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暗夜侵襲

葯文明對風信子說道：「風哥，希特的死，真的很抱歉，但我們全都已經儘力了，我們也不希望是這樣的結局啊！」

成吉拿著手電筒站了起來：「風哥，希特死了我們也很難過，但我們又不是故意的。求你不要這樣！」

「你們都給我閉嘴！」風信子大吼一聲，連不遠處的狼群都給驚動了，它們發出了嚎叫，在漆黑的夜晚，顯得更加死寂。

風信子顫顫巍巍地站起來，弓著腰，拖著希特的殘缺的身體，往跑車的方向走去，邊走邊喃喃自語：「走，希特，我們回學校去，我馬上就帶你回學校。」希特的身體比較重，風信子拖起來始終有些費力，但他還是咬緊了牙關用盡全力拖著。

希特的切口部位包裹的棉布被血染紅了，在地上磨出了一道道血痕。

葯文明幾個人沒轍了，只好提著醫用藥箱拿著手電筒跟在後面。

「你們不要過來！」風信子朝著他們比著指頭大吼道，「我警告你們，我不想再看到你們，永遠也不想！」

「你要把事情做得這麼絕嗎？」小六黑拿過手電筒來對著風信子的臉說道，「他是你的朋友，難道我們就不是？」

「朋友？現在我告訴你們幾個，我不認識你們，你們要死多遠就給我死多遠！」風信子說完，又拖著希特繼續往跑車裡走去，但他可能也累了，人都顯得不利索了，動作明顯慢了不少。

突然，遠處響起了一聲凄厲的長嚎，那是之前都未聽到過的長嚎，似乎是向整個狼群發出了一個重磅信號！

大家轉過身去，整個草原上響起了「啪嗒啪嗒」的聲音，由遠及近，連整個大地都產生了令人驚懼的迴響。

雖然一片漆黑，看得不是很清楚，但還是看到了那些幽冥的嗜血的眼睛，彷彿從地獄里奔襲而來。

小六黑用手電筒照了過去，看來令人震驚的一幕：漫山遍野之間，約莫有好幾十隻狼，正往這邊沖將而來，領頭的是一隻威風凜凜的狼。

它就是傳說中的狼王？葯文明心想。

可現在已經容不下大家多想了，因為狼群已經飛奔過來，將大家團團圍住，葯文明幾個只好背靠背地站在一起，並自發地進行了分工：小六黑舉著手槍隨時擊斃進犯的惡狼，葯文明拿著剛才那把水果刀防身，成吉則以那把醫用剪刀作為武器。大家現在都很清楚，在被野獸圍困的時候，只有所有人背靠背團結協作才是唯一出路。

此刻，風信子也被狼群圍困在了包圍圈裡，儘管現在自己離跑車也不過100多米的距離，但狼的數量實在有些多，自己也無法突圍出去了，他索性一屁股坐到地上。

狼群里又發出了可怕的嚎叫聲，但他們圍而不攻，應該是還在等待著什麼。

「風哥，快和我們站到一起，這樣你會安全一點。」葯文明對著風信子大聲說道，但是風信子卻沒有給他任何回應。

狼越圍越多，整個包圍圈都被狼群圍得水泄不通。

有這麼餓嗎？一群餓死鬼！葯文明心裡罵道。

狼王出現了，它是威風凜凜地走出來的，在幾隻狼的簇擁下，更顯現出了它的彪悍和勇猛。

它仰天長嘯一聲，連整個蒼穹都感覺要被震裂了。

狼王畢竟是一把手，在它沒有發出指令之前，其它的狼都不敢輕舉妄動，不然就可能會遭到嚴厲的責罰。

狼王突然站了起來，直挺挺地站了起來，大有傲視群雄的氣度。

畜生！葯文明心裡狠狠地罵了一句，他對著大伙兒說道：「這應該就是狼王！」

雖然葯文明手裡有武器，表面上看起來也還鎮定自若，但他在內心深處還是發憷的，畢竟這麼多惡狼，自己這邊就幾個人，被咬死了，這麼點人肉還不夠那麼多狼分呢。

狼王的腳站得可直了，它扭動著脖子，兩隻前爪合十。葯文明從沒看到過什麼動物會用這種近乎宗教的姿勢來奪人眼球，頓時傻了眼。

狼王突然轉過身去，狼頭的後腦勺上，在茂密的狼毛間，居然藏著一張毫無表情的人臉！

當然，如果不仔細看，肯定是看不出來的。

但葯文明看出來了，他的心臟一陣「撲通撲通」直跳，瞬間大腦一片空白，都不知道在想什麼了。

狼王的那張人臉開始說話了，雖然聲音比較小，但是那聲音彷彿是從地底傳出來的，緊貼這每個人的耳朵傳進來，所以每個人都聽見了。

「我們是狼人，前面是狼，後面是人，這裡是我們的領地，凡是來到我們領地的所有動物，都不能活著出去！快放下你們手中的武器，我可以讓你們死得乾淨痛快一點。」狼王的人臉說道。

「他娘的，這野種也太猖狂了吧，我真恨不得立刻弄死它！」小六黑舉起手槍來，對準了狼王。

「你想用槍打死我嗎？告訴你，你把我打死了，我這裡所有的狼人都不會放過你的！一定會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狼王的聲音再次傳來。

轉瞬間，所有的狼都站立起來，轉過身去，用他們的後腦勺對著葯文明幾個人，他們的後腦勺上都有一副人臉，那就是狼人的人相！

所有狼人的人相都開始發出了「唔——」的聲音，叫得葯文明幾個毛骨悚然。

成吉握醫用剪刀的手直冒汗，他趕緊將手在衣服上蹭了蹭。他不自覺地一會兒把剪刀塞進左手一會兒把剪刀塞進右手，最後兩隻手把剪刀死死地握住，他想，如果這些狼要是硬衝過來，自己就算是死了，也要拉幾隻來墊背。

葯文明俯下身去，用兩隻手抓住了水果刀。他想，如果這些狼人以自己四條腿爬行的優勢從下面進攻，那自己俯下身去，一定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消滅他們。

狼王的人臉突然變得友善了一點，他說道：「我知道你是誤闖進我們狼人的領地的，這樣吧，我可以放你們其中一個人離開這裡，但前提是其他幾個人必須立即放下手中的武器。」

葯文明他們幾個相互交換了一下眼神，隨即都露出了輕蔑的笑，葯文明盯著狼王說道：「你以為我們的智商和你一樣低？這麼蠢的條件你也提得出來！如果我們放下了武器，而你卻沒有履行諾言，那我們幾個豈不是束手就擒？」

狼王大笑了起來：「還是你們人類最有心機，連我們沒有想到的你們都想到了。那這樣吧，你們讓其中一人先走，等他走遠了你們再放下武器，這樣總行了吧？」

「當真？」葯文明用如炬的目光緊緊地盯著狼王。

狼王一閉眼睛：「當真！」

狼王旁邊的一隻母狼走了過來：「狼王，他們人類可狡猾了，你就不怕他們到時候又反悔，不放下武器？我們上次可是吃過大虧的。

狼王猛地把眼睛一睜，愣了片刻，又擺了擺狼爪：「既然我都已經答應了他們，就不再反悔，就算他們有武器，也逃不出我們的狼圖陣！」

葯文明終於知道了，他們現在把獵物圍而攻之的陣法，叫狼圖陣。

狼王對葯文明幾個說道：「你們都想好了吧？」

葯文明看了看小六黑和成吉。

成吉皺著眉頭小聲說道：「葯哥，我不答應！狼王這樣做，明顯是要離間我們幾個，讓我們內訌！」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小六黑恍然大悟，他小聲地說道，「他們這樣做，就是想讓我們為了逃命而自相殘殺，最後一個都別想逃走，通通被他們給殺死，原來這些狼人早已經悟透了人類的小算盤，太惡毒了，比我們人類都還惡毒！」

葯文明沉吟片刻，突然大聲地對狼王說道：「我們都同意了，讓我們的一個兄弟先走，等他走遠了，我們自然會放下武器，任由你們處置。」

小六黑和成吉都傻眼了，狼王則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你們讓誰走呢？」狼王問道。

「他，讓他走！」葯文明指了指坐在地上的風信子，「讓他走！」

風信子有些驚訝地望著葯文明。

「好，給他讓出一條道，讓他走！」狼王話音剛落，狼圖陣就「嘩啦啦」讓出來了一條道。

「別忙！我還有個要求。」葯文明指著風信子說道，「你們要讓他帶著死了的兄弟，駕著跑車離開，不然待會兒你們狼人還會追上他的！」

狼王同意了。

狼王身邊的母狼一醒，對著狼王小聲說道：「狼王，萬一那人上車后不開走，反而開車來撞我們，那我們可就……」

狼王輕輕地擺了擺手：「不會的，你們剛才沒聽到他們吵架時說的話嗎？他們都已經決裂了，自然各自逃命要緊，斷不會再來幫忙的！」

狼王身邊的一隻小狼立即點頭哈腰地說道：「狼王閱人無數，真是英明！」

狼王搖頭晃腦，笑著說道：「哪裡哪裡，我這些小心思，都是跟人類學的。」

狼王招呼風信子離開，風信子見狀，趕緊將希特的屍體拖到了跑車車門邊，接著掏出鑰匙打開了車門。

一切準備就緒后，風信子果然一踩油門，順著狼人讓出的道路，一溜煙就開走了，頭都沒回，只留下了小六黑和成吉止不住的嘆息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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