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陶書萌在醫院裡住了兩天,這兩天里藍蘊和沒有再來過,雖然她嘴上沒說,但沈嘉年心裡很清楚。他每每從外面進來,總能從陶書萌眼裡看到壓抑著的期待,見到了來人是他,那份落寞又很快隱藏。

她強裝冷淡,但眼睛總是無法騙人的,沈嘉年不明白當初是因為什麼,導致兩個人今天這樣的彆扭,可已不重要了,時光連綿不絕,他們想來也回不去。

沈嘉年心中的感情來的太突然,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大抵從來沒想過,時隔三年,他會對以前的舊同學產生感情。

許是在社會上瞧見過太多各式各樣的醜陋了,如今見到與原來沒什麼變化的陶書萌,她雖有心事可性格還是如從前那般簡單,他竟格外覺得吸引自己。

傷口結痂后陶書萌出院,本來也不是多嚴重的傷,只是她怕疼,加上沈嘉年堅持,才這麼住了下來。

離開醫院當天沈嘉年一早趕來,迎面送上了一束百合,百合是純白的顏色,花朵依稀可見水珠,新鮮如同剛從花枝上被剪下。

沈嘉年聲稱要找個地方接受書萌的採訪,便讓陶書萌上了他的車,兩人都未發現,在醫院大門一旁,一早就停著輛低調地黑色轎車。

藍蘊和看著抱著鮮花眉開眼笑地陶書萌暗罵她沒心眼,即便是老同學,可幾年不見也不該這麼輕易信他,更何況這兩天他查了查沈嘉年的過去,並不單純。

同是男人,藍蘊和直覺沈嘉年對書萌的殷勤不同一般,他一路開車跟著,見他們在一家西式茶餐廳落腳,下車后的陶書萌從頭至尾笑著,那笑容純凈,一如他剛認識她的時候。

「說吧,你們主編派了你什麼任務來刁難我。」點好餐,沈嘉年得知陶書萌有低血糖的毛病,又多加了一份提拉米蘇。

提到這個陶書萌也有些不好開口,畢竟暗戀對象屬於*吧?在過去沒有公開,今天老同學若為著面子說出來,是否會不情願呢。

「其實也沒什麼,主編主要讓我對你展開調查,想要查出……。」陶書萌說著停下,欲言又止。

「查出什麼?」沈嘉年好奇,含笑看她,越來越懷疑,為何在以前,他從不曾注意過她,而是把目光全落在那個人身上。

他發問,書萌也一鼓作氣,咬牙說道:「查出你以前暗戀的對象到底是誰。」

難答的問題終於問出來,陶書萌兩手拖著下巴等待,只見沈嘉年陽光的臉色變了變,他沒有立即回,陶書萌卻覺得內疚了。暗戀是這個世上最痛苦的事,為了工作任務戳老同學傷疤,她也是夠狠心的。

陶書萌這樣想著不忍,她瞧沈嘉年神色不對就連連擺手:「你不想說沒關係啊,不用勉強,這個新聞我回去說辦不下來就行了。」

書萌貼心地欲把事情轉圜,沈嘉年在這時眼皮動了動,他直勾勾瞧著面前的女孩子。若沒有這兩天的心悸,直言不諱告訴她自己曾經喜歡的人倒也無妨,可就是這兩天,讓他覺得這句話說不如不說。

「並不是為難,而是我以前從未有過什麼暗戀的對象,既然沒有又該怎麼告訴你。」醞釀語言,沈嘉年淡淡出聲。

他這個答案倒是出自意料之外,陶書萌明顯有幾分不相信,搖了搖頭說:「不對啊,主編說見過你以前的採訪視頻,你曾經說過有暗戀對象的,眾目睽睽之下說的話,不能是假的吧?」

陶書萌振振有詞,沈嘉年回的也很貼切:「傻姑娘,就是眾目睽睽之下說的話才會有假呢,我一旦那麼說了,以後就再也不會有媒體追著問同樣的問題了。」

沈嘉年說的有道理,書萌承認,也在心底認同了他的回答,不過那一句傻姑娘卻讓她覺得怪怪地。從前雖然是同學關係,可到底交談不多,如今又三年未見,怎的剛見面,他便喚的那樣親昵,當真讓人無法習慣。

書萌身為一個女孩子雖然遲鈍但也具備女孩子該有的敏感,她隱約覺得有哪裡不對又說不上來,只好埋頭吃著東西。

這家餐廳里的提拉米蘇做的很棒,口感香醇濃沉,將咖啡的苦,甜酒的醇,巧克力的馥郁等完美揉和在了一起,那種錯綜複雜的口感交糅,美味堪稱極致,而在書萌心裡,再好的提拉米蘇也達不到她心中的極致。

在讀書那會兒她剛知道有這種義大利甜點,便整天整天地在藍蘊和耳邊念叨提拉米蘇的含義,他均置若罔聞,直到入秋以後她生日,有天他突然提著一樣東西來找她,打開盒子是方方正正的一塊蛋糕,可可粉與乳酪交疊,很美好的樣子。

「這是什麼?」那時候的她問,猶記得當時藍蘊和語氣清淡地回她:「同學給的,我不喜歡吃甜,送給你了。」

至今為止,陶書萌都不確定那份蛋糕的來源究竟是什麼,仔細想想,她倒真有好多時候沒嘗過這種點心了。

………

陶書萌挖掘沈嘉年的過去沒有眉目,她帶著沈嘉年的原話回到娛報,這種說辭馮主編自然是不接受的,她認為是借口,更想聽聽書萌的看法。

作為老同學,書萌不知道該怎麼說,要說相信她也有些相信,可其中摻雜懷疑的成分也有,但這些是可以理解的,她還不願意朝外人說她與藍蘊和的過去呢,所以即便說了謊也沒什麼。

本以為馮主編這次會真的惱怒,不料看在她為了任務出車禍的份上,馮主編倒也沒有追究,書萌意外,自己又躲過一劫。

臨下班時,背著相機從外面回來的柳應蓉手捧一束極漂亮的非洲菊,是橙紅的顏色,不如唐菖蒲姿態艷麗,卻格外朝氣可愛,碩大的花朵如同一張笑臉,書萌一眼瞧見就很喜歡。

「誰送給你的呀,好漂亮。」書萌羨慕道,在花朵上摸摸碰碰,只是她不問這話還好,問了柳應蓉倒是想反問她了。

「我也是想知道這花究竟是誰送的呀,上面只寫著陶書萌收,卻沒標註送花的是誰,問人家送花的人,人家也表示不清楚,不過我覺得你應該心知肚明吧。」

「咦?」聽了應蓉的話,書萌奇怪,拿過花束旁邊的卡片翻開,果然是她的名字。

陶書萌本以為是沈嘉年送的,因為自從她車禍住院到昨天,前前後後他已送了她三束花,但今天這束書萌在看到那張卡片之後就推翻了心中的結論。

卡片上的鋼筆字遒勁有力,力透紙背,她一眼就認出這是藍蘊和的筆跡,霎時有些楞然。

「怎麼?不肯說是誰送的?」柳應蓉在一旁攙和,眼紅的看著那束非洲菊,暗嘆送花的人用心良苦。書萌本是朝氣可愛的人,送來這束非洲菊,也算與人相得益彰了。

因為滿腦子想著藍蘊和,書萌無心回應蓉的話,只含糊地嘟嚷了一句,其意思是什麼,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看了眼卡片就失魂落魄,柳應蓉不傻想也想的明白,送花的人恐怕與書萌淵源不淺。

望著桌子上的非洲菊直到下班,辦公室同事相互打著招呼離開,書萌是最後一個走的,她將花束攬在懷裡抱的緊,若有所思地慢吞吞下了樓。

傍晚風大,一出娛報公司大門,書萌的長發就被吹的飄起來,連同衣衫也是,不過她心裡在乎的顯然不是身上的東西。

藍蘊和坐在車裡良久,透過窗戶他看見姍姍來遲的女孩子七手八腳地護著懷中一束花,彷彿在護著什麼珍惜的寶物般,她那樣的舉動莫名取悅了他,藍蘊和唇角勾起一抹輕笑。

花束包紮的不緊,加上風大書萌一度擔心會被吹散,她停在原地整理,忽的就感覺眼前的視線一暗,再抬起頭時,面前已站了個人。

面容清雋的男人一身黑色大衣,晚風吹動衣角,這一幕落入書萌眼裡令她瞬間想起幾個字來,臨風佇立,衣袂飄飄。

「你怎麼會來。」默不作聲良久,陶書萌終於出了聲。

藍蘊和不回她的話,而是上下將她打量一番,見她一身單薄,眼光極其不認同地沉了沉,緊接著才說:「上車吧。」

他話出口就是十足的命令,書萌本不想聽他的,可是在公司大門前,她不想跟他有過多的糾纏,出於這個考量,書萌也只好聽命了。

陶書萌一直以為自己是娛報里最後一名離開的員工,卻不知下班時柳應蓉剛好因中午吃多了海鮮而鬧肚子,她比書萌走的更晚。當柳應蓉拎著小包下樓時,剛好瞧見好友書萌抱著那束惹眼的非洲菊上了一輛陌生的轎車。

那輛車是平凡的黑色,車身曲線流暢優美卻不張揚,明明瞧著是一輛低調的車吧,可因柳應蓉的男朋友愛車如命,所以她也跟著長了不少見識,認出這車其實價格不菲,只怕在整個s市也找不出幾輛來。

能開這種車的人必定不是什麼普通人,只可惜柳應蓉還沒瞧清駕駛座上的人是誰,車子便開走了,留她傻在原地,覺得書萌真人不露相,竟然認識這麼有錢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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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上你是個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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