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日程
看到琳琳開始讀醫書，蒼冥才想起來要把琳琳培養成文化人的偉大理想，和赤焰嘀嘀咕咕半天，第二天琳琳面前就出現了一堆書，從最初一版詩經，到後面百家爭鳴的諸子，丫！李白的詩居然那麼多？六百九十卷共一萬六千九百七十八首詩？有沒有搞錯？全唐詩上才收了900多首呢！琳琳愣了一下，才想起來，李白後世多戰亂，據說李白的詩有十之*失傳，看來是真的啊！詩經也有很多版本，從第一版到後來孔子修訂的都有，易經也是！前世你真是太強大了，琳琳感嘆。
但是當赤焰老師說，這是琳琳一年的任務必須要快因為後面還有很多書的時候，琳琳笑不出來了，這裡至少有五六百本書吧！平均下來每天兩本啊，打死也看不完啊！
赤焰冷冷地飄了一句：「你修行一個時辰之後再看，一天看不完十本我把腦袋給你！」
琳琳看看這對「文化書」，又問：「那醫書呢？」
赤焰翻了個白眼：「一天一個時辰看書：兩本文化書，兩本醫書，加兩個時辰修行，還有一個時辰武技，早中晚吃飯共半個時辰，在大人面前做樣子半個時辰，跟小姑三叔出去收集植物半個時辰，有小朋友的話，勉強玩耍半個時辰。其餘的時間睡覺，睡覺的過程中，子時這個時辰來修鍊靈魂，你的魂魄畢竟受過傷，不好好修鍊的話一旦受傷還是容易魂飛魄散。」
琳琳聽了這計劃，已經可以預見自己未來幾年悲催的生活了。一直盼著進入築基期，成為真正的修真者，可是為毛它們不早告訴自己有這麼一茬呢？
說是這麼說，可是每天真的行動起來，卻完全不覺得累，子時午時是最適合修行的時間，每日子時（夜11點到1點），琳琳修鍊靈魂，丑時至寅時（1點到5點）睡眠兩個時辰，五點爸爸媽媽起床，琳琳可趁此機會修鍊一個時辰，說也奇怪，修鍊之後，彷彿有用不完的力氣似的，看書更是一目十行，幾乎看三四秒就翻一頁，而且還能記得很清楚，一本「文化書」，一本醫書，有時候不到半個時稱就看完了。
看完書是八點，這是吃飯以及在大人面前做樣子的時間，有時候琳琳起得早了，就跟奶奶一塊兒去賣粥和油條的萍萍媽家，粥是濃得化不開的白米粥，這裡的農家人把油條叫做「香果子」，五分錢就能買一碗粥加兩根香果子，還能在粥里散上一勺煮好的鹽豆子，那味道是什麼也比不上的。當時農家人就用大瓷碗，喝完了往水裡唰唰擦擦下一個人接著用，農村人飯都吃不飽，也沒啥潔癖，說也奇怪，大家這樣吃飯也沒人患過什麼傳染病。有時候小孩子喜歡吃脆脆的香果子，萍萍媽就把已經涼掉的香果子往油里再過一遍，出來的回鍋香果兒，脆生生的特別好吃，咬上一口，嘎嘣嘎嘣的。現在看來很不符合健康標準，但是也沒有哪個農村人因為這得了什麼病。去的越早，就能看見越多農家人，擠得都沒地方坐，有些壯漢就蹲在地上喝粥吃油條，吃完了還有趕快去做活。
修鍊之後，琳琳裝作每天都起得很晚，所以有很久沒去過了，但是偶爾饞了，還是想去吃剛出鍋的香果子的。
吃過飯就要練武技，一個時辰之後，十點，一個小時自由活動，琳琳常常去看一些修行的書，到了十一點，去跟大人嚷嚷餓了，於是提前吃飯，然後趁著午時去修行。下午一點開始睡覺，到兩點起床，然後開始看書，三點之後繼續武技，四點開始和小朋友玩。
鄉里鄉親孩子很多，琳琳很喜歡帶著小孩玩的小帥哥林海洋，海洋哥哥是小孩里年紀最大的，常被大人吩咐帶著一群小孩玩，於是海洋哥哥就成了孩子王，老鷹捉小雞，他都是母雞。那時候的小孩覺得，哎呀，海洋哥哥保護我們很厲害啊！
琳琳默默懺悔，還是小孩子純潔啊！要是長大了，聽到一個小帥哥當母雞，還不胡思亂想到天邊兒去了！
在一群穿開襠褲的小豆丁中，一個長相清秀、不穿開襠褲、個子很高的小男孩（一米四左右），很難不成為眾女娃娃的偶像啊！
可惜琳琳上小學的時候，這帥哥結婚了，琳琳還傷心了一陣呢！其實，這位哥哥也就比她大了不到十歲啊，算起來，這孩子不到20歲就結婚了。唉！
小孩裡面，還有一個前世和琳琳玩的最好的，叫張萌萌，後來琳琳去縣裡上學，開始回來還會一起玩的，後來上了小學，那時也沒手機什麼的，打個電話還要去郵局去找電話，長時間不聯繫也就忘了。
下午五點，姑姑和三叔陸續回家，琳琳開始跟著他們出去玩，順便收集植物回去種。不過，收集植物的時間可以根據實際情況調整，比如夏天，是晚上天黑之後出去玩，琳琳和小姑一起，跟三叔去抓知了（這裡的農家人叫結溜猴），地上有時候有洞，三叔就用手指頭去摳，總能抓著知了，有一次，琳琳自己發現了一個洞，也學著三叔的樣子用手指頭摳，結果摳到一個濕溜溜的東西，趕快把手指頭拿出來，結果不一會兒，洞里跳出來一個□□，琳琳當時就嚇哭了，當然，這是前世的事兒，琳琳這輩子可不敢這麼著了，於是跟著三叔和小姑，他們抓知了，琳琳在後頭找花花草草。冬天的時候，時間就早一些，林家後院的河到了冬天就會結成很厚的冰，三叔和小姑就帶著琳琳去河裡滑冰，一般是琳琳蹲在後頭，三叔在前面拉著她滑。
琳琳滑冰的時候有時候會感慨，過不了幾年，河裡就再也結不了這麼厚的冰了，唉，以後再也不能這麼玩了，現在看著三叔，挺好一少年啊，以後怎麼就變得那麼任性了呢？
吃過飯後，大家一般都要看電視，琳琳就躲起來跑到洞府看書。晚上七點就爬上床要睡覺，是真的睡，偶爾睡不著就會在床上裝睡，實則是運氣修行。
赤焰看到很欣慰，琳琳自己也很開心。修行雖苦，但是卻對自身極有好處，自琳琳修行以來，沒有生過一次病，每次修行完，全身的毛孔就叫著好舒服，修鍊之後看書更是如魚得水。而家人在吃了靈米之後身體也好了許多。有一天三叔都樂呵呵地回家說，腦子好使多了，考試進了前十名。
琳琳有時候看書也會累，就跑到太奶奶跟前讓太奶奶講故事，太奶奶是積古的老人，據說都有90多歲了，給琳琳講了不少自己見過的怪事兒，其中就有見龍的事兒和大姑被很久以前的太太帶到陰家去玩兒的事兒。
大姑的事兒，上輩子琳琳聽奶奶說過，當年大姑丟了魂兒，算命的太太說，林家的一個祖宗看大姑小時候又漂亮又可愛，就帶了她的魂兒帶回去跟自己玩，那幾天大姑獃獃的，連著拉出來的大便都是黑色的，老人說，這是吃了陰家的飯了，才會有這般顏色。
琳琳聽太奶奶講了很多故事，愈發肯定，神鬼之事確實是存在的，尤其以各家的祖宗帶走自家小孩的魂最是平常。
村裡經常有人走在最大的一條路上，拿著小孩的衣服，前面一個人喊：「寶寶（孩子的名字）來？」後面一個人答：「來了！」連喊三遍，琳琳以前五歲的時候就掉了一次魂兒，也是這麼被叫回來的。琳琳記得清楚是因為當時奶奶拿了她當時最喜歡的小花褂，上面的草帽可漂亮了。
太奶奶是個很好很通情達理的老人，琳琳很喜歡太奶奶。
然而琳琳四歲那年冬天，太奶奶身體漸弱，雖然又吃了幾次靈米，但也只是精神好些，身體還是那樣。
琳琳急得不得了，從洞府里拿了人蔘，跑到太奶奶房裡：「太奶奶，你看，我找的千年人蔘，太奶奶吃了一準兒就好了。」
太奶奶把人蔘推回琳琳手裡，「乖孩子，太奶奶知道你不凡，也能留下太奶奶的命，可是，太奶奶活了這麼多年，也活夠了，你太爺爺啊，等了我那麼多年了，我再不去，他在陰家再找旁的女人可怎麼辦？你太爺爺當年還帶走你大姑在陰家玩了幾天啊！這麼多年，肯定等急了。」
看著太奶奶愈發瘦弱的身體，琳琳哭著給太奶奶人蔘：「太奶奶，琳琳捨不得你，你不走不行嗎？」
太奶奶瘦得快沒肉的手摸摸琳琳的頭，「傻孩子，人啊，和你們這些仙人不一樣，哪個沒有這一天呢！這幾天，我老是夢見你太爺爺，他說呀，我的時候也到了，也該去找他了。」
琳琳哭得眼淚鼻涕一起流，太奶奶說，「乖孩子，不哭，你的事兒太奶奶從沒跟旁人說，你以後也不要跟旁人說，你還小，不知道啊，太奶奶這些年見得多了，好人壞人，不過一線間的事兒，別說是壞人，就算是好人，看著你這些好物也能眼紅變成壞人，文革時候，太奶奶的親外甥，俺娘家就那個最出息的當了教授的外甥，就是給那起子人害了啊！」
琳琳哭著點了點頭，太奶奶又說：「這些時候，你也大了，也不用天天讓大人看著了，以後修鍊就方便多了，等你修成了，不要忘記偶爾照看照看咱林家的子孫，要是出了不肖子孫你也別管，只要別讓絕了嗣就成。」
絕嗣！林家這一支日後真的絕嗣了啊！
這時候推行計劃生育，林家三兄弟生的都是女孩，爺爺和奶奶也讓兒媳婦偷偷多生了幾個，可是還是女孩子，後來二老甚至還想收養個男孩繼承家業，可是三兄弟都不同意，又有算命的說，林家這一代不能有男孩，就算有也是個紈絝子弟，沒出息的。眾兒女又勸道：林家二老疼孩子，一個個孫女都寵上了天，要是孫子還真的可能寵壞了，漸漸地，林家二老就絕了這個心思，只一門心思的疼孫女兒。
琳琳嘆了口氣，問：「太奶奶，我知道三叔的媳婦不太好，我改了這根紅線行不行？」
太奶奶點點頭：「行！只要不讓林家絕嗣，都由你做主！」
琳琳點點頭。太奶奶放下心來，才閉目休息。
琳琳哭著去洞府找蒼冥和赤焰，「太奶奶快走了，怎麼辦？嗚嗚……」
蒼冥也跟著琳琳哭：「我也喜歡太奶奶，嗚嗚……」
赤焰嚴肅地說：「琳琳，須知太奶奶九十多歲乃是壽終而死，無病無災、壽終正寢自然死亡的不能人為延壽，否則會折損這人的福，和來世的壽數。你若強行為她延壽，不是幫她，而是害她！」
其實琳琳自己也知道，在太奶奶身體漸弱的時候，自己已經用洞府的好東西給她食療，但是完全沒效果。可是還是忍不住傷心，又問：「那病死的和車禍而死的，我們能不能救？若早知道哪天車禍，可不可以讓他那天不要出門？」爺爺是病死的，二叔是車禍死的。
赤焰想了想，「看他壽數到沒到吧？若到了，便救不得，若是沒到，只是意外之禍，便可救得。」
琳琳想了想，爺爺和二叔的事兒還有二十多年，以後再說不遲，然想到太奶奶，又難免傷心起來。
太奶奶壽數將盡，琳琳所能做的，就是盡量陪在老人身邊，畢竟家裡其他人都有活，不能每時每刻守著老人，就算沒工作的奶奶，也要為全家做飯，餵雞餵豬，所以，最閑的就是琳琳了。蒼冥念著老人的好，也一直陪在老人身邊。只赤焰是雞，後院才是他的地牌，所以他也不好到前面來。
農曆二月的一天，太奶奶的精神好了許多，琳琳和太奶奶說了會兒話，太奶奶突然說：「你去叫你奶奶和你媽，給我換身衣服。」
2012-1-14BY赫連月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