕輕解釋到。

「我還以為你生氣了。」她鬆了口氣，笑得好開心。

還好，他沒在生氣。

「為何這麼高興？」她的笑容讓人如釋重負，施塞洛沒有看過像她這麼愛笑的女孩子。她的笑容彷彿有感染力，讓他打從內心裡輕鬆起來。

「因為你沒在生氣。」

「你也未免太好說話了，難道你不生氣嗎？」他眼神幽幽的凝視著她。

「我為什麼要生氣？」米雪兒不解的問道。

「因為我在逗你，讓你誤會。」

「你沒生氣了，為什麼我要生氣？」米雪兒困惑的看著他，似乎不明白他話中的含意。

「因為我讓你心慌，讓你不安，難道你不會因為心慌和不安而惱怒？」

「或是你又沒有錯。」米雪兒坦然道：「你沒有錯，我為什麼要怪你？」

她的目光沒有一絲虛偽怨懟，一切都是這麼的理所當然。他突然領悟到，她似乎覺得自己沒有資格撒嬌，開朗的笑顏下是深深的不安，認為自己不該帶給人麻煩。

【第三章】

「生氣也是種撒嬌，你不覺得嗎？」

「生氣也是種撒嬌？」他的唇落在她的額頭上，她的心跳因為他的靠近，卜通卜通的跳得好快，她的臉頰變得赤艷，像頂誘人的蘋果，「你是要向我撒嬌？」

「沒錯。」他輕輕點頭。

「我……我不懂得怎麼撒嬌……」在他的目光下，米雪兒心慌意亂，腦海中一片空白。

當他說她可以向他撒嬌時，她有些害羞又有些感動，眼眶漸漸灼紅。

從十歲失去父母開始，她就沒有權利撒嬌，舅媽說過這是她的命，她要認命，撒嬌不會有人理會她，所以她只能獨立自主，堅強起來，不能哭，不能怨，為了生活，她只能配合著露出笑容。

如果不笑的話，她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撐下去？米雪兒眼中多了一絲迷茫。

「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我不會生氣也不會阻止。不用想會不會太任性，只要你開心就好。」

「可是這樣會造成你的困擾。」聽他說得好像她可以胡作非為，她有點感動，但也有更多的顧忌。

就像從小被教導要做個乖小孩，卻突然叫她使壞一樣，讓她有種無所適從的感覺。

「你怕造成我的困擾？『施塞洛眯起眼。她的表情充滿不安與困惑，令他想拂去她的憂愁，儘管她笑臉盈盈，眼底卻有一股說不出的膽怯。

「你不是嫌女人都是麻煩嗎？這樣的話我的任性不就會造成你的困擾嗎？」米雪兒一臉迷惑道。

「你放心，我永遠不會嫌你是個麻煩。」

他認真無比的語氣讓米雪兒羞赧，「真的嗎？」

「我必要騙你。」他淡淡道，看著她欣喜若狂的眼神、洋溢著幸福光輝的小臉蛋，似乎有點受寵若驚。

她這樣就滿足了嗎？

他無法想像這些年來她過著什麼樣的日子，似乎連女人任性的脾氣也被磨掉，像個安靜認分的小孩，不哭也不鬧，成熟到讓人心痛的地步。

她才二十歲，是個花樣年花的少女，為什麼她的個性會變成這樣？他一直以為擁有親人的照顧，對她才是最好的安排，卻沒想到……

他才是最失職的人，原本約好的事，但他食言了。

「啊！現在幾點了？」米雪兒連忙看向牆上的時鐘，臉色發白。

「慘了！」她從沙發上跳起來，立刻往門外衝去。

「等一下。」施塞洛拉住她的小手，「你這麼匆忙要上哪去？」

「我四點要去打工，我已經遲到了，一定會被扣薪水。」米雪兒焦急不已，恨不得馬上衝到打工地點向老闆賠不是。

「打工？」施塞洛攢起眉頭，一句話衝出而出，「你需要錢嗎？我給你。」

米雪兒渾身一僵，表情獃滯的看著他，臉上浮現惱怒，「我不要，我和你非親非故，為什麼要拿你的錢？我又不斷手斷腳，若我要錢，我可以自己打工。」

她不想拿他的錢，感覺自己好像被他包養。

這是施塞洛第一次看到她除了笑顏之外，露出氣呼呼的神情，就連頭一次見面與他談判時，也是充滿了理智，不像現在，像被惹毛的小貓般張牙舞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